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云辞询问,江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而曹沐阳见江铃也不知,便开口向两人解释道:“因为他年少时似乎是误食了什么灵药,从那以后身子便不再生长,但也正因如此,中间好像也经历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悲惨日子,而后来也是另有机缘,得了什么功法踏上了修行之路。”“只不过当他年龄越来越大,修为越来越高之后,似乎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总喜欢扮作普通稚童,骗些寻常百姓将他收养,然后再将那些收养他的好心夫妇吊在他们家中,用丝线切下身上血肉生食,直到只剩骨架为止,再换下一家……”听着曹沐阳的讲述,江铃一张脸上满是恶心。“我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该让我爹杀了他!”江铃恨恨道。楚云辞联想到方才那童布劳引诱自己的方式,不禁也是浑身不自在起来……“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呢?”楚云辞疑惑的向两人问道。“或许是受人之托?”江铃疑惑道。而曹沐阳则不这么认为,“你觉得会有谁去请一个魔教之人来杀小楚?显然不可能嘛,他又没结过什么仇怨。”可是他刚说完脑中突然想起一人来,“难道是周圣?”楚云辞摇了摇,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应该不会吧……如果真是的话,不老童怎么就能确定我今晚会从客栈再出来,并且在此提前布下阵法守株待兔?”“或许就算你没有在这附近,他也会用什么方法将你从客栈引到此处呢?”曹沐阳猜测道。楚云辞想了想也有道理,但是又总觉得哪不对。“不是……我是没法睡觉才出来溜达,你俩是干啥去了?”楚云辞突然想起两人怎的不在客栈,却在外面晃悠。“你还好意思问呢,还不是为了你的事通知人手去探查去了。”曹沐阳白眼一翻,“哥从来都没动用过组织里的人,这头一次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事,你说你怎么报答哥吧!”“等等!”曹沐阳的话似乎是点醒了楚云辞,此时三人已离客栈不远,看着左右的街巷,和三人一路走回来的方向,楚云辞将两人叫停,脑中已经模糊的有了些想法。“所以当你们出客栈的时候,他就知道你们还会回来!方才那处地方既离客栈有些距离,保证没人能很快发现并援手,又离武巡营甚远!”曹沐阳和江铃两人被楚云辞这么一说,顿时也明白了些什么。“他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然后在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布阵,你的意思是他的目标是我们俩?”江铃开口问道,随即又将目光投向曹沐阳。“你看我做什么?你觉得如果是杀我,就他一个人够看吗?不是我吹牛,他拦是拦的住我,耗也能耗着我,但是他也杀不了我啊!”曹沐阳撇嘴道。江铃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指向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开口道:“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杀我?你知不知道他的命还是我给我爹求情才得以留下的?”“你给你爹求情才得以留下的?”楚云辞疑惑问道。“是啊!那时候我还小,他不知怎的就落我爹手里了,我爹当时就准备把他杀了,然后我看他一副小孩儿模样也怪可怜的,就求我爹放了他。”江铃解释道。“行啦!不用猜了!就是杀你的!”曹沐阳盖棺定论道。江铃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两只眼瞪的圆溜溜的盯着曹沐阳。“呵,江姑娘,有些人不是说你救了他或者对他施以恩惠,他便会投桃报李,涌泉相报的,特别是这种善于利用别人同情心的人,若是你和他没有什么利益瓜葛,那自然依旧井水不犯河水,可一旦在你身上有利可图,呵呵,那你就看吧,这种人下刀子可一点儿都不会手软心软。”曹沐阳一番话语让江铃陷入了思考……“行啦,别想这些大道理了,人生漫漫,别人的言语不如自己的阅历,而阅历之中最记忆犹新的当属经历,经历过了自然也便记住了道理,现在你还是想想是谁让他来杀你的吧。”曹沐阳叹气摇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他?”楚云辞向曹沐阳问道。还不等曹沐阳回道,他自己又开口嘀咕道:“也是,若非是有人指使或利益驱使,他也犯不着特意杀她。”“我想不出来……”江铃瘪着嘴道。“想不出来就学小楚啊!”曹沐阳双手抱在脑后晃着头道。“学我什么?”楚云辞不解问道。“学你死猪不怕开水烫!想不明白就不想啊!”曹沐阳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楚云辞笑骂一声朝他肩膀抡上了一巴掌。“唉……突然想喝酒了……”曹沐阳没来由的嘀咕道。“你俩会喝酒吗?”想一出是一出,曹沐阳立马向两人问道。江铃和楚云辞两人被他这跳脱的想法,直接从刚才的伏击中给拽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一时也有些无奈。楚云辞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喝过一次……”曹沐阳扭头又看向江铃,“你呢?一杯倒?”哪知江铃下巴一扬,伸长了脖子,“哼!本姑娘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好不好!就算是那见澜江化作杯中酒,都要被本姑娘尽皆装进肚子里去的!”“哟哟哟!海量海量!”曹沐阳捧道。“反正小楚也不睡觉,不如咱俩陪陪他,暂且把烦心事儿抛一抛,咱仨喝点?”曹沐阳向两人提议道。“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弄酒去啊,人家店家伙计都休息了,再打扰人家不太好。”楚云辞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哈哈哈!哥这儿有!跟哥走!”只见曹沐阳直接变戏法儿似的双手一抹,一手拎着一只酒坛,脚尖轻点,三两步便跃上了客栈屋顶,一只脚踩在屋脊之上,回过身来见两人身影已然跟上,两手接连甩出,将两只酒坛抛向二人。楚云辞和江铃两人一人接住一只酒坛,前后脚也落在了屋脊之上。“也没个下酒菜?”江铃调侃了一句,手上却直接拍开泥封,往嘴里倒上一大口。“嚯!江女侠豪迈!”曹沐阳见状又取出一坛,也直接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原本想问曹沐阳有没有杯子的楚云辞,见两人都这么喝了,自己干脆也直接往嘴里灌得了,便学着两人的样子将酒坛举起向口中倒去。“咳!咳!咳!你这什么破酒啊!怎么这么辣啊!”楚云辞一边抹着脸哈着气一边向曹沐阳抱怨道。听到楚云辞抱怨,曹沐阳一脸惊讶的问道:“这酒还辣?这酒够绵柔顺口的了!你告诉我,你之前喝的那是什么酒来?”“咳……黄……黄酒……”曹沐阳闻言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江铃都忍不住嘲笑起楚云辞。“那你可少喝点啊,可别喝醉了过去,虚识让煞念给侵蚀了。”江铃突然收起笑容正色的向楚云辞叮嘱道。楚云辞严肃的点了点头,又举起酒坛往嘴里小小的送了一口,刚咽下去又立马皱着脸哈起气来。曹沐阳见楚云辞这幅模样,笑的嘴都合不拢,伸手向他递去,张开手竟是一把花生。楚云辞接过花生一屁股坐在了屋脊上,将酒坛放在一旁,剥起壳来往嘴里丢着。江铃见曹沐阳向自己也递来一把,摆了摆手开口道:“本姑娘喝酒不需要下酒的东西!”随着差不多三四两酒下肚,三人开始东扯西扯的闲聊了起来,但却谁都没有提什么不开心的事,聊得尽是些有趣的故事,或是一些好玩的事情。“你们说,是谁发明的酒这玩意儿呢?”楚云辞没头没脑的突然问道。“你可真是个好奇宝宝!啥都能问个为什么!”曹沐阳笑道,接着拎着酒坛双脚踩着屋脊蹲了下来,又向楚云辞问道:“咋样?好喝不?”楚云辞摇了摇头,“不好喝!这玩意儿可太辣了!”“不好喝你吐出来还我!诶诶诶!不好喝你还往嘴里倒!”或许是酒水的作用,江铃的小脸此时也有些微红,看着两人贫嘴不自主的露出痴痴的笑容。“你笑起来真傻。”听着江铃的笑声,坐在屋脊上的楚云辞抬头向江铃脱口道。瞬间敛起笑容的江铃略微弯腰直接拧上了楚云辞的耳朵,“呀哈?还真是酒壮怂人胆?都敢这么跟本姑娘说话了?你就不怕本姑娘立刻催动你体内的‘断脉碎心符’要你小命?!”任由江铃拧着自己的耳朵,楚云辞不屑道:“切,你也就能骗骗小孩儿,我早就知道压根没有什么‘断脉碎心符’!”楚云辞一时嘴快,说完便后悔了,立马捂住嘴。“呀!感情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儿哄我玩儿了?要不本姑娘真给你种一道让你尝尝滋味?”江铃虽然言语恐吓,但一双眼却如月牙弯弯。蹲在屋脊上的曹沐阳看着两人,自顾自的“嘿嘿”笑着,接着又往嘴里灌上一大口,摇头晃脑的念道:“忧愁的酒断人心肠,开心的酒越喝越有!有朋有友!喝酒当喝快乐酒!”屋顶之上,江铃和楚云辞二人一站一坐,一人提着酒坛,一人酒坛放在身旁手中仍抓着花生,而站着的则拧着坐着的耳朵。不远处的街巷阴影中,绮梦依旧靠墙而立,眼中只有那道拎着酒坛蹲在屋脊上的身影。再远一些的房顶上,双膝托着胸前小山的女子独坐屋顶,看着远处的三道人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城头之上,处理过身上伤口的关定澜没有休息,在得知楚云辞遇袭之后,便主动加入了夜巡,此时他立于墙垛之上,打量着城内,客栈顶上的三道人影,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是楚云辞、曹沐阳和江铃三人。月华星辉洒落屋顶街道,披甲的将士眼中透出向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