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甄家两姐妹都是穿着以素青二色为主色调的裙裳,头上簪饰也是白色珠花,清丽雅黛,如清水芙蓉,并蒂双莲。一个巴掌大的小脸,白腻粉润似二月刚开的桃蕊,而柳叶细眉之下灵气如溪的眸子灵动非常。一个生着瓜子脸蛋儿,柳眉凤眸,尖下巴,而眸中闪烁着几许明亮晶莹。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众小姑娘聚在一起,除却说说笑笑,也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湘云轻声道:“三姐姐,听说这次,等珩哥哥回来了,应该会打仗了吧。”宝钗柔声说道:“云妹妹这是想看打仗了,打仗可没什么好看的,不知素不相识的人,刀枪相向,血流成河的。”少女玉容微顿,心头涌起一股担忧。甄兰道:“听说女真这次来了五万人,城中都在说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流言四起。”探春抿了抿粉唇,明眸闪烁着思索之芒,轻声说道:“女真这次兴兵来犯,说是领着五万兵马,多半是唬人的,不然这么多兵马人吃马喂,每天都不知消耗多少,他们在海上漂泊,并无稳定的军需辎重供给,怎么也不可能有着五万人,而且哪怕是对折,长此以往,日费靡巨,势必不能与官军争锋。”一般而言,能够看出军需补给的重要性这见识就超越了不少人。甄兰瞥了一眼探春,俊眼修眉的少女,为其脸上的英气所动,芳心中见着惊讶。甄兰轻声接话说道:“哪怕打个对折,也有着两万五千人,同样不可小觑,江北大营原本有六千水师,江南大营有一万二,但后者自镇海一战以后就未满额,这加起来可能也就一万多水师,而且是还在训练,如是在海上交手,的确力不如人。”探春目光熠熠地看向甄兰,轻声道:“这位兰姐姐不能这般算,官军水师的数量是不如他们,但官军还有江南大营的步骑,如果依托有力地势,在苏州府和金陵府县阻滞女真人的船队,同时在船只在海门拒守,等着珩哥哥归来再主持战事,也不是不能。”“但也是被动挨打,疲于奔命。”甄兰轻声说道。探春道:“也不一定,只要抵挡七八天,福州水师就会赶过来相援,也就是时间拖的越长,对官军越有利,就怕……”“就怕什么?”甄兰挑了挑眉,看向那少女,心头忽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嫉妒。这少女怎么这般通晓兵事,这才十三岁?宝钗也将微胖的一只小手,放下手中的茶盅,丰润如雪的脸蛋儿上见着惊讶,晶莹闪烁杏眸一瞬不移地看向探春,带着几许认真之色。三妹妹真是了不得,这说的……还真像那般回事儿。这都是珩大哥教她的?念及此处,芳心生出几分吃味,珩大哥每次都是啮噬金锁,外面的事儿都没有给她怎么说过。黛玉星眸眨了眨,同样惊讶地看向探春,心道,怪不得珩大哥对三妹妹另眼相待。探春却将英气的秀眉蹙起,贝齿抿着粉唇,轻声道:“就怕江南江北大营的军将,急于领兵轻出,珩哥哥又不在,再吃了败仗,那就麻烦了。”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珩哥哥不在。”甄兰:“……”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古怪,别是前面分析那么多,关键还是在这一句吧?你珩哥哥没有在这儿,你对谁都不放心吧?甄兰压下心头陡然而起的一丝古怪,凝眉说道:“这次金陵这边儿挡倒是挡得住,但想要反击也不大容易,福州水师久疏战阵,纵然赶来也不一定说就打败女真。”探春抬起明眸看向甄兰,道:“也不需打赢,那些女真粮草和淡水都没有,支撑不了多久的,那时候珩哥哥怎么也该回来了。”黛玉见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罥烟眉下的粲然星眸晶莹流波,拿着手帕掩嘴娇笑道:“伱们听听,我们家现在又多了两个军机大臣了,还都是族里的三姑娘,真是合该有缘。”两个原本低声说着的少女闻言,一张明媚、英媚的脸蛋儿都是微微泛起红晕。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只有宝钗笑了笑,水润杏眸中闪过一抹讶异,我们家?我们家?“噗呲。”甄溪忍俊不禁,弯弯柳叶眉下,那双灵气如溪的明眸弯弯成月牙,梨涡浅笑道:“三姐,你这次总算可寻到个对手了。”其实,就是未婚夫方旷与甄兰的过往信封中也未必说着这些,因为甄兰除却喜欢吟诗作赋之外,也喜欢谈着朝局以及边事。但因为几人未得功名,对朝局兵事也都是雾里看花,不明就里。甄兰轻轻一笑,倒也落落大方,轻声说道:“平常在家少有人与我说这些,三妹妹的见识在我见过的这些女孩子中,真真是不凡了,比着那些须眉浊物都要强上不知多少呢。”毕竟也是经过甄宝玉“须眉浊物”、“清爽女儿”等语言洗礼的少女。少女说着,凝眸看向甄溪,嗔怪说道:“四妹妹,我平常让你多读书,你也不读着,以后说不得还要和军机大臣时常谈着这些呢。”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也并非多见着欣然喜悦。探春看向与自己同龄的甄溪,幽幽叹了一口气,心头涌起一股苦涩。为何要姓贾?如果她也姓甄……宝钗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垂眸之间,瞥了一眼甄溪。这甄家小姑娘看着性情柔弱,倒不像甄家三姑娘那般是个有心计的。甄溪在浅浅笑声中霞飞双颊,彤彤红霞一直绵延至耳垂,分明已听懂了自家三姐的弦外之音,还和哪个军机大臣谈着,不就是……珩大哥吗。“我在读了呀,最近读了不少呢。”甄溪嘟了嘟嘴,羞恼说道。珩大哥留下的兵书,她这几天也没少读着,还有那本三国话本,她都翻了好几遍了,上面一些计谋她也都了然于心了。湘云这个“憨憨”倒没有听懂几人的哑谜,笑着说道:“兰姐姐,你不要小瞧了三姐姐,她跟着珩哥哥身边儿没少学着行军打仗的本事呢。”“那还真是失敬了。”甄兰眉眼流溢着笑意,看向探春,低声说道。少女一笑起来,弯弯柳叶眉下,略见狭长的凤眸流溢着一股精明机灵与媚意天成的绮韵,比之甄晴无疑要稚嫩上不知许多,但那精明流转和玲珑剔透的心思,恐怕在场之中,也就宝钗与之能一较高下。探春俏脸上见着羞嗔之意,瞪了湘云一眼,说道:“云妹妹,就你知道。”心头怅然若失的心绪却愈发强烈。她将来还不如……云妹妹。为何她的命这般苦?湘云红润如霞的苹果脸蛋儿上,笑意天真烂漫,说道:“本来就是呀,珩哥哥那些机密只给你看,还让你帮着写文书。”甄兰闻言,心头微讶,不由问道:“这……珩大哥让三妹妹帮着处置军务文书?”宝钗解释说道:“倒也不是,在京里时候,珩大哥最喜着三妹妹的干练、爽利的性子,平常就让她看着文件,什么事儿也不避讳着她。”三妹妹也算是她的小姑子了。“倒不是什么机密,就是平常的事务,珩哥哥现在管着几个衙门,我过去就打打下手。”探春轻笑说道。其实,相比少女原著中的命运轨迹,还需要仰着王夫人,现在贾珩这位族兄的关爱无疑让少女愈发多了从容自信。随着年岁渐长,那股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的气韵愈发明显。甄兰点了点头,眸光深意流转地看向探春,笑道:“那还真是稀奇了。”这样位高权重的军机大臣,不想竟如此开明,或者说喜爱这个英气飒爽的族妹的性情。听着几人说着,甄溪那双灵韵暗藏的眸子却有几分失神,拿着粉红手帕轻轻绞动。珩大哥什么都好,那天和大姐姐还有二姐姐……甄兰道:“探春妹妹说的是,现在金陵这边儿的确不好轻易出击,如果再遭了大败,金陵这边儿只怕更为惶惧,局势或就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了。”黛玉罥烟眉蹙起,星眸微动,芳心思念不胜,幽幽说道:“所以,还需得等珩大哥回来,也不知他现在到哪儿了。”宝钗恍若梨蕊白雪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失神,粉唇轻轻翕动了下,隐隐觉得有些哪里不对,不是,这话是不是该她说?颦儿是不是抢她话了?不是,颦儿她……其实,自从贾珩与黛玉共学辛弃疾之词以后,在黛玉这边儿,从心理层面已经单方面宣布贾珩就是自己的夫君。哪怕是后世,对一个黄花大闺女那样,都能够谈婚论嫁了。本来黛玉也不是什么太能隐藏自己好恶的人,如果不是得了贾珩提前叮嘱,早就被人发现端倪。但时间久了,势必是瞒不过火眼金睛的宝钗。与此同时,甄家庄园,风雨如晦,林木枝叶婆娑,秋日之下,片片枯黄树叶被雨水打落。后院一座高有两层,飞檐斗拱的绣楼中,甄晴一袭素色衣裙,坐在窗扉之畔的书案后,一手翻看着账簿,一手拨弄着算盘。隔着笔架上悬挂的毛笔,可见修长白皙的脖颈下,满月悬天,颤颤魏巍。甄晴抬眸之间,与一旁坐在不远处哄着水歆的甄雪说话。至于甄晴与楚王的儿子,现在都是由甘氏和一众嬷嬷哄着,老人家喜欢小孩子。甄晴恍若桃蕊的娇媚脸蛋儿上见着盈盈笑意,轻声道:“这个月两淮票盐之法行销江西,短短一个月赚了十来万两银子。”甄雪正在给水歆梳着辫子,少妇温宁如水的脸蛋儿上带着宠溺,轻声道:“听说两淮盐运司也没少收缴盐课,子钰提出的新盐法之制真是利国利民了。”甄晴笑道:“妹妹,只怕那粤海所设的海关税务分司,只怕也是一个聚宝盆。”可惜,那个混蛋如果帮着她,她什么事儿办不成?水歆柔声说道:“娘亲,我们去干爹家,找林姑姑和云姑姑玩呀。”“你这孩子,成天想着到人家玩。”甄雪美眸柔润流波,脸上见着几许好笑。歆歆不仅跟子钰亲,现在和他家的几个姊妹也十分亲昵。“三姨今个儿都去了呢。”水歆宛如黑葡萄的眸子灵动如水,糯声说道。甄雪捏了捏自家女儿粉腻的脸蛋儿,语气宠溺说道:“她是去看你四姨了,你过去做什么呀,你干爹又不在家。”“我想干爹了呀,娘亲。”水歆撅着嘴,拉着甄雪的手,道:“干爹什么时候回来呀?都出去这么久了呢。”甄雪雪肤玉颜上的明媚笑意,渐渐敛去,抚了抚手上的那枚戒指,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想他……甄晴投过目光,轻声道:“宁国府是热闹一些,溪儿妹妹过去以后,家里更是冷清了,怪不得三妹妹这两天时常过去。”甄老太君故去,甄家最近其实肉眼可见的速度萧条下来。凡是两江官场有识之士都看出,如果不是两位王妃,甄家只怕顷刻间就要烟消云散。当今在潜邸之时,就对甄家有着芥蒂,金陵官场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致仕官员还记着这一茬儿。就在两姐妹说话的功夫,忽而外间的嬷嬷进来,唤道:“两位王妃,老爷唤你们过去呢。”楚王妃甄晴闻言,玉容重又恢复华美、娇媚之态,对着一旁的甄雪道:“妹妹,我们一同过去。”甄雪“嗯”地应了一声,将水歆交给嬷嬷看顾,随着甄晴前往父亲甄应嘉的书房。书房之中,甄应嘉正在与甄韶、甄轩叙话,靠着角落的梨花木椅子上,还坐着如霜打茄子一般的甄铸。仅仅一个月,甄铸身形就瘦了一大圈,神色看着也不大好,显然是悲痛过甚。甄老太君的“提前”过世,对这位甄家四老爷的影响不小。甄应嘉看向形销骨立的甄铸,嘴唇翕动了下,心头也有几分不落忍,劝道:“四弟,过去的事儿让他过去吧,你不要哀毁过逾了。”甄铸叹了一口气,眼圈微红,颓然说道:“兄长,是我害了甄家。”甄应嘉叹道:“是我甄家合该有着这一劫,老太太上了春秋,按说也是喜丧,与四弟先前那桩事也没有多少关联,四弟也不要自责了。”见甄铸还在分说,甄韶眉头紧皱,沉声道:“如果你要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现在女真大举而攻,就拿出我甄家人的血性来。”“二哥。”甄轩面色微变,低声劝道。甄韶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甄铸闻言,张了张嘴,低头不语,目中闪过一抹坚定。“老爷,两位王妃来了。”管事进入书房说着,将心思各异的甄家四兄弟从各自的思绪中拉了出来。甄晴与甄雪联袂进入书房,朝着甄应嘉行了一礼:“父亲。”而后又朝甄韶、甄轩、甄铸行了一礼,分别唤着“二叔、三叔、四叔”。待甄晴与甄雪落座,甄应嘉轻声说道:“城中的消息,你们也听到了,现在女真来势汹汹,我和你二叔的意思是,我们家累受皇恩,能否让你二叔夺情起复,为国尽忠,你四叔也是武将,这次权当是戴罪立功。”甄晴闻言,妩媚流波的美眸中现出思索,道:“父亲,子钰现在不在京中。”嗯,丽人唤着子钰,倒不是装也懒得装了,而是在甄溪许给贾珩之后,甄晴完全可以当做是自己的妹夫。再加上甄贾两家的关系,就不用担心别人相疑。主要是楚王妃的高贵身份,膝下又育有一子傍身。甄晴素来是个心强好胜的,犹如整个贾府除了樯橹灰飞烟灭的贾瑞,哪个敢打着凤姐的主意,或怀疑凤姐不守妇道?所谓人设立的好,谁知是个反差婊?甄应嘉轻声问道:“现在江南大营是谁人在主事?”甄晴想了想,清声道:“好像是河南都指挥使,还有京营的一众将校。”甄韶面色现出思索,问道:“如是向朝廷上疏出战,王妃以为如何?”甄晴蹙了蹙眉,晶莹如玉的脸蛋儿上见着迟疑,道:“如是夺情起复,没有旁人代上比较好,不过二叔和四叔也可以上疏,但这……现在好像也有些不赶趟了。”说着说着,也觉得十分棘手,偏偏那个混蛋去了广东,现在还不回来。甄晴又说道:“不过二叔和四叔该上疏上疏,这不是贪恋权位,这是国家有事,带孝出征,于国于家都是值得褒扬的事。”甄应嘉接过话头,叹了一口气,道:“就怕圣上不允。”其实,这段时间还有一个让甄家人不寒而栗的细节。就是在甄老太君辞世上遗表之后,宫中竟毫无表示,还是太上皇下了一封圣旨,追赠甄老太君谥号。至于崇平帝,几乎全程沉默,一如当初甄铸领镇海军一战尽殁时那般,死一般的沉默。换句话说,甄家在天子眼中,给一个谥号那样的表面功夫,都没有必要再去做了。这其实是一种强烈的政治信号,甄家要失势了,更不会因为有着两位王妃而有所改观。说句不好听话,两位王妃不受甄家牵连,已是天恩浩荡,感激涕零。而有心之人也在等待着最后一个靴子落地,据金陵城中寓居的致仕官员私下闲聊分析,最多年底,甄家就要倒大霉,甚至这个时间还要更早。甄应嘉自然感知到这股大祸临头的冰冷、肃杀氛围,正在试图最后一波自救,为家族保留一丝元气。而甄韶、甄铸两兄弟的出征就是一个契机,把已经负面的天子印象分刷上去一点儿。甄晴叹了一口气,道:“父亲,等那……子钰回来之后,想来这般大的战事,他不会没有察觉的。”甄雪柳叶细眉下,柔润如水的美眸见着担忧之色,低声说道:“父亲放心,子钰回来以后,应该会想着法子消弭一些,溪儿妹妹……不是跟了子钰?”她和姐姐都搭了进去,现在还有溪儿,子钰他应该…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吧。大不了,大不了她再唤他一声…珩哥哥就是了。甄晴低声道:“不过父亲也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银子亏空的事儿……唉。”她其实也没有立场说这话,有些银子是族里借代办皇差挥霍掉了,但也有一部分也是解送到了王爷那边儿。而且她和妹妹如果没有了家族,就什么也不是。甄应嘉点了点头,轻声道:“子钰他毕竟留下了溪儿,不会不念着旧情的。”甄铸在一旁听着,面色变幻片刻,终究暗暗叹了一口气,心绪五味杂陈。自家女儿竟跟了那人,许这就是命?…………浙江舟山海域此刻一艘艘战船列队而来,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多铎立身在船首上,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身旁不远则是一位身形高大,虎背熊腰的中年将领,生着国字脸,浓眉大眼,其人正是朝鲜全罗道水师都督李道顺,这次一共带来了近万精锐水师。而女真高层方面听说多铎在江南折戟,可谓大为震惊,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召回多铎,而是让朝鲜水师全力支援。因为祸乱东南,策应蒙古是女真的既定战略,倒不会因为先前一场小败而改弦更张。“主子,我军已经密布江口,但苏州府、松江府都有陈汉的军卒把守,不好登岸突破。”邓飚说道。“给严帮主还有上官帮主下令,让他们全力派兵袭扰苏州府县,吸引着陈汉官军的注意力。”多铎沉声说道。这次随着李道顺率领着朝鲜水师前来增援,多铎初步整合了活跃在舟山海域以及沿海的水寇。鉴于上一次海门水战这些海寇的“顺浪逆投”的操作,多铎已经不准备让一众海寇充当破敌的主力,而让他们在一旁站脚助威。这时,葫芦庙的小沙弥魏光,笑道:“主子,这永宁伯不在,正是金陵城中人心惶惶之时,主子这次初战告捷以后,金陵就是囊中之物,那时陈汉南北隔绝,离亡国可就不远了。”多铎点了点头,吩咐道:“这次时机的确难得,李道顺,你整顿水师自海门向汉军邀战。”李道顺抱拳拱手应是。随着多铎的命令,所部水师海寇分成两队,以李道顺为首的水师向着海门逼近,与出海巡弋的江南江北大营水师试探性交手。而其他的海寇,如四海帮、怒蛟帮,巨鲸帮以及活跃在闽地的海寇则向松江府、苏州府等富庶膏腴之地威胁。一时间,诸地的军情急递如雪片一般,纷纷递送至江南大营,摆在了瞿光、蔡权、谢再义等一干将校案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