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部这个事情，是两江省省府一直希望的事情，因为张浩南赚了钱就摆烂的风格，让省府大院其实非常的不爽，但又不能勒令整改啥的。毕竟张浩南一不是政府官员，二不是国有企业，三还是个学生，勒令个啥？没有这个基础啊。所以省府以及各個关系不错的地方政府，本着有利于业务开展的需要，就希望张浩南把董事长办公室的秘书团提一提级别。叫不叫战略部不重要，你哪怕叫内阁都行，反正也已经有“秉笔太监”张济深了，还差这事儿吗？定下首辅、次辅外加六部尚书，你爱咋咋，你炼丹修仙都行。只是期间张老板各种流窜，又是南下又是北上的，还去京城灌了一个“国流办”大员的酒，这事儿就停摆了一下。元旦一结束，省府上上下下就忙了起来，他们比张浩南还急着搭建框架。并且“沙食集团”的级别，省府在文宣上，都是用“两江·沙食”的名称，也就是确定了“沙食集团”是两江省的知名龙头企业。同时，“紫金科技”也被纳入了火炬计划，一起被纳入火炬计划的还有“金桥电脑”和“嘁哩喀喳”。为了快速搞定“沙食系”的决策部门建立，神森地区专门空出来整整六千亩地，都是准备留给张浩南同学的，当然明面上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地就为了给一个人。张同学，您要土地不要？只要您开金口……六千亩地中的一千五百亩，跟把兄弟张建刚有关，他现在正在跑一个大项目，各部委相关单位都联络好之后，就会撺掇张浩南造车。不过这事儿怎么地也要三四年以上，三四年之后，张建刚估计也已经升官了。但是因为张老哥的活动，各部委消息灵通的，就跟关系不错的老板通了个气，闻着味儿的就来找张浩南谈合作，当然了，给钱的。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汽车生产资质问题，别人要批，没个三五年下不来，而且还非常花钱。张浩南不一样，他说造宇宙飞船，政务院也会考虑是不是真的。再说现在确实也已经有了宇宙飞船。两浙省和淮西省已经开始生产汽车的企业，都琢磨着往张浩南这边靠，哪怕合伙都行。其实也不仅仅是国内企业，GM公司也打算把旗下的“庞蒂亚克”兜售出去，当然没人要的话，合资也不是不行。中间人是唐纳德的姐姐玛丽安娜，一个法官。当然玛丽安娜不是直接跟张浩南这边接触，还有中间人，那就是GM公司法务部的一个地区主管。她是玛丽安娜的同学，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她静静地听金毛老汉吹牛逼，搞定了佛罗里达哪个电信运营商，搞定了德克萨斯哪个电信运营商，直到“西格尔”这个名字开始高频出现。GM公司旗下的子品牌都挺值钱的，但也不值钱。因为能卖钱的就那么几家。反正现在都是被倭奴还有德意志打到满地找牙，虽说可以定期杀猪，但那需要从联邦政府倒一手，也挺麻烦的。所以只要价钱合适，有些进入低谷而且未必还能再翻身的子品牌，就不再是非卖品。比如庞蒂亚克。不过GM公司给的价格试探极为扯淡。三点五亿美刀的品牌转让。究其原因，还是心存侥幸，觉得“庞蒂亚克”这个牌子还有点情怀价值。不过GM公司的奇葩行为，虽然没有对张老板这边产生任何波动，但对国内诸多汽车生产单位，都是有那么一点儿影响。松江汽车首先就派人过来给张老板拜个早年，然后送了点见面礼，什么锦鲤啊发财树之类，不贵但也不便宜，还有故事可以讲。从江湖地位上来说，松江汽车倒也不怕张老板什么，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在一条赛道上。可现在GM公司脑抽了说要卖牌子，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张老板打算造汽车。别的土豪来搞，松江汽车是不怕的，明的不行来暗的，怕个卵。可张浩南不行……各种意义上的不行，张老板干掉曹家兄弟这事儿，可不是只有在沙城有影响力。长江口两岸凡是有点实力的，都不会不知道。以张老板的脾气，搞他事情就是要害他，要害他，他就要反过来害人……和气生财，后面两个字容易做到，前面两个字，很难做到。所以建康市在神森囤地的行为，淮西省和两浙省的造车单位只是兴致勃勃，松江这边则是忐忑不安。也不是没有松江汽车的高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被高层狂喷层次低，严禁在这件事情上公开发表意见。并且组织了一次考察，说是要跟建康市加强合作，钱……不是问题。态度也很明确，如果张老板真要造汽车，那松江汽车也愿意出钱合伙的。好商量嘛。因为松江汽车的下场，又反过来刺激到了建康市政府，于是在省府大院里面说了一大堆好处，随后就是希望省府抓紧时间，帮“沙食系”早点落实决策部门。张浩南同学还要读书的，学业繁忙……省里于是就各种出动关系，既要跑松江，又要跑京城，还要跑各大高校，圈子套着圈子，就是在给张浩南名下产业做普查的时候，才发现他妈的全都是一大摊子。更让省里头疼的，倒不是说张浩南摆烂旷工，而是这畜生大部分要员都是借来的，不是从学校就是从地方政府部门。比如说鳗鲡人工繁育这个项目，百分之九十的管理岗位和技术岗位，都是借来的，而且也无所谓别人跑路不跑路。因为急的不是张浩南，是当地政府。除非是直接不要脸开捞，否则但凡想要做点政绩出来然后进步一下，就要盯着养殖规模和科研成果，这就不得不盯着一线养殖和科研人员要岗位落实的同时，更要成果落实。一旦集体摆烂，张浩南损失的不过是钱，一个基地毁了就是毁了，毛毛雨了；但是对当地政府而言，这就是重大损失。关键“沙食集团”是明星企业，怎么别的地方投资都赚钱，到你这儿就赔得一干二净呢？所以省里给“沙食系”做普查的时候，发现张浩南是不从银行贷款，但他从未来贷款啊。从当地的未来，贷了一堆人力物力。省里也是头疼这种情况，要抽丝剥茧重新梳理，怎么地也要几年时间，才能让“沙食系”彻底完成人才替换。但问题又来了，谁愿意被替换？好处是实实在在的，对没有太多远大理想的普通干部而言，这种进退自如的状态没什么不好的。省国计委也问过张浩南本人，将来万一出现了组织管理上的改革，应当怎么办，张浩南回答也简单得很，让两江省或者中央，直接把“沙食集团”中的敏感部门收购过去就行了。像农村供销合作社，现在已经具备了单独剥离出来成立公司的条件，相当于一个广域“农村-城市”物资中转机构。既可以做政府业务，也能做企业业务，一般零售也可以做，只要两江省的基本建设进入下一个阶段，就是红利的大爆发。并且“沙食集团”剥离了农村供销合作社系统之后，也同样可以作为大客户存在，不会影响“沙食集团”本身的运转，无非是从怪物一样的庞然大物，变成了稍微慈眉善目一点的庞然大物。基于张浩南的回答，省府才会放心大胆推动“沙食系”的战略部建设。只不过张浩南这条懒狗如无必要，就是找个地方晒太阳疗养，也就跟人火并的时候，那叫一个活力四射。时刻为退休做准备的张老板才不会管省府急不急，反正坚决不加班，不催就不动弹。为了战略部这事儿，省府、建康市、姑苏市以及沙城市，都在找人做工作。丁永、吕卫东、虞小龙等人都被请过去吃饭好几次，就是希望他们也帮一下忙，丁老汉现在也学会了装病，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带儿子玩亲子游戏呢。吕老汉则是拿着年薪一百万各种出差……虞小龙虞总就纯粹多了，帮这个忙，会影响我一年赚一个亿吗？心累的绝非是一两个政府部门，两江省少说有几百号强力人士在头疼。也算是赶上了一个好机会，才在元旦堵了一下张浩南，然后就有了松江市这次的特殊面试。只可惜，张浩南跟老学哥们吃完饭之后，连着三天都是跟周妍周姝姐妹逛街，倒也买买买，就是到处吃吃吃。有名的馆子都过了一遍，美中不足就是没有河豚。一大堆人火急火燎的时候，张老板带着双胞胎姐妹去了一趟嘉禾吃肉粽，顺便看看当地的码头建设进度。嘉禾市的肉粽还是不错的，分管嘉禾市工业的副市长陈道盛在省里开会的时候，从柯城的陈正那里听说过张浩南喜欢美食，所以听说张浩南来了松江“太古圈”开会的时候，就提前做好了准备。万一张浩南来嘉禾，他就顺势请人吃点好吃的。总不能说去余杭吃油炸鸡翅膀吧？他原先是钢厂出来的，所以钢厂招待宾馆比较熟悉，专门让人杀了羊，别的不敢说，“酥羊大面”起码是管饱的。味道也不差。反正比去余杭吃汉堡强吧？都是“苏式面”范畴，陈道盛也不怕翻车，也多准备了一些“二锦陷”，原先老菜“二锦陷”是猪肉，知道张浩南嘴刁，所以用了螃蟹和虾，张浩南来嘉禾前一天，厨师们还试了一下小牛肉。感觉味道不错，所以做了个三拼“二锦陷”，看看张老板喜欢不喜欢。还别说，请张总去市政府洽谈，张浩南一点兴趣都没有，搞得嘉禾市的市长、副市长很是无语，因为张浩南真就没给这个面子……陈道盛说有好吃的，张浩南居然就去了。嘉禾市市政府内部也没有吐槽陈道盛，反倒是都感慨老陈不愧是有魄力的精兵强将。“张总，今天这个‘二锦陷’，用的虾肉蟹肉，跟老菜做法有点不一样的。张总觉得怎么样？”钢厂接待宾馆的包间内，陈道盛让能说会道的女同志过来陪周妍周姝姐妹，虽然明面上说的是秘书，但谁都知道这对双胞胎是张浩南的女人。“嗯，不错不错，花雕加的刚刚好，入味啊。”张浩南连连点头，“烧菜的师傅在哪里？”“还在焖羊肉，稍后一碗‘酥羊大面’，保证是管饱的。”苏式面的特点跟面没啥关系，随便怎么折腾，也不可能玩出花来，因为就没有技法上的特别贡献。特色就是面之外的东西，那就是五花八门，基本上就反映了历史上不同阶段的名利场变化。“我最怕饿肚子，钞票没有也没关系，就是不能没有吃的。我是饿死鬼转世，到哪里首先就是要吃饱。”张浩南笑呵呵地跟陈道盛聊着天，然后跟站在门背后的武泰安招了招手，武泰安见状过来弯腰低头。“给今天烧菜师傅一人一张。”“好。”武泰安点点头，跟人换了个岗，就亲自去了接待宾馆的厨房。现在他放心的原因，就是张浩东这个“弱智”在，给张浩南挡子弹估计是不带犹豫的，所以也就轻松了许多。而张浩东这光景，还在那里埋头干饭，他陪桌不喝酒，也不参与聊天，只顾自己吃，实际上张浩南也是，陈道盛能瞅准机会聊天，还是因为特色菜上桌之后可以做个介绍。一般常见的冷盘热菜上来，张浩南就是吃，就是吃，就是吃……嘴不带停的。直到“二锦陷”这总稍微带着点特色的菜到了，才算是能攀谈两句。也就是两句。介绍一下这菜的特点，然后静等菜被炫完。陈道盛在钢厂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能吃的工人工程师，但是像张浩南这样的饭桶……头一次见。“二锦陷”那是很扎实的东西，结果张浩南炫一半，然后转一下台子，张浩东也炫一半。一桌十几个人，兄弟两个的胃口抵得上剩下的加起来。“陈市长，非常感谢盛情款待。”张浩南心情不错，抿了一口米酒，然后笑着道，“我对嘉禾的印象非常好，虽说受限于省内功能定位问题，发展大工业很难，不过就算是螺蛳壳里做道场，该做的工作肯定也要做，只要嘉禾对我没意见，我肯定是非常愿意配合工作的。”“感谢感谢，张总确实是爽快，跟张总打交道，实在是让人轻松，不需要带着太多包袱，顾虑也少。”虽然知道陈道盛是在拍马屁，但马屁味不重，这就很舒服。边吃边聊，张浩南没有扯别的，只在水路运输和米制品生产基地上，强调了在整个“沙食系”内部，有着不可替代的战略意义。将来“沙食系”的米制品工业扩散，起点就是嘉禾市的产研一体基地。所以将来嘉禾市有人想要镀金，完全可以借米制品生产基地来刷政绩，哪怕是科研成果这种含金量比较高的，也可以刷。今年再加上“一条鳗鲡”，产值也可以很漂亮，对嘉禾市本地的官僚们而言，算是看到了一条出路。当然陈道盛绝非等闲之辈，他马上就要接手嘉禾市的二把手位置，考虑问题，就不可能只盯着工业，柯城的陈正外出取过经之后，他是拜访过陈正的，也有了新的想法。因为无法上位大工业，那就不管是工业、农业还是说第三产业，都走高附加值路线。江南古镇的明星效应还是不错的，但暂时还谈不上独一档的城市名片，营销是需要花钱的。所以陈道盛希望“沙食系”的高管能够出一出镜，或者就是将嘉禾市全境范围内的景点，成为“沙食系”的定点旅游目的地。这样一来，首先高端旅游团项目就能增加一笔收入，有了这笔钱，就能配合市财政来整合旅游资源。之所以要拍张浩南马屁，核心就在这里，只要“沙食系”定点旅游目的地在嘉禾市辖区内，那么去哪里旅游，就能把路修过去，申请经费的难度会大大降低。游说和公关成本会省一大截。想要拍张浩南马屁的，难道只有他陈道盛吗？两浙省的省府大院难道是木头做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一波大基建的资金老底，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地级市一二把手清楚了真相，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张浩南不给面子也有人忍了，并且还要为陈道盛“完成任务”而叫好。因为光张浩南在哪里吃得舒服住得惬意，就值得多申请一个亿的财政拨款。光余杭的叉车，去年四季度已经领了任务，今年要马力全开，三班倒爆产能爆十八个月以上。工资和奖金双涨已经是确定了，通知一月下旬就会出来，两浙省所有土建类单位都在招工，“抢人大战”已经成了定局。而且不是两浙省如此，松江、两江都是如此，一线劳动力短期缺口差不多有一百万，江右、淮西、中原三省的火车站，头一次跨省中介比本地中介还多。连警方都是跨省合作，可想而知其中的影响力范围之大。张浩南不给嘉禾市一二把手面子，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事情，不愿意出席官方欢迎场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道盛请张浩南吃一碗“酥羊大面”，张浩南吃饱了吃好了吃爽了，那就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也没有无伤大雅。而张浩南在饭局上，也给了非常正面积极的回应，这个信号就很好。现在嘉禾市的米制品已经开始生产，主要业务是代工倭奴大阪地区的“仙贝”，过完新年，“沙食系”自有品牌中的一个也会落地嘉禾，以“沙食系”的华东地区渠道和铺货能力，落地就是嘉禾市重点企业、龙头企业。“‘酥羊大面’好了。”房门打开，服务员开门提醒了一声，武泰安这时候也进来，冲张浩南点了点头。他现在跟张浩南出来，不是在撒币，就是在撒币的路上。后厨一人一张购物卡，虽然不多，但也是两百块钱一张的。“张总，赶紧尝尝羊肉，烧菜师傅文火焖了一天……”羊肉入口酥烂，典型的太湖周边地区做法，肉香汁浓，一口肉一口面，相当得扎实。比脸还大的碗，陈道盛才说半句话，张浩南呼噜一口，居然已经有了见碗底的趋势……这一幕，把陈道盛吓了一跳，知道张浩南是饭桶，也见识到了他的饭量胃口，可前面都吃了那么多三拼“二锦陷”，居然还能吃这么猛？拿着筷子，陈道盛自己吃面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有点小忐忑，这万一张浩南撑死在嘉禾市，他怕不是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万幸，知名饭桶没有让人失望。陈道盛头一次看人吃饭看得撑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