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XF:神奈川冲浪里
OR5-EPXF:神奈川冲浪里
如今,即便是曾经标榜单一性的日本,也不得不面对着时代的变化所带来的被动的改变。越来越多的生面孔出现在了街道上,有些看起来更亲切,另一些看起来则让人无法产生什么好感。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外国难民涌入日本,也许不久之后,日本就会彻底改变一直被视为保持稳定环境的那项必要策略:锁国。
由于内外环境的改变,将外国人继续和平民隔离开的种种策略均以失败告终,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能够正大光明地走在街上而不是担心被扭送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成为人贩子的受害者。东京的居民们起初对常态的改变保持着警惕,但当他们没有发现生活环境随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后,这警惕性也逐渐地消失了。一直以来,听从大人物的吩咐而逐步完成各项任务并扮演特定的角色是他们的生存法则,老规矩不会错的。
像现在这位撑着雨伞以无精打采的姿态在街头散步的,可能是日本人,也可能是来自俄罗斯或其他地区的外国人。他们在这个安睡于西比拉系统仁慈的监护下的国度扮演着特殊的角色,是稳定新体系的必不可少的一环。经历了人口持续下降阶段的日本人惊恐万分地意识到,在全面使用自动化智能设备代替大部分无关紧要的工作之前,人口下降是一种灾难。不会有直到深夜仍然营业的商店,不会有人负责维持治安,那些生来注定要去服务他人的群体也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
日本人妥协了:这世界上总要有人当清洁工,最好不是日本人来干这份工作。
这个沿着街边散步的年轻人大概不是清洁工或是类似群体当中的一员,他的衣服看起来体面得多,不过他满脸的络腮胡子——这胡子至少一整年没被认真地清理过——无疑说明他的日子过得并不顺心。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模样,也没有人会上前嘘寒问暖,甚至不会有人对他的神情起疑。体面的冷漠席卷了这个国家,互不干预、互不打扰成为了通行的社交原则。
年轻人走到街边一间看起来像是杂货店的店铺旁,打开外门,走入屋子内,径直顺着一旁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前进。到了地下一层,他摘掉了套在头顶上的兜帽,露出了真容,向着坐在不远处的昏暗灯光下自己一个人同时扮演着四个麻将玩家角色的戴着圆框眼镜的日本人打了招呼。
“我希望您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马卡洛夫,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那戴着眼镜并因此而显得文质彬彬的日本男青年没有用日语而是用了俄语和对方交谈,“虽然我对他们的官僚系统扯皮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心,但他们大概不会在这么危险的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一旦他们查出了个人信息和那份货运单之中的蹊跷,咱们被逮捕并遣送出境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意思吗?”马卡洛夫凝视着正自娱自乐得不亦乐乎的岛田真司。
“什么?”岛田真司抬起头,“嗯……你是说这个?有啊。”
“有什么意思?”
“你不会知道的。”岛田真司挤出了一个假笑,马卡洛夫最近在日本已经见惯了类似的笑容,但他必须承认,只有岛田真司的假笑看起来让他有一种冲上去把这家伙痛打一顿的冲动。考虑到他目前受制于人,得罪岛田真司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这里不是东盟,而是日本,西比拉系统的控制无处不在。马卡洛夫若是想平安无事地离开日本并获得实现愿望的机会,就必须暂时听从岛田真司的安排而不是擅作主张。尽管如此,他并不相信岛田真司愿意兑现承诺或是有能力带他离开日本。事实上,岛田真司自己恐怕也处在自身难保的尴尬境地中。
“准备已经完成了,想从难民中找到合作者并不难。”马卡洛夫打开了桌边的咖啡,饶有兴趣地看着岛田真司一个人继续打麻将,“日本人几乎丧失了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而且他们用于维持治安的力量小得可怜。一旦难民成功地扰乱的城市的秩序,那就会为你突袭厚生省提供机会。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事没有收场的余地,要么是全面胜利,要么是惨败,就像我在香巴拉浮岛的那次失败一样。”
他捂着胸口,隐约感到拘束和喘不过气来。上一次失败给他的精神和躯体都带来了难以愈合的伤口,并且彻底地摧毁了他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和别人打麻将的乐趣在于维持与其他人的关系,而自己一个人打麻将的时候,尝试着使用完全不同的思维和策略去完成一盘游戏,比单纯地对付其他三个人困难得多。”岛田真司围着桌子转来转去的模样很滑稽,可马卡洛夫却不敢忽视他说出的任何一句话,“用你这种人办事,我更放心一些。”
“就因为我看起来更有利用价值?”马卡洛夫哑然失笑,“听着,我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以保证我没法带给你任何收益,您也最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做梦上。”
岛田真司从未成为马卡洛夫的备用盟友选项,况且他第一次听到岛田真司这个名字还是一年多以前——那时他和麦克尼尔等人的对抗前后持续了将近两年,而马卡洛夫还没有意识到岛田真司这个长期被他忽视的日本人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从【兰芳赤子】反馈来的消息也没有让他提高警惕,所谓以管理西比拉系统为目的的研究所不过是在兴亚会的命令下负责专门把特殊群体排除在正常检查之外的一个作弊机构。
他大错特错了,若不是到岛田真司为他安排了这条后路,马卡洛夫早已死无葬身之地。通过全息投影扭曲视觉、以无人机接应马卡洛夫并使其心跳暂时停止、欺骗控制装置,散布马卡洛夫已经死亡的消息从而让兴亚会和麦克尼尔都放弃进一步的追查……认真算起来,他还是岛田真司的仇人,正是马卡洛夫一手导演了对研究所的突袭并从中偷走了部分重要情报,那些情报后来成了他将欺骗西比拉系统的手法散布到新加坡的无业游民群体中的技术来源。
马卡洛夫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到今天。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岛田真司搭救自己的理由,如果硬要他概括出一个,也许是岛田真司和麦克尼尔等人之间同样存在矛盾,一如兴亚会和【兰芳赤子】还在同盟阶段就已经隐约显现出的冲突那样无法避免。
“马卡洛夫先生,你说对了一件事:你和麦克尼尔是同一类人。”岛田真司停下了打麻将的动作,“不过,事实并不是像你们两个所认为的那样,即你们有着相反的特性……在我看来,我们所有人都是【恶人】。麦克尼尔的错误在于,他生来注定要做恶人,而且也做得非常好,却偏偏认为自己该当一个善人,并时刻为此苦恼;而他从来没有意识到,或者即便意识到了也说服自己去无视,这个世界,一向是恶人的世界。”
跟岛田真司打交道又是另一种折磨。马卡洛夫在他的一生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对手和朋友,没有哪一个像岛田真司这样令他难以生出反抗的心思。在这个温和儒雅的东亚男人面前,所有人心底里的秘密都会暴露得一览无余。摆脱这种折磨的唯一方法是将对方彻底消灭,而岛田真司身上那健硕的肌肉很明显是为了防备类似事态发生的。
“跟你比起来,我甚至觉得钟社长更理智一些,至少他的目的是真实可见的东西,不像您所追求的一切只能让和您类似的专业人士理解。”马卡洛夫叹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你们这个从其他平行世界而来的团队,好像有着不小的内部矛盾。也许您作为团队中唯一的日本人,感受到了被排挤的屈辱。”
“在这一点上,我的态度和您相同。”话音未落,岛田真司兴奋地打出了下一张牌,由他本人扮演的四名麻将玩家中的一位成功地胡牌了,然而不知道什么是麻将的马卡洛夫看不懂其中的奥秘,“是的,他们不是日本人,在各种问题上的观点也和我存在不小的差异,然而我们毕竟来自同一个世界,而不同的历史决定了不同的精神,我是绝对不会把类似的同情心施展给平行世界看似相同实则相去甚远的【祖国】的。认真想一想,马卡洛夫先生,您是和您自己那个世界的美国人的差距更大呢,还是跟其他平行世界的俄罗斯人的差距更大?友情提示,麦克尼尔曾经见过一个美利坚帝国,而他当时就选择了叛逃。”
“那是你们。”马卡洛夫板着脸,无法对岛田真司的奇谈怪论表示任何最轻微程度的赞同,“至少我找不出什么理由让我不把这些俄罗斯人视为我的同胞,而且我也说过,我要尝试着在这个世界上光复俄罗斯。”
如果不是外面传来的响动声让两人都意识到他们该尽快地完成计划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就某些哲学问题辩论,或许他们还能继续争吵下去。过去的几个月之中,马卡洛夫从来没有和岛田真司为这些事情而争辩,两人各取所需,或者说是岛田真司单方面地利用马卡洛夫而马卡洛夫同样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岛田真司的庇护和利用。积蓄在心中的疑问一旦爆发就不可阻止,不过,也许马卡洛夫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一个答案。
他们迅速地行动起来,从地下室另一端的出口返回地面,乘上了一辆货车,等待着第二次爆炸的发生。马卡洛夫操作着控制微型侦察无人机的装置,从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上,他获悉日本警察已经封锁了道路并使用更多的巨型全息投影画面告知市民保持克制。一般来说,只要那些象征着越界即违法的全息投影和封锁线出现在前方,大部分平时侥幸地未被筛查出来的罪犯或一时误入歧途的潜在罪犯都会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对法律的畏惧和对人生的担忧令他们最终选择了退却。
马卡洛夫没有这种顾虑。当然,岛田真司也没有。
“用卡车炸开那道防线。”岛田真司的手机响了,他一面接听电话一面让马卡洛夫想办法开辟出一条道路,“不必有什么担忧,尽管用你搞破坏的招数对付他们。”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心安理得地让别人去杀自己的同胞的日本人。”
事先进行的各项准备工作都是暗中进行的,期间少不了和日本的相关重要人物做一些交易,而对岛田真司的真实目的有一定了解的马卡洛夫知道岛田真司绝对不会兑现那些承诺。先不说岛田真司本质上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他那被放逐者的身份也阻碍了他正常地生活在当今的日本社会中。因此,对这一切无所畏惧的岛田真司正以常人难以想象的疯狂发泄着他的破坏冲动。
马卡洛夫机警地调动了一辆装满炸药的无人驾驶货车去撞击日本警察们设立的防线,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防线被炸出了一个缺口,里外两侧横七竖八地散布着几十具尸体。几乎在同一时间,岛田真司也结束了他的通话。
“感谢您的协助,代银先生。”他挂掉了电话,示意马卡洛夫开始最后的行动。
“那是谁?”马卡洛夫一面启动大货车一面好奇地询问,在这里,他不是能随时驱使许多手下的一方枭雄,而只是个被迫为岛田真司卖命的打手,但他必须得知更多的情报才能有机会重新获得自由并北上完成他的复国梦想,“本地的合作伙伴吗?”
“一个和我有着近似动机的东西,可以利用。”岛田真司舔着嘴唇,“快点行动。”
岛田真司的描述让马卡洛夫感到有些异样,然而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为岛田真司的几句话而疑神疑鬼。大货车势不可挡地冲出了车库,嚎叫着向着街道上的行人们扑过去。如果是麦克尼尔在开车,他肯定会注意避免撞击行人,不过岛田真司和马卡洛夫现在都没这份闲情逸致和额外的同情心,相反,制造更多的事故有助于牵制对手的注意力。片刻过后,拖着长长的一条血迹出现在厚生省公安局总部大厦正前方的道路上的大货车继续嘶吼着驱散那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市民和一并失去了抵抗意志的警察们。
俄罗斯人将车子停在门口,把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正摘下眼镜的岛田真司。
“我会尽力而为,您可不要拖后腿。”
“这些迂腐的家伙面对犯罪系数处于安全范围内的目标会考虑优先安全地逮捕而不是击毙或使其重伤并丧失行动能力。”岛田真司很快地整理出了他准备使用的装备,“而且,我有保证自身性命安全的底牌,你可没有。”
迎接他们的当然不是彬彬有礼的迎宾人员,而是一群仓促前来迎击的雇员。这些穿着西服的雇员中,或许有一些专业人士,这从他们行动时的姿态上可以将他们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而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同僚区分开。不想耽误时间的马卡洛夫抬出射钉枪对准人群扫射,只要确保这些不识时务的家伙已经散开,他便带领岛田真司继续前进。有几个不自量力的雇员想冲上来阻击他们,结果被岛田真司三拳两脚打得跪地求饶。眼前的这一幕让马卡洛夫不得不承认,岛田真司身上的肌肉不是摆设。
他们虽然暂时击退了一层的警卫和雇员,但还有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即便岛田真司此前多次尝试着使用微型无人机侦察这座大楼,他仍然不能确定西比拉系统核心设备的所在地。马卡洛夫对他说,西比拉系统的核心设备一定有着惊人的占地规模,所以不大可能存放容量有限的房间内。另外,考虑到日本多发地震,存放在高层也不太保险。因此,整个大楼的地上部分可以直接排除。
两人寻找地下室的入口的过程中,仍然不得不摆脱后方追兵的追击。马卡洛夫时不时地向着后方开火,这样他起码可以先把怕死的敌人都赶走。那些仍然不惧危险敢赤手空拳地追击他们的,终究是少数人。
其中一名穿着防弹衣的警察试图用手中的某种特殊枪械瞄准马卡洛夫,但他手中的那把枪似乎毫无反应,而他也在不得不退回墙壁后方以躲避马卡洛夫向他射击的钉子之前惊讶了好一阵。
“果然,【支配者】无法锁定你。”岛田真司得意地笑了,“马卡洛夫先生,我希望您能把他们尽可能地拦在外面,免得他们打扰我们的下一步探索。”
“那不可能。”马卡洛夫白了岛田真司一眼,“我们没有携带足够把这里的某条通道炸塌的炸药。”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马卡洛夫向着窗外望去,只见几十个浑身上下包裹在厚实衣服中的不速之客向着大楼冲来,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大楼一层并很快地冲散了由雇员和警察们组织起的防线。这些新加入战场的不明人员严重地牵制了厚生省作战人员的精力,在新的增援部队赶来之前,也许岛田真司和马卡洛夫的行动不会受到进一步阻碍。当马卡洛夫望见有几个神秘人向着他们所要前往的地下空间的入口前进时,他似乎明白了岛田真司的含义。
“让一群人探路,再让一群人殿后……多么简单的办法。唉,我就知道您只会考虑用野蛮的手段解决问题。”岛田真司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讥讽。
马卡洛夫没有和岛田真司争论的想法,他见识过岛田真司那惊人的洗脑能力——能将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或之前执着于某种信仰的人完全转化为只能听别人使唤的奴隶。洗脑需要特殊的设备和特殊的环境,而岛田真司在日本找不出这种环境,因此刚才突袭了大楼的实验品实际上都是岛田真司从东盟运输到日本的。毫无疑问,这些伪装成正常人的实验品通过了各项检测而且从未暴露真实身份。
现在他们安全了。一部分实验品为他们挡住追兵,另一部分在前方探索道路。在这黑暗的走廊中,前方隐约显现的光亮正像对着岛田真司招手的希望。
“所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马卡洛夫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我知道您也许对人工智能这个概念缺乏了解,只是会将它当做黑箱来使用……您认为,那种以尝试着模仿人类的思维和行动而开发的人工智能可以被当做人来看待吗?”岛田真司没有放慢脚步。
“不行。人工智能只不过是能根据外界刺激进行反应罢了。”马卡洛夫立即得出了结论,“我听你说,你以前猜测西比拉系统是由人工智能在运行。”
“没错,现在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推测,真正运行西比拉系统的东西就在我们前方。”岛田真司轻描淡写地说着,“不过,那请您再次设想一下,如果某人将他的全部思维转移给了一个以机器人为躯体的人工智能,这个机器人可以被看作人类吗?这可不是那种拙劣的只会进行条件反射的一般AI,是一个哪怕那人的亲朋好友都会认错的高仿品。”
俄罗斯人同样没有停下脚步,他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大。西比拉系统似乎是全能的,又似乎有着缺陷。无论是他还是麦克尼尔,在西比拉系统的积极作用上都持有肯定态度,无非麦克尼尔认为这是必要的过渡手段且限制公民的自由,而马卡洛夫不介意用这东西建立新的秩序并将其维持下去。不管是持有哪一种观点,修复西比拉系统的缺陷给公民带来的隐患都是必要的。
“您好像没有得出答案……那么,这样一个高仿品的活动,包括潜在的犯罪活动,该怎么用西比拉系统去估测呢?”岛田真司仿佛没有意识到马卡洛夫的失态,“再推广一下,如果这不是一个单一的AI,而是大量人类借助着网络用意识控制不同的躯体,其行为规律又该怎么定义呢?”
“你为什么会考虑这种事?”他惊愕不已。
“因为这是麦克尼尔曾经见识过的【事实】,而舒勒教授搜集到的情报表明这个世界的日本人对高级AI的开发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岛田真司笑了,那笑容落在马卡洛夫眼里狰狞得令他汗流遍体,“愚者甚至读不懂历史,而智者却能预见未来。我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也只不过是从过去的事件中总结规律罢了。不管怎么说,我对这个西比拉系统很满意,而且决定以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它在另一个世界重现,因此它的缺陷对我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马卡洛夫忍不住笑了,他们所处的金属悬空架桥上的黑暗一点点地被前方的灯光驱散,答案近在眼前。外面传来了更多的枪声和爆炸声,不过那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为了寻求某个真相而赌上一切的人早就没有退路。
“碰上你们这样的对手,既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运。”他握紧了手中的射钉枪,“跟另外那个美国人还有那个瑞士人,我也许没什么可聊的;但是跟您呢,我觉得我们可以有共同话题甚至是进一步合作的空间。假如我们在其他世界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会邀请您加入我的阵营。”
“以什么名义?”岛田真司停下了脚步,他屏住呼吸以免暴露自己的慌张,“事先说好,假如我们能安全脱离,我会让我在日本的盟友把你送到马加丹港。”
“上帝,祖国,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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