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动
乔莞尔暗暗咬紧了唇。皇帝这毒中的十分蹊跷,瞧着像是她给叶绯色下的毒。这毒连她自己都无法解,原是想着将叶绯色置之死地,可怎么会让皇帝也中毒了!要是让叶绯色来,戳破了此事,那后果……“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叶大夫在民间已经有神医之名,况且陛下如今这样,这位乔姑娘和太医院都毫无办法,不如让叶大夫来试试,说不定还有转机。”陈梓康语气恳求。其他的太医见状也纷纷请太后让叶绯色来瞧瞧。如今他们是拿皇帝的情况没有办法,皇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这时候要是叶绯色加入进来,最后即便什么都不能改变,叶绯色能分担一些他们的罪责也是好的。“去找叶绯色!”皇帝咬紧牙关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去,快去!”太后朝着门口的侍卫疾声吩咐。叶绯色已在冷宫中准备好,但还是磨蹭了些时间,才跟着来请的侍卫来到御书房。一走进御书房,她便看到守在皇帝床边的一个姑娘。那姑娘看她的目光阴狠凌厉,与乔莞尔的眼神如出一辙。模样虽然是不一样了,可眼神是改变不了的。之前她还在疑惑乔莞尔是用什么办法留在宫中,原来是易容术。只是瞧着并不自然的面色,用的应该是人皮做的面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给皇帝把了脉,道:“说来也是奇怪,陛下的脉象与我白日里中毒的十分相似,陛下这是中毒了吗?”她这话说得坦诚而轻松,仿佛是随口一语。乔莞尔的目光仿若刀子,唇边溢出一个冷笑:“叶大夫可别胡言乱语,这里这么多的太医都没有结论的事情,你一没有查看陛下的饮食汤药,二没有验毒,信口开河就说陛下中毒了,陛下的身子岂能是你能开玩笑的?”叶绯色并未理会乔莞尔,而是看向了太后。这里做主的人还轮不到乔莞尔。“暂且不管皇帝是怎么了,叶大夫,你有办法救皇帝吗?”太后问得直接。“微臣有办法,不过看陛下的模样,微臣也不能一次就帮陛下解毒,不怕娘娘笑话,微臣身上的毒也没有完全解呢。”叶绯色说着,将自己还是紫色的左手展示在众人面前。“瞧叶大夫这话说的,那你一日不给陛下解毒,陛下就要将你留在身边一日吗?”乔莞尔恨不能活剐了叶绯色。但是她也想不明白那毒怎么会出现在皇帝的身上。那毒连她自己都解不了,叶绯色那贱人怎么能解?叶绯色这次不过是多给了她一个眼神,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后。“那你先给皇帝瞧瞧,一切等皇帝好些了再说。”太后说。叶绯色点点头,没有多说,让人将皇帝扶起来,脱了皇帝的衣裳,眨眼之间就在皇帝的身上扎了六针。最后那一根银针她朝着皇帝的心窝处扎了进去。扎进去的一瞬间,皇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见状,乔莞尔立马叫到:“叶绯色,你竟敢伤害陛下!”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动,因为众人都看到皇帝突出那口血之后面色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皇帝之前被疼的脑袋一片空白,如今缓过来一些,目光先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才停在叶绯色的脸上,问:“朕这是怎么了?”“皇上是中毒了。”叶绯色低头回道。“中的什么毒?”皇帝又问。叶绯色飞快的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才回答:“陛下恕罪,微臣不知,微臣是中午的时候也中了这种毒,虽是保住一命,但不能马上解毒,也不知这毒是什么,是微臣无能。”“你也中毒了?”皇帝的眼睛眯起,似乎要将叶绯色整个人看穿。叶绯色与之对视着,眼神清澈。“你自己就是大夫,难道都识不出毒的吗?”皇帝再问。“那些毒是在太医院送来的药材中,也是微臣粗心,当时忙着查看药材,一时不察,才会中毒。”闻言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凌厉的看向太医院院正:“从太医院送去的药材里如何会有毒?”院正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陛下,太医院的药怎么会有毒,微臣是按寻常送过去的,以往卖出去的是什么样子,送过去的就是什么样子。”“朕问你,你却来反问朕?”皇帝一开始只觉得心口疼,现在觉得脑袋也疼了。“皇帝,你此番中毒颇为蹊跷,但你身子未愈,哀家以为还是让大理寺来查问,敢在宫中用毒,伤及皇帝身体,此事定要水落石出。”太后沉声说。乔莞尔心头一惊,来不及多想,跪下对皇帝道:“皇上,既然涉及毒物,不如让臣女去查,臣女一定也能查得水落石出。”听她说完,皇帝的面色寒若冰霜,目光在乔莞尔和叶绯色的身上扫了一圈,眼眸也是深不见底。叶绯色察觉到了皇帝周身气息的变化,但只做不知,面上丝毫不显。须臾之后,皇帝缓缓开口:“传朕旨意,着令大理寺卿彻查此案!”乔莞尔仿佛被人兜头淋下一盆冷水。皇帝这是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让严济帆彻查,就是为了警告她!“皇帝既有了决断,那哀家便回去了,皇帝身上的毒还需时日才能完全清除,哀家瞧着叶大夫给皇帝施针颇有章法,以她的医术留在冷宫怕是埋没了,至少在皇帝身上的毒未解之前,让她侍奉在皇帝身边吧。”太后看了叶绯色一眼。这叶绯色她瞧着比那姓乔的看上去要顺眼一些,本事看上去也要大一些。皇帝并未反对。等太后离开,叶绯色扬唇看向乔莞尔。本来她还在稍稍在烦恼太医院送那些药材给她要怎么反击的,多亏了乔莞尔做这么一出。方才皇帝已经看出来下毒的事情与乔莞尔脱不开干系,乔莞尔就自求多福吧。从御书房出来,她还是先回了冷宫。现在可是皇帝让她去御书房的,自然是该好好来请她,她又没有必要到贴上去。刚踏进屋子,她便见到严济帆站在里面。“大人怎么在这里,皇上的人现在怕是去您府上宣旨了。”她顿住脚步。严济帆这进出宫怎么和回家一样,这么随意。“无妨,府中的人自会应对,不过是口谕,也不是圣旨。”严济帆淡淡道,目光放在了叶绯色还是紫色的手上。叶绯色触到了他的目光,也不知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将手藏在了身后。“咳咳……”严济帆干咳两声,恢复了一贯毫无波澜的语气:“即便是要对付乔莞尔,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吧。”只要能证明太医院送来的药材有毒就是,何必非要自己也中毒。叶绯色露出一抹笑:“大人误会了,我是真的中毒了,我也没有料到乔莞尔的胆子会这么大,敢在药材中下毒。”严济帆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听陈梓康说叶绯色真的中毒,就怎么也放心不下,非要进宫来看一眼。“大人这时候进宫,有事么?”叶绯色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严济帆开口,主动问的。要是没有事,严济帆应该不会这个时辰进宫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事关陛下,本官始终不放心的,所以进宫来瞧瞧。”严济帆的头扭到了一边,一时间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大人放心,此事应该不会再有意外,刚才我已经看到皇上似乎已经对乔莞尔起疑了。您只要查到太医院中的确有沾染了毒药的药材,那一切的罪责都是乔莞尔去负。况且我既然去了皇上的身边照顾,我就一定会抓住机会,不会再让人撅到冷宫来的。”叶绯色以为严济帆担心的是她能不能办好事,便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和日后的打算。严济帆的眉宇中带了两分笑意,听着叶绯色这般说,他意外的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于他而言也是十分陌生。可他还是想不通,为何从叶绯色为他出气开始,他对叶绯色的关注不由自主的就变多了。便是叶绯色不在眼前,他时不时的也会想起,身不由己的去担心。就如同现在,他多看一眼叶绯色中了毒的手,对乔莞尔的怒气便多上一分。以前有事办事便是,他很少会有这种情绪。“你心中有打算那就最好,这次的事情你办的很漂亮,本官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本官现在也是无事,不如本官给你上了药再走。”他坐了下来。给她上药?叶绯色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马上说:“这不碍事的,况且有请缨在呢。”“请缨是本官给你的人,她是什么德行难道本官还不知道吗?”严济帆唇边的笑意玩味。刚端着茶水走到门口的请缨一脸心虚,默默的退下了。这时严济帆已经朝叶绯色伸出了手。无法,叶绯色只能磨磨蹭蹭的拿出了药膏递给严济帆。严济帆接过,轻轻的给叶绯色上着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绯色的手。真是想不到,这么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拿起解剖刀的时候是半点都不抖,下刀毫不拖泥带水。烛光下叶绯色瞧着严济帆专注的模样。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感觉这房间中的温度好像是越来越高,蒸得她的脸颊越来越烫,呼吸也有了越来越困难的趋势。“这一次是你技高一筹,但乔莞尔能待在皇上身边也是有手段的,她不会一直吃亏,你也要多加小心。要是有难处,陈梓康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对他不必有所隐瞒。”严济帆一边慢慢的上着药,一边缓缓说。说起正事叶绯色对严济帆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少,道:“那大人可否告诉我,那陈太医与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大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