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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182 酒馆里

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灯蛾x 5403 2025-11-09 22:20

  

  ‘做得快’是炖鱼。

  ‘做得好’是炖猪肉。

  ‘长耳朵咕嘟’是四只长耳朵汤碗装的蘑菇浓汤——吐舌头,四杯深褐色的威士忌。

  其他的先不说。

  罗兰最重视吐舌头。

  他倒要看看多可怕。

  “我要一饮而尽,西奥多,露露,哈莉妲。你们记得救我…”

  然后鲁伯特就唤来男孩,要了个装啤酒的桶子推到罗兰跟前——这甚至逗笑了棋局中落于下风的男士。

  当然。

  当鲁伯特发现这一点,她又立刻拘谨起来,嗽着没有痰的嗓子,天鹅似的事不关己仰起头。

  然后。

  罗兰果然一饮而尽。

  三个人立刻紧盯他的脸,都好奇这深到快要近乎黑色的鬼东西喝下去会不会让人变成青蛙。

  罗兰面色如常。

  几秒后。

  闭着嘴,摇了摇头,指另三杯,又指三杯的主人。

  哈莉妲,鲁伯特,西奥多。

  ‘味道奇妙极了…’

  他是这个意思。

  哈莉妲眼神却有些游移——作为罗兰·柯林斯的贴身女仆,她已经见过太多次类似的表情了…

  通常这个表情过后,不是萝丝上当,就是仙德尔上当。

  她默默捏住小木杯,假举在唇边,却不往里倒。

  西奥多和鲁伯特显然没有哈莉妲熟悉罗兰,见他像喝红酒似的在嘴里咕嘟好几个来回,也认为这东西言过其实了些,端起来咬去一小口:

  然后桌上就立马多了三个吐舌头的旅客。

  “哈哈哈哈哈哈!”

  下棋的两个男人再不关注胜负,拍着桌子笑个没完——和吧台后面的老酒保一样讨人厌。

  “我真该…真该…呸…呸!罗兰·柯林斯!你怎么能、怎么能…”

  鲁伯特快要辣死了。

  这东西恐怕牲口都要嫌弃。

  哈莉妲默默变出一条手绢,隔着桌子递给鲁伯特——后者并不领情,用眼睛剜了她一下。

  “这根本不是威士忌!”

  “很难说,露露。至少我承认这酒有法力,能让人体验一把猎犬的感觉…”罗兰举手叫那男孩,说要四杯‘透明冷飕飕不咕嘟’…

  就是普通的水。

  男孩颇诧异看了他一眼:“您这起名水平…可真不怎么样。”

  “他还说我不怎么样!”罗兰瞪大了眼睛。

  两位下棋的看客用力点头:“您把事儿弄得更复杂了,先生。瞧小约翰的水平,每个都简单易懂——吐舌头就是吐舌头,做得快就是做得快…”

  罗兰想了想:“那清水应该叫‘不花钱’?”

  “不准确,先生。这儿一小碗煮青豆也不花钱…只是一小碗。”

  “‘哗啦的不花钱’?”

  下棋男人盯着罗兰看了一阵:“…您真没这个天分。”

  一旁的哈莉妲深以为然。

  罗兰狐疑:“你们不会管下暴雨叫‘哗啦的不花钱’吧?”

  男人哭笑不得:“那就叫‘暴雨’,先生,只有小约翰这么起怪名字,我们总会好好讲话吧?”

  那可说不准。

  以鲁伯特这一路的见闻,什么伊尔瑟,整个矿镇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所以,你们是伦敦来的?”

  输棋的人终于扔下棋子儿,转过来面朝罗兰——看得出来,这人年龄也不大,约莫四十来岁。

  “因为我们的口音?”鲁伯特问。

  “因为你们打扮。口音…伦敦人除了口音没别的能显摆了吗?”

  “还有…”鲁伯特瞥了眼桌上死不瞑目的鱼:“还有各式各样的好菜。”

  好菜。

  棋子儿男人咕哝:“我猜创造这些‘好菜’的一定是个娶了伦敦女人刚加入帝国国籍的法国佬…”

  很好。

  看来这镇上没人知道怎么‘友善的交谈’。

  “金矿?还是长生?”

  他又问。

  “毫无疑问的金矿,先生,”戴夫·劳伦斯心说终于轮到自己的环节了,边用手绢擦着汗边说,“我听说这儿的金矿没有掘尽,是不是?”

  棋子儿男人拄着桌子,手里一只皇后翻来覆去地摩挲,语气好笑:“倘若真没有掘尽,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弄点金子出来,还要拱手外来者?”

  戴夫拍了拍胸脯:“因为我们足够专业,两位先生。现在,在您面前的是帝国最顶尖的珠宝商之一,珠宝鉴赏家、伦敦多次大型拍卖会举办者,三家金铺拥有者、曾持两座银矿股份——”

  不等他说完,棋盘两侧的男人就交头接耳起来:

  ‘他够有钱了?’

  ‘够了。’

  ‘就是他了?’

  ‘就是他了。’

  ‘现在动手?还是等他们分开再动手?’

  ‘现在。’

  ‘现在?在小约翰的酒馆里?’

  ‘现在。’

  嘀咕声并不算小,两桌又挨得足够近。

  于是,当两个男人拍案而起,骤然发难时,戴夫·劳伦斯立马像不愿被使唤的野驴一样哼哼唧唧哀嚎起来,其中混了不少‘恩者在上’和‘天哪’——

  这回,鲁伯特和劳伦斯也被逗笑了。

  “在我看来,先生,向陌生人显摆自己的产业与财富,无异于在脖子上挂个‘快来打劫我’的牌子…”

  表演完毕,他们一个抚胸躬身致意,另一个则端起吐舌头一饮而尽。

  罗兰还十分配合地鼓起了掌。

  “金矿早挖完了,珠宝先生。您来晚了。”

  谁是‘珠宝先生’?这人怎么这样不会讲话?戴夫·劳伦斯气哼哼扭了扭硌得生疼的肥屁股——椅子太窄。

  “说不定还有些‘残渣’?没准深层还有不少没被发现?我接触过曾到这儿掘金的商人,当时可没有更专业的专家在场…说不定…说不定就…”

  男人耸耸肩:“也许?我不知道,先生,您可以问一问布鲁诺·蒙德斯。他最清楚这事儿了。”

  戴夫·劳伦斯疑惑:“你们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

  “在乎什么?金矿?”棋子儿男人也同样疑惑——是打心眼儿里真真正正的疑惑。

  金矿有什么好在乎的?

  “我只求掘金的快点儿挖,早点儿离开,万不要多在镇子上停留——吵吵嚷嚷的,金矿冒出来那段日子,我们都睡不好觉。”

  这可让戴夫着实纳闷了。

  “你们就没打算卖点什么?铲子,编筐,提高食宿水车马的价格…还可以弄不少便于携带的吃食…”

  两个男人兴致寥寥。

  “您不是第一个讲这话的人,这么说吧,我们不缺这点儿钱。”

  不缺钱?

  戴夫·劳伦斯上上下下打量两个男人。

  要说活着,他们的确安安稳稳的活着——不缺钱?

  这俩人怎么看身上都透着‘穷’的气息。

  “够花了,先生。我们除了吃喝费些,空气和阳光又不花钱…还有什么非得让我们豁出命去找黄金的理由?”两个人相视一笑,快乐的仿佛长不大的孩子。

  戴夫·劳伦斯汗流的更多了。

  他想他大概永远没法理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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