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没看到裂口女真实面貌之前，其实早就想过了几种可能破局的方案。他已经都有了要赌命打一架的准备了。他想着，即便拥有灾厄领域，毕竟只是一头三阶灾厄。哪怕在这领域里，它有无视防御的一击必杀手段。但其他猎人会被一刀杀掉，季寻自己的敏捷属性远超一般三阶，可不见得一定会被杀掉。而裂口女目前看来是不能被第三人看到正脸的“短板”，还有徐老头这个隐藏大佬，可操作空间还很大。再不济，还有【光暗血衣】，还有圣钉里封印的哭泣天使也不完全是没反抗的手段。但这一切备用计划都没意义了。季寻看到裂口女正脸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如何正确破局了。其实之前看到的启迪里已经提示了这头灾厄的短板了。裂口女的怨念来自“接受不了自己丑陋的面貌，自杀成怨”。所以，之前季寻就有猜测。要破解这灾厄的规则，大概率和化解怨气有关系。无论你回答“美”、“丑”，又或者“一般般”都不会是正确答案。语言只是媒介，表达的其实是说话人的内心的情绪波动。觉得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你骗不了自己。怨灵是能感受到那种真实精神波动的。它需要的是真正的认可。但那张破相的脸，却很难让人产生美感。这是和正常人类不相通的审美。而恰巧，季寻脑子里很多个自己，就是真的能欣赏那种扭曲而残缺美的人。脑中思绪一转。裂口女最后一丝死灵气息消失了，启迪也出现了。「获得了‘裂口女的祝福’，夏牧城死灵亲和力+10」季寻看着启迪眸光一滞，觉得好像亲手毁掉了一件绝美的艺术品，心中谈不上什么大欣喜。而这时候，耳旁却传来了声音：“你没事儿吧？”季寻看着自己拥抱着的卡特琳娜，眼中那一丝惆怅也消散一空。卡特琳娜晶眸中也满是诧异，她刚才好像失神了一瞬间，一股冰冷感袭上全身。她很清楚地感知到，有一头恶灵附着在了自己身上。但还没来得及用什么手段。转眼就看着季寻拥抱着自己了，那股冰凉感就已经消失了。破局了？卡特琳娜也非常意外。虽然规则类的灾厄就是如此，找不到正确破局方法，就是死局；但凡能找到，立刻就能干掉灾厄。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反而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好像太容易了一点。再一看，季寻脸上的夸张血口还鲜血直流。卡特琳娜没来得及询问什么，直接问道：“伱的脸我帮你缝合一下？”她没看到这伤口是怎么形成的，但也知道肯定是和灾厄有关。季寻却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来救好。”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在胸前的衣襟处浸湿了一大片。他拿出了外科手术用的针线，伸手触摸着伤口，就开始缝合了起来。卡特琳娜看得神情微微有异，这家伙的手法很专业，自己做未必比他缝合更好。她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面镜子帮他照着。季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中缝合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像是欣赏伤口，突然就咧口一笑。那血淋淋的伤口像是骸骨上开出的娇艳玫瑰，妖异而美丽。伤口扯到了耳根处，露出了一张灿烂而恐怖的笑脸。他的眸光满是刀锋般的凛冽：“还真是完美啊.”没有裂口女，他自己可弄不出这么完美的杰作。卡特琳娜看着那位从来的绅士优雅的“查理男爵”如此异常行径，却是眉头一皱，隐隐防备了起来。此刻她甚至怀疑眼前这家伙被灾厄附身了。好在季寻只是笑笑之后，就一针一针开始缝合起来。不消片刻，嘴角两边的伤口就变成了蜈蚣形的缝合缺口。原本可以用《细胞活性沸腾》让伤口加速愈合，但那种消耗寿命的手段，不是危急情况，尽可能地少用。倒上了一支药剂，再有狼人血脉自带的愈合能力，很快就感受到了酥酥痒痒的新肉生长感。季寻又重新拿出了一个半脸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他转脸看着地上那【裂口女的剪刀】，拿出了一张收容卡将其收容了起来。三阶以上的灾厄有小概率出“黄金”素材。而这剪刀却是更极品的“灿金”。季寻所阅读的典籍里，这种品质的素材几乎可以说是珍宝级。可遇不可求。这玩意在联邦任何拍卖行都能拍出天价，是顶级贵族们哄抢稀缺资源。大概也只是因为那古代封印的缘故，这里的怪物产出比其他地方高了很多。何况还有非常难得的攻击性精神矩阵。无论品质还是作为素材的效用，都是极品。季寻看着也觉得挺满意了。开荒的风险，一下子就得到了回报。卡特琳娜看着那金光熠熠的剪刀，眼中异色也一闪而没。这东西虽然品阶不算太高，但灿金品质注定了它的不凡。即便是她狮心家族的宝库里也不多。看到这东西，她也才确认了那头灾厄真的死了。但卡特琳娜对战利品没什么兴趣，反而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办到的？”季寻看了她一眼，随口笑道：“夸它好看啊。”“.”卡特琳娜神情略显无语。如果就这么简单，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但她仔细一想，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现在灾厄已死，两人也朝着徐老头几人方向走了回去。另一边，徐老头几人还在大眼瞪小眼，半点不敢大意。之前季寻和卡特琳娜两人离开，他们也猜到两人可能是去想办法破解这灾厄领域了。但除了徐老头和车二，其他人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他们甚至都没看清灾厄是什么。没人会觉得野队招募的临时队员能带来奇迹。然而就这时，雾气弥漫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众人一个哆嗦。他们本能地以为是灾厄来了。但想着怪物之前来时候从来没有脚步声。几人这才鼓起勇气用余光一瞥，看到了雾气中走来了两个人影。待得看清是之前离开的季寻二人，车二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喜色。徐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也舒展开来。陈队长几人表情也僵滞了在那里，放下了手中对付恶灵卡牌，惊讶不已：“你们.你们没死？”季寻表现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说了一句：“运气好，回答对了那灾厄的问题。然后莫名其妙怪物就消失了”听到这话，一旁的卡特琳娜神情也微微古怪，心道：这家伙也是专业演员啊。事实虽然如此，但过程之惊险，可不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的。其中之惊险，也只有那季寻一个人知道。这一说，另外几人也将信将疑，诧异道：“怪物不见了？”他们不在乎是怎么破局的。只在乎是不是真的能活命了。“哎哟，赶紧的！离开这鬼地方”徐老头带头嚷嚷了一嗓子，众人就沿着街道忐忑地继续行进。待得他们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行走，然后惊奇地发现之前的空间循环真的破开了之后，几人这才敢真的相信他们活下来了。而且那头【裂口女】是A级灾厄，它的领地覆盖了附近好几条街道。有它在，附近都没有任何怪物。八人一路顺利走出了好几公里也没遇到危险。担惊受怕了大半天，活着的几人精疲力竭。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众人选了一栋易守难攻的破楼，开始了修整。“真他娘的晦气，开荒竟然遇到这么一头恐怖的灾厄”“陈队，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吗？”“去啊，再没几公里就要到那深坑了，几十万就到手了？何况咱们还签订了探索契约。”“.”二十人的队伍就只活着八个了。他们之前收拾了队友的遗物，每人身上都分到了价值百万的材料和装备。这对于普通猎人来说，足够醉生梦死后半辈子了。篝火旁，几人吃着干粮，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经历近了之前那头裂口女，队伍里还活着的几人已有了退缩之意。聊了几句，季寻也随口糊弄了过去，这让众人更觉得心中没底。但那个陈队长却硬着头皮表示休息后还要继续前行。季寻四人原本就是冲着那遗迹深坑去的，所以他们哪怕看出了那陈队长的小心思也没说破。问了一句卡特琳娜，这次狮心家族对封印里的东西势在必得，注资这些开荒团，其实就是炮灰团。那个陈队长身上有契约，不得不去。人少了很多，死亡的阴云笼罩在这支开荒小队，聊了没几句就没人说话了，各自睡了过去。季寻倒是和平日一样，找了个角落盘膝冥想。时间不觉晃过。然而午夜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看到了正在睡梦中的一个佣兵满脸刷白额头冒着冷汗。很显然，这家伙又在做噩梦。“恐惧污染吗”季寻看得目露思索。除了他们四人，另外四个或多或少都有噩梦的征兆。越是去仔细观察，就发现这些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和之前南镜说的奥兰王庭的那种“未知瘟疫”症状几乎一模一样。“难道是那位新任的奥兰国王在搞什么鬼？”季寻自己是银月教派的卧底，那《银月秘典》上记录了无数献祭人类的神道手段。怎么看这群体噩梦都觉得不是天灾，而是人为。季寻琢磨了片刻没有头绪之后又闭上了眼。时间一晃又是数个小时。然而突然间，蒸汽锅炉的轰鸣声在耳旁响起。正在休息的几人纷纷被惊醒。季寻也第一时间警觉了起来。待的众人拿起武器躲在墙后一看，却看着街道的浓雾中，一盏盏明晃晃的大灯照了过来。队长老陈见状却是一喜，示意众人放下戒备，解释道：“别担心，是我们‘火烈鸟团’的主力团！”其他几个猎人都松了一口气。大部队来了，生还得几率也高了。但季寻四人看着就冷笑一声。这些家伙能来到这里，不用去想，都是跟着他们之前一路清理出来的线路过来的。这明显是来摘桃子了。队长老陈跳上破楼楼顶，打着灯光给迷雾中那群人指示方向。“咔嚓、咔嚓、咔嚓.”一声声机械摩擦声响越来越近。几人就看见雾影中，几台重型机甲再前面开路，后面一队将近百人装备精良的猎人就从街道另一头走了出来。队长老陈显然认识，立刻就热情地迎了上去。“老陈，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哈哈哈，居然这么快就靠近核心位置了.”“是啊，开荒团里就属你们进度最快了。上头已经说了，你们小队还有额外奖金。”“之前几个猎人团都在这附近消失了，团里参谋还分析说有棘手的灾厄，准备派高手来强推，没想你们竟然突破了。”“.”季寻几人没想和那些人套近乎，就在远处听着。开荒团的意义就在这里。用大量的小规模队伍先去探索，一路留下行动轨迹。就像是一盏盏放入黑暗中的灯。哪些灯灭了，后面的人就知道哪些区域有危险。这样能尽可能地为大部队规避风险，也能争取最短时间赶到那深坑。而之前的【裂口女】，即便是来高阶卡师也不见得一定能清理掉。他们这支队伍因为有了季寻几个特殊的存在，也才走到这里。不过怪物只有季寻和卡特琳娜真正面对了，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陈队为了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也含糊了这个过程。集结过后，很快就又触发了。后面增援来的这个百人团是火烈鸟团的精锐，有三阶卡师带队。季寻他们这些野队队员也跟着一路当混子。不多时，穿过了一片像是墙一般黑雾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众人定睛一看，眼前城市遗迹中央出现了一个断崖式的深坑。坑洞里深不见底，没人知道底部是什么。像是无底洞一般，一片漆黑。火烈鸟团众人看着却纷纷大喜。因为第一波顺利打通通往遗迹道路的他们，会有巨额奖金。“哈哈哈，我们到了！”“快通知老大，我们遗迹中心了！”“.”这深坑是开荒团的目的地，但也是另一个探索行动开始。众人在遗迹安营扎寨，重型机械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建设营地。这种大型遗迹探索是持久任务，大型猎人团都有足够的经验。没多久，除了火烈鸟团，各种其他大型猎人团、雇佣兵团都陆陆续续涌入了营地。各种穿戴机械外骨骼的搬运小队就像是蚂蚁一样，从雄狮城里搬来了营地所需的物资。小半天内，机械和超凡力量让一座城墙高十米的机械小镇就拔地而起了。季寻四人属于野队临时成员，也没人招呼他们。他们就在营地里找了一个角落扎了帐篷。这些猎人团理论上都是狮心家族的附庸，但卡特琳娜这个大小姐却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她依旧还是扮演好了那个小医生，就和季寻三人待在一起。虽然他们都是冲着那个深坑而来的，但现在这情况贸然下去肯定不妥。毕竟已经有下去过好几批先锋猎人了，目前没有一个活口上来。帐篷里，季寻正在盘膝冥想。一旁车二和卡特琳娜也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晃悠了徐老头突然回来了。这从来遇到事儿都缩在后面的猥琐老头到了这深坑附近，就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一进来，他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酒之后，就一脸深沉地说出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来：“季寻小子，我可能要下那个坑去了。”“哦？”一听这话，季寻表情瞬间奇怪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从这老头脸上看到这样正经的表情，便问道：“前辈，你知道下面有什么？”徐老头双眼如雾：“不知道。”众人：“.”季寻又问道：“那你？”徐老头用沉默回答了他此刻的想法。他要找到东西，就在下面。季寻听着却微微眯眼，思索了一瞬便露出了同样兴致勃勃的想法，立刻做出了决定：“我和前辈一起。”就目前看来，那深坑里牵扯的可不仅仅是银月首领所说天使残躯，还是几千年前那段断代历史。再有一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岁的神秘老头。就是这种扑朔迷离的神秘感，才让人越发觉得那深坑有种致命吸引力。诱人想要下去一探究竟。而且季寻觉得，相比和其他任何人一起下去，他觉得和徐老头一起，反而是最靠谱的。这话一出，严肃的画风突然一变。徐老头原本那张严肃脸突然就裂开了笑容，露出了一口缺门牙的烟熏黄牙：“哎哟，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多个伴儿也多个照应。”这话毫不掩饰他想抱大腿的想法。在旁人看来，这妥妥一个贪生怕死徐老狗的形象。季寻听着却笑而不语。他估计所有人都没看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唯独这老头大概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这家伙估计还看到了一些别的。超出了常人认知层面的东西。一旁的卡特琳娜听到这话，终于第一次尝试主动和徐老头说话，问道：“前辈，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徐老头听到这话，投来了嫌弃的目光：你这拖油瓶，能干嘛？季寻倒是早就习惯这老头一副势利眼的样子。没好处，这家伙绝对不愿意平白无故沾染麻烦的。就是这一眼，卡特琳娜立刻感受到了那种气运波动。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是那大因果牵扯导致的死亡。想到了什么，她又道：“我是一个不错的医生。你们队伍里正好缺一个医生职业。我想.我一定会帮上忙的。”这一说，徐老头瘪了瘪嘴，像是没觉得这话有说服力。卡特琳娜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拿出了一枚包浆的金币递给了了徐老头：“前辈，请您收下。”季寻余光一瞥，这竟然是一枚遗物级的【命运金币】？虽然这老头贪财吧，但也不至于.然而念头没闪，徐老头看到这金币，却露出了一抹熟悉感：“咦，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金币.”说着，他拿着咬了咬，贪婪让他很自然地就收入了兜里，态度陡转，转脸问到：“季寻小子，你说呢？”季寻当然没意见。卡特琳娜见状，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没人知道，这枚金币就是两百年多年前，这位老爷子亲手送给他们狮心家族某个落魄少年的。而那个少年，就是卡特琳娜的祖爷爷！季寻也没多问。他没觉得卡特琳娜是拖油瓶，反倒觉得这种大杂烩的感觉更有意思。现在坑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两眼一摸黑，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四人就在帐篷里整理一了探险装备，原本就准备去报名先锋团。可就是这时候，外面营地里突然喧闹了起来。“是卡克少爷来了！”“哎哟，这可是真正顶级贵族，居然来遗迹了。”“.”徐老头没兴趣看热闹，季寻和卡特琳娜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两人一出来，就看着那位金发碧眼的卡克大少带着一群重装机械战士走入了营地。那位大少季寻倒是见过好多次了，没什么意外。但这群人里，那一帮穿着深联邦制式军装和披风，肩膀上扛着金色将星的人却引起了季寻的注目。其中两个中年人最突出，一个三颗将星的国字脸，一个两颗将星的独眼龙。即便是隔得老远，两人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高手气质，都压得人头皮发麻。这让季寻仿佛看到了战斗状态洪楼董九爷。一旁的卡特琳娜显然认识，她看着季寻投来的目光，主动解释道：“这是都大伯一脉的将领。联邦三星上将「雷神铁拳」雷琥，二星中将「白色乌鸦」波洛。两人都是军方的顶尖高手，六阶卡师。”季寻看着微眯着眼，疑惑道：“六阶？”卡克大少虽然身份尊贵，但也不至于需要联邦将星时刻保护。这配置显然不正常。卡特琳娜知道接下来是要合作的，有些事情相互是必要坦诚的。她也没避讳，沉声说道：“据可靠消息说，这个遗迹里可能有突破‘传奇’的秘法。而且还有一点，这里的怪物，可能会产出相关的超阶素材。”季寻听到这话，眸光也微微一缩。他立刻明白了这些将星来干嘛了。目前联邦卡师一共六阶。而“传奇”指的是那些领悟了“恶魔领域”的超强卡师。季寻就认识一个，革命军的副首领「女武神」秦如是。据说她的魔域有个霸气十足的名字，叫“天神下凡”。领域一开，宛如战神附体，有无敌之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卡特琳娜嘴里居然提到了“突破六阶”？要知道。曾经六阶之上几乎只是传说。什么五十二职业序列可通神阶，也都是传说而已。距离所谓的神明，差得太远太原。而旧大陆被发现之后，人们更是清楚地认识到，卡师绝对有更高的上限。就像是三千年前的断代文明塔伦王朝，零零碎碎的记载中，就有战力堪比巨龙顶级卡师。还有像是旧神、天使、高等恶魔、深渊怪物等等这些强大存在，明显不是如今六阶卡师能相提并论的。但偏偏，几千年后的今天，再如何天赋卓绝的卡师都卡在了六阶这个门槛上。给人一种很诡异，却无法理解的感觉。像是一只大手，盖住了井盖。用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手段，强行抹去了卡师六阶以上的晋升通道。但那些历史真相，都埋藏在了文明的断代中。季寻之前看到典籍里很多留下著作的博学家都有类似的猜想。不过他目前阶位太低，还没接触到这个那个层面。也就没深入去想。卡特琳娜似乎猜到了他困惑什么，解释道：“曾经有先辈尝试用古代遗迹里发掘出来的一些残缺秘法尝试过突破七阶。但结果是，无论是老牌六阶还是传奇，无一例外都畸变了所以其中必然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停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而这个坑洞不是异维空间，而是开放性的遗迹，就是最好的探索机会。”“.”季寻也猜到她口里的“可靠消息”，大概率是奥兰遗民那里得来的。也没想去探究人家的隐私。但也明白了狮心家族的打算。这确实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之前其实猎人也在旧大陆有发现过一些未探明的异维空间。那种是比“S级”难度更高的“T级”，无人生还。或许那种空间里就有超阶素材和断代文明的情报。但探索却是一个大问题。谁都知道探索异维空间必然有死亡率。六阶高手在联邦里大都是身居高位，吃穿不愁了，很少有人会为了探索新领域放弃性命。而一个开放性的遗迹，可以拿人命去堆的。听到这话，季寻脑子里一瞬就想明白了什么，又调侃了一句：“这种绝密也能说？”卡特琳娜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过不了多久整个联邦都会知道了，无罪城那边已经有大量的人员赶过来了。”这也是他们狮心家族眼下不惜代价都想要抢先发掘遗迹的最重要原因。说着，她看了一眼季寻：“我觉得别人不能说。查理男爵应该是可以的.哦，应该称呼你季寻阁下？”季寻不置可否轻笑一声。他的目光却在远处那个队伍里搜索着，想要记下那些高手的样子。毕竟，这些未来某个时刻都有可能是敌人。这时，季寻轻易一声：“咦这家伙居然也来了。”他看到了一个背着一柄绷带包裹剑状物的家伙。正是兄弟会的「拳王」阿泰。就是这眼里的一抹寒光，卡特琳娜却捕捉到了，问道：“你和那人有仇？”说着没等季寻回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问自答：“噢，也对。这阿泰和洪楼是死仇。”“.”季寻一听，初还没觉得不对劲儿。但一琢磨。咦.这女人这话，不就是说，她知道我和洪楼关系密切？不会她知道我就是当初赌档里那个人了吧？之前虽然用的一直是查理男爵的身份，“季寻”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也不多。但这女人的直觉准得惊人。季寻一听这平淡却似意有所指的话，突然意识到，卡特琳娜好像还真知道了。不过看着对方没有提及的意思。季寻也没多想。因为他也从来没放心上，而这时候，远处队伍里一个穿着白色小洋装的女人从蒸汽车中下车的时候，卡特琳娜表情却变了。这次是季寻好奇地看了过去，很标准的贵族小姐打扮，黑长直，身段也曼妙。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位白衣小姐身边护卫的贵族纹章上。“黄金藤权杖纹章”，这也是联邦不逊色狮心家族的顶级权贵，极盗城白家。季寻好奇地嘀咕了一句：“大议员白家？”和曹家一样，这白家也是联邦五大议员席位之一。“嗯。”卡特琳娜的表情却凝重了起来。季寻看着她这表情，问道：“你们认识？”卡特琳娜也没隐瞒，直言道：“以前联邦学院的同学。”季寻一听，立刻就补脑了一些剧情。这种长得都很好看的贵族小姐，要么是朋友，要么就不那么友好了。看样子，应该是后者。但卡特琳娜担忧的显然不是这单，呢喃自语：“没想到长房那些家伙竟然和白家勾搭上了.”季寻对顶级贵族了解不多，但看着她表情罕见地凝重，随口问道：“这白家有什么特别的？”狮心家族二房似乎和奥兰遗民勾搭上了，这长房又和大议员白家联合了，呵呵，局势还真是越来越复杂。卡特琳娜道：“整个联邦说得出来的贵族，除了那些杜撰虚构的，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起源历史真正超过了两千年。有一个传说是我们这些人曾经都是两千年多年前，因为‘大灾变’，从旧大陆迁移过去的。而这个白家却不是。有直接证据表明，他们的传承超过了五千年。据说这是一个比奥兰王朝更古老的家族。他们一脉传承了诸多神秘系的职业序列，非常邪门，且神秘。”“？”季寻一听就来了兴致。原本以为白家和曹家一样，都是那种权贵家族。没想到还有这神秘加成。而且好像好涉及到了一些只有顶级权贵才知道的历史真相。然而卡特琳娜晶眸一转，却想到了什么：“可能是冲我来的。”“？？？”季寻不解，这怎么牵扯上了。卡特琳娜似乎有某种方法确认了一些什么：“我英雄试炼的消息可能被人泄露了。”季寻听则也瘪了瘪嘴。贵族继承人相互残杀也不奇怪。但他对那些斗争没兴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你要终止？”“不。”卡特琳娜却摇摇头。沉吟了片刻，她眸光深沉道：“我这次试炼的考验就是‘命格’。既然被人泄露了，那就是命运的走势，避不开的。”季寻听着不明觉厉。这试炼有点东西啊。这女人好像也喜欢赌点运气什么的啊。之前洪楼赌档来了一会，这试炼准备来了一回。赌赢了会得到啥？卡特琳娜看着他没说话，挑眉问了一句：“怕被连累吗？”“呵呵。”季寻用笑容回答了。在别处还真是连累，离这种麻烦最好远远的。在遗迹里，真不见得。何况这女人的命格，可不见得比自己的“厄运赌徒”更麻烦。还有徐老头的那什么大因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