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为冬季准备的京城市政府保持了克制，没有太多靠近“沙食系”的在京活动，贾南宁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在国计委的会议上，也邀请了市政府相关领导与会旁听。“目前可以确认的呢，就是‘沙食系’至少会有五千万投资落实在南郊区，美中不足当然大家都知道，不但偏离了市区，连区政府下乡都要二十公里路，这是让人很头疼的。”“不过‘沙食系’的投资风格，从过去的投资记录来看，都是类似，倒也不是只有我们这里如此。像淮西省的茶饮料基地，就是非常粗暴的。还有像建康神森的电动助力车生产基地，也是类似这种情况。”“所以不管怎么说，对方的投资风格，我们先不要管，要看到投资对经济的促进作用和带动作用。”“比如说‘巴普洛夫投资贸易公司’，这就是典型的外资，据我了解，是有几千万欧元持有的。”“如果这笔外资能够利用，那南郊区的国民生产总值，最少最少，增长率能再加百分之七。”贾南宁说着又看向了旁听的副市长刘福州，“之前开会之前呢，刘市长也刚好跟我们一起算了一下账，照‘沙食系’的投资风格呢，如果是‘一揽子’计划，那解决的就业，可以分成三个部分来看。”“第一个就是短期就业，比如说土建方面，比如说一般基础服务员方面，这是相当可观的。尤其是大规模工程一起来，对建筑工地的一般劳动岗位，需求量几百几千都是不好说的。”“第二个呢，是长期就业，这一块涉及到的就多了。目前据我所知，就包括了电动助力车总装厂，能有至少两百个就业岗位。假如完全落成，达到‘紫金科技’在建康总厂的规模，那也是千人以上级别的工业制造单位。而建康市政府的报告中，专门提到过‘紫金科技’的目标，是朝着一百万辆产能发展的。”“所以，如果‘紫金科技’的华北总装厂能够落地，我看，就先不要管落地在哪里，只要落地，那就是最好的。是可以想象它解决就业能力的，可以朝着万人规模去估算。”“如果是一万人，根据‘沙食系’公开的招工地区配额制度，本地就算是五千人，那大概也会影响到两万多人生活。”“第三呢，就是灵活就业。‘一揽子’投资计划的特点就是大进大出，这个过程中，对基础服务业的需求是很大的。比如说工地的吃饭问题，那就需要食堂，食堂不够就要外面具备伙食供应，那就会有摆摊，就会有小店，就会有食宿。而吃吃喝喝还是要有人做出来，原材料那自然还是就近原则，那么南郊区本地的农产品，就能短期买个好价钱。这里头还有运输等等环节，也是能创造灵活就业缺口的……”会开得时间比较长，京城市里面各区也不是没见识的，专门为了几千万的投资就请副市长出来坐镇，而是贾南宁专门单独见过刘福州，汇报了一下张浩南的态度，以及可能存在更大规模投资的可行性。再有就是刘福州老家是毗陵，他的老部下跟张浩南打过不少交道，这方面的沟通更容易，不会出现一些没必要的误会。贾南宁在会议上还根据南郊区的投资规划图，稍稍地讲解了一下这个项目对京南地区的基础建设投资带动作用。路桥这自然是不必说，关键是这种大规模的土建，对土方需求极大，而南郊区现在能用的地块，在永定河永兴河交汇处的西北片，其余的地块没有国土规划，农业转用土地要批复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会上呈到政务院。能在现有规划中做好，那就挺好。而这个土方采集区域，“沙食系”直接打算挖一个人工湖出来，并且当作水源地。同时在这一带，还会规划一个燃气电厂，这在京城是肯定不可能批的。可“沙食系”压根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跟冀北省安次市沟通，打算在安次市廊西区或者永净县建设，并且工业燃气轮机刚巧“沙食系”不但有……而且还挺齐全。这个项目甚至可以拉航空部门船舶设计部门一起干，发电厂可以规模不用特别大，能够满足一个工业区集群的用电，顺带再搞点集中供暖即可。最重要的是，它符合环保要求不说，冀北省也能落着点好处。假如需要是个大型发电厂，那么“沙食系”可以拿出三个亿的一期建设资金，燃气电厂的设计方案直接用现成的，不管是京城还是蜀都，故纸堆中多得是。真要是不自信，那么还有基辅罗斯的成熟方案，别拉罗斯的方案也有。燃气发电厂的建设可以有几种模式，一种是国家建设运营，那么钱可以从“沙食系”这里借，当然也可以问银行贷款，然后用电费来偿还；一种就是“沙食系”自己建设自己运营，首先满足工业区的需求，其次有多的再去卖给公共电力或者参与电力期货交易。还有的模式就是混合所有制，那又是很多种组合。不过不管怎么，“沙食系”在整个投资项目上，完全不像是投个五千万随便玩玩的态度。照一个中型发电厂投入，起码也要一亿多，而且还是跨省供电供暖。但有一点冀北省内部肯定是举双手欢迎，那就是永净县地底的天然气，可以有个稳定的大客户。实际上冀北省的油气资源相当不错，真要是放开了卖，小日子也是可以的，可惜华北输气站的规划，跟冀北省没一根卵毛的关系，大抵上就是个捧着金饭碗的那啥。“沙食系”的这种大规模投资建设，是能让冀北省稍微狗叫两声的，当然了，只是稍微。不过也足够让燃气电厂落地的同时，稳定地将天然气卖给这么个大客户。电厂只要在这里一天，那税……得是多大规模？就算燃气电厂周围的老百姓无电可用，那也认了。安次市是最高兴的，并且已经响应了“沙食系”的邀请，会参加十一月的投资规划跨省联合会议。廊西区和永净县两个“丫鬟”也难得能进一趟城，看看京城的阔气。长长见识，挺好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燃气电厂的存在，坚定了贾南宁对“沙食系”的投资判断，他认为，这不会是五千万，甚至不会是五亿。他是知道宇宙行现在有一万个亿在华东六省一市外加中原省之外的，京城能拿到多少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少。但说一千道一万，那是贷款，要还的。张浩南这种投资呢，纯纯的撒币，打水漂听着也是最悦耳的。可以这么说，“沙食系”的五千万，比京城市政府贷款来的五个亿香多了，必要时候，“沙食系”的五千万能撬动多少资本的信心，贾南宁都不用想，就知道比五个亿多得多。甚至围绕这次投资，打出一个“首都概念股”，闭着眼睛收割不在话下。只不过大概率张浩南不会配合，所以也就只是想想。“同志们，此次‘沙食系’投资的重要性呢，是不言而喻的。除了之前我说的工业投资之外，此次‘一揽子’投资计划，还有相当规模的福利投资，包括不限于学校以及医院。那么三产上的优质增长，也会相当的可观。”“所以我个人认为，在这次‘沙食系’的投资规划上，重点工作就是做好保护，做好落实，尽可能地打造良好的投资环境。对之前一些部门同志的误判形势，要引以为戒，总结经验和教训。”该说的该提醒的，贾南宁也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看这个冬天过后，明年谁能过肥年了。有一说一，就冲那个人工湖和燃气电厂，贾南宁就觉得这事儿简单不了，张浩南这家伙肯定是在憋着一个大活儿。南郊区的犄角旮旯，都挨着冀北省去了，居然还有燃气电厂的构想，那是多大规模用电量？就算是小型发电厂，那也是几百万到几千万的跨度，不好说的。而且人工湖的规划应该也不是真就做点一鱼两吃的事儿，湖区设计也是要投入大量资金，这笔钱如何产生收益呢？这些都是贾南宁产生疑惑的地方。此刻他就是再怎么费解，也只是先放下疑惑，张浩南的钱落地，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直到会议结束，刘福州也没有表个态或者说点什么，他只是散会之后，跟贾南宁还有京城国计委的另外几个能吏开了个小会。“等晚上，我跟毗陵的同志了解一下情况之后，我们再讨论。说实话，这种类型的投资，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他难道不是应该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吗？我需要一点时间研究研究，然后再做决定。”刘福州的想法，其实还是说服张浩南把产业往市区靠，这样带动的第三产业会更高。别的不讲，“沙食系”的工资福利待遇，在民营企业中是数得着的，员工的消费能力很强，那就能够带动周边几公里范围内的房产增值，甚至在京城的公共交通规划上，也可以更好地做好提前量，比如说地铁站的设置，专门弄个“紫金站”都没问题。只不过在京城的人还在各种琢磨的时候，张老板正忙着跟人开多媒体会议，其中有个消息非常重要，“沙食集团”“大桥食品”的高层都有参加。能把丁永、吕卫东、王爱红、楚胜等等都吸引住，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除了集团和公司的人，还有水产所以及松江水产大学、广陵大学等等高校科研人员，由“沙食集团”的海外业务部门进行讲解。是个养殖技术的突破，在鳗鲡养殖上，欧洲和倭奴等水产科研机构分别追踪了太平洋和大西洋鳗鲡繁育多年，目前终于有了进展，欧洲有个水产养殖机构，完成了鳗鲡的人工繁育初级阶段。其实这个阶段国内也有，但无法进行下一步。原本的第一个难点，是鳗鲡无法在人工饲养环境下生长出生殖器官，多年的野外种群追踪，科学家才发现这玩意儿是在繁育期的路上，长出原本不存在的器官，或者这个器官本来很小很小，然后路上膨胀了十几倍……因此过去的鳗鲡养殖，终究还是要野外捕捞鳗鲡的鱼苗。这几年完成的突破，就是人工环境下可以成熟，可以完成产卵。但是，不能孵化。在一定概率下，多国都完成了孵化阶段，然后卡死在下一个阶段，也就是“玻璃鳗”这个生长期。因为“玻璃鳗”在人工饲养环境下，根本不吃东西。只有跨过“玻璃鳗”这个阶段，鳗鲡成长到下一个周期，才是人们常规认知中的鳗鱼苗。鳗鱼苗这玩意儿，已经是鳗鲡生长了很久，度过了三个阶段的产物。这次欧洲突破的技术，就是稳定地将欧洲鳗鱼从鱼卵养到“玻璃鳗”阶段，再下一个阶段的突破……那还是没有的。颇有点距离核聚变研究成功永远还差五十年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技术很有意义，集团、公司还有学校科研机构，都打算引进。然后多地同步繁育研究，中国的优势是最大的，因为纬度跨度非常大，海岸线复杂程度也足够，各种样本都可以试一试。唯一问题就一个，试一试要花钱，花很多很多钱。“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张浩南坐在老板椅上，整个人向后靠着，一只手按着会议桌，“现在欧洲鳗鲡的鳗鱼苗走私，和走私黄金，哪个赚钱？”会议到此结束，不需要再继续讨论。因为金价不如鳗鱼苗的市场价。这场会议结束后的当天，“沙食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就下发了一个通知，是关于明年多地鳗鲡科研养殖，将会在九省市分别设置一个研究站，全国总计二十个研究中心和研究站。今天回张家港，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码个两万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