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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队的后方,另一支小队的响应被另一阵爆弹枪的开火淹盖吞没过去。
很显然,埋伏从通道两端直扑而来。
雅妮丝身旁,乔凡娜·弗里曼姊妹正大声骂——在这片混乱与糟糕的灯光之中,想要看见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堕落者的亵渎中…】
祝祷词激励了雅妮丝的决心,她重新恢复站姿,试着在混乱中厘出清晰的视野。
这时,在黑暗的某处,传来了低沉且杂乱的声音,并开始连绵成一首诡异污秽的歌曲。
然后声音又散开了,接着开始大笑。
那些未知的敌人在笑声中,也变得越发疯狂,完全不顾伤亡的朝修女们进攻。
作为指挥官的维莱茨也很疑惑,起初她以为这就是一群掠夺者。
但随后她便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些近似人形的生物实际上和人类完全不同,它们太畸形,太诡异,完全不是她能认出的轮廓。
她在学院里的数据板上见过无数种人类之敌,但从没有见到过这种。
但无论如何,它们都是异种,是帝国的入侵者。
所以它们都将死去!
维莱茨开了一枪,子弹从一个修女的肩膀旁掠过,当弹头击中了一头浑身都是尖刺的生物时,她听见了哭嚎声。
随后她命令重武器手继续开火,并要小队们前进,在掩护下步步前行。
通讯器里,她听见艾琳小队正凶狠用力的高唱着祝祷词,随后看见喷火枪嗖一声吐出火舌——走道被它瞬间的爆燃彻底冲洗了一遍。
愤怒和痛苦的嚎叫开始回荡,接着就是爆炸声。
之后,她听见姊妹们其中一位因为突如其来的痛苦发出了嘶声,但她分不出是哪位。
“走道被尸体挡住了!”
这次的声音来自珍妮。
“我们无法再往前走了!”
“升降机在左边,你先把后头的敌人拖住!”
珍妮遵从命令,转身奔跑,在她身后的姊妹和她做同样的事,她们的盔甲在火光的舞蹈中闪烁着。
只是她们没走几步就打滑了,脚步因为四溅的血污而滑动,这整个空间似乎充满了打斗与嘶吼,大多数来自那群带着肌肉与金属的生物。
忽然,一只巨大且带着爪的手抓住了维莱茨的肩膀,她想都没想,转过身给了那个东西的脑袋一发爆弹,随后走上台阶一路走到顶端。
“王座啊!”
当她们抵达了升降机时维莱茨不禁咒骂道:
“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见火光外,一大群怪物从黑暗中冒出,它们毫无纪律且粗暴,都努力想挤往前线,其中最大的那头有着三条手臂,每一条手臂上都安装了带有缺口的斧头,它在兽群中涉兽而前时将眼前小只的同类一同打个粉碎。
正当它抵达台阶时,维莱茨的爆弹手枪朝着它的脸利落的给了一发爆弹。
但对方不以为意,径直朝她走去、放声嘶吼。
可它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多了一个圆滚滚的金属造物,当它再次迈出腿时,引爆的手榴弹将它整个下半身都撕裂了。
“沿着升降通道
继续前进!”
解决对手的维莱茨,语气变得冷酷。
“保持警惕,姊妹们,那里还有更多!”
修女们沿着新的走道痛击所有怪物,口中的祷词并未中断,依旧因为专注与愤怒而保持狂热和紧张。
忽然,这些怪物的攻势开始停歇了,它们抛弃倒下的同类,似乎正在撤退,但粗糙刺耳的吼声一直没有消失。
“它们会来更多的,现在,快走!」”
小队开始奔跑了,经过走廊和起重机转了个弯后走到了一座悬在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上方的阶梯面前。
寒气从下方吹过她们的脸,一股来自某个辽阔且空旷空间的死寂气息,
“从这下去就是引擎室了,但为什么——”
维莱茨闻到了湿气,这也就意味着,下面可能会有积水。
带着疑惑,维莱茨领着队伍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阶梯的尽头是一片漆黑的积水,维莱茨皱起眉头。
引擎室确实会有很多冷却水,但绝不会一次都泄露出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里面的人曾经想要用这些水阻挡什么。
那他们成功了吗?
思考了一会,维莱茨率先迈入污水之中。
水不深,最多到她的腰部,于是小队开始涉水前进。
这个空旷的空间毫无疑问的非常巨大,维莱茨感觉自己就像某个渺小又吱吱作响的生物正在横跨某个巨兽的底腹,无论她走到哪里,她的位置都因为她盔甲的灯光和移动扬起的水波清楚的标示出来。
忽然,在这黏稠且肮脏的水中,某个东西撞上了她的小腿,就像是有东西要攻击她。
她咽下那股反胃的感觉,低头看了一眼,但漆黑的水面完全吸收了光线,根本看不清水下是什么。
于是她只能选择赶紧从它们身旁经过。
【汝必惩创彼等异端…】
维莱茨不断告诉自己:她知道该做甚么,她知道该如何运用所学的一切,这样她的队员们才能信任她。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理论。
不能动摇信心,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
维莱茨走到队伍最前面,用她细微的灯光尽可能照亮路线,但情况依然,她甚么也没看到,感觉她就像被某种东西活吞下肚,她甚至没有任何头绪,自己到底是走对的方向还是只是一直在兜圈子。
这下方可没有甚么标示,没有方便的指引。
【汝不可饶恕彼等…】
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逼迫自己继续涉水前进,伴随着越发成长的恐惧探索着水域的边界、探索着任何可能存在的生还者。
然而,当她向前推进、推进、再推进后,前方依旧没有任何东西。
此地的荒凉感开始在她周围曼延开来,巨大又寒冷。
这让她晕头转向,仿佛尖刺的吐息划过她的喉咙。
似乎这里根本不是太空站内部,而是一片充满刮擦声、金属呻吟声、刺耳摩擦声的无光虚空。
这些声音伴随着恐惧不停回荡,吱吱作响的杂音就像永无止尽的痛苦哭嚎,就像眼不可视爬行在地的威胁,仿佛毫无边际的在它四周伸展曼延,就像
她的怀表因为整点而发出声音——微弱且熟悉的钟声在水面上回荡着。
这嘀嗒声让维莱茨恢复思绪,她停下脚步,屏息聆听。
但周围只有寒冷,
只有黑暗,
只有某个碰到她小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