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不能说的
“噢!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肖大勇。”
大叔一边走着一边后怕地说道: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还好,还好在最后赌了一把!”
“肖大叔,能做出赌的选择,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许警官朝肖大勇笑了笑,转而对魏行知说道: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许警官顿了顿,接着说道:
“那道题的题干只是为了打乱思路,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真正的题目。而只有答对题目的概率是‘百分之百’时,你才能答对题目,进而使逻辑成立。”
突如其来的赞赏让魏行知又卡了壳,她只好尴尬地回了个笑。
听了许警官的一番话,大叔也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但有一点他还是想不明白。
“可这跟山东人有什么关系呢?”
“大叔……”魏行知叹了口气,“你一定没有考公的烦恼吧。”
“嚯,你们山东的为了考公,还真是出神入化啊!”,唐骁云哈哈一笑:
“我说那小子的地界儿怎么这么眼熟,这怕不是考公考疯了。”
可当他说出这句话后,魏行知和许警官的眼神突然凝重了片刻……
这里发生变化时,她们二人一直都待在一起,也就是位于青岛的魏行知家。
可仅仅靠不到一个小时的步行,就在加油站遇到了北京口音的唐骁云。
“肖大叔,小唐,发生异变之前,你们在哪个省?”,许警官边走边问。
“北京的某个4S店啊,这还不够明显吗?”
唐骁云看着已经进入几人视野的红色保时捷,捏起崭新的车钥匙在几人眼前晃了晃。
只是,经历了一路颠簸,原本光滑无瑕的车漆已经被一层泥沙所覆盖。
大叔看了看唐骁云,又看了看那辆自己几辈子都开不上的车,昏黄的双眼变得更加暗淡了。
“我这人没本事,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工。世界发生变化之前,我正在河北的一个工地上干活。”
魏行知站定于车前,思索片刻,沉声道:
“看来,一切都被打乱了。”
正如自己所想,这个鬼地方已经不属于任何一个省了,而是一个由每个来到这里的人所在的地区拼凑而成的新世界!
整条街上各式各样的建筑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股不祥之意涌上心头,如果只有每个人和他们自己所在的地方出现在了这里,那爷爷和弟弟真的还存在吗?
魏行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大叔的胳膊,语气中竟带了几分焦急。
“你来这儿的时候,老婆孩子在身边吗?”
大叔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本能的反应让他想退后,却被魏行知死死拉住动弹不得。
他只能尽可能地躲开那双让自己有点不舒服的眼神,说道:
“当然没有,工地上又脏又晒,我怎么可能带着她们去这种地方。”
“等等……”
说到一半时,大叔突然卡了壳,他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想将脑海中的某些东西唤醒。
可很快,他就失落地垂下了头,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我好像记不清了。”
“还好。”
魏行知松了一口气,拉住大叔胳膊的手也收了力,耷拉下去。
‘招灾者’刚才说过,大叔的家人还活着,如果来时他们并没有在一个环境,那就还有希望救回自己的家人。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还是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况且……”
许警官看着魏行知手中的纸条,神色凝重道:
“在办案时,我们经常会与被调查的知情者签署保密协议,我怀疑……”
“他不能直接将这个答案告诉我们,而是需要通过其他方式,比如‘灾’。”
魏行知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唐骁云。
“打开它就会入‘灾’……”
唐骁云将手放在下巴上,凝思片刻后,也点了点头。
可正经了没一会儿,他又神色一变,捂着自己身上刚开始结痂的伤口,拖着长音说道:
“哎呦几位大佬,今儿都折腾一天了,小爷还是个病号,咱先找地儿休息,好不~”
许警官被他的样子逗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魏行知则是打量着眼前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的金发男人,淡淡说道:
“你是被苏悦上身了吗?”
“切!”
被魏行知一说,唐骁云马上收起了夸张的表情,也不再装作伤口疼的样子,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做赌气状,背过身去。
大叔看着眼前打闹的三人,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只是,虽然谁都不愿意提起,此时大家也都注意到了这一件事……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破败的街道和建筑被阴暗的光映得像极了地狱。
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才行!
朝北望去,越往城市的深处,路上的枯枝残骸便肉眼可见地越发密集,这样的路况已经不适合开车了。
众人商讨一番,只得暂时将车辆和车上的物资留在城市边缘处,在没车的情况下走不了太远,随时回来取也不算太麻烦。
动身前往城市深处之前,唐骁云走到这辆保时捷跟前,拍了拍它已经被硬物留下斑驳划痕的红色脑袋,眼中露出几分不舍。
“委屈你了,伙计。”
说罢,众人转身朝城市内部走去……
越往里走,城市就变得越发‘繁华’起来,杂乱无章的路上终于出现了寥寥几个干瘪的行人。
那些人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挂在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身躯上,随缓慢而有节奏的步伐飘动。
他们低头含胸,如行尸走肉般自顾自地缓缓前行。
那其中,在四人身后,有位戴着帽子的单薄身影,正垂着脑袋,摇晃的身躯与四人渐渐拉近……
许警官见状,想要和那人搭话,看能否从他口中获得一些信息。
“你……”
她抬起手,想朝那人打个招呼。
可‘你好’二字还未说出口,当与那人的距离近到足以看清他帽檐下的脸时,许警官马上收了声……
这张脸根本不是消瘦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