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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父慈子孝,卖父求荣- 第430章 三人党终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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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万寿宫大殿,吕芳一阵痛呼。

  他跪在地上,听着嘉靖的密诏,却是浑身颤颤,双手直发抖。

  原本吕芳也只是以为,皇帝要建忠勇剿贼营,是为了让严绍庭在南边能更从容应对时局。

  可现在有了皇帝这番密诏之言。

  这忠勇剿贼营分明是为了皇帝驾崩之后所做的局啊!

  现在。

  吕芳才明白,为何这营兵马会取这个营名。

  忠勇。

  那是忠于皇室,勇于皇家。

  至于剿贼二字。

  恐怕也是映照那密诏上朝堂群臣宵小去的吧。

  皇位更迭,朝中臣子必生异心。

  那时候,这忠勇剿贼营,只怕就能派上用场,好以此稳定朝局,确保皇权能顺畅更迭。

  只是……

  皇帝竟然将这等大任以密诏的形式压在严绍身上。

  虽然可见皇帝对严绍庭的信任。

  可吕芳心中却是纠结万分。

  这可是涉及皇权更迭的事情啊!

  嘉靖见吕芳始终未有所动,当即皱眉冷喝:“还不快去!”

  呵斥之后,嘉靖又皱紧眉头,面露痛苦的咳嗽了好几声。

  吕芳再不敢迟疑,赶忙爬起来到了一旁亲自研墨持笔,将密诏写好,然后双手颤颤的送到了嘉靖面前。

  嘉靖抬头看了一眼,确认密诏上的内容无误。

  他这才看向御桌上那放置玉玺的大红漆木匣子。

  “改印吧……”

  吕芳屏住呼吸,将木匣子大概,双手捧出玉玺粘上红泥,便压实在了密诏上。

  看着吕芳做完这一切。

  嘉靖这才面露笑容的看向吕芳:“记住了,若那时严绍庭未在京中,则由你寻机决断,提前将密诏送出。若他在京中,则与他言之,传召营兵入京!”

  说着话的功夫,嘉靖又接连咳嗽了好几下。

  如今密诏都已经改了玉玺。

  吕芳只能是脸色紧绷的点点头。

  他将密诏小心翼翼的藏在了万寿宫中。

  随后重新回到嘉靖身边。

  “主子爷,是不是可以传召书院那位李神医入宫请脉诊断?”

  吕芳不敢提太医院的太医。

  在皇帝心里,太医院是不值得信任的。

  嘉靖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不要搞这么大动静,等过些日子寻了机会……咳咳……翊钧去书院那边的时候,朕再由郭玉创他们带着人去书院,再让李时珍为朕看看吧……咳咳……”

  说完后。

  嘉靖似乎已经疲倦到了极致。

  不多时,便靠在御座上睡着了。

  看着睡下的皇帝,吕芳满脸戚戚,只能是取了一张毯子小心翼翼的为皇帝盖上。

  ……

  昌平书院。

  按照日程而言,今日书院该是满课,诸生入堂学习。

  但此刻整个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们,都聚在了书院门口的广场上,以班而分,整齐排列。

  在他们的面前。

  是整整二十名身着白大褂的急救科医学生们。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只药箱。

  而在广场边缘,更有十几辆大车,上面装载了成箱的草药。

  朱载坖站在两队人群中间,领着聂豹、王畿、钱德洪三位老夫子。

  他带头朝着站在明显是要出行的医学生们前面的李时珍躬身行礼。

  而后便是李时珍带领自己的学生们还礼。

  朱载坖面色庄严,沉声开口:“诸位学子今日业成,便要受朝廷之命,前往九边军中,为国家效力,以保边军将士再无伤患。此等大德,国朝永记,我亦在此,拜谢诸位医治苍生之功!”

  说着话。

  朱载坖再次拱手作揖。

  诸生再次还礼。

  而后。

  聂豹、王畿、钱德洪三人,领着一众书院先生,带着在场的学生们,开始为这二十名学成的医学生们颂唱起了传唱千年的送行歌。

  歌声沧桑,似乎自千年前跨越时空而来。

  无数的昌平百姓围观在广场周围,寂静无声。

  人群中,还有不少人是双眼涨红,含着泪水。

  大户人家子弟,在昌平书院只会奔着经学科举去的。

  李时珍教授的急救科学生们,全都是昌平本地子弟。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不过如此。

  学成的医学生们却没有离别远行的伤感,个个都对那边疆充满了期待。

  在颂唱声中,学生们登上马车。

  书院前角落里。

  咱们大明朝独一份的龙虎大将军严鹄,有些羡艳的看着已经乘坐马车离去的医学生们。

  斜拉里。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学生,忽然挡在了严鹄的面前。

  严鹄当即皱眉:“你……你怎么在这里?”

  王秀红哼哼鼻子:“我是给同学们送行的啊。”

  严鹄脸莫名的红了些,眼神看向别处,闷声道:“我……我……听说你原本也是要走的……”

  王秀红看了眼这个呆鸟。

  她转身看向已经远去的同学们。

  “是啊,本来是要走的……”

  严鹄立马瞪大双眼追问起来:“那为什么不走?现在还来得及!”

  “……”

  王秀红猛的转过身,那双明媚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严鹄。

  就在严鹄脸上愈发涨红起来的时候。

  唰。

  “啊!”

  “你这人不讲武德!”

  “痛煞我也……”

  一阵惨叫声,严鹄抱着一只脚原地跳了起来,满脸怨愤的盯着已经跑远的王秀红。

  见到对方又停了下来。

  严鹄就要抱着脚上去讨要道理。

  王秀红却是忽然一改先前,羞红着脸,轻声道:“因为你这个呆雀啊……”

  说完后。

  小女娘已经是满心娇羞,转过身羞涩无比的逃离。

  严鹄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袭似乎确实有些‘好看’的白大褂消失在眼前。

  另一头。

  原本只是站在书院门前观礼的陆文燕,悄默默的带着芸娘等人看向角落里的小叔子和小女娘之间的小动作。

  陆诰命的脸上带着一抹会意的笑容。

  芸娘在一旁却是笑吟吟道:“夫人现在恐怕是要开始准备彩礼咯。”

  “准备!”

  “准备!”

  “好好的准备,多多的准备,咱家不必拘着非得要是王公大臣家的闺女,但咱们严家须得要好好的开枝散叶,子孙绵延!”

  陆文燕喜笑颜开的说着话。

  她是严家的长房媳妇儿,未来严家的主母,严家子嗣绵延的事情就是她最重要的责任。

  说着话。

  陆文燕却是收起笑容,目光长长的望向了南边。

  虽然心中清楚明白,但她却又忽然有些担心,别回头严家在南边也开枝散叶了……

  ……

  严绍庭现在倒是全然没有要在江南地界上为老严家开枝散叶的心思。

  因为他已经接到张居正和海瑞两人要来南京的消息。

  为此。

  一早,他就带着刘万出了城,一路赶到钟山东边的官道上等候着。

  如此,也算是出城十里相迎了。

  前方的官道上,除了往来的行商、百姓,此时并没有看到应天巡抚和总督海务大臣的队伍和王命旗牌。

  严绍庭也只能是寻了处高低,观览长江江景。

  刘万带着人守在一旁,小声开口:“朱千户那边一早的消息,前几日城里那些人不断遣人出城送信,这几日开始有各处的人入城了。”

  严绍庭面色平静:“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刘万笑着回道:“除了咱们入城第二日,南京吏部和刑部会同行文,将淮安知府李幼滋以渎职懈怠、失察逆党的罪名拿下,交于差役缉来南京之外,便再无旁的动作了。”

  听此消息。

  严绍庭也只是淡淡一笑。

  南京城里那帮人,因为自己这些日子毫无动静,反倒是愈发的惶惶不安。

  将淮安知府李幼滋拿下,恐怕是他们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了。

  毕竟当初自己遭遇白莲逆党贼子行刺,事情是发生在淮安府地界上的。

  那么李幼滋这个淮安知府必然是首当其冲要担下这个责任的。

  至于说淮安府下的县令会不会被牵扯其中。

  那就是南京城里那些人需要考量的了。

  只是那李幼滋也算是倒霉。

  毕竟自己这一次南下,并没有想动他们这些府县官员,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奔着南京城来的。

  只不过现在李幼滋被批文缉来南京。

  恐怕淮安城里留下的漕运总督王廷,已经是彻底六神无主了。

  不过也因为王廷是漕运总督,就算南京方面想要将他拿下,那也得要行文朝廷才能有个主意。

  “现在咱们就看着他们狗咬狗便是。”

  对此,严绍庭最终只用了狗咬狗来形容。

  刘万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要说还是您厉害,什么都没做,却偏偏就是已经让他们那些人彻底乱了心神。”

  严绍庭却是摇了摇头:“你当他们真会因此彻底乱了心神?都是仕途十数年的老倌儿,就算是过去有些不法,难道他们便没法子脱罪了?”

  刘万当即皱眉询问:“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严绍庭双手插在腰带上,笑着说:“自然是继续坐看下去,等他们中有人熬不住,跳出来一两个让我们杀鸡儆猴,如此咱们要做的事情自然就能推行下去了。”

  和太祖皇帝老爷子那样,一味的杀个尽光,放在当下的官场上是行不通的。

  严绍庭自问,自己虽然现在有着总督江南六省的权力,也不可能真就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给砍了。

  真要是那样做。

  只怕自己今天砍了那些人的脑袋,明天朝廷就会将自己给召回述职问责了。

  不过现在张居正和海瑞两人,却是不请自来。

  这倒是让自己接下来更从容的做事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因为自己严家,而升任浙直总督、浙江巡抚,如今坐镇杭州城的赵贞吉,会不会在自己南下这件事情上有所回应。

  这件事严绍庭其实已经关注许久,现在依旧在等着对方的消息。

  官道上。

  一支不算大的队伍,只是亮着应天巡抚和总督海务大臣的旗牌,由不足二十人的官兵护卫的张居正、海瑞两人,同乘一辆马车,正在赶赴南京城。

  车厢里。

  海瑞掀起车帘,看向官道外全部都是上好的一等水浇田。

  他颇为感叹道:“叔大觉得,这些田地里头,又有多少地是百姓自有,是自耕农的?”

  张居正顺着海瑞掀开的窗帘看了出去。

  虽然如今中原的产粮地已经从两淮江浙转移到了湖广一带,而江浙以商贾兴盛,但这并不代表浙江就不产量了。

  他摇头道:“此等临近陪都的田地,恐怕早已成了城中勋臣权贵们名下的了。”

  海瑞又问道:“那叔大以为,这般多的田地每年所产粮食,那些人能吃的完吗?”

  答案显而易见。

  张居正冷着脸摇了摇头,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懑。

  海瑞却呵呵一笑:“吃不完,他们吃十辈子也吃不完。可是啊……百姓却吃不够!百姓现在还饿着肚子!”

  张居正从窗外收回视线,皱眉看向海瑞:“这等道理你不必多与我说,我自是知晓,不然也不会应了你的话,去松江府清查田亩归属。这件事,我亦会一直做下去!”

  海瑞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觉得张居正说的都是真的,还是觉得张居正有朝一日也会首鼠两端。

  他转口道:“所以要清退,要让这些人将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可这些日子我也在想,光是清退恐怕也不能真就解决当下的问题,并不能真让百姓们将日子过好起来。今日我们可以清退,来日别人就还可以继续侵占。所以,还得要有个万全之法,最好是能就此杜绝了。”

  张居正侧目看了过来,哼哼道:“你还能管一世?便是能管一世,还能管到身后事之后人们的想法?又或者,你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面对张居正的连续询问,海瑞很干脆的摇头。

  “我想不出来。”

  “实则,我亦知晓我之秉性,这应天巡抚治民之官,非是我能承担。反倒是掌法用刑,才是我海瑞最该去的地方。”

  张居正眉头一挑。

  他没想到,海瑞竟然能这么明白的看清楚自己。

  在他心里其实对海瑞的定位,同样如他所言。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才是海瑞该去的地方。

  他这样刚正不阿,严于律己的人,就该去三法司那等地方,作为一把利剑悬在所有人头上。

  但张居正还是好奇道:“如此说,刚峰兄心中做事人,又该是谁?”

  海瑞放下手上的车帘,转头看向张居正。

  他面露笑容。

  “于我心中而言,这治理天下臣民之人,该是你叔大……”

  “还有咱们将要见到的那位严润物!”

  张居正心中一动,面露笑容。

  正当这时。

  车外也有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喜闻叔大兄、刚峰兄联袂而来。”

  “昨日彻夜难眠,今晨便带人出城相迎。”

  “终于是迎到了二位!”

  “此时南京繁务扰心,二位前来,还请不吝才能,多多指点,还六省百姓以太平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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