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惠海很担心被金道人跟李言初连累,可是在李言初身边却有一线生机,这是大梦居士给他算出来的,也同样是他自己的判断。这就让他有些矛盾了,只不过当他在帝丘之中见到一个女子的时候,应惠海一切的纠结便全部打消,只剩下要狠狠抱住李言初大腿的这个心思。这女子称不上绝色,穿着宽袍大秀,腰间束了一根玉带,眉眼间隐含杀气,显然这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女子。这女子见到应惠海之后便笑着说道:“应惠海,你挺能跑啊,再跑一次试试。”李言初与金道人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来历,可是却可以感受到这女子的强大。应惠海此时呆立在原地,哑口无言。慕容起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正直,可是人却很机灵。他此时陪着笑脸说道:“师娘,你怎么来了?”应惠海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孽徒。这女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慕容起。“师娘,谁是你的师娘,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这个师傅了!”慕容起此时也缩了缩脖子,只不过依旧是嬉皮笑脸。“自从分开之后,师傅对师娘思念之情便溢于言表,昨天夜里他说梦话,我听他念了师娘的名字七百八十五次,比前天晚上还要多三十六次,真是令人心酸。”慕容起一本正经的说道。“………”应惠海心中狂呼:“好一个逆徒,竟然是想卖师求荣,难道他早就觊觎我这五行宗大宗主的宝位?”这女子闻言,脸色稍微有些缓和,一双含着煞气的眼眸淡淡的扫过应惠海,“他这个年纪长的也并不俊朗,没想到心思还挺热络,竟然在晚上念我的名字。”妖族之中的俊美男子也有不少,可是听这女子的意思似乎对应惠海也并不是那么的拒之千里。李言初与金道长听到,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没想到应惠海这副模样,找女人还挺有一手。”李言初心道。应惠海注意到众人的目光显然是对他有些狐疑。应惠海笑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长的与道长差不多,一样的风流倜傥。”他说的是李言初,李言初闻之愕然。岁月难道会真的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女子倒是没有看李言初,似乎偏偏对应惠海这副中年道士的长相感兴趣。她不客气的说道,“我好心收留你在我凤家,把你从那牢狱之中超脱出来,你就这么跑了,还带走了崆峒印,你知道这件事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这女子俏脸寒霜,杀气已经浮现了出来,似乎想到这里有些按耐不住。应惠海连忙解释道:“我也不想走,可是这件事我也有苦衷啊。”这女子冷笑:“苦衷?你也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没想到这张嘴这么能胡说八道。”“罢了,我先废了你这一身修为,再将你带回去,让族老惩戒。”应惠海顿时叫苦。他知道这女子虽然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冰冷,与对寻常人不同,可这女子说到做到,手黑的很,说要废去自己的修为,绝不会打折扣。他此时高声呼道:“救命啊!”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慕容起显然指望不上了。金道人与应惠海没有什么交情,此时瞧着有趣,也忘了动手,只有李言初最快反应了过来。这女子的手已经轰向应惠海的小腹,再向下几寸便会断去应惠海的子孙根,只不过显然她并不想如此,只是想纯粹的要将应惠海打成一个废人。李言初一掌探出,与这女子的掌印轰在一处,砰的一声巨响!二人看似交手并没有动用太大的力量,但这女子掌力之中有一股磅礴大力,浩瀚无比。李言初与她对了一掌,身形虽然屹然不动,双足却陷入了地下。而这女子也被李言初的掌力逼得退后了一步,她眉毛扬起,“在这帝丘中还有你还有这种高手?”她有些意外,只不过待她看清楚李言初的长相之后,随后便轻咦了一声,“唉,你不就是那李言初?”她有些惊讶,但是也并没有像旁人一样如同饿狼一样扑上来,反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应惠海。“你自己都是一屁股屎,还勾结这种仙界头号反贼,真的想自绝于仙庭,自绝于天下?”应惠海口中发苦,“罢了罢了,这崆峒印也的确在我身上,我同你回去便是,你不要难为旁人。”若是旁人前来,他或许会抱紧李言初这条大腿躲避一二,可是此时是这女子前来,他知道这女子的恐怖。因此不愿为李言初惹来灾祸,干脆束手就擒,为众人博得一线生机。李言初抬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淡淡道:“道友莫慌,你若是要去跟这女子成亲,我绝不拦你,可她要废掉你,这已经超过打情骂俏的限度,我可不能袖手旁观。”他这话说的比慕容起更绝,这女子的脸色冷了下来,慕容起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随后便觉得笑得不合时宜,低下头去悄悄的向后退走,扯了下师傅的袖子。“师傅,你真的情愿去做个赘婿?她脾气秉性你还不知道?我就怕你连个赘婿也混不上,到时候当个面首,你这身子骨能受得了?”他先前称呼那女子为师娘,十分的亲切,但现在对他说师傅说的才是真心话。这女子险些被李言初与慕容起气的鼻子都歪了,“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放什么狗屁!”话音落下,这女子的五根手指便探了出去!她的手指十分的纤细秀气,可是探出去之后却十分的凶狠,掌心之中仿佛蕴含着日月星辰一般,无边的宏大。虽然只是一瞬间,却给人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只剩下她这一双青葱玉手。如此神通实在是惊心莫测。如果慕容起昏倒之后,体内那个特殊的意识出来还能抵挡一二,可此时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应惠海也是如此。只不过此时披头散发,邋遢至极的金道长忽然冲了出来,他砰的一脚踢向这女子!他这一脚踢出,也十分有门道。那日月星辰藏在这女子手掌之中,他这脚踢出去,仿佛有另一方天地在这女子面前展开。在这女子的视角下,眼前的一切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她的这道攻击不知道打向了何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邋遢老道的腿已经踢了过来。这女子便是昆妖皇,若不是她放了这师徒二人一马,他们师徒二人早就被大卸八块。先前与那马家家主联手对付朱家家主的便是她。此时金道人拳打脚踢,一道神通挥洒出去,都与虚空之道有关。他大声的怪叫,“这女子好生无礼,竟然敢对李兄出手,就让老道来降服你!”“窝心脚,黑虎掏心,龙爪手!”金道人的性情天马行空,不拘小节,此时大呼小叫的出手,招招攻击那女子的要害。昆妖皇脸色微变。在这帝丘之中,她不愿意动手闹出太大动静,不然那帝丘的仙王余姚也要出手干预。可是这老道的实力非同小可,与方才那年轻道人不同,此人是实打实的仙王,只不过境界有些虚浮。二人交手的气息虽然极为克制,没有惊动太多人,可是却很快惊动了帝丘的那位仙王。此时,这处大宅子之中又多了一道人影。这是一个一身蓝色衣衫的男子,蓝色衣衫已经有些发白,他腰畔悬佩一口古剑,黄澄澄的,剑锷已经磨的有些发亮。这人出现之后,只不过是天仙修为的应惠海与慕容起师徒二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李言初却猛地抬头看了过去。这个男子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天地间最锋利的宝剑。不仅如此,正在交手的金道人与昆妖皇也停下手来,各自罢手。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便是帝丘之主余姚。“我这帝丘的规矩,诸位不是不晓得,还是请离开此地。”昆妖皇与他是旧相识,只不过余姚素来不讲情面,而且帝丘的规矩极大,请他们出去已经是给面子。昆妖皇指了一下李言初,“他这张脸你可熟悉?这可是仙界头号通缉要犯,天字第一号的反贼。”余姚摇摇头:“我不晓得。”昆妖皇道:“你我交往这么多年,沾染这人的因果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死守你的规矩。”余姚沉声道:“有理,那请你们一起出去。”原本以为这个男子一向讲规矩,会将这动手的昆妖皇送出去的应惠海立刻大声说道:“这可不行,她先动的手,照理应该将她遣送出去,我们老老实实留在这城里。”李言初的目光也看向这个男子。这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规矩。余姚道:“她说的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这些事我不愿意沾,请你们之后也不要再来帝丘。”好特么灵活的规矩…李言初笑道:“学剑之人讲究个规矩,老兄,你的规矩有些双标啊。”余姚虽然不知道这双标什么意思,可是听着字面意思也有个大概,他微微一笑,“你叫我一声老兄,我便称你一声老弟,帝丘已经清静多少年了,你不要毁了我这番心血,还请你自行离去,我也不难为你。”李言初眉毛一扬也没有说话,这人见了自己没有动手,也算是罕见的情况。金道人掏了掏耳朵,歪着头看着这位叫做余姚的男子,随后便若无其事的说道:“人家既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随后他便抓住李言初的胳膊挥了挥衣袖,以他为中心,周围几人竟然同时消失不见。余姚双眸之中仿佛蕴含着剑气,他可以看穿虚空,他可以看到方才这人以虚空神通巧妙的离开了帝丘。昆妖皇道:“我以为你会死抓着规矩不放,现在看来人也会变。”余姚没有理会她话中的讥笑之意,只是淡淡道:“难怪妖庭这么多年也崛起不了,我两不相帮,反而落到你奚落一顿,若换作旁人,这便是仇。”昆妖皇虽然对旁人喊打喊杀,可是对这叫做余姚男子却有些忌惮,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妖庭这么大的担子,岂是我一个女子可以担起来的?我如何行事与妖庭能否崛起无关。”话音落下,她便跨出一步,施展神通消失在帝丘之中,竟然也是离开帝丘追了出去。金道人的神通十分厉害,他施展虚空跳跃之法,即便是带上几个人也依旧让人难以捕捉。昆妖皇紧随其后,可是追了几个节点之后,便失去他们几人的踪迹。她的眼眸之中泛起一抹惊讶的神色。“这人的空间之道竟然练到了这么高的境界,不该是寂寂无名之辈。”昆妖皇眼波流转。那邋遢老道虽然大呼小叫,招式也十分的寻常,可其中蕴含的空间之道却不可小觑,这一点她深以为然。随后她便又想起应惠海,“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男子真是令人讨厌,既然你不肯让我废你丹田,下一次我便打断你的四肢!”随即她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消失在天边。应惠海对她这种沉甸甸的爱,可真是难以消受。此时他们四人已经来到了外面,凭借金道人的空间神通躲过了昆妖皇的感知。金道人打趣道:“其实反过来看,这女子也是一个好女子。”慕容起在一旁接话说道:“老道长是怎么看出来的?”金道人道:“好女子不重皮囊而重……我也不知道她重什么,反正瞧上你师傅,让我觉得她的品味有些独特。”应惠海脸上一红,慕容起在一旁嘿嘿傻笑。应惠海一手抚额,极为痛苦的说道:“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原本我年轻时也曾想过让那些美貌的仙子倒追,可如今真的遇上这种事,却真是让人头疼啊。”“不仅如此,她的这种行为,依我看未必是看上我,唉……唉……唉……”他唉声叹气的模样,让人瞧着都有些心酸。想必此时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