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月光如水银般洒落在皇庄的禁地之上。赵让和西门大壮追逐着那道黑影,穿过一片又一片幽暗的树林,跃过一道道高墙,却始终无法触及那道飘忽不定的黑影。“这家伙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西门大壮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赵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提速,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这样的追逐不能持久,必须尽快想出对策。突然,他灵机一动,低声对西门大壮道:“大壮,我们分头行动!你往左,我往右,包抄他!”西门大壮闻言,点了点头,猛地一转身,向左侧追去。赵让则向右一转,两人如同两柄利剑,分别刺向黑夜的两侧。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变化,他的速度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然而,这短暂的停顿却足以让赵让和西门大壮抓住机会。两人如同猎豹般跃起,分别从两侧向黑衣男子扑去。黑衣男子见状,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身形一晃,竟然消失在了原地。赵让和西门大壮扑了个空,两人相撞在一起,滚落在地上。“这家伙,竟然会隐身术!”西门大壮惊呼道。赵让揉了揉摔疼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他并没有隐身。这只是他的一种身法技巧,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黑衣男子肯定并未远去,他就在附近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下一次的出击。突然,一阵细微的破风声自右侧传来。赵让和西门大壮同时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向他们袭来。“小心!”赵让大喊一声,一把推开了西门大壮。同时,他身形一晃,巧妙地避开了黑衣男子的攻击。黑衣男子见状,冷笑一声,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赵让和西门大壮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他的踪迹。“他在那里!”西门大壮突然大喊一声,指向了左侧的一片黑暗。赵让闻声望去,只见黑衣男子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身形如箭般射了出去。然而,黑衣男子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正面交锋。赵让和西门大壮紧追不舍,但每次都被黑衣男子巧妙地逃脱。一个多时辰后,黑衣男子才彻底失去了踪影。“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西门大壮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赵让也累得够呛,但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处草丛中。“大壮,快来看这个!”他惊呼道。西门大壮闻言连忙跑了过来。只见草丛中躺着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这是……”西门大壮瞪大了眼睛。令牌上的图案他们俩都不陌生,因为前不久才刚刚见过,那位指引他们去找墨平的皇城密探的令牌,和这块一模一样!但皇城密探是友非敌,完全没有对赵让以及西门大壮出手的动机!西门大壮惊愕地捡起令牌,翻来覆去地查看,满脸困惑:“这令牌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那黑衣人掉的?”赵让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块令牌的出现,绝非偶然。我怀疑,那黑衣人可能与皇城密探有关,或者,他至少能够接触到密探的东西。”“那我们怎么办?”西门大壮问。“要不要直接去找皇城密探问个清楚?”赵让摇了摇头:“不,我们现在没有证据,直接质问恐怕会打草惊蛇。而且,如果黑衣人真的与密探有关,我们这样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危险。”夜色中,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赵让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那块令牌,仿佛在寻找着任何可能提供线索的细节。西门大壮则站在一旁,目光在黑暗中游离,试图在这片神秘的禁地中找到黑衣人的踪迹。“这块令牌,”赵让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图案。“是黑衣人无意中遗失,还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西门大壮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这黑衣人可能是在引导我们?”赵让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他在逃跑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无论如何,这块令牌都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赵让和西门大壮决定先不动声色。但回屋的时候,二人发现皇庄中巡逻的兵士明显增多,而且都佩戴着长刀重甲!尤其是通往红阁的路,几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大壮,看来皇庄的戒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森严。“赵让低声说道,目光在四周扫视,寻找着可能的破绽。西门大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是啊,这阵势,看来皇庄中必有大事发生。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轻举妄动。“两人悄无声息地在夜色中穿行,尽量避开巡逻的兵士,向着红阁的方向潜行。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赵让和西门大壮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有人来了!”西门大壮低声警告,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赵让点了点头,示意西门大壮躲到一旁的阴影中。两人迅速藏好身形,屏息凝神。不一会儿,一个巡逻兵士举着火把,慢慢走了过来,目光四处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赵让和西门大壮紧张地看着他,生怕被他发现。巡逻兵士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转身离去。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红阁附近,但此时的红阁,已经被重重兵士包围,想要进去,无异于痴人说梦。“现在怎么办?”西门大壮看着包围红阁的兵士,皱眉问道。赵让沉思片刻,目光突然落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跟我来。”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重兵把守的正门,来到了红阁的后方,发现了一处隐秘的小门,似乎是被废弃的偏门。“这里应该能进去。”赵让低声说道,推开了那扇破旧的门。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但并没有人把守。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走廊,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赵让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还有几个书架靠墙摆放,上面堆满了各种古籍和卷轴。“这里似乎是个书房。”西门大壮低声说道。赵让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被桌上的一堆文书吸引。文书中夹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标记着皇庄的各个建筑和禁地,其中有几个地方被特意圈了出来。“大壮,快来看这个!”赵让低声叫道。西门大壮快步走到赵让身边。“这几个被圈出来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庄中最为重要的秘密所在。”还未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们立刻熄灭了灯火,躲到了一旁的书架后面。门被推开,几个身着雨披的人走了进来,脸上戴着面具,头戴宽大的风帽,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赵让和西门大壮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被发现。地图已被赵让收起,这些人在书房中翻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悻悻地离开了。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赵让和西门大壮才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看来,我们不是唯一对皇庄秘密感兴趣的人。”另一边,在听完手下人关于赵让和西门大壮行动的汇报后,总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从柜子中取出两份精致的伴手礼。这些礼物,是他精心准备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每一件都蕴含着他的深意。带着这两份礼物,总管走出了自己的屋子,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赵让和西门大壮刚刚进入的偏门外,垂手而立,仿佛已经预料到了两人的出来,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总管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没有一丝焦躁,只有无尽的耐心和等待。终于,随着“吱呀”一声,偏门缓缓打开,赵让和西门大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两人看到总管,都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总管竟然会在这里等候。赵让的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知道,总管的出现,绝不简单。“两位公子,深夜还不休息,真是辛苦了!”总管的声音平和而有力,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赵让微微一笑,回答道:“总管大人深夜等候,才是辛苦。”总管轻轻摆了摆手,从身后拿出那两份伴手礼,递给了赵让和西门大壮:“这是我为两位准备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两位笑纳。”赵让和西门大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他们接过礼物,心中更加警惕,不知道总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管大人,这份礼物我们恐怕不能收。”赵让沉声说道。总管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赵让的回答:“无妨,我只是希望两位公子能够明白,皇庄对两位的到来,是抱有极大的诚意的。”赵让轻轻将礼物放在一旁,目光直视总管,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总管大人,您的诚意我们心领了。但深夜送礼,似乎并非皇庄待客之道。”总管微微一笑,似乎对赵让的拒绝并不意外。他轻轻挥手,身后的随从立刻将礼物收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赵公子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希望两位能够明白,皇庄对两位并无恶意。”西门大壮忍不住插话:“那为何皇庄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总管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四周的夜色:“皇庄之中,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得清楚的。我只能告诉两位,皇庄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保护两位的安全。”赵让眉头微皱,他感觉总管的话中有话,似乎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他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总管大人,明人不说暗话,皇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深夜等候,又是何用意?”总管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皇庄近日确实有些不太平,有些事情正在暗中发酵。至于我深夜等候,只是希望能够与两位开诚布公地谈谈。”赵让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直指总管的内心:“总管大人,既然您愿意开诚布公,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皇庄近日的异动,是否与我们手中的这块令牌有关?”总管的视线落在了令牌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块令牌,的确是皇城密探之物,但今夜之事,却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西门大壮紧握着拳头,沉声道:“总管大人,我们不是皇庄中人,但我们也不是外人。如果皇庄有难,我们愿意助一臂之力。”总管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西门公子的豪情,我心领了。但此事牵扯甚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我深夜等候,除了表达皇庄的诚意,还想提醒两位,五皇子虽然是皇子,但皇庄可是陛下的皇庄!五皇子虽然是皇族血脉,但皇庄终究是皇帝的领地,这里的每一个秘密,每一条规则,都可能牵动整个大威的神经。赵让沉声问道:“总管大人,您深夜等候,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总管摇了摇头:“不,我在这里,是想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可以选择离开,远离这场风波,也可以选择留下,帮助皇庄渡过难关。”“当然,二位公子不用立马回答我!眼下事情虽然有些急迫,但一时半会儿,咱们还是都不用着急的。”西门大壮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位天下第二有钱人,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有过这等身临其境的危机感?对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冒险,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赵让却抬手阻止了他,眼中有着与西门大壮不同的冷静与沉着。他曾远赴西域闯荡,历经风霜,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与复杂。更何况,在来到皇庄之前,他就已察觉到五皇子元明空与往日有所不同。转向总管,微微颔首:“总管大人,您的诚意我心领了。但此事关系重大,我等不能草率决定。待我与大壮商议之后,再给您答复。”总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赵让的沉着冷静,正是此刻皇庄所需要的。“赵公子所言甚是,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赵让和西门大壮目送总管离去,两人转身回到了书房,将地图摊在桌上,那些被圈出的地点仿佛在诉说着皇庄深处的秘密。西门大壮忍不住问道:“让哥,你为何不立刻答应总管?这可是我们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啊!”赵让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你可记得我们来皇庄的目的?五皇子请我们来,可不是让我们跟他做对的!但如今看来,皇庄要么并不是和他一条心,要么刚才那番话,就是他让总管来对我们说的。”西门大壮不解的问道:“他为啥要让总管来这么说,这不是明摆着试探吗?元明空会蠢成这样?”赵让抿着嘴角回答道:“有时候越是明晃晃、赤裸裸的选择,才最让人为难。这种问题就跟问一个剪径的贼人和一个披甲的将军,选忠还是选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