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亲王将王府东面的地界划出去给萧烨阳建新房,这在王府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宸院,王府西面距离正院平禧堂最近的院子,萧烨辰成亲时,平亲王划给了他,修葺一新专门用作新房。“别管这些年父王有多宠爱母妃和相公,和发妻嫡子比起来,他们到底还是差了一截的。”正屋中,罗琼正在和陪嫁的丫鬟说着话。和府里的其他院落相比,宸院无论是大小、位置、气派程度,无疑都是府里最好的,当初她嫁进来时,见宸院只比平禧堂略差了一些,甚至真的以为王府的世子之位会是相公的。可如今......听到王府东面如火如荼的施工动静,罗琼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之色。父王或许是宠爱母妃和相公,可应该从来没想过要立相公为世子。自古东为贵,从父王对相公和萧烨阳成婚时新房的选址就能看出,哪怕萧烨阳和父王关系再不好,父王属意的还是他。丫鬟为自家姑娘感到委屈,当初国公爷之所以答应姑爷的求亲,就是想着以王爷对姑爷的宠爱,以为未来王府的爵位会落到姑爷头上。可现在,王爷明显更看重小王爷,东面的院子才刚开始改建,王爷就已经派人去制牌匾了,听说小王爷的新房取名为平熙堂。王爷住的正院叫平禧堂,小王爷住的叫平熙堂,这不是在告诉大家,王府世子之位非小王爷莫属了吗?姑爷若不能继承王府爵位,那她家姑娘嫁过来可就太不值了。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大奶奶,王妃头疼又犯了,刚刚派人去宣了太医。”罗琼嗤笑了一声,她这个婆母,也就只能使使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涉及王府爵位之争,她竟还天真的以为她那扮柔弱、装可怜的招数还能继续奏效!罗琼漫不经心的问道:“相公去哪了?”丫鬟摇头:“大公子一大早就去了三皇子府。”罗琼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幽幽说道:“父亲,到底是看走了眼,这人要不行,其他的都免谈。”但凡相公,或是婆母有一个顶用,她都还能生出一些争斗的心,可身边都是蠢货,她一个人作战管什么用?婆母,堂堂王妃,整天使用些妾室手段博取父王的关注,她根本就搞不清一个正妻的职责是什么。而相公呢,不去讨好皇上谋取差事,反而去结交一些没什么用处的官员。搭建人脉是很重要,可前提是他得有过硬的本事,以维持住这些人脉,在京城混的人都现实得很,若没有身上没有别人可以获取的利益,别说交好了,不反咬一口就算好的了。她和相公说过多次了,可他还是一味的固执己见。这出身和见识,真的决定了一个人的格局!罗琼默叹了一声,起身收拾了一下,还是去见了马王妃,婆母生病,她这个做儿媳的就得去伺疾。......不管马王妃如何装病,萧烨辰如何不甘,王府众人如何涌动,平熙堂都在一点一点的逐渐完善中。日子一天天溜走,萧烨阳每天除了上衙,还会亲自过问一下新房的改建进度,忙碌间,西辽使团即将到来的消息也传入了京城。锦翎卫办事处。萧烨阳下衙后,约了颜文涛和颜文凯一起离开。“这次西辽使团进京,打的是来为太后祝寿的口号,负责接待西辽使团的人已经下来了,是蒋家的蒋景辉。”颜文涛:“他这革职的时间还未满一个月吧?”萧烨阳嗤笑了一声:“蒋景辉是蒋家的嫡长孙,太后和承恩公都不会让他沉寂下去的,为了蒋景辉,太后昨天亲自去了政殿找皇上,也算是豁出脸面了。”颜文凯撇了撇嘴:“这背后有靠山就是不一样,毁了贡品都能如此轻拿轻放。”萧烨阳看了看两人:“西辽使团进京后,你们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西辽人这次过来,所图应该不小。”颜文涛和颜文凯都郑重的点了点头。六月二十五,在蒋景辉的带领下,西辽使团进入了京城。西辽使团进城,场面格外盛大,京中百姓都争相围观。稻花早早在使团必经的正街上定了一个二楼的包间,一大早,就和韩欣然、颜怡欢三人在这里等着看西辽人了。这次西辽皇室来了一位王爷、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三人都是骑马进城的。“那西辽的皇子和公主长得倒都还不错!”“只是,那西辽公主下巴扬那么高,脖子不酸吗?”“一个小小的外邦公主,来了大夏京都,表现得那般趾高气扬的,她以为她是谁?”嘲讽声从隔壁传来,稻花转头看了一眼,发现竟是吴希蓉和康乃欣。说话的人正是吴希蓉,她父亲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从小她就听过不少西辽人进犯边境的事情,对西辽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稻花走过去和两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起喝了杯茶,等街上的人散开后,就各自回府了。......皇宫。皇上在太和殿接见了西辽使团,并在当天晚上举办了宫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宫宴上,皇上见蒋景辉和西辽皇室、官员打成一片,生出了些许担忧,担心蒋家和西辽皇室私下搅合在一起,便派了萧烨阳一起负责西辽使团的接待工作。第二天,西辽的二王爷、大皇子和七公主就都迫不及待的提出想要看看大夏繁华热闹的京都。“烨阳,西辽二王爷和大皇子想要去看看我们的马场,我带他们过去,至于七公主就劳烦你负责了!”蒋景辉笑着对萧烨阳说道。萧烨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外邦公主而已,哪里用得着我亲自作陪,随即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说着,不等蒋景辉反驳,又道,“我跟你们一起去马场。”闻言,蒋景辉面上的笑容变得牵强了起来:“烨阳这是对我不放心呀?”萧烨阳看着蒋景辉,似笑非笑道:“你为何会这么想,我不过是想办好皇伯父交代的差事而已。”说着,状若不解,“你有什么好让我不放心的?”蒋景辉不说话了:“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