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岩石巨大,向奥云小行星带急速飞行着。宫南风伸出手,以期待和等待的眼神,盯着张若尘,再次道:“多谢若尘大圣帮助命运神殿夺回天枢针,此事,我一定禀告天运司的尊者。这个人情,既是我欠下的,也是天运司和整个命运神殿欠下。”“司空大人这是在用命运神殿压我?”张若尘道。宫南风一愣,道:“没有啊!若尘大圣,怎么会生出如此误会?”张若尘摇了摇头,道:“天枢针不能给你。”“为何?若尘大圣莫非想私吞天枢针?”宫南风脸上露出大骇之色,连忙向后倒退,生怕被张若尘灭口。他越是如此,张若尘心头越是忌惮。张若尘脸色平静,不显波澜,道:“你太可疑了!”“哪里可疑?我是天运司的司空,如假包换。”宫南风见张若尘没有灭口的意思,总算松了一口气,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张若尘道:“我没有见过天运司的司空,你说是,我就信你,真将我张若尘当成了无智之人?”“有道理。”宫南风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令牌,笑嘻嘻的道:“这是天运司司空令牌,上面有天运司尊者的精神印记,造不了假。”张若尘看完了令牌,心中腻味,丢还给了宫南风,沉着脸,道:“一块令牌而已,未必造不了假。你满口胡言,既是声称自己很弱,却又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你让我如何信你?”宫南风露出便秘一般的神色,似有难言之隐,道:“我……”未等他开口,张若尘又道:“第三,煅凌风他们将天枢针夺走之时,镇压天枢针器灵之时,你为何不出手?我好不容易,几乎拼了性命,才帮命运神殿将天枢针夺回,你这个时候却跳了出来。哼!你是神女十二坊的暗子吗?”“不是啊,我是命运神殿的司空,怎么可能是神女十二坊的暗子?误会,误会大了!”宫南风急得满脸通红,拼命的解释:“我都说了,我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张若尘义正言辞的道:“你觉得,我会信你?你那么弱,还敢钓大鱼?不怕被鱼吃掉?”“我可以暗跟上去,然后找机会,给命运神殿的强者传讯。”宫南风道。张若尘心脏急跳了数下,道:“你已经传讯回去了?”宫南风摇头长叹:“我太弱了!我打出的传讯光符,到达不了冰王星。”张若尘虽不知他所言真假,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南宫风想到了什么,欣喜的道:“要不你传讯给命运神殿的三位大祭司,还有卓雨农、吾悦命皇、星落神子,他们到了,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张若尘已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很想杀人灭口。为了一件神器,别说杀一人,便是屠一星,屠一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偏偏这个宫南风露出一副人畜无害,而且很友好的样子,让张若尘下不了手。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把握。一旦出手,等于撕破脸。万一杀人失败,张若尘在地狱界,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张若尘询问葬金白虎,道:“这个奇葩,什么来头?到底很强,还是很弱?”葬金白虎没有回应他。宫南风道:“若尘大圣赶紧传讯吧,十大暗势力的强者,必定在追来的路上,若是没有命运神殿的强者保护,就凭你我二人,怎能是他们的对手?”张若尘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感觉,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在苦思对策。半晌后,他道:“传讯是肯定要传的,可是怎么传,传给谁,谁值得信任,却还需要细细考究。命运神殿中,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你想,命运神殿的强者离我们很远,至少有数天的路程。可是,煅凌风、雲桓铁血王、越蔺血帝这些人,却离我们很近。”“万一我们传讯给命运神殿的强者,而那位强者,却又立即传讯给煅凌风他们,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岂不是自掘坟墓?”宫南风露出恍然之色,佩服的道:“若尘大圣果然心思缜密,难怪……嘿嘿。”他很想说“难怪能够活到现在”,但,感觉这样说不太好,于是尴尬而不失友好的笑了笑。宫南风虚心的问道:“以若尘大圣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宇宙浩荡无边,是我们最佳的藏身之所。”张若尘道。宫南风掐了掐手指,道:“我们这是要去奥云小行星带?”“没错。”“奥云小行星带曾经是一颗七级星球,附近必有空间虫洞。”“这你都知道?”“推算出来的!”宫南风轻笑一声,颇为得意的道:“实不相瞒,神灵之下,很少有我推算不到的事。”张若尘站在他身后,脸色变得略微有些难看,担心自己的秘密,已被宫南风推算知尽。宫南风豁然转过身。张若尘连忙收起神情,露出笑意。宫南风认真的盯着他,道:“你很特别,我除了能够凭借你穿过的衣物上的气息,推算出你的身份之外,别的什么都推算不到。是血绝战神,还是福禄神尊,帮你掩盖了天机?”张若尘脸上的笑容,变得真了不少,道:“不谈这些了,我空间戒指中,有上好的酒酿和圣食,想不想尝尝?”宫南风露出心动之色,道:“不太好吧,后方强敌不知何时就会追至。还”“放心,我张若尘从修炼以来,一直在被追杀。比这更凶险的时候,照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张若尘自顾的取出两壶酒,十多种万年圣果,两百斤圣王蛮兽的熟肉,道:“别和我客气,随便吃,算起来我也是命运神殿的半个弟子,自己人。”宫南风眼中佩服之色更浓,不愧是福禄神尊都看重的元会级天才,即便形势危急,被无数强者追杀,也能从容淡然,心境不受任何影响。试问天下间,有几人做得到?厉害!实在是厉害!宫南风席地坐下,拿起一枚万年圣果,笑道:“实不相瞒,好几天没吃东西,我的确是已经饿得不行,和你们这种大圣比不了!若尘兄,才是我真兄弟啊,命运神殿那些大祭司、神女、命皇,只知道自己修为强大,不需要进食,哪里考虑过我这个弱者?”“别说了,一切情义都在杯中,干了这一杯。”张若尘已给宫南风倒满,主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宫南风尝了一口,脸色随即大变,身体变得通红,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道:“这酒……这酒真……够劲……”说完,倒在地上。当然够劲,这可是龙焱酒。圣王和大圣喝,自然没事。可是,如果真的是修为很弱的修士,一口下去,绝对扛不住。张若尘放下酒杯,唤道:“宫兄,宫兄,宫兄这就醉了?”张若尘一直盯着宫南风,使用真理之心感知,又倒满一杯喝下,眼中充满疑惑和犹豫。“算了,杀他太冒险,而且很有可能留下心结。”张若尘起身,催动流光功德铠甲,爆发出万倍音速,消失在黑暗的宇宙空间中。宇宙岩石上,只有宫南风还在打呼噜。张若尘刻意调动真理规则和真理之心感知,飞了上百万里,也没察觉到宫南风追上来,心中暗道:“看来不是装醉,此人到底什么来头。命运神殿的司空,真的是个弱者?”张若尘越想越觉得神奇,很是难以置信。可惜,刚才没有冒险,去探查他的肉身体质。……两天后。张若尘正在一块宇宙岩石中修炼,忽的,心生警觉,衣袖卷起日晷,身体化为一道光柱,冲破岩石层,腾飞了出去。“轰隆。”长达数十里的宇宙岩石,爆碎而开,所有泥石都熔化,然后气化。强大的能量波动,冲击得张若尘飞退出去百里远。三千里外,一艘黑色圣舰从无形中一点点飞出来,显露出庞大的舰身。舰上冥旗飘飘,一道道阵法铭纹时隐时现,爆发出来的气息似能吞噬天地。顷刻间,圣舰已行驶到张若尘面前,散发出来的冥气,宛如一片波涛汹涌的墨海。雲桓铁血王魁梧的身躯,手持骨矛,站在圣舰船头,身上有气吞星河之势,声音响彻寰宇,震得空间动荡,道:“你已被我圣舰的阵法笼罩,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逃?”“追得倒是挺快。”张若尘看出雲桓铁血王这艘圣舰的不凡,伸出手掌轻轻一按。手掌前方,出现无数阵法铭纹,犹如蛛网和锁链,将他封锁在了空间中。张若尘道:“只有你一人追上来,我岂会惧怕。”雲桓铁血王面露冷笑:“那日,你不过只是仗着流光功德铠甲,与至尊圣器,才能逃走。我的这艘圣舰,乃是耗费了毕生财富铸炼出来,在煅老那里借了神石后,它已完全启动,处于最强状态。你觉得,自己今日还能逃走?”“一艘圣舰而已,打碎便是。”张若尘道。雲桓铁血王道:“你且试试。”张若尘唤出乌金战天柱,以圣气催动,化为一根长达数百里的通天神柱,乌金光华可传到数万里之外,爆发出来的至尊之力涟漪,将四周的阵法铭纹震碎。“轰隆。”乌金战天柱压下,能量爆动,劈在黑色圣舰上空,与圣舰的防御阵法碰撞在一起。第一层防御阵法,瞬间被击破,舰体向下猛沉。脸色淡然的雲桓铁血王露出一丝惊色,见第二层防御阵法将乌金战天柱挡住,才松了一口气。他本就是诱张若尘出手,岂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真是愚蠢,叫你攻,你居然真的攻。全力以赴劈出至尊圣器,此刻必定是防御和力量最弱的时候,杀了你,这件至尊圣器就归我了!”雲桓铁血王从圣舰上飞出,手中骨矛刺出。骨矛上,浮现出神纹,光芒越来越亮,眼看就要刺入张若尘心口。时间,却在这时,变得缓慢了一些。张若尘错身移开。雲桓铁血王惊诧,暗道:“时间的力量?”张若尘左手结成拳劲,龙吟声和水流声同时响起,宛如神龙咆哮,天河坠地,气势汹涌滂湃,可以震慑对手的魂灵。雲桓铁血王无惧,一掌打出,浑厚的死亡之力爆发出来。拳掌相击。时间在这一刻,似变得更缓。“轰隆。”张若尘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落到百里之外,重新站定身形,心中暗凛,“万死一生境巅峰的大圣,一掌之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不少。”张若尘倒不气馁,反而战意更浓。想当初,在神女城,雲桓铁血王自封九成修为,都逼得张若尘捉襟见肘。最后,种种手段用出,凭借黑暗狱界符和真理之道爆发出十倍攻击力,才取巧获胜。而现在,他已经可以和全盛状态的雲桓铁血王正面对抗。这种进步,何止是一日千里。雲桓铁血王的身体只是轻轻晃了晃,便是化解张若尘的拳劲,脸色颇为异样的看着对面那个老者。承受他一掌,被打飞了这么远,那个老者居然没有受伤。而且,刚才那一道拳劲,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很像张若尘。但是他不敢相信对面那人是张若尘,毕竟不久前,他只用一成力量,都能逼得张若尘险象环生。张若尘的实力,与对面那个老者相比,差了太多。雲桓铁血王诈道:“张若尘,你夺走天枢针,不回冰王星,却去奥云小行星带,你是想干什么?私吞神器吗?”张若尘当然知道雲桓铁血王是在诈他。现在,承不承认已经是其次。既然他已生疑,也就必须得死。张若尘将日晷取了出来,又摸出两块神石,放置到凹槽中,叹道:“本不想杀你,可惜你偏要喊出我的名字。更可惜的是,像你这样的人,连活捉你的价值都没有。”雲桓铁血王心中大惊:“你竟真的是张若尘?不可能,不可能才对。”“我都主动暴露身份了,你才说不可能。你是故意玩我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张若尘心情很不好,总觉得最近遇到的每个人都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