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君权神授
一年后,岳麓山。西瞻岳麓,东临古城。此山位置得天独厚,偶尔见道士打水劈柴,又或是坐在石顶吐纳。此乃白帝教总部,除了游历天下的李见性以外,白帝教的高层皆在于此。山腰处,桃花庵乃是坤道谢妙所居之处。吱呀!庵门轻启,一女子睡眼惺忪出门。半年前,谢妙解散白莲教,带着追随她的人来到此地定居。绵延千年的白莲教,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消失于历史长河。实质上是识时务之举,许永控制了南方,白莲教必定是被剿灭的对象。谢妙拿着大包小包杂物,准备前往半山腰,给许天师的僵尸“做手术”。这时,一道身影快速奔来,一看就是贴了甲马符。急匆匆的行为引起了谢妙的注意。谢妙跟了上去,那弟子停在张都霄张天师面前。“山下来信,下月中旬,永历禅让。”与此同时,一个长相略微有点丑陋的中年男子上山了,此人与张都霄打了个招呼,这是吴雄。“哦?”张都霄眉头一挑,终于来了吗?眼角余光瞥见谢妙,“谢真人一起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天师吧。”“好。”张都霄对不远处劈柴的弟子说:“李长生,带使者下去休息。”青年放下斧头,擦了擦脑门的汗水,笑道:“好。”这个书卷气浓厚的男子就是太一道的李长生。他很想跟过去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此山,成为入门弟子,却发现距离接触许玄还远着。山上有真传弟子七十三名,皆是服用气血丹药之人,更有十二名气血巅峰的高手。按照实力以及关系来围着望湘楼居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普通弟子和杂役根本过不去。这更加让李长生确定,这个许天师大概率没有法术,不然不至于这么怕。张都霄一行人前往望湘楼。楼顶,许玄手持灵石,口含灵丹,修炼吐纳之法。一呼一息,气息悠长,一个来回加起来有一刻钟,越发不似凡人。气息越来越清晰,反应出五脏六腑更加洁净。许玄已经六天没有进食,包括一口水。没有任何饥饿之感,肠胃中没有一点五谷之物。此乃神仙辟谷之法。这样做会使得功法修炼速度加快,修炼清静诀变得容易。大概能坚持八天左右,往后可以服用一些水、瓜果;总而言之,不食凡尘五谷杂粮。这样做的代价是会使得灵石消耗速度加剧。不过两个月前,洪毅又上交了五十枚灵石,用来交换符牌以及丹方,目前灵石存货还在一百以上。“拜见天师!”张都霄、吴雄、谢妙、原白莲教三大护法、五个核心弟子在楼下拜会。铛!许玄醒来,轻轻敲了一下身侧的黄钟。楼下的人这才上来。历经多年,白帝教的底蕴不容小觑,已形成影响一方的力量。“拜见天师!”众人行礼,来到这个场所,心里不由升起庄严肃穆之感。“永历(崇祯儿子)即将禅让,楚王想让我们派个人主持一下祭天大典。”张都霄说道。吴雄毕恭毕敬站在一旁,没有多说话。虽然是最早的元老,但论远近亲疏关系,还真比不上张都霄等人。原定计划是半年,但许永发现还有不少难题,于是又拖了半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许玄想了想,说:“我亲自主持吧,明日出发。”武昌离这边不算太远,作为天下正中,连通南北的城池,用来做首都也不错。许玄第一次下山。这次让张都霄带领一部分弟子留守,其他人跟着许玄。总共二十个真传弟子,由谢妙带领,各个武功高强,身上有符箓。除此之外,还有六十个普通弟子跟杂役,李长生赫然在其中。一行人先去许府。许府。诺大的许家变得空旷了许多。许光庭躺着晒太阳,兴许是生活条件太好,他的身体胖的不像话。大儿子上山修道,三儿子打江山,四女儿跟随夫家,子孙们也跟着父母奔波。许光庭觉得有些寂寞,本来留在此地是念旧,但想想,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不如也跟着去武昌算了。“报!大爷来了!”下人兴冲冲跑过来。“什么?”许光庭一下子坐了起来,连忙走到大门口,只见许玄刚好下马车。“父亲安好!”许玄拱拱手。“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是要去哪?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可能你也要一起去。”许玄将许永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称帝?”许光庭面色复杂,更多是欣喜,果然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岂不是要成了太上皇了?没想到老许家也出了个皇帝,这是从未有过之事,谁能想到当年一个私盐家庭,竟出了一个皇帝,更重要的是还有个神仙。不足以用祖坟冒青烟来形容了,老祖宗亲自烧起来都没有这等机缘。很快,一家人收拾好东西出发。长沙距离武昌五百里左右,路程不算太长,这是皇家势力核心地带,一路上没有盗匪,这让白帝教弟子有些索然无味。很快,到了武昌城。一家人团聚。“兄长,你可算来了。”许永上前打招呼,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这是老四十?”“不是,这是老四十七。”“好吧。”许玄有些汗颜。宴会没有外人参加,一共搞了十七八桌,奶妈、小孩、嫔妃一大群。许玄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这几日,不断有人来摆放,许玄一概不见,只见了崇祯父子,两人倒是显得阔达。十日后,郊外,天坛。文武百官,朱明宗室全部来齐,再加上围观的百姓,总共有十万人以上。许永穿上龙袍,身侧少年是他的长子许德昭。祭坛宏大,香烟袅袅。许玄披上金紫星辰道袍,头戴莲花冠,念诵祷告上天的祷词。这些全由礼官准备,倒是不用许玄费脑筋。仪式复杂繁琐。台下的人有的开心,有的惆怅,有的满怀恨意,以及一些鬼鬼祟祟想要捣乱的蛮夷细作。当然,这个场合捣乱是不可能的,除了维持秩序的兵丁,人群不知多少朝廷的锦衣卫,稍微有动作,直接被按倒。永历帝祭拜上天,宣告朱明王朝今日结束,将皇位归还上天等等………。太一道、密教之人冷眼看着一切。末法时代,礼乐崩坏。哪有什么天命,不过是兵强马壮的僭主。若他们能成功找到长生之法,定要创造出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地上天国。朱明下场,许永戴上象征皇帝的十二冕旒,国号定为昌。此时,异变突生。狂风大作,祭坛大放金光,凭空升起火焰,火焰汇聚成一条两丈五爪赤龙。“吼!”火龙于天空盘旋数圈,张牙舞爪,睥睨众生,最终消失不见,十几万人将这神异的一幕看在眼里。哗!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