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院子。

　　众人坐在了书房里。

　　“林部长到底是林部长，这三言两语就把我的工作给搞定了。”张小瑜打趣道。

　　“去你的。”

　　林绍文笑骂道，“你这个代理部长，可还是有很多人不服气的，所以你自己悠着点……要是真惹出什么事来，看你怎么办。”

　　“嗨，如果是去其他的单位，我还有些怕……可四九堂是什么地方？那是我们的大本营好吧。”张小瑜颇为得意道，“四个副院长，有三个喊我‘师娘’，他们还敢搞事不成？”

　　“你呀。”

　　林绍文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有了儿子，又升官了，自然是春风得意，只是这人啊，最容易在春风得意的时候犯错误。”

　　“我和你说过，四九堂迟早会被卫生部拿回去……你再进一步，那就是卫生部部长，如果这一步你迈不过去，那你就得去个国营企业养老了。”

　　……

　　众人闻言，立刻严肃了起来。

　　张小瑜更是收敛起了笑容，沉声道，“领导，我知道了……”

　　扑哧！

　　秦淮茹等人被她这句“领导”给逗笑了。

　　“顾区长，院子里的事你看到了？不打算管管？”林绍文笑道。

　　“什么事？”顾怀薇惊讶道。

　　“老周啊。”

　　林绍文正色道，“四九城也好，其它地方也罢，和老周有同样情况的大有人在……现在南锣鼓巷但凡有户口的青年，基本上都有单位。”

　　“可像老周和他儿子这样的，区里可不能放任不管，往大了说，这是不稳定因素，往小了说，你们的扶贫工作还有待提高啊。”

　　“可……可他犯了错误啊。”顾怀薇有些纠结。

　　“错误不错误的，最多影响他升迁呗。”林绍文摇头道，“街道办能有多少活计？他老娘快病死了也没钱看病……实在不行，给个学徒工也好，也也让人家看到希望不是。”

　　“要么都说我家爷们心善呢。”秦淮茹打趣道，“薇薇，家里爷们可很少开口的……这事你的帮他办了。”

　　“我倒是想啊。”

　　顾怀薇苦笑道，“可现在各个单位，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这么容易。”

　　随着外来人口的进入，很多人其实也都弄到户口了。可人多了，单位却只有这么多，不少单位还处于破产的边缘。

　　区里对这个事其实也很头疼。

　　“这事也简单。”

　　林绍文轻笑道，“退休金制度现在还没有完善，很多工厂也扛不住这么庞大的支出……所以你干脆把‘顶职制度’发扬光大好了。”

　　“详细说说。”顾怀薇眼前一亮。

　　“凡年到五十五岁的，如果不是厂里的骨干，都让他们选择退下来好了。”林绍文轻笑道，“现在退下来，让他们的儿子辈顶上，反正谁去干活不是干呢？”

　　“把这些老的放在外面，总比把你二十多岁的青壮放在外面，要对社会危害小点吧？”

　　“欸，这是个好主意。”顾怀薇眼前一亮。

　　林若水都听傻了。

　　这林部长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地方庶务也懂？

　　李晓月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打趣道，“若水，你可别小看我家爷们……他以前在地方上，可是当过一把手的。”

　　“啊？一把手？”林若水惊讶道。

　　“你听她胡说。”

　　林绍文笑骂道，“一个镇委书记，这也叫做一把手？”

　　“镇委书记怎么不叫一把手？”张小瑜颇为遗憾道，“咱们要是继续在那待下去……现在保不准你都当上四九城的主政官了。”

　　“越说越没谱。”

　　林绍文摇头道，“如果真这么容易，那王区长不早就当上一把手了？”

　　他话音刚落，大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

　　李晓月喊了一声。

　　“你老妈。”

　　王红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唔。”

　　李晓月立刻跑去开了门。

　　“哟，王区长一个人深夜来访，这是想闺女了？”林绍文打趣道。

　　“去你的，我是有事找你聊聊。”王红梅看着苏秀的肚子，不由叹气道，“苏秀，不行就把工作停一停吧，可别累着孩子。”

　　“还不行。”

　　苏秀摇头笑道，“张峰能力不错，但始终还是不能独当一面……最少还要他熟悉两个月。”

　　“一个娘们，要当这么大的官做什么？”林绍文笑骂道。

　　“去你的。”

　　王红梅瞪眼道，“怎么着？娘们就不能当官了？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呢，林部长……这话可不像一个副职干部说的。”

　　“妈，你说什么呢？”

　　李晓月不满道，“绍文那是心疼秀姐知道吧？如果他不要娘们去上班……那京茹姐怎么当上东城药厂厂长的？”

　　“得得得，这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红梅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骂道，“你现在可是副部级大员……趁着还没升职，赶紧先把孩子升了，不然你的运气可没小瑜这么好。”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

　　李晓月顿时红了脸。

　　她总不能说，她现在都还没有和林绍文同房吧。

　　王红梅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绍文，晓月……你们跟我出来。”

　　说着就走到了凉棚下坐下。

　　秦淮茹弄了一盆火，秦京茹则送上了三杯热茶，这才躲在了书房里。

　　“绍文，你怎么回事？”王红梅不满道，“晓月可是托福给你的，你也答应了……”

　　“这不是她年纪还小嘛。”林绍文讪讪道。

　　“她再过几年就三十岁了，这叫年纪小？”王红梅冷笑道，“家里的老爷子可是日日盼着抱孙子……你这样下去，他迟早和你同归于尽。”

　　“不至于，不至于……”

　　林绍文急忙道，“这事我安排……倒是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哎，陈启年被查出心脏病了……”

　　“啊？”

　　林绍文微微一愣。

　　“绍文，陈启年是谁？”李晓月好奇道。

　　“你妈的直属上司，四九城的主政官。”林绍文皱眉道，“说起来……妈，你这直接上一把手？不对吧？”

　　按道理说，主政官还有副手呢。

　　实在不行，部委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很多人都有地方执政的经验。

　　王红梅资历是够了，可经验却不见得有人家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