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好久没这么打人了
裴锦大致能猜到沈麒的思路,便由着他尝试。小崽喊来空青,俩人开始研究各种研具,沈麒还跟小丫头商量,让她负责缝香包,卖出一个就分她两文钱。裴锦道:“你们做这些我不拦着,但是不能耽误功课。”“知道啦!”沈麒脆生生地答应,沉浸在马上就能还完债的喜悦中。又过了两天,福伯带了好消息回来,冯轩果然作奸犯科,现在已经拿到证据。裴锦翻看着冯轩做下的事儿,心里有了主意。最近来寻衅滋事的不断,裴记药铺见招拆招。冯轩始终没讨到便宜,忍了两天又回来找场子。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不一样,在外面刚敲了两下锣,裴步珏就请他进去。冯轩这下放了心,觉得姓裴的不过如此,怕是早就不堪滋扰了。怎么样,服软了吧。如他所料,裴锦请他入座叫人看茶,显得非常客气。冯轩心里得意,坐下后态度嚣张。“掌柜的挺能忍呐,竟然忍了这么多天,这段日子不好过吧?”裴锦笑笑:“这不是等你来么?”“怎么着,今天打算还钱?”“想多了,”裴锦道:“冯少爷,你帮着你娘放印子钱,这一年没少赚吧?”冯轩愣住,随即冷笑,“我说呢,原来是打听到这事儿。你可吓唬不了我,印子钱我放了,你能怎样?”“律法规定,凡私债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否则债主坐牢,本钱也要没收的。”冯轩哈哈大笑,“我真是怕死了,你把这事儿捅出去试试?看看官府会不会治我的罪?”裴锦淡淡道:“我知道你们沈家有靠山,跟府衙关系也不错。如果我上告,可能不会撼动沈家半分。”冯轩得意洋洋,“知道就好,赶紧把钱还了,你这铺子兴许还能开几天。”“可是——”裴锦笑得意味深长,“若我真告了,你娘用公中月银放贷还能瞒得住?连着几个月,冯家各处月银都晚发了七八天,若是其他几房知晓,你们每月能拿到几百两利钱,他们能忍住不闹?恐怕到时候,连掌家的钥匙都得交出来吧?”冯轩的脸色变得阴沉,“这事我一向做得隐蔽,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就得教你几句俗语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多学着点,不能老这么没文化。”“你威胁我?”“冯少爷误会了,我还没开始威胁呢。”裴锦笑笑,“咱们就事论事,沈云柏借据上的八千两,你我心知肚明。这笔钱你又没拿出来,只要把借据还我,这事儿就算揭过,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也可以在我这儿诊治。”“我要是不拿呢?”“那从今日起,你最好别出门,护好你的小命。放心,我一定把冯家大房拖下水。”冯轩脸色微变,若是三年前,他根本不配跟裴锦坐在一个桌上喝茶。这女人曾经叱咤风云,她刚才绝不是危言耸听。冯轩道:“你真的不会将印子钱的事儿捅出去?”裴锦点点头,“我可以发誓。”冯轩掏出借据,想了想又放回去,“可我总得跟人交待。”“不就是宣平侯夫人?”裴锦笑得极其和蔼,“没关系呀,我帮你。”冯轩还没琢磨出裴锦会怎么帮,福伯一把将他从椅子上薅起来扔到地上,裴锦抡起拐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削。沈云柏不在家,好久没这么打人了,真是痛快淋漓!裴锦非常之爽,冯轩非常之惨。他后悔有恃无恐,没把手下带进来,没想到吃了这么大的亏!这老太太手劲儿怎么这么大!还有这大爷,那手跟飞虎爪似的,被他摁住动弹不得;还有那个裴步珏,总是见缝插针来上几脚。冯轩拼命挣扎,要是被年轻力壮的打了还算说得过去,被老女人用拐杖痛殴,真丢不起那个人。好不容易裴锦打够了,冯轩脑袋上多了好几个包,身上淤痕一道一道的,薄衫破了,鼻血长流。福伯从他身上搜出借据,裴锦确认是沈云柏那份,直接给烧了。看着纸张在火苗里化成灰,裴锦和福伯都松了口气。裴锦踹了冯轩一脚,“回去告诉孟青蓝,就说我太凶,绑架你,殴打你,差点儿要了你的命。她顶多怪你办事不利,倒也不会对冯家怎样。”冯轩觉得,这一顿打是裴锦借题发挥,他的伤就是证据。他一瘸一拐走出门,咬牙切齿的,“别得意得太早,侯夫人不会放过你的。”裴锦无所谓地笑笑:“那正好,我也不会放过她。”冯轩走了,裴步珏一脸兴奋:“姑母,您真的能撕烂冯家大房?”裴锦揉了揉胳膊,“对峙嘛,怎么能不放狠话?”她嫌弃冯轩,拿出随身琉璃瓶,给自己、福伯、裴步珏的手都消了毒,又道:“那拐杖扔了吧,都打裂了。”裴步珏又问:“咱们真给他治病?岂不是便宜了他?”裴锦微微一笑,“我知道一个好去处,三餐有人管,想睡觉就睡觉,想唱曲就唱曲,连大门口都有专人守着。那地方适合做梦,我一定把他送进去。”三天后,有人击鼓鸣冤,状告冯家长房次子冯轩逼债杀人,负债人陈祥被打死,妹妹受辱上吊,妻儿不知所踪。击鼓人是被害人的堂弟,本可以告到府衙,他偏要去大理寺。因为是人命案,三司会审,取证后确认冯轩放债逼债,身上背了几条人命,判了秋后问斩。冯家求到孟青蓝那儿,宣平侯夫人闭门不见。本也就是利用,现在冯家出了事儿,没必要被他们拖下水。裴锦得到消息,说道:“我答应冯轩不说出放贷的事儿,我可没食言,我只捅出了人命案而已。多给陈家堂弟些银子,希望他早些找到陈祥的妻儿。”此时老林正在配丸药,里面最关键的两味,都是裴锦独自在细库放入,谁也不许窥探,这是规矩。裴锦正要去细库,发现有人在铺子门口探头探脑。裴锦笑了,阮秋扇啊,你来得可有点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