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厢房之中夜色已深,弦月如钩,梧桐树随风摇曳,在墙面上投映下一片片婆娑阴影,如霜月华缓缓流动。贾珩轻轻抱起黛玉那绵软如蚕的娇躯,宛如抱着一个白璧无瑕的瓷娃娃,抬眸看向那婉丽、明媚的眉眼,心神深处不由涌起一股欣然莫名之意。黛玉宛如婉丽气韵浮起的罥烟眉之下,粲然明净的星眸宛如凝露晶莹,目光痴痴地看向那少年,道:“珩大哥。”贾珩道:“林妹妹,半年之后,新政叙功,就能向宫中求婚了,妹妹等不了多久了。”崇平十七年已经过去一半多,诸省新政已在如火如荼推行,从诸省奏报至京的邸报来看,这几个月征收夏粮,已经见着卓然成效。黛玉那张清丽如玉的脸颊绮艳如霞,莹润如水的星眸似蕴藏潋滟秋波,痴痴说道:“珩大哥,这样下去,人家会说闲话的。”这还没过门儿,两个人已经如两口子一样起居生活,这样下去,外人不知该如何议论于她了。可珩大哥每次和她在一块儿,都在狠狠欺负她,想起刚才的惊涛骇浪,少女心神之中波澜暗生。贾珩轻轻牧着小羊,温声道:“嗯,那我就等成亲以后,再碰林妹妹好了,之后再不寻林妹妹了。”黛玉:“……”珩大哥怎么就…她是这个意思吗?贾珩轻轻揽住黛玉的圆润肩头,紧紧相拥玉容秀丽的少女,容色微顿,轻声说道:“林妹妹的担心我知道的,不会让林妹妹等太久的。”黛玉现在年龄尚小,的确是不适合有孩子。黛玉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芳心深处之中就有羞怯和甜蜜涌起,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一团,轻声道:“珩大哥。”贾珩道:“林妹妹,早些睡吧。”一夜再无话。…………两人相拥一起,时光不知不觉无声流逝。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透过雕花纱窗,照耀在阶前的羊毛地毯上,绣花鞋与靴子略有几许凌乱,而衣衫和裙裳同样乱糟糟地放在地上。贾珩转眸看向怀中的少女,心神当中也有几许安宁。时隔多年以后,黛玉如今也成了他的小娇妻,躺在他的怀里,真是一手带大,那种养成系的快乐,非处其中不能了然。黛玉“嘤咛”一声,媚如丝柳的罥烟眉之下,熠熠生辉的明眸缓缓睁开,目光依恋地看向那少年,说道:“珩大哥,天亮了。”贾珩看了一眼窗外的暝暝天色,道:“是啊,天亮了,咱们起来吧。”黛玉道:“珩大哥等会儿还要去衙门办理公务吧。”贾珩道:“公务都七七八八了,倒也不急,陪妹妹一同吃早饭。”待两人起床以后,紫鹃和袭人端上早饭,低声道:“姑娘,今个儿厨房煮了红枣糯米粥,姑娘可以先吃一些。”黛玉那张白璧无暇的玉颊丰润如霞,轻轻应了一声,迎上紫鹃和袭人的目光打量,心头一时间,却是有些娇羞。这边儿,贾珩举步出了大观园,正要前往锦衣府,却听一个嬷嬷进入宫中,轻笑说道:“珩大爷,宫里来人了。”贾珩道:“妹妹在这儿等着,我去见见。”黛玉点了点头,目光柔婉如水,轻声说道:“珩大哥去吧。”说话之间,贾珩来到前厅,抬眸看去,正是坤宁宫的女官念云。贾珩剑眉挑起,抬眸看向那衣衫明丽、身形高挑的女官,心头不由涌起一抹讶异,轻声问道:“念云。”念云柔声道:“卫国公,皇后娘娘懿旨,今日会前往大慈恩寺降香祈福,召卫国公前去护卫。”贾珩闻言,面色谨肃,心头微动,拱手说道:“微臣领旨。”在回京这么多天以后,甜妞儿果然单独召见他了,这的确是一个重逢互诉衷肠的机会,趁着上皇驾崩,天子赐死自家儿子的空当,甜妞儿能够出宫降香祈福。待送走了念云,贾珩立身在廊檐下,望着庭院中金色晨曦笼罩的嶙峋山石,目光在八角凉亭上盘桓流连,一时间,竟有些怔怔出神。过了一会儿,贾珩回府中换上一袭黑红织绣的蟒服,吩咐锦衣亲卫李述调拨兵丁,自己派人前往宫苑,迎接宋皇后。坤宁宫,宫苑宋皇后此刻一袭素织云绣衣衫,头上青丝绾成髻,鬓发之间不见簪饰,脸蛋儿上更是不施粉黛。远远而望,竟如一株琼花玉盘的海棠花,而这身素裳无疑更添了几许未亡人气韵。在六宫都总管夏守忠,以及女官念云的陪同下,出了殿中,看向那少年,莹润如玉的美眸之中,沁润出丝丝缕缕的思念,仍是强行抑制心底翻涌不停的情绪。或者说,随着丽人有孕日久,心头对贾珩的依恋,也已经达到了极致,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激素影响。贾珩道:“娘娘,车马已经备好,还请娘娘上车。”所以,公主请上车?宋皇后眸光盈盈如水,点了点头,柔声道:“起驾吧。”这会儿,一众内监、宫女护送着宋皇后,向着宫苑之外行去。此刻,马车上周围有大队的锦衣府卫在四方警戒着,腰间按着一把钢铁锻造的绣春刀,神采飞扬。贾珩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挽着骏马的缰绳,向着神京城外的大慈恩寺而去。车厢之中——丽人偏转过螓首,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将垂挂的竹质车帘稍稍撩起一角,看向那骑在枣红色骏马的蟒服少年,此刻晨曦日光照耀在少年那刚毅眉锋之下的脸上,心头不禁有些恍惚失神。或许腹中的孩儿,将来长大以后,也能如他爹爹一样刚毅、英俊吧?车辕高立的马车辚辚转动,沿着崎岖而行的山道,向着大慈恩寺而行。此刻正是盛夏时节,暑气渐涨,山道两侧的花卉盛放其时,馥郁芬芳轻轻逸散开来,蝴蝶翩跹往来其间,一派旖旎烂漫的绚丽景色。贾珩此刻其实隐隐感觉到一道柔情如水的目光,正在偷偷注视着自己,心神不禁生出一股古怪之意。看来,甜妞儿是真的想他了。就这样,马车碾过青石板路,一路不停,不大一会儿,浩浩荡荡地向着大慈恩寺而去。大慈恩寺因为提前得了通知,大慈恩寺的主持,这会儿已经提前遣散了寺庙中的香客,准备相迎宋皇后驾临。此刻,宫中的嬷嬷和女官已经架起了帷幔围挡,遮挡着外来之人的视线,以防惊扰凤驾。贾珩转眸看向李述,问道:“寺庙中可曾派人仔仔细细搜查过?”李述面色坚定,抱拳道:“都督放心,已经让人里里外外,仔细搜查过,保证不让任何一个歹人进入。”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如今京中尚有歹人潜藏,试图兴风作浪,决不能再有如忠顺王陈荣那样的事儿发生。”当初在大慈恩寺刺杀忠顺王陈荣的潇潇,此刻尚在山东领兵,还没有回来。而后,贾珩快步行至马车之前,拱手道:“娘娘,大慈恩寺到了。”车厢之中,似乎传来一把柔婉如水的声音,恍若飞泉流玉,柔声道:“到了吗?”这会儿,女官搬过一个马凳,放在马车之前,然后,搀扶着一个体态雍容、婀娜的丽人踩在马凳上,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连忙上前搀扶着宋皇后的胳膊。宋皇后立定身形,抬起巍峨云髻的螓首,看向前方巍峨、轩峻的山门,虽是不施粉黛,但那张艳丽、雍美几如牡丹花的脸蛋儿上,在晨曦曦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许圣洁光辉。“进去吧。”宋皇后柔声说着,然后在一众女官和内监的簇拥下,向着山门而去。此刻,贾珩当先带路,警惕护卫着周遭的突发情况。不大一会儿,贾珩引领着宋皇后前往大雄宝殿,殿中佛像金碧辉煌,宝相庄严,长条供案之上,除却苹果、香蕉等贡品之外,还有一座三足香炉,而其上燃着三根线香,青烟袅袅,一股安神宁意的檀香无声散发开来。宋皇后跪在一方杏黄色蒲团上,雍美、华艳玉容上满是虔诚,双手合十,在心头之中默默祷告。贾珩看向那气韵丰熟的丽人,剑眉之下,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过了一会儿,宋皇后这才在女官念云以及夏守忠的搀扶下,起得身来。贾珩道:“娘娘,至禅房歇息。”宋皇后出行,其间不仅是降香,还有用斋饭,整个过程肯定离不了歇息、休憩的所在。宋皇后点了点头,道:“一会儿,本宫要为陛下抄写佛经,将《心经》取来。”贾珩应着,引领着宋皇后前往禅房,此刻四周种植有松柏,青青郁郁,葱笼如烟,偶尔有钟声悠悠,自远处而来,让人生出禅心洗礼的空明之意。禅房之中,香气浮动,幽邃静谧。宋皇后在夏守忠与女官怜雪的引领下,绕过一架古色古香的屏风之后,来到禅房里厢,而后,贾珩在一旁准备了笔墨纸砚。贾珩轻声说道:“娘娘。”宋皇后点了点头,说道:“都出去吧,本宫就在这儿抄写佛经。”众人闻言,点头称是,皆是出了禅房。而就在贾珩走到门口之时,忽而身后传来宋皇后的声音,唤道:“子钰留下。”贾珩身形不由一顿,快步来到禅房之中,问道:“娘娘有事儿。”宋皇后美眸似是冷睨了一眼那少年,说道:“你帮本宫研墨。”贾珩:“……”研磨?这不大好吧,现在正在前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行至近前,拿起砚台,开始研起了墨,柔声道:“娘娘,最近怎么样?”此刻,贾珩虽是一边儿叙话,但一边儿仍是将心神留意窗外,唯恐被夏守忠等众女官和内监听到。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之下,凤眸倒立,娇斥一声,道:“贾子钰,你可知罪?”贾珩看向丽人,说道:“我能有什么罪?”宋皇后压低了声音,扬起的螓首之下,晶莹玉容上现出一抹雍容高贵的气韵,道:“你有染指国母之罪。”贾珩目光怔怔几许,转眸看向那丽人,轻声说道:“也不知是谁抱着我的脖子说,子钰,本宫还要……”丽人闻言,娇躯微颤,白腻如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颤声道:“放肆。”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搂住自己的脖子,道:“甜妞儿这几天想我了没有?”丽人此刻被贾珩相拥,只觉丰腴娇躯阵阵发软,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绮丽明艳,轻声说道:“别胡说,本宫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贾珩讶异问道:“娘娘这次出来,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说着,凑到丽人耳畔,轻轻噙住那去了耳环的莹润耳垂,只觉芬芳馥郁,馨香不胜。丽人芳心一颤,只觉娇躯阵阵发软,颤声说道:“子钰,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洛阳时候怀上的。”贾珩身形一震,问道:“真是我的。”丽人蹙了蹙秀眉,道:“不然呢?”说着,旋即,芳心深处就有些几许羞恼涌起,轻轻掐了那少年一下。这个混蛋,还觉得孩子能是谁的?他做的好事儿,当初变着花样折腾她整整一天,不就是想怀着孽种?现在反而不认账了?贾珩面色沉静,心神之中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这是天下最为至尊至贵的女人,却给他生孩子,嗯,仅仅是想想,都觉得暗爽无比。“这可是你的长子,你得上点儿心。”见那少年沉默不语,丽人收回素手,芳心不由生出一股担忧,抿了抿粉唇,柔声道。贾珩轻轻应了一声,也不解释晋阳已经给他生了长子,只是看向那容颜丰媚的丽人,问道:“甜妞儿是怎么确定这是长子的?”丽人柳叶细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似是向贾珩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本宫这些年,只生儿子。”贾珩忍不住亲了一下丽人的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瞧把你得意的。”丰熟、明艳的丽人,浑然不知自己现出一股娇羞不胜的小女儿之态,究竟是何等迷人?当然,也是两人恋奸情热,平常语气之间倒有几许你侬我侬的情侣心态。丽人这会儿感受那少年动作的宠溺,芳心之中,就有几许欣喜和甜蜜交织在一起。贾珩伸手搂住丽人的肩头,问道:“他没起疑吧。”嗯,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这对话既视感,妥妥的奸夫淫妇,就差:“大郎,该喝药了。”宋皇后绮丽、丰艳的玉容上现出思索之色,抿了抿粉润唇瓣,语气幽幽说道:“倒也没有起疑的。”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你平常注意一些,别让人瞧出端倪了,我给你磨墨吧。”在这京城,他也不能太过与宋皇后亲近,万一被人瞧见,那就是一大祸患。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转眸看向那再一旁执砚台磨墨的少年,拿起毛笔在桃花笺纸上书写字迹,问道:“然儿在京营做事,最近怎么样?”贾珩道:“挺好的。”宋皇后柳叶秀眉之下,晶然美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问道:“本宫听说楚王也过去了。”贾珩顿了顿,道:“楚王在京营之中操持军械和军需事宜,等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前往地方卫所整军也未可知,这也是宫中的意思。”丽人扬起丰美脸蛋儿,轻声道:“你平常多教教然儿。”说到最后,芳心也有羞,真是,他其实还没有然儿大。贾珩道:“平常与魏王陈然也多有交流,都会提及一些兵法战策什么的,魏王殿下才思敏捷,性情颇有些像娘娘。”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微凝,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别像本宫,本宫就是做不成什么大事业,他可莫要如本宫一样。”贾珩看向容颜丰媚的丽人,说道:“娘娘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想做什么样的大事业?”“那是命运使然。”宋皇后轻轻说着,腻哼一声,拿起一根羊毫毛笔,开始在桃花信笺上迅速书写着。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微,赞道:“娘娘这字是真好看。”宋皇后眉眼间似有得意之色,柔声道:“当初在闺阁之时,也是练了不少字帖的。”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而丽人拿起毛笔,开始就着佛经抄写,伴随着毛笔的沙沙声,一摞摞笺纸向一旁放去。直到晌午时分,贾珩出了禅房,就让夏守忠与女官念云准备斋饭。待宋皇后用完午饭,并没有继续抄写经书,而是提出在寺庙中游玩一番,最终选定了前往大雁塔游玩。贾珩倒是劝了一句,塔上太高,省得登塔途中会绊倒,但却被宋皇后出言婉拒。说话之间,贾珩与丽人沿着一条碎石小径前往大雁塔,塔角四方悬挂着风铃,随着微风徐徐而动,响起“哗啦啦”的清越声音。贾珩与宋皇后沿着木质楼梯上了塔,伫立在大雁塔的最高层,此刻的位置视野极佳,目之所及,可见一座座青砖黛瓦的庭院,在松柏樟槐的掩映下古色古香,而蜿蜒起伏的屋脊,犹如昂首向天的苍龙。贾珩伸出手,遥指着远处的宫门城墙,目光盘桓在巍峨的殿宇之上,低声说道:“娘娘,这里可以看到神京城。”丽人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低声道:“本宫有些累了,你…你要不,伺候本宫吧。”贾珩:“???”转头之间,顷刻,对上那一双藏着钩子的美眸,心神就不由一突儿。这真是有过一遭儿以后,就开始念念不忘了是吧?不过,他这般对待甜妞儿,只是想让甜妞儿这么对待他,不是让甜妞儿觉得自己很厉害。不过,他也有些怀念那一抹绒软。却在这时,那丽人已经主动揽过贾珩的腰,将一股腌入味的香气带至鼻翼之下,让人心神悸动。贾珩同样凑近而去,低头噙住那两瓣莹润微微的桃红唇瓣,就觉丝丝缕缕的甜美气息相渡而来,让人迷醉其间。丽人不觉心神一跳,柳叶细眉挑了挑,美眸痴痴地看向那少年,道:“子钰。”丽人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裙裳堆于腰际,美眸眸光低垂,看向那少年,就觉得娇躯阵阵颤栗。也不知多久,贾珩抬起头看向那脸蛋儿丰媚、明艳的丽人,心神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凑到丽人耳畔低语几句。原本脸颊彤红,正在平息着心头波涛涟漪的丽人,美眸瞪大,似是难以置信,低声道:“这……这,你怎么能如此荒唐?”这小狐狸这是成心作践她呢?贾珩轻声道:“甜妞儿,我刚刚都没嫌弃你,你嫌弃我?”丽人那双剪水美眸,冷冷地看向那少年,冷哼一声。贾珩也不催促,直到那丽人轻哼一声,似是不情不愿说道:“过来。”贾珩心头一喜,行至近前,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拔剑而起,茫然四顾。丽人感觉脸上“啪嗒”了一下,芳心一跳,蹙了蹙黛青秀眉,目光嗔怒地抬起看向那少年,而一只颤抖的纤纤素手,凑近而去。而也不知多久,此刻,夏日午后的日光照耀在大雁塔上,将那一张原就红晕如霞的脸蛋儿映照的,只是在脸颊凹陷处趔趄了一下,岁月无声流逝,而四方夏日午后的风轻轻吹动,而风铃的响声似乎响的更为清泠、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