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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排村第三工业园区内,得到消息疯狂赶来的苏木,最终还是没能和石虎夫妻两个说上话,被民警阻拦在警戒线之外的他,只能朝着被押送上警车的两个人怒吼着。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不能再坚持两天吗?两天啊,两天的时间,就能让你们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你们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再坚持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说话呀,为什么!”
此时,戴着手铐,在两名警察的押解下往警车走去的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们知道自己的做法伤了无数人的心,虽说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解释,但是他们无怨无悔,愿意接受法律的惩罚,成为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来提醒世人。
在警察的提醒下,准备上车的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停了下来,两个人同时转回身,朝着远处的苏木等人鞠躬致谢,九十度的鞠躬礼,足足坚持了一分多钟,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不会心生愧疚,才能欺骗自己往后余生不再有遗憾。
警车呼啸而去,随着苏木一同过来的关慧,只是采访了一下参与救人的保安老陈,了解了一下基本的情况,就结束了现场的直播报道。
而做为主流媒体的深城电视台,只是在当天的新闻快报中,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对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再也没有了下文。
网络上,一直在关注事情进展的网民,通过关慧的直播和一些短视频,在知道了石虎夫妻两个报复伤人的事情后,不管是支持黄德诚的,还是力挺石虎夫妻两个的,竟然破天荒的同时选择了沉默,没有在网络上发表一个字的言论。
只不过让人惊讶的是,人民报社在事情发生一个小时后,在自家网站,发表了一篇字数高达一万,标题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为正义敲响了警钟】的文章,字字珠玑,针针见血,让全国百姓和政府机构陷入了深思。
孟川,一名经验丰富,擅长各种刑事案件和民事诉讼的律师,他既是此次律师支援团的负责人,也是楚小娟儿起诉黄德诚的代理律师,他在苏木的安排下,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警察局,在外面的休息室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才见到了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了两个人的真实想法。
下午三点,苏木在别墅内见到了一脸失望的孟川,问其缘由,才知道石虎夫妻两个放弃了自己应有的权利。
“老孟,他们俩不接受你的帮助,案件最后的审理,是不是只能走公诉这个程序,那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是的,警察局没有审判的权利,案件审讯清楚之后,警察局会依照程序将案件转交法院进行审判。法院在当事人没有代理律师的情况下,会指定律师进行公诉,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只是走个过场,但是石虎这件事有些特殊,恐怕整个过程会出现波澜。
此事从法律角度上来讲,性质和影响是相当恶劣的,最坏的结果是按照最高刑罚进行定罪。石虎当时的行为,可以说是报复性伤人,有谋杀的嫌疑,也可以说是故意伤害,怎么定罪,这其中的拿捏程度是十分微妙的。毕竟这前后发生的事情,在全国的关注度是挺高的,老百姓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处理不好,执法部门会在百姓中失去公信度的,会让这件事情成为他人犯罪的模版,这样的结果,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
“老孟,你当时跟他们说清楚你的想法没有?他们两个就愿意心甘情愿的接受法律的审判?”
“说了,说的清清楚楚的,当时我就说会以‘精神受到刺激,疾病复发’为理由进行辩护,帮助他们减轻刑罚,可他们夫妻还是拒绝了,那理由让我都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是吗?那你说来听听,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当时怎么拒绝你的。”
“石虎当时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触犯了法律,总想着寻找法律的漏洞,去降低自己应得的惩罚,那悲剧还会持续发生。我伤了人,就应该得到惩罚,如果我利用自身的疾病去逃避,那法律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因为疾病是可以伪装的,可是你伤害的目标却不是随机的,他是不会改变的。假如我接受了你的建议,那么在将来我出狱之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已经尝到一些甜头的我,还会伤害人,还会用疾病来逃避惩罚,长此以往,这个社会就乱了,这是那些用鲜血换来和平的先辈们不愿意看到的。’
老板,石虎这段话让我很感动,也让我无法反驳,我从他的身上,竟然看到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看到不顾一切维护法律正义的精神。所以,我就没有强求,答应了他们两个的要求。”
“老孟,你们之间的谈话录音没有?”
“全程录音录像。”
“那就好,回头你整理一下,有用得着的地方。老孟,虽然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拒绝了你的辩护,但是我们不能就此放弃,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跟琳达说了我的想法,等会儿你们商量一下具体的方案,我就不参与了。对了,二次庭审的事情,你申请一下延期,我们等调查小组的报告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是,知道了,请老板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他们两个,争取从轻判决。”
“那行,你们先忙吧,我上楼睡一觉。”
苏木说着话站起身,跟琳达说了一声,就径直上楼休息去了,琳达则将所有人叫到了一起,把苏木的想法说了详细的说了一遍,研究着最佳的外围帮助方案。
当天晚上,联合调查小组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以直播的方式,公布了调查结果。结果显示黄德诚在经营【德诚五金制品有限公司】期间,向有关部门和工作人员进行行贿,伪造证件,更改经营数据进行偷税漏税,非法获取利益一千六百万;通过违规加班、克扣工资、骗取工伤保险等方式,非法获取利益一百四十三万,一共犯下了行贿、偷税漏税等六种罪行。
其中黄德诚行贿和偷税漏税两件事上,涉及到二十三个公职人员,在克扣工资和骗保两件事上,先后有七十四个工人受到欺骗。
在联合调查小组公布的证据上,有一段监控视频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视频显示黄德诚在车间内违规运输,撞到了正在工作的楚小娟儿,就发生了让所有人都熟悉的工伤事故,视频上显示的日期,与楚小娟儿提供的时间是相同的,直接证明了黄德诚在楚小娟儿受工伤一事上弄虚作假。
在新闻发布会期间,主办方还用现场连线的方式,直播了黄德诚等人的抓捕画面,让所有观看直播的人拍手叫好。
这精彩的一瞬间,苏木并没有看到,他孤独的坐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看着漫天的星辰。
当琳达等人拿着手机冲进房间,要跟他分享喜讯的时候,苏木是无动于衷,就好像琳达等人不存在一样。
田甜本来是要上前将苏木从椅子上拉起的,却被一旁的琳达给拦住了,琳达挥挥手示意大家离开,她一个留下来观察着苏木的一举一动。
这一夜,琳达就发现许久没有看到的死气,重新将苏木笼罩在其中,她从苏木的身上看到了伤心、绝望、悲哀、凄凉、无助、孤胆和寂寞。
天光放亮的时候,苏木让看守了一夜的琳达回去休息,声音沙哑的说道:“琳达,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等我想通了就好了,你回去吧,豹哥和老孟他们,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拿主意呢。”
琳达也没有争辩,直接起身离开,将田甜叫了进来仔细交代了一番才离去,她面对雷豹等人的询问,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苏先生在闭关,就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同时警告没有她允许,任何人不准以任何理由靠近苏木。
由于大家伙手上都有事情要做,也就没有去过多的关注,只当是苏木在筹划着重要的事情。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苏木不吃不喝的在阳台上坐了三天三夜,精神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如同病危将死之人,要不是琳达拼命的拦着,雷豹和老孟他们就把人送医院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琳达和田甜是衣不解带轮流照看着苏木,而雷豹和老孟他们,则按照琳达的交代,做着苏木安排好的事情。
首先,雷豹和关慧、老孟三个,在苏木的直播间开了一场直播,公布了石虎和楚小娟儿两个与老孟的交谈视频,呼吁热心人士联名保释石虎夫妻两个。
紧接着,老孟依法从警方的手中,拿到了那些对楚小娟儿施展网络暴力的人员名单,以及威胁恐吓苏木的人员名单,依法进行起诉,要求所有人进行赔偿,同时请求法院依法进行判决,势必要让所有人受到一个刻骨铭心的惩罚。
最后,老孟申请楚小娟儿状告黄德诚故意伤害一案二次开庭,他要拿着官方公布的证据,让黄德诚进行十倍的赔偿。
到了第四天晚上,当歇着没事儿来深城溜达的汪国盛过来慰问的时候,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个方向的苏木将所有人叫到了房间里,在昏迷之前,他安排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要以老孟为首的律师团,编写简化版的【宪法】、【刑法】、【劳动法】、【交通法】,方便在各类学校普及推广,使人们从小就知法懂法,从潜意识里去抵触化解各种犯罪行为,降低国内各行业的犯罪率。
第二件,筹建法律援助事务所和基金会,在以网络短视频形式进行普法宣传的同时,帮助需要的弱势群体,在法律上获得优势,从而维护自己应得的权力。
第三件,要求汪国盛寻找一处地方,筹建私立高等中学,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摸索出科技社会之下,一种新的教育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