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种让苏铭有些陌生的状态里,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的双眼闭着,整个人人若没有了魂,他的魂似离开了身体,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天地,有的只是一片混沌,迷雾般的缭绕着,让他看不清晰,但他的心却是很平静,静静的似就连跳动也都微弱下来。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衣衫上,慢慢的越积越多,使得苏铭远远一看,如一个雪人。四天、五天、六天……多次的日出日落,阳光与月光交错的洒落在苏铭身上,折射出不同的光芒,他的身体,依旧是一动不动。第九峰的顶端,此刻的苏铭并不知晓,在那里他数日前进入这状态时看到的身影,始终没有离去。天邪子默默的站在峰顶,他的目光一直望着苏铭盘膝的身影,与苏铭一起,度过了数日,还会继续下去。直至苏铭苏醒的一刻,他作为师尊,才会离去。因为他知道,眼下这个状态,对于自己这个弟子来说,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次过程与蜕变,这是一次顿悟。“我天邪子每一个弟子,都在进入山门后,在不同的时间中出现第一次顿悟“……天邪子望着远处的苏铭,喃喃着。大弟子顿悟时,他在看着。二弟子顿悟时,他也是在看着。至于那三弟子顿悟时,他依旧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如今,他站在这里如以往的三次一样,看着苏铭,看着其顿悟,在这顿悟的过程里,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是他们的师尊,他要在他们弱小的时候,去伸开手臂,用胸怀保护。“我很期待,老四你会感悟出什么样的方法来让你能静心“……天邪子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那笑容里带着期望。他永远也难以忘记,数日前的密室里,自己收取的这个弟子,在看到那兽皮地图的一刻哭泣的样子……一如他当年收取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时一样,在那一瞬间,在苏铭称呼他为师尊的一刹那,他已经把苏铭当成了自己的徒儿不需要时间的流逝,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往往只是一刹那的感觉,便可熟悉了。天邪子,在望着……第九峰上,总是喜欢自称虎爷爷的三师兄,躺在他的洞府里手中拿着酒葫芦,一。口的喝着,他已经醉了,只是这几天的醉,他却很难入睡,他时而抬头,目光尽管被洞府的岩壁阻隔,但若是这里没有了岩壁,可以清晰的看出,他所望的方向,正是苏铭盘膝所在的平台。“虎爷爷命苦……谁让他是小师弟呢,没办法,没办法……不过以后出去打架,能有人帮我,不错,不得“……三师兄嘀咕着,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是得意。“哼哼,还是虎爷爷聪明,小师弟都在我无意的点拨下顿悟了,看看他能悟出什么方法……“……不好,万一他要是悟出如大师兄那样的鸟龟闭关,虎爷爷以后岂不是又寂寞了!就算是悟出如二师兄那样的怪鼻,喜欢养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喝酒,还是悟出喝酒最好了,到时候就有人和我一起喝酒了。“这大汉挠了挠头,神色有了紧张。此时此刻,同样在这第九峰上,还有一个人,正在这半山腰处的大片花草之中,蹲着身子,翻着一些冰土,把一些花草的种子种下。这男子穿着白衣,相貌很是俊朗,双目明亮,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他时而抬头,看向苏铭盘膝的地方,笑容更多了一些。“小师弟,加油,能不能成为第九峰之人,就看你能否悟出了“……这男子正是二师兄,在这个白天,他没有去睡觉,甚至在这数日里,他都没有睡觉,而是一反常态的,在照顾那些花花草草中,不时的关注着苏铭所在的地方。第九峰山脚下,顺着那条冰层裂缝,在这山的底部,大师兄闭关所在的地方,同样也有一双柔和的目光,似能看到苏铭,那目光里,带着期待。苏铭默默地坐着,他的世界里,依旧是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到,唯有雾气漂浮着,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数息,或许是数日,或许更久。他没有去详细琢磨,只是望着那片雾气。在他雾气里,他隐隐看到了似有一个身影存在,模糊中仿佛盘膝坐着,四周渐渐有了寒气,可在那寒气内,却是有一股炙热存在。这是,苏铭感觉中,勾勒出的大师兄。“以闭关之势,锁住身体,凝住心神,从而达到一种静心的程度……参悟功法,创造属于自己的路……这,就是大师兄。”苏铭喃喃,这是他理解中的大师兄。“这种境界,我也可以做到……只是因我看到,故而若去选择,便不是造……”而是踏着别人的路,走在大师兄的身影后。”苏铭沉默了许久,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的,在苏铭的目中,他眼前这个世界里的雾气,又慢慢出现了新的画面,这画面说起来,唯有苏铭可以看到,若此刻在他的这个世界里有其他人存在,看那雾气,也只能看到雾气,其余之物,一无所有。说是雾气,可实际上,这都是苏铭的思绪。那新的画面里,苏铭看到了二师兄,他看到这第九峰的花花草草,看到了一种创造生命的力量。“因能极于花,故能极手心,花草之生机,既是天地所赐,但却经过了二师兄之手,此为创造的一种……二师兄夜里如换了个人,取走自己所种的花草……这是因为花草生机于他之手创造,也同样……可以因他之手,毁灭……”苏铭身子一震,他在这顿悟的状态里,忽然明白了二师兄的一些行为。这些或许并非正确,但却是此刻苏铭自己悟出。“这种创造,已经达到了极为深奥的程度……二师兄……”苏铭喃喃,他沉默了片刻,依旧还是选择了摇头。“这样的路,也不适合我来回答师尊提出的问题,何为造化“……苏铭望着那片雾气,实际上对于天邪子的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但这个答垩案,只能在心里,不能说,说了,就错。“大师兄的答垩案,应该是,我便是造化。”“二师兄的答垩案,也是这几句话。”“三师兄那里,或许话语有些不同,但意义应是一样……他们可以这么回答,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静心的方法,找到了自己的造。”“我不能说,因我还没有找到,若是模仿二师兄的路,我便永远也不能说出这句话……除非有一天,我走出了自己的路。“苏铭摇了摇头。他眼前的那雾气,再次一变,这一次出现的外人看不到的画面里,是那自称虎爷爷的三师兄,其醉眼稀松,喝着酒,躺在地上,嘴角带着憨笑,更有一些口水顺着嘴角流下,隐隐能听到呼噜的声音。仿佛在他的梦里,有一些让他快乐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中,似有无数人在陪着他喝酒,有无数人在等着被他去挠……那快乐的样子,让苏铭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可以想象得到,或许三师兄的顿悟,是最容易的,也是最简单的,甚至很有可能这个三师兄从来就没有什么顿悟,只是喝醉了酒后,睡了一觉,做了个梦,从此之后,便自然而然的,有了其自己的静心之法。“如果有一天,三师兄可以梦想成真,那么他的成就,将不会比二师兄弱……至于大师兄,他的路,我还有些看不透彻。“苏铭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三师兄的路,他也不会去走。“不知师傅的明悟,是什么……”苏铭没有头绪,也没有太去思索,渐渐地,他眼前的雾气开始了到烈的变化,它们的变化,代表了苏铭的心在思索。他思索的,是属于自己的明悟,属于自己的,静心之法。时间就这样的一天天的过去,很快,苏铭盘膝在那平台上,依旧到了第二十七天。这二十七天中,时而有风雪来临,但这雪都是很小,可尽管如此,却依旧是让苏铭的四周与身休,似与风雪连在了一起。当这第二十七天的夜过去后,当第二十八天的清晨来临时,伴随着清晨的阳光,一起来临的,是一场莫大的暴风雪。暴雪的天气,在天寒宗内并不罕见,时而会有,如今,便是暴风雪来临之时,呜咽呼啸的寒风惊天,卷动着大量的飞雪似要遮盖了这个世界,如一尊远古的巨兽,抬起了其爪,拍向了大地。在这暴风雪呼啸之时,第九峰外的山脚下,从远处渐渐走来了一个人,此人穿着厚厚的斗笠,将其全身遮盖了,走在风雪里,一股惊天的气势,从其身体垩内隐隐散出,竟让那些风雪都似不敢接近,在其身体外倒卷后退,使得其一路走来的身影,远看如一条地龙临近。“苏铭……”此人声音寒冷,在第九峰下,森然开口。最后几个小时了,求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