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的雪似乎比上面厚了不少，抬脚都有些困难。而且雪层下方到底是石头还是坑，都不知道，顾昭也不敢冒然使用轻功。所以她只能抱着秦行烈一步步试探着往前走，还要小心不要碰到秦行烈断掉的肋骨，这一路走的也是小心翼翼，没多久额头就有些冒汗。秦行烈看得心疼，伸出手指给她擦汗“阿昭，要不然你放我下来吧。”被顾昭抱着走，感觉着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再感觉过的那种幸福，当然是很好的。但是顾昭这样辛苦，秦行烈也有些坐不住。顾昭垂下眼睛，瞄了他一下“然后把你丢在雪地里，等闻着味儿赶来的虎狼把你给吃了？还是揪着你的头发，拖着你走？”秦行烈听出来顾昭的语气并不高兴，有点不明白原委。是因为他来得晚了？还是因为他救顾昭的时候，让顾昭回想起了当初的经历？也有可能是顾昭看见自己受伤，心里不舒服？反正顾昭不高兴的时候，秦行烈觉得他应该先不说话，等她气消了再说。顾昭一边走一边观察，终于找到了一个离地有三尺多高的山洞。山洞周围的雪地上根本没有动物的足迹，应该是一个空置的山洞。不过顾昭也没有掉以轻心，她把秦行烈放在一块石头上，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峨眉刺丢给秦行烈防身，自己提着刀，点着火折子进入山洞中探查。没过多久，顾昭出来，把秦行烈抱了进去。山洞中躺着一条死去的大蛇。这个倒霉的原主人正在冬眠，却被不速之客闯入，并且结束了性命。顾昭把秦行烈放在山洞一角，然后从身上取出一个香囊，放在上风口。香囊里面是她自制的香料，能够清除秽气、祛除异味。接下来，她把山洞中的散碎树枝绑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扫帚，动作利落地把山洞里清理了一遍，灰尘也都堆到了山洞门口。“阿昭，你休息一下吧。”秦行烈看着像是陀螺一样，一直在忙前忙后的顾昭，心里又是幸福又是心疼。如果不是他腿断了，这一切他都能做的。顾昭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忙乎着。甚至还提着刀跑出去，很快拖了一大捆树枝回来。有了树枝，点起了火把，山洞里顿时亮堂多了。秦行烈再次让顾昭休息，顾昭横了他一眼，丢给他两块石头“马上又要下雪，看样子还小不了，有的是休息的时候。”到时候大雪封山，求死军都不好来找他们，他们也很难从这么陡峭的山路上回去，只能守在山洞中。现在不早做打算，吃的喝的从哪儿来？秦行烈接过两块石头，神色茫然，不知道顾昭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坐着无聊吗？做几个石头锅碗之类的用吧。”顾昭再次提着刀走出了洞外。秦行烈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小心”，就看不见了顾昭的身影。看来阿昭还是在生气。秦行烈闭紧了嘴巴，全神贯注地开始工作。只要他听话，阿昭总会慢慢不生气的。顾昭又捡了一大捆柴回来，就看见秦行烈坐在角落里，非常认真地敲击着石头。手里的石头轮廓已经大致能看出，这应该是个石锅。想想让北安和东昊两国朝野都敬畏不已的厉王，竟然在这深山老林中手工凿石锅，而且好像还格外投入，顾昭的嘴角不由弯了一点儿。不过想起如果不是他多事，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顾昭心里又不由哼了一声。顾昭一趟趟地出去，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蚂蚁一样，每次都搬回来比自己体型庞大很多的树枝和草叶。山洞里腥膻的味道慢慢消失，空气清新了许多。山洞中新的地面上被顾昭挖了个坑，周围摆上几块石头，坑中间填上一些比较干燥的木头，石锅就摆在石头上，这就是他们的灶台了。点燃了木材，火苗悠悠地沿着石锅边缘向外伸展，山洞墙壁上多了一片晃动的光影。顾昭拖着大蛇的尸体，在山洞外剥皮切肉，然后用雪把残留的血污气味清理干净，以免招来什么野兽。切好的蛇肉被丢进烧开的水中，肉块在翻滚中变白。顾昭也是有些饿了，折腾了这么久，体力消耗太大，做个蛇肉羹，填填肚子。她随身携带有调味料，不怕没有滋味。秦行烈看着忙碌的顾昭，心中有些遗憾。如果他没有骨折，这个忙碌的人就应该是他。那样的话，他就能够好好照顾阿昭，弥补他这么多年的遗憾了。“你的。”顾昭把石碗放在秦行烈面前，自己拿着削好的筷子，蹲在洞口开吃。夜空中，点点雪白已经又开始飘落，果然又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