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掌灯时分,一种钗裙环袄说笑着,莺莺燕燕,在烛火的映照下,珠辉玉丽。贾母问道:“去打发人看看,宝玉怎么还没过来呢?”鸳鸯道:“老太太忘了?月底会有一次月考,老爷让二爷这几天去了学堂。”族学中一个月会组织一次月考,而宝玉两次都是丁等,贾政勃然大怒,就让宝玉这几天住在学堂好好读书,以备下次月考。而贾氏族学本来就是提供着食宿的。贾母叹了一口气,道:“他老子对他也太严厉了。”不过如今是女眷聚会,宝玉过来也不大合适。王夫人白净面皮上的浅浅笑意凝滞了下,手里的帕子攥紧了几分。等宝玉将来进了学,将来也是能为官作宰的,现在在学堂里读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在这时,外间的嬷嬷说道:“老太太,珩大爷和珩大奶奶、琏二奶奶过来了。”屋内之中的贾母,苍老面容之上见着一丝笑意,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少年,说道:“鸳鸯,出去代我迎迎。”鸳鸯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与秦可卿说话之间,在凤姐、平儿的簇拥下进入荣庆堂。贾母面带笑意说道:“珩哥儿,你过来了,可卿也过来了。”说着,看向在凤姐和平儿一同搀扶下的秦可卿,丽人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绾起的妇人发髻之下,那张丰美、柔媚的脸蛋儿,白里透红,脸颊粉嘟嘟竟带着一些婴儿肥。贾珩行了一礼,说道:“让老太太久等了。”这时,咸宁公主与李婵月起得身来,近前搀扶着秦可卿,轻声说道:“夫君,你去那边儿和老太太叙话吧。”黛玉与宝钗也起得身来,看向那粉红衣裙的丽人,目光难免落在丽人隆起的肚子上。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的水润杏眸闪了闪,珩大哥这两次欺负着她都……这样要不了多久,她也会有着孩子的,只是孩子没名没份的,将来也不知怎么着才好。念及此处,少女丰腻脸蛋儿上见着怔怔,芳心却生出一股黯然。同样是他的女人,有的人却能十里红妆,熙和宫大婚,接受百官恭贺。黛玉眷烟眉之下的星眸闪了闪,旋即看向那坐在不远处的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另一边儿,李纨也帮着准备软褥,铺就在软榻上,整个荣庆堂的丫鬟和嬷嬷都为之忙碌个不停。可以说怀了贾珩孩子的秦可卿,俨然成了荣宁两府至尊至贵的人。贾母笑着招呼说道:“可卿坐老身身边儿,过来说话。”“是,老太太。”秦可卿“哎”地轻轻应了一声,旋即在众丫鬟、嬷嬷的簇拥下来到近前落座。这会儿,邢岫烟看向那青衫少年,怀里贴身藏着的那枚玉佩似乎有些异样。这两天她还没有与妙玉师父提及此事,也不知如何说才好。这几天,贾珩忙着大婚的事,其实并未与定着婚事的邢岫烟说话。贾珩落座下来,正襟危坐下来。这时,鸳鸯放下手中的茶盅,道:“大爷喝茶。”贾母苍老目光中现着关切之色,说道:“珩哥儿,听说你还要去江南?”“也不一定,可能是去青海,或者西宁。”贾珩放下茶盅,迎着众人的关注目光,说道。“青海?西宁?”贾母诧异了下,说道:“金家在西宁。”贾珩道:“那边儿最近有着战事,金家前不久从西宁出兵,向青海出兵,西北战事重起。”贾母感慨说道:“珩哥儿这还真是没有歇两天,就又要去忙着了,这都好几年了,珩哥儿在家里待着的时间拢共也没一年吧。”凤姐笑道:“老祖宗,也就是珩兄弟这二年不间断的奔波着,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封着国公。”贾母笑了笑,道:“这话也是这个理儿。”说着,关切的目光投向贾珩,说道:“老身想着,珩哥儿你媳妇儿腹中有了胎儿,你这段时日也多陪陪你媳妇儿还有公主和郡主。”秦可卿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说道:“老太太,夫君他忙着国家大事,关乎社稷和天下百姓,我也不能为着一己之私。”“可卿你是个识大体的。”贾母笑了笑,轻声说道:“国公爷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十天半月不在家,但国家也不可能一直有着大战,等再过二三年,天下太平了,让珩哥儿好好陪着你和孩子。”贾母说着,看向咸宁公主与小郡主,慈祥笑道:“咸宁和婵月,你们两个也在府中多住两天。”咸宁公主笑了笑道:“老太太,婵月说这两天寻着林妹妹玩呢,我明个儿还有事儿,倒不能与先生在这儿了。”贾母看向一旁一副宁静之态的黛玉,道:“玉儿,让婵月给你住一块儿,你们两个晚上也好说话。”现在府中还有两个,宝丫头还好说,纵是为妾也没什么,林丫头她将来怎么和珩哥儿在一块儿,也是个事儿。其实,贾母对黛玉的疼爱,自不是宝钗可以相提并论的。黛玉眷烟眉下的星眸瞥了一眼那少年,声音娇俏道:“我也说正这么着。”“老太太,饭菜准备好了。”林之孝家的低声说道。贾母点了点头,笑着招呼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咱们都用着晚饭吧。”说着,众人移步餐桌,纷纷落座,虽然有着咸宁公主与清河郡主两位天潢贵胄,但因为有着湘云与宝琴,倒也有说有笑。一场饭菜吃到酉正时分,众人漱罢口,重又落座品茗。凤姐艳丽玉容上笑意明媚如花,说道:“老祖宗,刘姥姥说过段日子上门,给您老请安呢。”贾母道:“刘姥姥?”凤姐道:“她说庄田一些时令的瓜果,自己种的,给老祖宗送过来尝尝鲜。”贾母笑道:“我正说在府中没什么事儿,让她过来解解闷儿也好。”就这样,等到戌时,李婵月与黛玉去了潇湘馆,而贾珩则是与凤姐、李纨、平儿等众丫鬟和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可卿返回后宅,凤纨平三人各自回得住处不提。夫妻两人坐在厢房中叙话,也是耳鬓厮磨着。贾珩轻轻环住丽人的丰腴腰肢,见着神情小意可爱的丽人,忍不住亲了一口那红若胭脂的丰润脸蛋儿,道:“这不是先让你试着。”可卿身怀六甲以后,容貌也长开了许多,那种丰艳、轻熟的气韵难以掩藏。秦可卿此刻感受着少年的心神悸动,婉丽眉眼之间羞不自抑,说道:“夫君,我打发宝珠唤着三姐儿过来吧。”贾珩轻声说道:“你想唤着就唤着吧。”其实,等会儿还真的离不开三姐,他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似乎力气不涨了,但那方面的精力却江河浩瀚,滔滔不绝,反而神清气爽。不大一会儿,伴随着环佩叮当之音响起,尤三姐从外间款步而来,少女一身桃红比甲,下方穿着一袭蓝白色裙裳,少女身材合中,烟视媚行,柳眉笼翠雾,檀口点朱砂。“大爷,秦姐姐。”尤三姐轻笑了一声,柔声说着,然后来到床榻近前,落座下来。贾珩凝眸看向容色艳冶的少女,轻声说道:“三姐过来了。”论起颜色,尤三姐的确生的艳丽动人,只是眉梢眼角的那股泼辣比之凤姐也不遑多让。尤三姐侧着身子,给秦可卿捏着肩头,笑问道:“姐姐今个儿去了西府?”“老太太请着公主和郡主一同用饭,就随着夫君过去了。”秦可卿柔声道。显然也十分受用着少女的伺候。尤三姐柔声说道:“姐姐与那位公主殿下和郡主娘娘见过了?”秦可卿轻笑道:“见过了,婵月妹妹去了林妹妹那住两天,咸宁妹妹回去了。”尤三姐轻笑了下,倒没有说话。她就知道那位公主殿下不会来宁国府留宿,这位小郡主等过两天也会回公主府,如此一来也好。贾珩这会儿唤着宝珠去打了一盆热水,岔开话题问道:“三姐儿,上次让你挑的日子,你挑好了没?”尤三姐笑靥娇媚,问道:“大爷,月底怎么样?”现在大爷名义上可是一个妾室也没有纳着,她如今捷足先登,也算是比那薛家姑娘先行一步了,如果她能早一点儿有着孩子就好了。听说那薛家姑娘奔着正妻去的,可兼祧已是立了惊天之功,如何还能再娶一位正妻?“月底不一定还在京城,要不就这两三天吧,可能还有空暇。”贾珩拉过少女的纤纤柔荑。其实纳妾流程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一顶花轿,然后尤三姐的院落里贴着张灯结彩,然后寻处院子宴请着尤家的宾客。以往不想操持,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但现在是可卿张罗的,也算是当家主妇身怀六甲时的固宠手段,从这点儿上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尤三姐芳心微喜,艳冶的脸蛋儿现出两个梨涡,说道:“那我就照大爷说的办了。”她也不说大操大办,但该下的帖子,比如给蘅芜苑、潇湘馆那些都下一封帖子。这会儿,宝珠和瑞珠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贾珩笑了笑道:“三姐儿,服侍我洗脚吧,等会儿你也照看着你秦姐姐。”其实,三姐还是挺会照顾人的,而可卿孕期之时,其实还有点儿黏人,等会儿都得安慰一番才是。尤三姐应了一声,然后帮着贾珩去着靴子,袜子,放进铜盆之中洗着。夜近亥时,庭院之中万籁俱寂,外间的帷幔缓缓放下,但糊着蚊帐的窗户却开了一些,以便通风。帷幔四及的床榻上,隐约传来丽人娇羞不胜的声音:“夫君,别…别闹着孩子了。”正自侧方停车的贾珩,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安慰说道:“放心好了,这样不会伤着的。”可卿也有些想他了,他能感受到,想得紧,想得热泪盈眶。秦可卿似是腻哼一声,也不再应着。也不知多久,窗外明月渐渐西沉,崇平十六年的仲夏之夜,悄然逝去。…………翌日,清晨时分,一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雕梁画栋的庭院中,林木上恍若笼罩了一层金色纱衣,夏日的鸟鸣在庭院中响起,愈见静谧。贾珩换了一身衣裳,用罢早饭以后,前往书房,准备寻着札子过来。“锦衣府在西宁的飞鸽传书,西宁府卫大败,金孝昱战死于海晏,和硕特蒙古兵进湟源县城。”昨天消失了一天的陈潇,一身做工考究的飞鱼服,手里拿着一份军报,轻声说道。贾珩接过那张笺纸,迅速阅览而罢,眉头皱了皱,说道:“金孝昱战死了?”这位西宁郡王世子虽然与他有着一些过节,但如今战死沙场,往日恩怨倒有些过眼云烟之感。陈潇道:“西宁方面已经确证,抚远将军金铉正在向朝廷请求援兵。”只能说形势变化之快,让人眼花缭乱。贾珩收起笺纸,看向外间的天穹,说道:“我得即刻进宫,禀告圣上。”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陈潇,温声说道:“潇潇,你昨个儿去哪儿了。”“没去哪儿。”陈潇闻言,眉眼间现出一抹羞恼,声音清冷说道。昨晚到了后面,没少折腾她,这是习武体质好,不用怜惜是吧?贾珩看了一眼陈潇,笑了笑道:“你别整天神出鬼没的。”陈潇轻声道:“我平常就在锦衣府,你平常只是不留意罢了。”贾珩深深看了一眼少女,默然片刻,说道:“那我先进宫了,等我回来。”潇潇还是有些事情瞒着他的,哪天逮个机会问问她?大明宫,含元殿崇平帝手中看着桌案上的奏疏,面上见着一抹思索。昨日大婚上请战的南安郡王并没有放弃,今日又递送着奏疏进宫,不仅是南安郡王,还有柳芳、石光珠等人也纷纷递上请战奏疏。“陛下,卫国公在外递了牌子求见,说有急事求见陛下。”戴权躬身一礼,低声说道。“宣。”崇平帝放下奏疏,面上见着讶异,说道。不大一会儿,贾珩在两个内监引领下到了门口,跨过门槛,趋入殿中,朝着那条案后的天子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崇平帝点了点头,道:“子钰,平身吧。”贾珩道:“回圣上,今早儿西宁方向的锦衣府卫探事飞鸽传书,金孝昱领三万兵马在海晏城为和硕特蒙古的多尔济部大败,三万西宁边军几近全军覆没,金孝昱战死,西宁方面驻兵湟源县城,与蒙古对峙,西北边患,永无宁日了。”崇平帝闻言,起得身来,惊怒道:“究竟怎么回事儿?”“详细战报应该还在路上,西宁郡王之弟抚远将军金铉的求援战报,已经以六百里加急在路上。”贾珩说道。崇平帝脸色阴云密布,沉喝道:“三万兵马,一战尽殁!这金孝昱竟这般不济事?”贾珩道:“父皇,金家久镇西北,因一族私利而内斗频频,金孝昱急于立功,轻敌冒进,更有女真的岳讬暗中相助和硕特蒙古,此一败,和硕特蒙古与女真多半要威逼西宁。”“威逼西宁?这怎么说?”崇平帝面色凝重道。贾珩道:“如果西宁边军再败,蒙古与女真兵临城下,西宁城就危在旦夕,况且,一旦女真与和硕特成为盟国,辽东再从宣大、蓟州入寇,我方就是两面迎敌,左支右绌,那时局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这才是岳讬的厉害之处,激起和硕特蒙古在西北自立的野心,顺势与和硕特蒙古联合,两面夹攻大汉。崇平帝眉头紧皱,忧声道:“如此一来,西宁方面是不得不出兵了。”可以说,贾珩的判断还是让崇平帝信服的。“女真刚刚在北方大败一场,这女真派了一个亲王前往西北,就闹得我西北边患不停。”崇平帝起得身来,来回踱着步子,说道。贾珩道:“如是西北乱起,朝廷更加疲于应对,儿臣愿领兵前往,扫清青海诸胡,顺势收复西域。”崇平帝沉吟道:“你刚刚回来,还是太过辛苦了,况昨日不是说朝廷刚经大战,不宜大动干戈,朕的意思是先派出援兵驰援西宁,子钰觉得如何?”贾珩道:“可以先派一支偏师。”一旦全面开战,就又是国战级别的战事。崇平道:“朕思量南安郡先前也是去西北查边过很多次,在西宁也是立过不少功劳的。”贾珩道:“南安郡王已经年迈,儿臣以为不会是岳讬的对手。”其实他如果不再次相请一次,那是真的不行。事后天子可能会说,你就眼睁睁看着朕用了这么一个废物点心?真是朕的好女婿啊。崇平帝想了想,劝道:“南安怎么也是久经行伍之人,子钰,虽然他过往因为金柳牛三家与你有些嫌隙,但如果只是安定西北,应该无大碍,江南那边儿还是离不得你,今个儿高仲平的奏疏递送过来了,说江南四条新政,江苏率先实行,也希望你能去江南共商新政事宜。”贾珩闻言,心头微诧。这个高仲平……崇平帝沉吟了下,说道:“今天又递送了请战奏疏,朕也不好一再拂去其请缨之心。”贾珩一时默然,说道:“父皇,军国大事,生死之地,南安郡王毕竟老迈昏聩,不是儿臣信不过他们,岳讬此人的确不好对付。”作为天子的女婿,有的时候不适当这样执拗一下,就显得私心太重。当然,事后南安等人大败以后,他还要安慰天子那颗受伤的心灵。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真的等南安郡王大败以后,天子会不会又羞又愧。至于南安郡王会不会不败反胜,这个基本没有可能。见少年如此坚持,崇平帝想了想,说道:“那就先让朝臣议议吧。”而随着时间流逝,西宁郡王世子金孝昱领军从征青海,三万兵马尽殁于海晏县,金孝昱本人战死的消息如一阵旋风般刮过京城。一时间,神京城中哗然一片。就在不久之前,大汉才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现在竟在西北吃了一场败仗,难道青海的鞑子比辽东还要难对付?而崇平帝也召见了内阁、军机处,六部九卿、左右都御史在含元殿召开廷议。神京城,南安郡王府,书房之中——南安郡王严烨坐在条案之后,周围是柳芳以及石光珠等人,正在议着青海的边事。柳芳宽慰道:“王爷不必担忧,想西宁边军纵然不敌,也应该无大碍才是。”石光珠也道:“世伯,西宁方面的兵马只要及时相援,就不会有事,西宁边军足足有着十多万人,原就是精锐劲旅。”南安郡王道:“老夫去过西北查边,西北边军不比京营兵马,据那小儿所言,女真的郡王岳讬也去了青海,如得其臂助,只怕西宁方面未必抵挡得住,我们这边儿需要及早发兵救援了。”凡战事一牵扯到女真,就会变得棘手起来,而且小儿虽然骄横跋扈,有的时候这眼光…他也不能不当回事儿。石光珠道:“世伯,如果能从京营调兵十万,定然马到功成。”“京营那红夷大炮隔着好几里都能轰击敌营,只要将大炮拉到西宁城头,来多少兵马死多少,这功劳白捡一样!”柳芳目光闪起亮光,振奋说道。马尚点了点头,说道:“柳兄所言不错,这次是我们千载难逢的良机,西宁一旦战起,朝廷必然用着我们,不说其他,单说那卫国公刚刚征讨而返,就再次领兵出征,合着大汉除了姓贾的,其他一个能领兵打仗的都没有?”南安郡王苍老目光亮起,道:“等会儿我们再写一封奏疏请战,那时领兵十万,前往西宁,与西宁边军一举荡平青海!”众人纷纷称是。就在这时,外间的老仆禀告陈瑞文来访,不大一会儿,陈瑞文进得书房。南安郡王看向那青年,问道:“贤侄,兵部那边儿可有最新塘报传来?”原来一早儿,南安郡王就让陈瑞文去兵部盯着最新关于西宁的情报。陈瑞文面色难看,道:“世伯,兵部倒没有塘报,但宫里刚刚召见着兵部的人进宫商议兵事,提及西宁边军三万兵马尽殁于海晏县城,西宁郡王世子战死,西北边情危急。”“什么?”南安郡王凝眉说道。厅堂之中的几人同样霍然一惊,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孝昱能征善战,怎么可能会丧命敌手?”石光珠目光惊疑不定。治国公之孙马魁皱眉道:“足足三万兵马,如是打不过,突围而走应该没有什么难处,为何连金兄都会殉国?”陈瑞文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是女真亲王岳讬前往了青海蒙古助拳和硕特部,金兄就是被这岳讬所斩。”柳芳道:“王爷,这……”毕竟也是当初一同吃过板子的同僚,此刻闻听金孝昱战死,也有些心有余悸。南安郡王眉头紧皱,说道:“现在说这些已无用,宫里等会儿就会急召我等议事,这是我们的一次机会!”此言一出,众人重又颓然坐将下来。有些事儿先前就隐隐有着预兆,女真一旦派人搅乱西北局势,朝廷就会变得被动。“王爷,宫里派了天使,相召诸军机至殿中议事。”就在这时,一个老仆立身在廊檐下,朝着屋内的南安郡王唤道。严烨沉声道:“宫里想来是议着出兵之事,我们去看看。”说着,起得身来。而其他几人则是先出南安郡王府,从自家寻了轿子出发,向着宫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