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潇湘馆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习习夏风吹拂着竹林,青翠欲滴的竹叶扑簌之间,飒飒而响。而潇湘馆的厢房之中,灯火明亮煌煌,身形娇小玲珑的少女,端坐在一方书案后,手里拿着一本书,橘黄烛火照耀着娇俏身影,将之投映在书架上。“夜深了,姑娘别看了,该歇着了。”紫鹃端起一杯茶盅,近得桌案之前,柔声说道。黛玉罥烟眉微微蹙起,粲然明眸好似繁星闪耀,轻轻放下手中的诗集,幽幽叹了一口气。少女已近及笄之龄,原本有些白幼瘦的脸蛋儿,也渐渐多了几分青春芳龄的气息。已有原著之,“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神韵。而白腻如雪的秀颈锁骨下,经过贾珩放牧的小羊已然茁壮成长。紫鹃近前,好奇说道:“姑娘叹气做什么?”作为从小与黛玉一起长大的丫鬟,早就知道黛玉多愁善感的性子。黛玉粉唇微启,幽声道:“珩大哥回来,拢共回来也没说几句话。”其实这不仅是黛玉的感触,其他人未尝没有类似同感。热闹归热闹,但每个人私人订制的情感需求却无法得以满足。紫鹃轻笑了下,说道:“珩大奶奶刚有了身孕,自是紧着她相陪着,等姑娘将来有了孩子,大爷肯定将姑娘宠上天。”黛玉闻言,芳心大羞,嗔怪说道:“你又胡吣什么呢,什么生孩子。”一想起她挺着大肚子给他生孩子,呀,这……简直羞得难以自抑。紫鹃笑了笑,姑娘明明爱听她说这些羞人的话,还……紫鹃柔声道:“大爷刚刚回来,诸事繁芜,等明天应该会来看姑娘了。”黛玉烟波浩渺的罥烟眉之下,星眸犹似凝露,一时怔怔失神,轻声道:“我知道的。”紫鹃讶异问道:“那姑娘怎么还?”“我是说,以后这么多人……珩大哥要陪着她们,往潇湘馆来的日子就少了,那位咸宁公主还有婵月姐姐来了以后,更是没了时间了。”黛玉怅然若失道。紫鹃宽慰道:“姑娘不能这么想吧,大爷平常是忙一些,但只要一有时间就来陪着姑娘的,大爷看着很喜欢姑娘的。”“我知道的。”黛玉柔润眉眼凝望着窗外的皎洁月光,轻声说着。想起那人平常对自己身子的迷恋还有互相取悦的一幕一幕,黛玉芳心羞喜,星眸现出一抹思念。黛玉道:“他这次立了这般大的功劳,公主和郡主才赐婚给大爷,等将来为我和宝姐姐的婚事赐婚,倒也不知什么时候了。”紫鹃道:“姑娘其实还好,前段时间,听说姨太太还以为这赐婚是给着宝姑娘的呢,府中嬷嬷私下里这几天都说着这事儿了,姨太太这个事儿弄得。”黛玉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轻声道:“宝姐姐那个事儿,的确是有些可惜。”本来这次功劳,纵是赐婚她们两个在荣宁两府兼祧也是够得,但咸宁公主和婵月姐姐。“姑娘,等大爷不再忙着了,肯定过来寻姑娘说说话,姑娘有什么担忧都和他说说。”紫鹃轻笑了笑道。黛玉“嗯”了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他什么时候才不忙着呢?”这几天又忙着和那位公主和郡主的婚事,再也不如在江南那时候那般陪着她了。紫鹃:“……”看着紫鹃又有些无语的眼神,黛玉自己却也忍俊不禁,轻笑了起来,灯火之下,星眸好似繁星群耀,柔弱白皙的脸蛋儿如晴雪方霁,明艳不可方物,轻声道:“他现在是三等国公,管着天下的军务,忙得脚不沾地,我知道的,我也没有想一直粘着他。”这就是她的情郎呢,举世无双的大英雄。虽然黛玉有时候也不太在意这个,但慕强原是藏在女人基因中的本性。许多时候是因为当前情况下,没有更好的选择。紫鹃轻笑道:“姑娘放心就好了,大爷什么时候都是对姑娘视若珍宝的。”黛玉抿了抿粉唇,玉容一时失神。袭人这会儿端着一盆洗脚水进得屋中,一脸浅浅笑意地说道:“不过姑娘还不一样,姑娘这边儿的婚事,是珩大爷拿着国公的位格儿衬着姑娘,孩子都姓着林呢,这么大的一个国公,为了姑娘,那时候只怕外人都要说是入赘着林家。”当初贾珩的意图就是用自己的位份儿抬高黛玉,当然前提是秦可卿等其他人没有意见。黛玉被说的心神娇羞、甜蜜,轻声说道:“那也需要借着一个契机。”这次就是那奴酋皇太极被轰毙,这种功劳实是震撼人心,宫里才格外降恩,想要向宫里祈恩赐婚,又不知何时了。主仆几人说着话,黛玉洗漱而罢,躺在床上歇息,抚着自家白腻小羊,心思一时间飘远。也不知那与婵月姐姐的亲事是怎么隆重和盛大,等她成亲的时候……念及此处,黛玉心神又转而有些怅然,但旋即又有些期待明日与那人的相见。荣国府,凤姐所在院落——一只洁白柔嫩的纤纤素手将一个灯罩取下,待到用蜡烛点上,彤彤烛火如水一般铺染在整个厅堂。凤姐落座下来,丹凤眼的弯弯眼睫轻轻颤动了下,目中闪过一抹诧异,一边儿拿着手帕擦了擦白腻秀颈上的一层汗水,一边轻声说道:“平儿,你说今个儿珠大嫂子是不是有些古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刚才在席间耐着性子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珠大嫂子不怎么说话,但脸上通红,时而眸光抬起之时,娇羞动人。平儿则是从彩明手里接过一铜盆热水,递将过来,不明所以问道:“奶奶,这能有什么古怪?”凤姐蹙紧的眉头微微舒展,粉唇微合,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怎么说呢,就好像枯萎许久的树木得了浇灌,枯木逢春,死灰复燃。可……这怎么可能?连忙将心底的狐疑驱散,心道,许是兰哥儿在学堂那边儿得了先生的夸奖吧。平儿倒是岔开话题,感慨道:“奶奶,大爷真真是了不得,记得当初柳条胡同时候,因为珩大奶奶的事儿还被珍大爷欺负着,到荣庆堂寻老太太理论,现在才三两年的光景,眼瞧着就成了国公,位高权重,声名赫赫。”凤姐柔声道:“那时候就见着他不是个久居人下的。”眼前似浮现着那清峻的少年面容,在翻来覆去地折腾着自己,别是在报着当初的仇吧?不怪凤姐对那日的错睡闺蜜床念念不忘,因为的确是前所未有的深入交流。真正应了那句话,凤姐和贾珩在一块儿的一晚,比成亲两三年都快活。凤姐脸颊不知觉通红了几分,连忙驱散着心底的杂念,随意岔开话题说道:“如是国公府,按说宫里该敕造一座卫国府邸才是,怎么宫里没有说着这个事儿?”平儿轻声说道:“这个就不知晓了,不过敕造国公府,珩大爷也多半不会住进去,两边儿来往也不便利。”“是这个理儿。”凤姐螓首点了点,丹凤眼闪了闪,说道:“我是说,宁国府这边儿要算起来,应是那位咸宁公主住进来。”“奶奶,人家有自己的公主府的,应该不会过来住着。”平儿低头给凤姐去着鞋袜,柔声道。“也是,那时候府上都适应着她,反而不自在,她那公主府就修在兴隆街,也就拐个弯几步远的距离。”凤姐轻笑说着,旋即,艳丽玉容微微一顿,又低声道:“平儿,祭祖的事儿还得去东府商量商量。”平儿手下一顿,轻轻“嗯”了一声,不好多说,那是去祭祖吗?她都不好意思拆穿。凤姐目光幽远,只觉心神渺远。她也不知道心底隐隐在期待什么。…………南安郡王府夜幕低垂,灯火如昼,而书房之内人影憧憧。南安郡王严烨坐在厅堂中的太师椅上,面容阴沉如铁,手旁的一盏茶盅热气腾腾。下首几个武官模样的中年人,面上神情也多见阴郁之色。正是柳芳、石光珠、陈瑞文,马尚等人以及东平郡王世子穆胜。相比宁荣两府的喜气洋洋,南安郡王府的氛围就稍有几许阴冷。贾珩被封为三等卫国公,又被赐同嫁帝女和宗室之女,这是何等远超同人的荣宠?哪怕几人早已成了家,平常也不缺女人,心头仍有些嫉妒的发狂。柳芳道:“王爷,据礼部说,明天就太庙献俘,明日京城臣民一起观礼。”不仅是皇太极的人头,德格类以及女真佐领以上的人头,以及一些被俘的汉军旗将校,都会在那一天出现。石光珠眉头紧皱,冷声道:“世伯,不能再容忍那位做大了。”南安郡王道:“是啊,他现在一手把持北方边务,我等渐渐坐上了冷板凳,长此以往,这大汉就只有贾家之军,再无朝廷之军,也无我等开国武勋的立足之地。”柳芳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狠毒,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不如这样,将此番诛心之论散播出去,如是引得宫中那位的疑忌之心,那时候才是致命一击,就说他在军中培植党羽,又是外戚,将来只怕会有谋逆之举。”“没有那般简单。”南安郡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他还没有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不过,老夫瞧着内阁的那几位文臣,似乎也看不惯武勋做大,之后再有战事,应该能钳制着小儿,不会再容许他立功。”马尚皱眉深思,说道:“世伯所言甚是,据我观去,不仅是文臣,就是宫里赐婚,也是为了压制势头,以免卫国公一脉势大。”南安郡王说着,看向不远处坐着品着香茗的东平郡王世子穆胜,问道:“穆世侄,你怎么看?”穆胜整容敛色,目光灼热地看向南安郡王,说道:“世伯,小侄有一言不吐不快。”南安郡王闻言,心头微动,说道:“贤侄但说无妨。”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这位东平郡王世子想要说什么,因为每次南安郡王在一起议着贾珩时,都是左一口小儿,右一口小儿,不管是言语还是态度颇不恭敬。穆胜正色说道:“既是同殿为臣,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如今东虏尚在北方为患,正是同舟共济之时,既然卫国公有那番能为,我等顺应大势,如能扫平东虏,也可为大汉谋万世之基。”他实在不能理解,既然那卫国公是应对东虏之寇的不二人选,何必违逆大势,千方百计与其作对。柳芳皱了皱眉,说道:“穆贤弟这话说的,我等原也是本本分分为将,难道到了今日不是那贾珩小儿逼迫的吗?”陈瑞文道:“小儿虽为荣宁一脉,看似四王八公,但从镇国公一脉开始,就与我等开国武勋屡有龃龉,他是踩着我等开国武勋上来的。”“说的好。”马尚赞了一声,说道:“原本我等还可插手京营人事,就连兵部都要退让三分,但现在那劳什子军机处一设,我等皆被排斥在军政之外,几同投闲置散,军职就是我等武勋立足的根基,小儿这就是要刨了我等的立身之本。”穆胜见此,叹了一口气。这时,南安郡王道:“贤侄之心,皎如日月,老夫也知晓,但贤侄以为纵然我等不与小儿针锋相对,宫里就会乐见了吗?只怕会更加猜忌。”“早已势同水火。”柳芳冷声说道。穆胜闻言,叹了一口气,起得身来,说道:“世伯之言,小侄实在不敢苟同,小侄进京之时,家父一再叮嘱,穆家受累世国恩,如今北虏肆虐,这次赴京应当为国效力,如今卫国公对虏以来,屡战屡捷,更以红夷大炮轰毙奴酋,大涨我大汉国威,小侄以为诚不可因私心而废公事。”说完,拱手道:“天色已晚,小侄先行告辞。”说着,转身离去。“唉?他?”柳芳眉头紧皱,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安郡王严烨放下手中的茶盅,冷笑道:“这贾珩小儿仗着西夷火器侥幸取得一场泼天之功,现在人心就已动摇。”石光珠道:“世伯,穆小王爷毕竟是年轻,经得事少,不知人心险恶,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他家世镇云南,爵位又是世袭罔替,自然不会担心五军都督府权柄被夺。”柳芳目中冷色涌动,讥诮说道。南安郡王严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提他了,我等与东平郡王穆家也是几年的交情,年轻人不知礼数罢了。”众人也不再议着,但心头却都蒙上一层厚厚阴霾。因为这也说明贾珩一战而执虏酋之首敬献御前是何等的人心所望。事实上,这就是人望,虽然虚无缥缈,但切切实实存在。…………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透过玻璃轩窗照耀在一条波斯羊毛地毯上,细碎金光落在地毯上。夏日原就夜短天长,贾珩醒转过来,看向一旁的正睡得香甜的丽人,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起,轻手轻脚拿起衣服,来到外厢开始穿衣。孕妇本就嗜睡,还是让可卿多睡一会儿。贾珩待穿好衣裳,抬步出了厢房,沿着抄手游廊来到厢房,唤着晴雯过来帮着洗漱。晴雯将毛巾递将过去,问道:“公子等会儿去哪儿?”“太庙,半晌午,宫里领文武百官前往太庙观看献俘典礼。”贾珩低声说道。因为皇太极的人头以及相关战俘以提振士气。贾珩擦了擦手,简单用过饭菜,说道:“晴雯,将我那蟒袍取来。”值得一提的是,自贾珩晋爵国公之后,蟒服其上织绣图案已由行蟒改为坐蟒,后者无疑更为尊贵。待贾珩换上蟒服,出了后宅,就见那着飞鱼服,英姿飒爽的少女,已然等候了一会儿。陈潇清眸凝视向那少年,说道:“已经派了锦衣府探事去青海加强侦查。”贾珩点了点头道:“提前做好准备也好,方便收拾着烂摊子。”如果西北蒙古以及诸番胡大乱,那么朝臣大概不会让他领兵出征,那时候南安郡王如果像原著一样大败,那么仍会由他收拾残局。两人说着,翻身上马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前往太庙。此刻,内卫和锦衣府卫已经在太庙前街的街道两侧,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列队执刀警戒起来,而五城兵马司也出动巡逻街丁弹压地面,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麻绳警戒线。因为陈汉大胜,奴酋授首,神京城中百姓闻之沸腾,都过来相看这场盛大的献俘典礼。而围观本来就是人的天性。此刻,淡黄色华盖之下,崇平帝一袭明黄色龙袍,与大汉文武群臣站在太庙前方的汉白玉广场前,未曾进得太庙之中。而太上皇也已站在左侧的观礼台,而齐郡王陈澄以及楚王陈钦、魏王陈然、梁王陈炜等一应陈汉宗室俱在观礼。贾珩此刻在一众锦衣府卫的簇拥下,行至正在交头接耳,小声叙话的武官之列。此刻,献俘正典还未开始,文武官员还在耐心等候着。“卫国公来了。”街道两侧远远观礼的人群中,有在昨日贾珩班师回京时认识贾珩的人,惊呼道。而后,是一阵带着艳羡和嫉妒的窃窃私议。帝女和宗室之女齐嫁,这是何等的艳福无双?南安郡王与柳芳、石光珠等人脸色都阴沉如冰,与此刻兴奋而肃穆的大汉文武群臣以及百姓显得格格不入。“陛下有旨,卫国公引北征有功武将至庙前觐见朝贺。”这时,一个内监快步行来,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贾珩闻言,也不多言,领着北征武官沿着铺就的红地毯向着太庙前街而去,此刻街道两侧已站满了熙熙攘攘的百姓,翘首踮脚以望。“那位就是卫国公?竟如此年轻?”一个头上包着蓝色士子方巾的青年,惊讶道。一个身穿蓝色绸衫的青年笑着说道:“兄台这就不知了吧,这位卫国公年岁还未及二十,算是天选将种呢。”贾珩这会儿在众将瞩目的目光,进了太庙庙门,快步来到崇平帝近前,向着中年帝王行了一礼,道:“末将贾珩(谢再义、庞师立、蔡权……)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黑压压的将校行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崇平帝看向一众将校,目中现出激赏之色,赞道:“好,都是我大汉虎贲,好,平身。”“谢圣上。”伴随着道谢之声,一众将校纷纷起身。崇平帝面容肃穆,低声道:“礼部,奏乐,卫国公随朕左右。”虽然不是陈汉血脉,但怎么说也是外戚,是他的女婿。贾珩拱手道:“微臣谢过圣上。”此刻楚王陈钦看向那举止从容的蟒服少年,目中涌起一股羡慕,子钰真是大势已成,等过两天他就去府上拜访一番。而齐郡王胖乎乎的手已不由自主地攥紧,被肥肉挤成绿豆的小眼冷光叠烁,心头冷哼。这几天宫里有风声,他监修皇陵、押送粮秣都有勤勉之功,亲王之爵要重新封回,等将来再与贾珩小儿算账。贾珩近得崇平帝跟前,说道:“圣上。”崇平帝笑了笑,说道:“上皇今日等会儿会见你一面。”贾珩闻言,面色稍顿,说道:“这……”“正常见面叙话就是了,你是朕的女婿,原是一家人。”崇平帝说道:“你这仗打的大涨我大汉国威,刷洗国耻,太上皇对此有些感怀。”贾珩暗道,他也是太上皇的女婿,但这话自然不能这般说,而是轻声说道:“那微臣等会儿就见过上皇了。”天子一句他是帝婿,本身也是一种身份暗示,只能说有些防备是深深刻在天子的心头上。贾珩也不再多想,随着祭祀所用的编钟礼乐响起,一股肃穆而庄严的气氛无声无息流溢开来,而崇平帝也领着贾珩前往太庙,而大汉群臣则是各依品阶而入。如同上一次江南大胜一般,但又比之多了盛大、隆重。见得崇平帝身旁亦步亦趋的少年,一些文臣目中阴霾更甚。贾珩随着崇平帝来到太庙近前,而捧着皇太极、德格类、阿达礼等虏王人头。此刻,不远处的观礼台上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正是代善的儿子硕讬,原本因为议和而被扣留在神京,作为观礼方面的女真“嘉宾”,正自目光怨毒地看向那大汉群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