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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书娴一脸的小得意,“姐姐喜欢就来我家呀,我会做。”
沈清兰点点头,接受善意,“好啊,那我就提前谢谢了。”
孟书娴特别开心,两辆马车并行,她趴在车窗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做素饼用的材料,说到城南的点心铺。
沈清兰笑着听,偶尔插句话,亲疏正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她后面的碧玉就没这么好耐心了,听着听着就烦躁起来,可自己毕竟是个下人,也不能强硬截断谈话,便听也懒得听了,拉着秋月坐另一个角落嘀咕。
更烦躁的是徐嫣芸,她的马车走在最前面,本来三车串行,都是统一速度,现在孟书娴追着沈清兰并行,为了安全起见,自然两辆车都得减速,留她一人在前面,不得不跟着放慢速度不说,还冷冷清清的,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憋屈,心里把孟书娴骂了几百遍“无耻”。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准备也伸出脑袋去嘲讽孟书娴,却听到后面传来勒马停车的声音,撩帘子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孟书娴居然主动又爬到沈清兰车上去了。
“不要脸!”
徐嫣芸摔下帘子,恨恨地骂道,心里却琢磨起来,孟书娴先前缠着自己是为了二哥,那现在缠着沈清兰是为了什么?对了,沈家还有两位公子呀!而且据说都是少年才子,这次没有跟着来会州,是因为进京参加春闱去了。
看来,孟书娴这是又盯上了沈家公子!
“太不要脸了!”
徐嫣芸坐在自己车里,愤愤痛骂,后面的孟书娴压根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她这会儿也没兴趣计较这个,因为,她正兴致勃勃、神秘兮兮地和沈清兰讲会州的八卦秘闻,甚至还与自己有关呢。
“沈姐姐还记得刘判司家的小姐吗?闺名叫巧芸的那个。”
沈清兰点头,笑容不改,“依稀记得,上元节那天在卢府见过。”
孟书娴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她,她和徐小姐原是自小亲密的好友,两人名字里都有个‘芸‘字’”。
“可见两家长辈也是要好的。”沈清兰问,“现在不要好了吗?”
她回想了下,当时在卢府,徐太太和刘太太还相互拆台呢,完全看不出“要好”在哪里,徐嫣芸就更别说了,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未听她提过刘小姐一个字,可见,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现在?现在两家的关系也不过是为了不惹人笑话,勉强维持表面和平罢了。”孟书娴轻笑。
沈清兰淡淡“哦”了句,没有追问,她心里清楚,孟书娴兴冲冲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长短,哪里用得着自己追问。
果然,孟书娴继续说了,“说来有趣,这里头还有个故事呢,当年徐太太和刘太太在出嫁前就是手帕交,两人约定将来一定要成儿女亲家,后来怀孕又前后相差无几,两家都很高兴,谁知生下来都是女儿,这亲家之约就做不得数了,取名时,给两个女孩都取了同一个字,也算是友情延续的意思,两家来往得勤,徐小姐和刘小姐自然也成了好伙伴。”
孟书娴说到关键处停下来,看着沈清兰眨眼笑,希望得到沈清兰地热切催促,可沈清兰并没有催,依然保持着微笑,像是在等着她往下说。
孟书娴有些失望,但权衡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意外事情就出在两人十岁那年,原本呢,依着两家的交情,想要成亲家,也未必就生一个孩子不成就放弃了,指腹为婚的例子千千万万,不巧的是,两家都没再生育了,一开始,双方都抱着希望,但时间长了,心里也都不抱希望了,谁也不再提亲家的事。”
沈清兰心说,不结亲家就不结亲家嘛,做小姐妹不也很好吗?
“可有一次,刘小姐去徐家玩,徐太太就拉着刘小姐聊天,说要她做徐家儿媳妇,还说出了当年的约定,刘小姐回去后把话转述给刘太太,刘太太就生气了,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骂徐太太不要脸,自己生不出儿子就罢了,居然还想着为个庶子娶她的嫡女,谁知这话传到徐太太耳中,她也气得不行,也在家中骂,说庶子怎么了,庶子还是长子呢、还是才子呢,当年的约定又没说不能是庶子,这么来来回回几次,两家就断了交情。”
沈清兰忍不住喟叹,却也说不好谁对谁错。
孟书娴说得兴起,滔滔不绝,“徐大公子是会州有名的小神童呢,徐太太自是觉得这亲事不亏待刘小姐,刘太太要的却是嫡子的身份,谈不拢,就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我知道刘小姐挺中意徐大公子的,经常背着刘太太去徐家玩,还写诗给刘大公子,但是被刘大公子拒绝了,偏偏这事又被徐太太看见,徐太太正气着刘太太呢,逮着这个机会,就直接去了刘家,说刘太太教育女儿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还说,徐家庶子有的是姑娘想嫁,不稀罕娶刘家的嫡女等等,刘太太气得发昏,立即去把女儿带回家,从此后,这仇就更深了。”
沈清兰曾听莫安介绍过徐鸣轩的成长足迹,虽然觉得“小神童”这个美誉有些抬高,但也不算太离谱;不知怎的,又听说刘娇芸曾经看上徐鸣轩,突然就想起她与卢鹏义的事来,笑了笑。
孟书娴像是下定决心要把徐、刘两家的底掏出来似的,接着往下说,“这件事,无论如何是刘小姐失礼在先,刘家觉得没面子,又不敢把事闹大,只能忍声吞气了,这一时,徐家占了上风,气焰甚高,谁知很快就打了脸,徐大公子落榜了,刘家见状,难免要幸灾乐祸,于是两家只要见面就必定对抗……”
沈清兰静静听着,脸上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问,“依你说,两家的仇怨来历已久,且事关刘小姐清白,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