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差不多了，景渊带景琮和景珺瑶前往康王府。今年没有宫宴，老妈又在弟弟家，他得去那边过年。有了睿王府厨子的加持，裴宅的年夜饭虽简单，却也有了不一样的滋味。多亏皇帝赏了三千两，裴锦拿出一小部分给小辈包红包，门房、护卫、丫鬟小厮也都得了赏钱。一家人热闹守岁，吃着年夜饭，裴锦笑问：“有人演节目不？本家主想看个春晚！”沈麒第一个举手，“我我我，我打喷嚏能打出鼻涕泡。”然后他就打了个喷嚏，硬打，效果不太好，鼻涕泡没出来。孩子急了，“拿笔墨！麒麒要画画！”笔墨伺候上，空青还特意叫人拿了红纸，沈麒在上面认认真真画了个王八。“裴大人，麒麒有没有进步？”裴锦笑道：“这比马车上那个画得好多了。”沈麒非常满意，“我夏天画了个王八，把王爷给画来了，今天再画一个，说不定能把玉皇大帝给画来。”裴锦笑道：“也不是不行。”沈麒嘻嘻地笑，“千年王八万年龟，祝裴大人健康长寿呀。”孩子太稀罕人了，裴锦抱过来使劲儿亲了一口，沈云柏不甘落后，站出来大声道：“娘，这种时候儿子必须漏一小手。”沈云柏的才艺就是唱小曲儿，唱得老好了，全是吉利话，全家都让他编到词儿里。“我娘干翻老甄家，麒麒胖乎乎长大；赵介努力当将军，庞盏芊娘早成家；宝珠儿科无人敌，空青聪慧人人夸；老林镇馆是个宝，秦桑春华成大拿；医馆皂物进斗金，宫廷供奉看咱家！”“好！”大伙哗哗鼓掌，怪不得沈云柏顺口溜能力超群，原来都是唱曲儿唱出来的呀。裴锦笑着点了个赞：“我儿端水大师，水端得挺平。”赵介却开始挑理：“怎么庞盏有‘早成家’，到我这儿就没有？”沈云柏振振有词：“你变成将军还得几年，秦桑要当医官，还要继承我娘的补子，你俩不着急。”庞盏倒是美滋滋的，殷勤地给芊娘抓了把瓜子。沈麒又站起来，“我也会唱。”裴锦乐得够呛，“你会唱啥呀？”“我跟我大哥学的莲花落。”麒麒扯着嗓子开始唱，沈云柏大声叫好，回头就跟裴锦说，这孩子跑调这么厉害，可咋整？裴锦翻了他一眼，跑调就跑调呗，唱得多喜兴，听着就想笑。随后，赵介舞长枪，还打了套拳，空青唱了家乡小调，老林甚至讲了段单口相声。一家人不停地笑，雪灾阴霾终于散去，裴门重新出发！裴锦道：“旧年已过，新岁吉祥，赶紧的，咱们开开心心包饺砸！”守岁结束，大伙各自散去，裴锦正要歇着，沈麒抱着个小盒子蹬蹬蹬跑过来。“裴大人，我有老鼻子钱了。”裴锦没当回事儿，“你有多少啊？”沈麒打开盒子开始数：一百两、二百两，最后数了五百两出来。裴锦瞪大眼睛，“怎么这么多？”沈麒小声道：“庞家送我的金麒麟老贵了，主要是雕工一绝，第二天空青就帮我换了三百两。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再加上压岁钱，就这么多啦。”裴锦问：“我捐粮的时候，你不是拿出一个金麒麟吗？”沈麒一本正经道：“我是谁？我是麒麒呀！谁送我礼物都要送金麒麟哒，我那匣子里还有俩呢！”那——孩子是来显摆一下他攒了钱？裴锦道：“好好收着，别乱花。”沈麒把盒子往裴锦这儿一推，“给你哒。”裴锦被逗笑了，“你才多大，就想给我钱花？”沈麒叹了口气，“你岁数也不大呀，怎么开始忘事儿了呢？麒麒欠了裴大人五千多两呐，我得还呀！”哦哦哦，孩子还账来了。沈麒郑重地把盒子交到裴锦手上，“宝仁堂过了年就得开张，去进药材吧。不太多，但麒麒还可以攒。”裴锦笑着捏了捏崽崽脸蛋，“快去睡，不然不长个。”沈麒嘿嘿地笑，突然笑出个鼻涕泡，孩子兴奋大叫：“终于出泡了！”裴锦愁得呀，“赶快擦擦，药别忘了喝。”沈麒让嬷嬷带着洗漱去了，沈云柏鬼鬼祟祟地进来。“娘，我给你带了东西。”裴锦问：“你怎么跟个偷儿似的？”“确实得背着点儿人，要不然，别人难免自惭形秽呀。”裴锦心道，也不知道他有啥需要低调的事儿，反正这儿子又特么飘了。沈云柏唰地掏出一沓银票，“看，四千两。”裴锦惊着了，“哪儿来的？你的银子不是投到药膳铺子了？捐粮的时候你也拿了一笔，怎么还有这么多？”沈云柏小声道：“您忘了，甄家赌坊为了拉我下水，故意输给我两笔。第一次有九百多两，最后那三千多两是虚晃一枪，等甄辛跟我赌的时候好一并收回去。但儿子是个貔貅，钱进来就别想出去，我和赵介去他们后院的时候，我那捕快哥哥趁着没闹起来，赶紧帮我把点筹给换了！”裴锦叹为观止，“你可真行！”沈云柏点点头，“一根羊毛都不给他们剩！”他又道：“儿子差点儿忘了这笔银子，这几天回望湖楼，突然想起柜子底下有银票，哈哈哈哈！”裴锦笑道：“那你好好收着，回头药膳铺子还要添置东西呢。”“专门给您拿来，就是孝敬您的。您拿去平庞家的帐，剩下的全换成药材。”沈云柏挠了挠头，“前些年儿子不孝，让娘操了不少心，以后不求有大作为，能帮娘多挣银子就行。”裴锦想了想，将银票收起，“算你入股，来年等着分红吧。”沈云柏答应一声，裴锦又道：“过了年娘要出门，望湖楼交给你和阿珏，灾情过后生意不会太好，你们慢慢来就是。”沈云柏又跟裴锦唠了一会儿，他刚走，空青又来了。“娘，空青过生辰收了不少礼物，也用不上呀，跟小姐妹换了些银子。咱家各处重新开业，需要大量药材，娘拿去进药吧。”小姑娘打开小木匣，里面居然攒了两千两！这孩子，好东西啥也没留，全换成银子了。裴锦问：“你找哪个小姐妹换的？”空青也不答，只抿着嘴笑，裴锦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小郡主的零花钱怕是全换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