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453章 京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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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说。
当江南一片愁云惨淡的时候。
京师却反倒是入目祥和。
北地的春耕早已结束,眼瞅着天气越来越热,节气一步步进入盛夏,人们已经开始期待起今年的收成。
尤其是红薯的情况。
得益于这两年顺天府和昌平治安司的培育,现如今红薯已经遍及整个北直隶府县。
当然,栽种的地方采取了昌平的建议,多是取用山地或者旱地,再加上一些个边边角角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
虽然现在顺天府知府一职还在空缺中,但顺天府的差事却办的挺好。
按照顺天府的预估。
等今年红薯大规模铺开种植收获后,来年朝廷就有望减少通过运河漕运运输南方漕粮北上的总量了。
毕竟。
大明已经二百年了,漕运虽然历经变革但也已经难以彻底改变日趋崩坏的局面。
而去岁关外俺答部三路大军明攻,潜伏一路大军越关而入的影响,也在迅速的退散。
被皇帝召见过的宣府总兵官马芳在回到边地后,做的头一件事不是继续修筑边墙,也不是操练兵马。
而是从宣府十万兵马里精挑细选了正正好一百名精锐,以受皇帝检阅为名,给送进了西苑大内。
检阅便是检阅。
但这一百名边军进了西苑,却就再没出来,倒是有些不加掩饰的意思了。
朝廷里吵了一阵子。
但兵部尚书杨博闭口不言,至于另一位兵部尚书胡宗宪?
胡部堂如今眼里只有东南五省平倭事。
南边和倭寇的仗打的越发有声有色。
除了戚继光之外,还有俞大猷等将领也是纷纷崭露头角。
朝中也已经有了议论,说不得胡宗宪当初五年平倭的军令状,就要提前完成了。
在兵部没人开口讨论宣府总兵官马芳送了一百精锐入西苑,再加上内阁大臣高拱也是态度暧昧不清,这件事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
即便是有心人想要深究一二,朝堂明面上也没有机会让他们去议论。
“海瑞已经降旨调入京中?”
昌平治安司衙门,徐渭眉头皱起,放下手中的文书,抬头看向从京中过来送消息的陆绎。
陆绎点点头,自顾自挪到一旁的椅子上,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昨日下的旨意如今恐怕都已经出顺天府了。原本是吏部的几个官员先上奏给海瑞夸功,然后各部竟然都有官员上书附议,大肆吹捧海瑞为政以德。关键是平日里那帮看谁都像贪官污吏的科道言官,这一次竟然也纷纷说起了海瑞的好,事情就从内阁到了皇上跟前。”
徐渭如今身上的官职不少,但主要还是在昌平这边。
听完陆绎对这件事首尾的介绍,他不禁询问:“皇上就这么同意了?”
陆绎摇摇头,看向捧着一堆文书从外面走进来的肖俊鹏,以及跟在后面的周云逸。
他解释道:“皇上召了内阁议论,徐阁老和李阁老大加赞同,觉得海瑞既然有能力那放在中枢或许能起到更大的作用。高阁老没说话,袁阁老提了一下应天巡抚衙门,但也没多说。”
徐渭低头沉吟了片刻:“所以,海瑞被调回京中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陆绎撇撇嘴:“旨意都离京了,哪还能作假。”
“可知皇上和内阁准备让他居于何处?”
徐渭现在有些头大,只觉得时局大概又要发生一些变化了。
陆绎则是转头看向外面:“顺天知府都空缺这么久了,八九不离十是要等着海瑞回来接手,顺便加一个都察院的衔,如此也算是荣升了。”
进来的肖俊鹏将文书小心翼翼的放在徐渭面前的桌案上,看了眼正在解释的陆绎,便退到一旁站着。
倒是周云逸皱了下眉头:“如此可不算荣升……该是以升迁都察院,兼顺天知府,如此才能算作升迁。”
陆绎点点头摆摆手:“反正都是那么一回事,海瑞到底是要入京的。”
周云逸看向沉着脸的徐渭,一旁的肖俊鹏也是欲言又止。
陆绎则是心中明白,却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徐渭看向几人,最后落在肖俊鹏身上:“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调虎离山,指东打西,目的不善。”
肖俊鹏很快就说出了十二个字,而后颔首低眉。
徐渭又看向周云逸。
周云逸点了点头:“唯有如此了。”
见两人如此说,徐渭嗯了声,脸色却稍微好转了些。
他面露笑容:“既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这事也就不必纠结。如此阳谋,也不是我等如今就能更改的。”
肖俊鹏看了眼身边的周云逸。
他如今也是官身,早已脱离了胥吏的序列,算是一朝得道了。
也正是因此,如今也是死心塌地跟着严家。
见周云逸这位少卿不说话。
肖俊鹏才又说:“只是虽然知道是他们用的阳谋,目的也是为了将海瑞调走。如此,宾客在南边就少了海瑞这个应天巡抚的支持,办起事情来自然也就捉襟见肘了。而且宾客这一趟南下,非是短时即回,须得要一两载光阴,这时候不论换谁接手应天巡抚,都是不好。更何况,他们那些人将海瑞召回京中,也定然早就准备好了举荐新的应天巡抚人员。”
徐渭刚刚露出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他目光放长,幽幽开口:“宾客此番南下也近半载,若是已经在南边打开局面,倒是不用担心海瑞被召回京中。毕竟还有张居正在南边,总督海务衙门,也算是一个助力。”
“可若是尚未打开局面,那么接下来宾客就难办了……”
周云逸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而后他便回头看向外面的艳阳天,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回钦天监为严绍庭算下时运前途如何。
徐渭站起身,看向肖俊鹏:“我得去京中一趟,看看阁老如何说。这几日昌平这边,你盯着些,盛夏已至,须要严防山洪水患。”
肖俊鹏当即躬身领命。
徐渭则是与陆绎长出衙门,二人驾马便往京师赶去。
同一时刻。
一道快马急递,也进到了通政使司衙门。
通政使司衙门,掌内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简而言之,朝廷大多数的地方官员奏疏都是要先进通政使司,然后才会去往该去的地方。
而今天。
通政使司衙门通政使胡汝霖的案前却放着刚刚送到的这份奏疏,让他眉头不由皱起,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之所以胡汝霖会有如此反应,全是因为面前这道奏疏实在不该出现在自己的案前。
按理说,朝廷内外官员的奏疏都要走一趟通政使司衙门,但这也只是常规常例而已。
总有那么一些官员位高权重,可以奏疏直入内阁乃至于是圣前。
江南六省钱粮仓储总理提督南京军务兼巡按地方臣严绍庭有奏。
这样的奏疏,显然就不是该送到自己跟前的呀!
胡汝霖看着奏疏上的来头,心中不免猜测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严阁老家的这位大少会将奏疏送到自己跟前,但胡汝霖清楚,对方就是要让自己先看到这道奏疏。
毕竟,快马急递是不可能送错地方的。
于是。
胡汝霖打开了奏疏,低眼看了过去。
这一看。
瞬间就让胡汝霖惊起一身冷汗。
咚咚咚。
哒哒哒。
密集的脚步声,在文渊阁外响起,由远及近,纷纷扑向文渊阁而来。
在文渊阁里做事的中书舍人们纷纷连忙躲避,将路让出给这帮突然急入宫中的红袍大佬们。
“不过百多年,更为我朝陪都,如今俨然已成贼窝!此事绝不可轻飘飘处置,那样就是姑息养奸了!如此人多,如此规模,如此严重,朝廷当行雷霆之怒,震杀奸佞巨贪!”
文渊阁值房。
刑部左侍郎掌刑部差事的严世蕃,满脸怒色,形似怒发冲天,瞪大双眼挥臂痛斥陈辞。
坐在内阁第二把交椅上的徐阶,心中震荡,一阵头疼。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
自己前头才同意了朝中南方出身的官员们,将海瑞从应天巡抚的位子上调回京中,好借此削弱严绍庭在江南的助力。
但没成想。
昨日召海瑞回京的旨意才发出去。
今天严绍庭就上了这么一道奏疏。
通政使司衙门已经准备了不少奏疏抄本,其中一份就摆在徐阶面前的桌案上。
在这值房里。
每位阁臣面前都有一份。
至于赶到内阁的各部司衙门堂官,也是手拿一份。
徐阶目光有些愠怒的扫向躲在人群中的通政使胡汝霖。
若是这道奏疏进了通政使司,胡汝霖就直接送进内阁,而不是依着奏疏涉及相关,抄送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棘手。
胡汝霖自然是注意到了徐次辅那有些愤怒的眼神,但也没多么在意。
自己和他徐家本就不搭噶,严阁老的孙子将奏疏送到自己面前,可不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大,弄到满朝皆知。
“查!”
“必须要好生的查!国家正值革新之际,朝中诸公如今夜以继日为国效力。南边的这些人,且不说纸醉金迷于秦淮河上,竟然如此贪墨不法,岂不是在扯国家后腿?”
“南京乃为陪都,总掌南方诸省,启承运河漕运,又镇江浙财税重地,绝不能有半点错漏!”
就在严世蕃率先开口后,都察院左都御史欧阳必进也是满目愤怒,沉声痛斥。
三法司已有两位开口。
余下的大理寺卿,无论如何,也是一样跟着开口要严查法办这桩由严绍庭呈送回京的案子。
礼部尚书严讷也是眉头皱紧。
这件事今日骤然发生,如今属实难办。
可是不等他想好该如何稍稍压下此事严重性的时候。
杨博已经轻咳一声站出。
“南方,历来便是我朝财税重地。我朝这么多年,也一直是取南方之财,供养九边官兵。”
“也正因如此,南方不能乱。一旦南方乱了,纵容这些人继续如此贪墨不法下去,必然会累及运河漕运和运军,到时候便是九边都要受到波及。”
“朝廷当以严明律法,也该整顿好南京城里这批贪官污吏,国朝蠹虫!”
杨博一开口,严讷便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这位可是兵部尚书,开口又直接就说了南方干系九边。
这形同于是说,南方不处理,那么九边就要立马完蛋,关外的贼子们立马就能冲进北京城里来。
坐在内阁值房最末尾的李春芳看了一圈,这才敲了敲桌子,转头看向最里面的首辅,笑着开口道:“说一千道一万大家说的都是在理,南边属实要紧,干系着各处。不过也正因如此,这件事处理起来恐怕也不能太过粗糙,一旦处置不当恐怕又会生出变故。如今这奏疏上只说南京各部司衙门的人都被看管了起来,却也不清楚到底是个怎样的看管,若是衙门没了人,南边还如何治理?是不是有可能很快就要大乱了?”
将值房里的气氛压了压后。
李春芳才又说道:“事情生的如此大,想必牵连也颇多盛广。不法之人自当要查办,只不过总有轻重缓急,想来也不是人人巨贪。南边也不能突然没了人治理,朝廷当下或许可以派遣钦差南下梳理清楚此案,该法办的法办,该罢官的罢官,该杀头的杀头,那些连带着的也可以从轻发落,继续留任,好维系南边的治理。”
严世蕃当即看了过来,眼里闪过一道不悦和讥讽。
对于李春芳的小心思,他又如何不懂?
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甚至他严世蕃过去耍的阴招比李春芳吃的饭还要多。
严世蕃当即开口:“李阁老,这件事如今刚刚生出,现在都还没有查办,怎么就轮到要论轻重缓急了?还是说……我大明朝现在罢了他们这些人的官,南方就大乱?就都要造反了?”
李春芳当即就瞪眼看了过来。
可严世蕃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冷笑着说:“若是当真因为罢了这些人的官,南边就大乱生变,恐怕这些生变的都与犯官罪臣有关,都是早已包藏祸心,乃是野心勃勃之辈!”
一顿讥讽之余,严世蕃还不忘给南边的事情打补丁,留作后手。
李春芳一时语塞:“你……”
砰砰砰。
值房里。
徐阶脸色阴沉的敲响了桌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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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