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杀气极重,倒是很适合在魔域修行,待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在这混乱之地恐怕真没有敌手。”“人力有时尽,你好自为之!”这名叫都罗的男子话音落下,便化作一道流光,向天边远遁而去,显然是不想再趟这趟浑水。那尊头顶苍穹,手托日月的可怕大魔只是稍微迈动一步,整个魔域混乱之地便震动不已,围在李言初周围的那些真魔纷纷色变,这种存在令人心悸!这尊大魔缓缓而来,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许多古老的存在看向李言初,脸上浮现幸灾乐祸之意,不过同样也不由有些惋惜,如今这种恐怖存在到来,这小道士手中的强横仙器自然轮不到他们了。此时,一尊人身蛇尾的真魔正要趁机离开,那个杀入魔域的小道士忽然拦在他面前,冲他冷冷一笑,随即直接一刀劈了过来,刀气极为锋锐,一刀便将他的尾巴斩断!这头真魔顿时大怒:“小子!伱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他没想到,在这魔域强横存在浮现之时,这小道士不想着逃走,竟然还过来给自己一刀!“不当人子!”李言初并未理会他,而是晃动青莲宝色旗,直接将这头真魔身躯击碎!如此杀性,让周围的几尊真魔迅速感应到不对,纷纷避其锋芒,“这小道士一个劲的杀人,到底谁他妈才是真魔!”这些真魔纷纷怒骂不已。李言初淡淡的看了一眼这手托日月的大魔,对方气息强横,他生平仅见,只是他心中怡然无惧,刚才他冲进魔域,凭借青莲宝色旗斩掉那道裂痕,可是也感悟到了人间的特殊空间之道,此时心念一动,便可用青天剑胎再次破开虚空而走,这是他留在此地的勇气,他从没有想过,凭借自己一人便可以荡平魔域,最起码现在不行。不过如今他只要杀的这些魔域的真魔胆寒便可。那尊大魔缓缓而来,见到李言初神色冷峻,也不离开,一道古老的声音响起,“许久未见到如你这样的人间修士。”“不如来我麾下做个魔帅,本尊可许你一个远大前程。”李言初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尊手托日月苍穹的大魔闻言也不动怒,淡淡道:“就凭我。”此时他还未来到李言初面前,李言初周围的空间便已经尽数被封禁,无法动用任何的力量,由此可见,这尊大魔的实力的确超凡脱俗。比先前那个身穿长袍的男子要强大许多。此时那身穿长袍的男子身形隐在虚空之中,并未离去,怀中抱着那口狭长古剑,剑鞘看起来很旧,黄铜吞口磨的发亮,这个原本阿修罗的神灵,后来入了魔域成为真魔的男子心道:“连这种存在都惊动了,可见这小子手中的仙器极为不凡。”随即这男子摇了摇头,“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底牌?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淡定?”方才李言初晃动青莲宝色旗击碎他手中的锋锐一剑,男子也并未太过动容,只是此时他却十分好奇,不只是他,许多古老强横的真魔纷纷将目光放在李言初身上。此时,这尊顶天立地的可怕大魔张手抓了上去,如此威能,已经不是靠仙器能够弥补的,境界差的太多!李言初神色平静,冷冷一笑:“孙贼,爷爷还会来找你的!”话音落下,李言初的手指轻轻一划,直接破开虚空而走,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如苍穹一般的大手落空,这尊可怕的大魔愕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在自己的神通之下轻松离去!寂静!整个魔域混乱之地一片死寂!怀抱古剑的男子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我操!”“这么秀!”任谁也没想到,李言初竟然在在这可怕的存在之前来去自如,无声无息!这种存在轻易不会出来,即便在这魔域混乱之地也是如此。刚才气息泄露,将魔域混乱之地的霸主惊动,诸多围在此地的古老真魔纷纷避退,唯恐受到注意,被随意吞了下去,可是这小道士竟然丝毫不在意,来去自如。诸多古老的真魔心中愈发觉得不是滋味,“好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杀人就杀人!”他们顿时觉得有些憋屈,关键是小道士言辞犀利,骂你也未必骂的过!只不过憋屈过后,这些古老的真魔便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我操!”“这小道士若是来去自如,那日后魔域岂不是没有安生之日?”…………君山福地遗迹,身材高大的武圣并未离去,他传讯给龙虎山的老道以及大相国寺的少年僧人告知此事,“早知道不该唤李道长前来。”武圣心中有些后悔,这个刚毅霸道的老人如今大限将至,实在不愿意这样一个人间后起之秀,绝世天骄,就这么折在魔域中。先前他将修炼内景的手书交给李言初,便是对这位年轻道长极为看重。武圣越想心中越是烦躁,猛的一跺脚,地动山摇,地面直接裂开一道口子!就在此时,当他看到一个年轻道士手中拎着一杆大旗破空而来,忍不住一愣,“李道长!”武圣有些激动,本以为李言初这是慷慨赴死,恐怕会命丧魔域,没想到竟然又返重返人间!此时斩蛟刀已经被李言初收在鞘中,他将青莲宝色旗也收了起来,冲着武圣拱抱拳道:“前辈。”他将方才在魔域发生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武圣越听神色愈发凝重,“连杀数尊真魔,败退魔域霸主,同时又在魔域的古老存在面前从容退走?!”武圣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的确是老了。”李言初摇了摇头:“也是凭借一些外物而已,算不了什么。”武圣道:“法宝神通这是个人的造化,个人的机缘,本身也是个人实力的一部分。”这一次魔域入侵,武圣破空而来,接着传讯魏城青云观李言初,再然后这位年轻道长杀入魔域,最后回到人间,武圣的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李言初询问道:“前辈,你的身体如何,我手中有延寿灵药。”武圣微微一笑:“大限将至,丹药不敌天数,要是凭借灵药可以无限续命,那我们也不用飞升了。”顿了一下,武圣继续缓缓说道:“只不过,我如今已生出天人感应,如果不愿就此死去化为一杯黄土,便要选择飞升仙界。”天人感应……李言初道:“前辈已经有飞升预兆?”武圣缓缓说道:“人间飞升路开启之时,这预兆便已有了,只是我一直没想好是否飞升,现在看来,不飞升也不行了。”李言初至今没有生出即将飞升的天人感应,听到武圣如此说,肃然道:“那先预祝前辈飞升成功!”武圣淡淡笑道:“武道人仙前路已绝,我能够活到如今,也是受了乾国气运供奉。”“说实话,也真他娘活够了。”“能飞升便去天上瞧一瞧,若是升不上去,就该咋地咋地。”他性情豪迈,也并没有太将生死当回事,只是心中有些记挂当初与朋友的誓言。两人相继离去。………红叶寺正在劈柴的小沙弥此时恍恍惚惚,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沙弥从外面走了回来,撞入他的体内。他的神通极为玄妙,先前在此地留下了一道障眼法,如今才是真正的归来。他在此地劈柴之时,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沙弥悄无声息的溜了过来,蹲在墙角冲他招了招手,“戒嗔!”小沙弥便放下手中的斧头,走了过来,这浓眉大眼的沙弥从怀中取出半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快,这是我在后山捡到的地瓜,悄悄的烤了,你我一人一半。”小沙弥接过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捡的?”这名浓眉大眼的沙弥咧嘴一笑:“我拿的时候没人注意,自然是捡的。”两人相视一笑,蹲在墙角里,一人半个烤地瓜捧着吃了起来。打开魔域入口,会导致生灵涂炭,任谁也不会想到,此事竟是此时在红叶寺墙角吃烤地瓜的小沙弥所为。“嗯?”旁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小沙弥见状询问道:“怎么了?”戒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这浓眉大眼的小沙弥名叫戒贪,笑了笑,拍了拍戒嗔的肩膀,“你快干吧,别让师兄看到了,我先走了。”他一副豪气的模样,似乎很照顾自己这个小老弟。戒嗔目送他离去,看向天空,轻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沙弥摇了摇头。他正是上一次李言初救下的孙掌柜的孩子,如今逐渐恢复神识,如今依然是少年模样,只不过正如那名老人所说,他在下界之后,似乎忘了身上的法令,如今竟然甘心留在红叶寺,当了一个小沙弥,着实而让人不解。…………紫缘阁,这是通州府一处青楼楚馆,阁中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舞蹈,此时大厅之内便有西域胡女正在炫舞,头戴轻纱,身上穿的衣衫极为清凉,雪白的肚皮抖动,给人最原始的诱惑。这些女子美妙至极,扭动身躯,宛如一条条蟒蛇一般,身上带着铃铛,说不出来的勾人,一个个看客将目光放在这台子上,大声喝彩。二楼雅间,雅间位置有琉璃厂出产的琉璃镜子,可以看到台下的风景,位置极好,房间内摆着酒菜,为首的一人是名如富家翁一般的老者,笑呵呵的,身边是他几名美貌侍妾,此时正在给他按腰捶腿,说不出来的快活,左边是那名脸皮蜡黄的江湖草莽,凶神恶煞,眉毛粗乱,此时大口大口的喝酒,看起来颇为气恼,老者闻言安慰道:“韩兄,无需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今日你也未曾败在武圣手中。”这汉子猛的仰头灌下一壶烈酒,沉声说道:“学了惊蛰练体功之后,我本来以为体魄上可与他一较长短,可不曾想出招就被他打伤,这如何能让我不恼!”这富家翁一般的老人举起酒杯,敬他一杯:“武道人仙重体魄,近身杀伐重,这都是正常之事,来来来,我们喝酒!”两人碰了碰杯,脸色蜡黄的汉子依旧有些气恼,此时房门推开,身材妩媚的花魁走了进来,轻轻落座。三人先前联手打开魔域入口,此时又在这紫缘阁中饮酒,看起来极为潇洒,花魁嫣然道:“真的不需要给你们喊几个清倌人解解闷子?”老人微微一笑:“老夫带着侍妾,不喜如此,你不如问问韩兄,他还在为武圣的事生闷气。”“那小子当年便很强,不然何以镇压乾国国运六百年。”“说句不好听的,他真要拉上谁死,我们三人中没有一人能逃掉。”脸皮蜡黄的汉子沉默不语,他修炼惊蛰练体诀,心中存着与武圣一决长短的心思,今日一看,差距依然极大。老者说道:“上面的意思我不懂,可这一次魔域开启,武圣八成就要陨落。”“即便侥幸逃过一劫,接下来他大限将至,要么是化为一捧黄土,要么是想办法飞升。”“人间之事没有他,我们便更好办。”武圣杀伐强横是一方面,再者,他受乾国国运供奉,乾国境内只要有陆地神仙动手,都会被他察觉,若他在,众人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就逃出乾国,在西域南疆塞北之地做文章。老人又微笑着说道:“今日事成之后,我又再次上表,听上面的口气,似乎对那人办事有所不满,恐怕接下来他若再这样拖沓,上面会让我们有所行动。”那脸皮蜡黄的汉子沉声道:“早该如此,什么破红叶寺,老子早就瞧着不顺眼。”老人微笑着说道:“不如你占山为王来的快活,对吗?”脸色蜡黄的男子是大夏炼气士,如今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头子,为祸一方,日子过的潇洒,整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自然,不要忘了我们的身份,难道真的要在此地做个凡人?”话音落下,他淡淡的瞟了一眼这年轻花魁,总认为对方此举是在给他们丢人,哪有在青楼做花魁以色示人的道理,关键是男象女象众生象,玩的太花了!他深以为耻。花魁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是修行法门的缘故,再说也钟爱此道,你不要话里话里的阴阳老娘。”脸色蜡黄的汉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老人忙出来打圆场,制止两人争吵:“二位还是打住,有这份心思,不如想办法寻出曹禺的下落。”脸色蜡黄的汉子摇了摇头:“曹禺会六门盾甲,他若一心藏起来谁能找到他。”曹禺便是那酒馆掌柜,在拄拐老人死前关了酒馆,消失的无影无踪,至此再也无法寻找他的踪迹。老人却淡淡一笑:“他有一个弟子,原本是他酒馆的伙计,跟他学了奇门遁术,可以通过他来找到曹禺的所在。”曹禺本来就神秘莫测,喜欢在背后推演,如今下落不明便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脸色蜡黄的汉子不以为然:“一个随手调教的小子,曹禺会当回事?”这老人将手中的酒浅酌一口,似笑非笑道:“你不懂,他就是想让我们有这种想法,他若不看重那小子,又怎么会教他六甲奇门?”脸皮蜡黄的汉子与美貌花魁两人同时沉默,花魁缓缓道:“要杀曹禺,便要想办法混淆天机,做到天衣无缝。”老人微微一笑。“此事我早已准备。”随即他的掌心之中涌现出光芒,手中出现一枚玉玺,雕刻着龙的形状,看起来极为古老。两人是陆地仙,眼眸一扫,便看出这玉玺的不凡,脸皮蜡黄的汉子皱了皱眉:“这是大夏皇帝镇国玉玺?”老人微笑道:“不错,大夏王朝已然覆灭,可是也残存了一些国运,如今早就被人转移。”“中宗皇帝的佩剑,秀霸剑中便藏着一部分国运,剩下的都在这里。”“凭借这份国运,可以混淆天机,只要将局做好,不怕曹禺不来。”眉毛花魁皱了皱眉:“若曹禺不来如何?”这老人风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那就杀了他唯一的弟子,也算是他背叛我们的一点利息。”三人相视一笑,深以为然。…………小杨寺,此地并非佛门寺庙,而是供奉了一尊神灵,山村百姓供奉的这尊生着四臂的神祇是一个泥胎塑像,生着四条手臂,脖子上系着红绳,身上也蒙着一块红布,入夜之后,周围静悄悄的,这种民间的庙宇看起来极为渗人,此时,这上面的泥胎塑像忽然睁眼,仿佛活过来一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贡品,拎上两个烧鸡,拎上一个猪头,两瓶老酒,笑吟吟的村子中向一处走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