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诛灵的瓶颈
在灵气充裕、强者如云的天神大陆,除了稳坐龙头的凌神阁、昭天宗、守尊谷三大顶级势力外,其余的势力在历史的长河中总免不了经历更迭的命运。无名之辈的崛起,老牌势力的没落,在这片江湖中,这些事情发生的尤为频繁。而要论近万年间,天神大陆的灵神州内,最为引人瞩目的两个新起势力,一个是当年风光一时却因为惹到了幽兮云而惨被灭门的问川刀宗,另一个,便是相对沉稳但依旧不容小觑的百斩门。百斩门坐落在灵神州西北部的百川山脉内,成立于五万年前,起初只是由三个运灵境灵者联手创造的上流门派,直到一万年前,百斩门内诞生出第一位诛灵强者后,方才开始了壮大。而从壮大到彻底崛起,则是源于如今的百斩门门主,孟忘的出现。那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起初,他只是明显不限的小辈,直到两千多年前,凌神阁举办的那场天神灵者比武大会上,他宛若一匹黑马,力战各方势力豪杰,和三大顶级势力最优秀的三位弟子共进四强,最终拿到了亚军的好成绩。从此一举成名。之后,在百斩门竭尽全力的培养下,他成功晋级诛灵,成为一代豪强,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诛灵大成的强者,将百斩门的名声发扬光大的同时,也成为了灵神州西北部当之无愧的霸主。在那片区域,就连凌神阁一些太上长老的话语,也不是那么的好使。一梦飘在云汐的肩上,听着顾清弦讲述的这些,忍不住吐槽道:“这个百斩门,感觉好神气的样子啊?”如今距离她们离开剑樾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她们也终于即将抵达百川山脉。顾清弦说道:“这就是天神大陆的格局,三大势力虽然强大,但势力和国家,还是有区别的。像天灵盟那样全权掌控一方领土,将所有强者都纳入麾下的情况,整个混灵界历史上也找不出几个。开宗立派容易,立国建军却十分困难。”幽婷静说道:“那照这么说,在百斩门内,你这阁主弟子的身份,岂不是不好使了~?”顾清弦耸耸肩,说道:“是不太好使,不过我们也只是去偷偷调查的,也不是打算和正面相见,就算见了,只要不动手,就没大碍,所以不用太担心。再说,以云汐的身份,这孟忘说什么也得给点面子。”她们此次前去,一旦真和孟忘相遇了,自然也不用考虑什么隐瞒身份了,而且在一位诛灵大成面前,想隐藏身份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幽婷静看向云汐,眼眉弯弯,语气轻佻:“所以说~小云汐~你可得快快突破呢~人家可都靠你了~”“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你以为突破是什么简单的事吗?”云汐躺在祥云之上,双手展开,一副心累的表情。和幽婷静一并吸收了圣渊门的传承半年,如今幽婷静已经从运灵小成踏入了大成,而她却依然卡在了运灵圆满。不是因为传承的力量不够,而是她体内的力量已经足够,但却缺乏一个突破的契机。运灵入诛灵,并不像劫灵入运灵那样直接,灵力饱和了就可以召唤天劫,扛过了就能晋级。这两个境界之间,还需要一点领悟,至于获得那一下的感悟,就看云汐自己的悟性了。一梦问道:“你不是和幽兮云一体吗?你自己感悟不成,让她来不就行了?她突破过一次,现在应该更加得心应手了吧?”其他两人也是目光看向云汐,她们同样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云汐沉默了一下,回道:“我其实跟她说过,但她拒绝了,而且她说,就算她真的这样做,也做不到。”“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问道。云汐解释道:“她说诛灵的突破是道的选择,我和她不一样,一旦这个选择由她定下,未来会对我不利。而且她现在……情况也比较复杂。”见云汐没有细说,大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再追问,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云汐望着天空,想着当时幽兮云跟自己说的话。……“和你相识之后,我对自己当初的选择产生了一定的疑惑,如今的我,已经不如当初那般坚定,你若是让此刻心有动摇的我来突破,成功率或许还不如你高。”……正如这些年云汐一直在幽兮云的指导下有所成长一般,幽兮云也在云汐的影响下有所改变。她依然执着地追求着神道,但在神道之外,或许她也看到了其他同样值得她在乎的东西。将注意力从这个转移,一梦突然问顾清弦:“你之前说,孟忘在那年的大会上拿了亚军,那冠军是谁?”顾清弦说道:“昭天宗如今的宗主,浩轩墨。”听到这个名字,云汐有些惊讶,但想想又觉得正常,能够走到诛灵圆满级别的强者,又岂能是泛泛之辈?她问道:“慕阁主当年第几?”“师父当年在闭关,没参加,不过后一届师父参加了,拿了冠军。”顾清弦的脸上洋溢出得意的表情。幽婷静在一旁问道:“那你呢?你这么厉害,应该也参加了这个比赛,拿了第一名吧?”顾清弦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斜瞪了一眼幽婷静,语气不善的说道:“真是让你失望了呢!我只拿了第二名!可恶!!”“哼~”幽婷静轻轻一哼,笑容幸灾乐祸。“好像到了,那前面就是百川山脉了吧?”一梦的声音将几人从闲聊中拉回,她们起身,一并望向前方。雷云滚滚,厚重的乌云悬挂在天上,如同天劫一般恐怖的雷光在云层的深处忽隐忽现,有时一个震天响的轰鸣,雷光落下,直接将地面劈出一个漆黑的坑洞。整片雷域之下,一座延绵不绝的山脉傲然伫立着,它好似一个昂首挺胸的战士,直面天穹的威压。未进雷域,眼前的一幕便十分壮观,那种仿佛凝聚成实质的压迫感,若是一般人,光是看到这幅光景,恐怕就会退避三舍。顾清弦说道:“最近几年,百川山脉一直是这样一个情况,不过降雨量其实不算特别大,主要还是落雷多,之前有不少人被落雷击中,当场死亡,如今这山里,在雷域活跃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到寻常生灵出来活动了。”几人遥望着山中的景色,的确,有些地方虽然只剩一座漆黑的坑洞,但也有很多地方郁郁葱葱,仿佛原始丛林。顾清弦又补充道:“不过山脉周边的情况要好上一些,基本只是暴雨或冰雪,落雷很少,我们先不深入百川山脉,先从周边的城市调查一下。”“好。”顾清弦对于灵神州的熟悉远胜过她们,她们自然是听顾清弦的安排。……百斩门座下共有六座城,皆是位于百川山脉的东南边,而百斩门的总部位置,虽位于山脉中,但也并非极深处,距离山脉之外的六座城,倒也谈不上非常远。“我们现在前往的是古原城,这算是百斩门座下六城之中比较重要的一座,在这里应该能够收获不少消息。”当顾清弦跟她们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古原城的轮廓也已经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和之前她们见到的所有城市都不一样,眼前那座巨大的城市,不仅没有任何破败的感觉,甚至从城门口向内看去,还能看到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梦钻进了云汐的体内,声音却还是发了出来:“这里不用建庇护所?”顾清弦说道:“以百斩门的整体实力和底蕴,只是六座城,自然护的住,而且因为百川山脉长时间雷云笼罩的关系,这附近的灾害反而没那么严重,更像是受到波及一般。”以灵识屏蔽守城者的感知,三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古原城城内,城中的居民很多,在天灾降临之后,古原城不仅护住了原本的城中居民,还接纳了不少外人居民。只是比起原本生活在城内的人,外来者的地位普遍是比较低的,生活自然也会糟糕不少。仅仅是没走几分钟,云汐便看到了一些小巷里,有许多人席地而睡,不论男女,衣裳脏乱且破旧,看着无比落魄。但比起她们这大半年见过的很多人,他们都已经算是比较好了。“先去凌神阁分部吧。”顾清弦带着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凌神阁在古原城内的分布。几乎在每一个稍大些的庇护所内,都有凌神阁安排的分部,这些分部的主要作用一个是负责监管城内情况,定时和凌神阁上报消息;另一个便是颁布任务。天灾来临之后,光靠凌神阁和各方势力,也不可能对整个灵神州的一切灾难应付的面面俱到,因此凌神阁便想到将一些事情以任务的行事挂出去,依靠报酬来吸引江湖上的散修帮他们解决麻烦。这样一来,凌神阁和各方势力的人手就不用那般紧张。这样的安排,有些类似远古的冒险者协会,在如今的整个天神大陆都比较盛行,也的确帮各方势力缓解了不小的压力。而顾清弦之所以提议第一时间来往凌神阁分部,便也是为了这些任务。百斩门和斡易道之间是否有联系,谁都无法确定,而冒然去调查或询问,万一被发现了,而她们查出来的结果是没联系,那也有些失了礼数。因此,从分部内的任务之中寻找线索,以做任务的名义去行动,则会好上不少。“几位是来提供任务的?”云汐三人刚走进凌神阁分部,便有一名男弟子起身走了过来,对着三人问道。来的都是三个女子,对方第一时间的反应,自然是认为她们三个遇到了麻烦,所以想要求助。顾清弦摇了摇头:“我们是来接任务的,这里的任务,都在那上面了吗?”她指着那边一排排的书架。男弟子点点头,问道:“三位也是修灵者?有些任务比较危险,还请几位量力而……”男弟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看到了顾清弦手中亮出的冒险证,冒险证为白玉所铸,这代表着她们已经是最高级的那一批冒险者。在从剑樾城来到古原城的路上,三人便已经在为这些做准备了,她们一路上做了不少任务,游历助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冒险证等级提了上去,这也是她们为什么赶路了整整两个月的主要原因。能够拥有白玉级别的冒险证,这已经说明了这三人的实力在他之上,男弟子识时务的不再多言。三人走到那一排排书架前,互相对视一眼。云汐说道:“分开看吧。”“嗯。”三人分工行动,将这些书架上的任务前后仔细观察了一遍,随后各自找了几个可能会存在一些线索的任务后,便开始行动。……没有任何主要线索,只靠猜测,便想查清楚一个人,这无疑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来到古原城后的一个月,云汐三人接了不少的任务,去了许多地方,却依然一无所获。不过对于云汐来说,探查孟忘是否真的和斡易道有关本就是一件顺手为之的事情,她外出大半年,本就是以游历天神各处的山川湖泊,寻找小影的踪迹为主要目的。这一日,云汐和幽婷静一并起床,云汐穿好衣服,走到窗边,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说道:“今日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幽婷静点头,不以为意的说道:“都听你的。说起来~好像被发现了~”云汐转身:“发现什么?”“发现我们两个晚上住一起呀~顾清弦发现了~”幽婷静笑吟吟地看着云汐,想要从云汐的脸上找到一丝慌乱。但出她意料的是,云汐却表现的很平静:“被发现不是很正常吗?我倒是觉得她早就发现了。”“你不担心被嚼舌根子吗?”“担心有用吗?如果没有,那多想又有什么意义?我早就做好觉悟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现在只是被顾清弦发现,等哪天被小鸢儿知道的时候,那才是云汐的末日。云汐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她低头看向窗户,突然发现街道上的告示栏上,多了一则新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