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敲诈倭奴这件事情，金毛老汉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实际上他在腊月二十三的时候，还专门跟张浩南咨询过一个假设。“张，如果以‘保护’的名义，或者说的确防卫力量升级这样的借口，是不是可以在技术上逼迫比如说南朝鲜、德意志等等这样的国家，增加驻军维护的费用？上调基点百分之五或者十五？”“听着，唐，如果是我的话，会是百分之一百。”“沃特？！”“它们没得选。”张浩南笑了笑，“狗虽然是人类的朋友，但如果人类缺少食物，还是可以吃狗的。顺带一提，你觉得吃狗不文明吗？”“当然不，我祖上是德裔。”“……”你个老小子……掌握了精髓了啊！学习能力是真的强，应变能力也是真的强。金毛老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尝试着赚点更大的钱，而且更稳定的钱。“树丛”家族那边他没门路，但是福特家族不一样，他前阵子还去拜访了一下老头儿。“您说我有没有机会成为驻南朝鲜的大使呢？”“或者倭奴？”“或许还可以是德意志。”金毛老汉耸了耸肩，“这样就可以实时抓住当地的政治走向，然后敏锐地迅捷地赚上一笔。”“好思路，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政治，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我有太多生意要决定。”说到这里的时候，金毛老汉一脸得意，他现在正式有了一个“商业帝国”。至少现在的确可以这么说，就是这个“帝国”小了一丢丢。“事在人为，唐。”两人今天在重山岛打高尔夫球，高尔夫球车是“紫金科技”出品，纯电动的，开起来静音又舒适，毕竟悬挂避震都是特制的。当！金毛老汉挥杆自如，击球十分精准。比张浩南强多了。他是来铲草皮的。到晚上的时候，“欧萌”内部在巴比伦尼亚共和国的问题上直接分裂，这种没有政治主体、民族主体甚至也谈不上经济主体、文化主体的松散联盟，形式上的平等造成了实际上的不平等。更何况这次会议大声狗叫的，是不列颠代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個词蹦跶出来的时候，德意志人表示他们在一战就开始用毒气了，巴比伦尼亚共和国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谁能比他们懂？然后正米字旗的老伦敦一脸鄙夷地表示战败国闭嘴。弗兰克人当即大怒，我也是战胜国，我也是五常。老伦敦直接脱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并且表示今天出来得太匆忙，只好借用弗兰克的国旗当衬衫！讨论很激烈，激烈到腊月二十五德意志人进一步跟莫兹格方面讨论已经持续了八年之久的天然气管道项目。这个项目就是后来“北溪一号”，然而腊月二十五的“示威”，腊月二十六就熄火了。因为德意志内部居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这个项目是对大西洋环境的重大挑战……不是德意志人精神分裂，而是前几年经济危机的时候，大西洋对岸就是这么统一媒体口径的。“北溪一号”已经不能用“好事多磨”来形容，之后的“北溪二号”会给人带来更大的震撼。当然此时德意志人做出了一个更大的备份，那就是把能源大户进一步往东迁徙。远离欧洲这个是非之地，顺便赚更多的利润。至于民众……去他妈的民众。老子是怙恶不悛、寡廉鲜耻的普鲁士军官、容克贵族！张老板虽然远在中国，却不知道他去年的出国访问，其实产生了很大的变数，本来德意志老工业区的能源大户，并非全部都要搬走，除了当时的法案，柏林方面各方面势力都还心存幻想。而这份幻想因为不列颠人在“欧萌”框架下的跳反，直接被击得粉碎。战败国闭嘴不是一种隐晦叙事，而是老伦敦贝勒爷们的直言不讳。于是中立的产业巨头，以及过去唱了十多年反中调子的东德废物们，都难得保持了一致。在一月三十日，也就是中国的小年夜，在原本的产业转移基础上，再增加了百分之两百七十。接近三倍。涵盖了全球产业链中的百分之五十六，从产业巨头到中小型企业、微型企业甚至是家庭作坊，都囊括其中。尤其是工作室类型的精工、艺术类，有个一揽子协议，跟义大利的商贸协会组成两国中小型企业投资协会。“SF集团”承担了其中百分之二十九的招商引资落地工作，当然也包括了路演，因为此时整个欧洲在产业解释、技术宣讲、市场解读上，“SF集团”仅次于花瓣公司，只不过后者专精通信技术领域，跟“SF集团”做国际平台还是有区别的。德意志人没得选，它是能源大户，但想要保证“能源主权”或者说“能源独立”，可能性基本为零。那么其所在的超级企业，只有两大基本选择：一，北美的市场不能丢；二，必须要有一个独立的产能“避风港”。后者是保证德意志一定“经济主权”的保险，所以哪怕东德废物们，也不得不面向东方，不得不这么做。产能转移除了利润，在一定程度上，就减少了“能源风险”“水资源风险”，从宏观上说，就具备了跟殖民宗主国的议价权。当然这是对外，如果回到“欧萌”内部，提前布局的德意志人，会有更多的力量来整合内部事物，吞并小国家的同质化产业，只是时间问题。张老板对这些一无所知，欧洲事业部给总部疯狂发传真，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企业“团圆饭”上跟员工们吹牛逼呢。“老板，听说朝后要盖汽车厂啊，工资怎么样？比电瓶车的工资要多个几百块？”“起薪会不会直接三千啊老板？”“造汽车要资质的吧？对吧老板？”工人们吵吵嚷嚷，都好奇地打听着事情。因为“庞蒂亚克”这个牌子被买走，外加“火鸟”的外观专利以及跟“科迈罗”同款底盘、动力总成，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财神爷”要造自己的“火鸟”。松江的金融圈，做汽车零部件的诸多供应商，也确认了“沙食战略部”跟他们接触过，在谈零部件的加工设计。但是正经下的订单，暂时一个都没有。同时各地的汽车零配件生产单位，也跟当地的市政府反映过这件事情，因此有些政府班子，就以为“财神爷”想要买乘用车生产资质。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儿。张浩南说要造航空母舰，也不需要搞什么资质，政务院会发“特许”的。倒不是说硬要给张浩南特权，而是张浩南以及张浩南麾下的“沙食系”完美符合中央的经济构成设想。但“衣食住行”这几样，“沙食系”的总消费，跟同体量企业比起来，大概超了四五倍。原因就在于，其中两个大头，“住房”和“出行”，“沙食系”买地不囤地，员工福利房项目虽然低调隐蔽，但事实上存在着。并且还运行得不错。卖地钱，认真来说，甭管是沙城市政府还是建康市政府，甚至是京城市政府，那都是已经收了的。剩下的，关政府屁事？市面上的开发商光靠卖房子，能挣几个钱？卖地才是大头。根据“沙食系”现有的配置，按照员工贡献度和资历，从新年开始，到明后年，会是一波分房小高峰。有些数据，省府大院是了如指掌的，比如说“沙食系”的适龄适婚青年，比如说家庭学前教育适龄儿童数量、义务教育适龄儿童数量……这些数据算一下需要的房子数量很好算。沙城市政府从“沙食系”身上，“白嫖”了一所高中，一所初中，一个超级小学，一家医院。这些都是不会长脚跑了的，其余超级市场、办公大楼什么的，那都不值一提，上账本的资格都没有。去年仅从沙城、建康的神森地区来讲，“沙食系”的员工战斗力、消费力非常惊人。神森地区的税务工作，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写意过。反馈到婚姻市场，那就是“嫁男只嫁金桥男，娶妻只娶紫金女”，隐形福利再怎么藏，那也是藏不住的。因为“上岸”的职工，扣掉住房、教育、医疗这大三样，剩下的都是钱。家庭食物支出每个月占比连百分之八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百分之二十。别说什么恩格尔来了怀疑人生，恩格斯来了也要落泪。“沙食系”技术岗的班组长，现在的追求就两个：一是签“终身合同”，可惜这不符合规定，国家不允许签“卖身契”；二是谋求自身价值提升，可以是挣钱再多一点，也可以是级别再高一点，总之就是想要进步。混子不是没有，但“沙食系”岗位津贴一级一个样，拿到年薪百万的，住房都彻底换了画风，而且并非仅限于高管，高级工程师、高级技工、产品经理、跨区车间主任……管理层、技术岗、一线工人，非常齐整。因而每新增一个产品线或者商品生产基地，绝非只有外界政府、资本疯狂打听，“沙食系”内部跨公司跨部门的打听消息也非常频繁。年底吃“团圆饭”，就是开口直接问老板的好机会。“我造汽车还用资质？我先开厂又怎样？别人乖乖把生产资质送到我面前！”张老板冲员工们装逼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还有刚才哪个傻卵说的涨个几百块？拖出去吊起来打，老子都造汽车了，起步加个几百块？”“哈哈哈哈哈哈……”哄笑声响了起来，这时候刚好装红包的小推车推了出来，高层们都是起身，准备开始忙活。派红包是高层每年必做的流程，有些人刚升上来，就由丁永他们带着做，今年看过怎么做了，明年去外地组织“团圆饭”，也就有模有样。“老板！不会起薪五千吧？”“急啥啊，哪怕起薪五万，轮胎都没看到，问只卵啊。过完年先要看看地盘的，差不多了内部自然会有招聘通知。”一看大老板破天荒的保密，不少熟悉他脾气的顿时兴奋了起来。实际上大多数班组长、车间主任，这时候已经激动了。能让大老板不急着公布，这说明待遇绝对吓人！普通内部招聘传出去都不知道多少人打破头想要进来，看样子，这次是大老板亲自“挂帅”啊。那个“庞蒂亚克”难道真有这么牛逼？不过见多识广的“沙食”员工，也没觉得北美产的汽车有多牛逼啊，还是BBA看着要叼一点。直到开始派红包，高层客客气气笑脸盈盈对每一桌的员工，都表示了感谢。感谢过去一年在桌各位对公司的贡献……如此云云，大家心情都不错。主要是红包又多了一张，比去年强。带小孩和家属的，基本就是确定要扎根沙城的。各处方言都有，但没有因为老乡见老乡就凑一桌，还是以各车间、工段、办公室为单位。正月里才是“老乡会”的主场，初七初八之前，甚至是元宵节之前都是。“上岸”拿了福利房的会特别得意；满年限小孩儿就近读书的稍微得意点；剩下的都是新员工老乡，一个个只配羡慕。不过“小年夜”晚上，因为“团圆饭”上的小插曲，秃头老汉虽不说话，还是跟以前的老下级聊了聊，让他们过年的时候，抓紧时间去给张浩南拜年。因为魏刚能感觉出来，张浩南很想将“庞蒂亚克”投放在外地，而不是留在沙城。这他娘的怎么行？所以到第二天“大年夜”，都忙着除夕佳节呢，这老东西还坐着中巴车流窜好几个乡镇以及市政府家属楼，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完完全全地让人了解到。“老市长，不会吧？张老板再神通广大，他也没有造过汽车啊？他买了外国人的牌子，就算也买了技术，想要投资投产，哪有那么省力？”“老子是来跟你分析的吗？！入恁娘的，老子是来通知！这是通知！恁只棺材要是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弄坏了这桩事情，老子让恁不得过生！”“……”骂骂咧咧的秃头老汉不再废话，他还要去隔壁一栋楼找另外一个人说话，起身之后，将帽子一扣，侧身回头再次说道，“摆清楚自己位置！打恁娘个官腔，坐了几天办公室啊！”连说带骂了一通，魏刚带着小赵直接离开。来去匆匆，让被骂了一通的市府干部灰头土脸，关门的时候，冲房间里来他这儿过年的父母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魏市长还是这样煞气十足啊。”“这过年了还说难听闲话，也真是不挑日子……”老太太抱怨归抱怨，却不敢当着魏刚的面抱怨，秃头老汉眼里男女都一样，生平喷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计其数。他追求一种极致的效率，很难让大多数人适应、接受。跟不上他步调的，淘汰率也高的吓人。不过除夕这天魏刚的一通高密度拜访，倒是让沙城市政府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虽然都怀疑张浩南是不是真的要造汽车，但是最终还是唯心战胜了理智。去他娘的合情合理。过年不信“财神爷”信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