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美国陆基和海基航空兵因各种各样原因无法投入打击后，连续作战、神经一直处于最紧绷状态的轴心航母编队终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不仅战斗机进行了最后一次补给，恢复到118架编制——冢原已拿不出更多后备机，还给最需要休息的飞行员们赢得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让他们能够从容地躺一躺，休息一下。至于舰队本身，他和堀悌吉的选择一样，加速往外跑，在前天夜里补给后，各舰艇的燃料相对都还比较充足。至于Z字反潜路线，现在也顾不得这东西，大家不相信加勒比海有美国潜艇——这是美国后花园，布置在这有什么用？实在如果有1-2艘，还是让护卫军舰硬挺算了，没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唯一让堀悌吉提心吊胆的是，由于撤退时间和速度不一样，整支舰队现在分成了4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机动舰队4艘航母和主要护航军舰，第二部分是诱饵舰队的3艘水机母舰和部分护航军舰，第三部分是运输舰队和一批运输人员的驱逐舰，由于陆战队重装备已基本就地销毁，现在运输舰规模小了很多，第四部分是炮击编队和部分驱逐舰。冢原经过分析，认为敌军今天最多只能在傍晚再发起一次打击，他希望对方能先吃自己的诱饵，这样就能用战斗机的优势削弱对手，为第二天激战打好基础。下午16:00，一道难选的选择题摆在弗莱彻面前：他的舰队距离炮击舰队大约720公里，距离敌军航母编队大约930公里，这些数据来的可不简单，全是被击落的B-25们报告的，为这次战斗，B-25们的损失也很大，前两天剩下来的B-25们基本都在这个过程中拼光了。唯一的好消息是，经过长时间搜索，终于确定了另外4艘航母的位置——他们在3艘轻型航母以南115公里的地方，离委内瑞拉海岸线倒是不远。美国航母离这支舰队的距离超过1000公里。这距离让弗莱彻彻底无语：距离敌航母编队太远，几乎超越了飞机的作战半径；距离炮击编队路程也不短，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空袭目标……想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去空袭敌军战列舰部队，最起码这可以迟滞敌军撤退速度，他可不觉得堀悌吉会把所有受伤减速的战列舰都扔掉不管——那样他回去后就变成了光杆司令。但这个想法被舰队参谋长考克斯上校拒绝了：“长官，恕我直言，我不能发动这种有去无回的空袭。”“为什么？不是说敌战列舰部队掩护飞机不多，只有20余架么？”“是不多……”考克斯叹了口气，“问题是现在已到了下午4点，攻击机群飞过去再飞回来加上空袭时间将近5小时，您认为您手下的小伙子能有多少人在夜间找得到回母舰的航向并顺利完成甲板降落？”“哎！”弗莱彻也无语了，舰载机飞行员的技术水平下降得很快，与中途岛战役时相比完全差远了，现在舰队中技术最好的飞行员只相当于那时候中等偏下的水平，光一个F6F换装就搞得他狼狈不堪——工厂提供了数量足够的飞机，可能熟练掌握F6F的飞行员只有30多人，他不得已只能让列克星顿号和约克城号各搭载16架F6F，其余飞行员还是继续用F4F。太平洋舰队方向的舰载机飞行员倒是更能干些，可尼米兹说什么也不肯抽调回来，对此金上将也持有相同意见。一想到夜间作战可能导致攻击机群损失一半以上的可怕前景，谨慎的弗莱彻不敢冒险，只管把电报拍给金上将和英格索尔，向他们陈述无法发动攻击的原因并要求推迟到第二天一早进攻。英格索尔很快同意了，甚至特意叮嘱弗莱彻跑慢点，等一等后面的战列舰部队——现在大西洋舰队的炮击部队与航母的间距也拉大到了250公里以上。金上将对此长叹一声，同意推迟到第二天。几乎与此同时，草鹿任一向堀悌吉报告：“长官，进入波多黎各900公里防空圈了。”“离天黑还有多久？”“大约2小时又20分钟。”“让舰队打起精神来，我们很可能马上遭遇空袭，雷达兵必须全力以赴，损管做好一切准备。”“需要请冢原君多派一些护航战斗机么？”草鹿任一指了指头顶那24架战斗机，不放心地问道。“不用了，他那里压力也很大，剩余的留给他吧。”16:30分，雷达和瞭望哨均报告无异常，16:45，护航战斗机报告击落一架国籍不明的飞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后来才知道这是委内瑞拉方面派出的飞机，美国施加了强大压力，要求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两国通报情况，两国只好派出几架飞机应应景，结果全被轴心战斗机击落了，现在杀红眼的轴心战斗机飞行员只要不是本方飞机一律予以击落。17:00，依然毫无动静，18:00，所有空域报告一片平静，太阳一点点地朝西边落下，始终没等来美军的空袭飞机，18:15分，距离天黑还有7分钟，在漫天晚霞中，油料接近耗尽的护航战斗机全数返航。整个舰队上空荡荡的，一架掩护飞机也没有，在这个过程中，草鹿任一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后背全被汗水给浸湿了。18:22分，夜幕终于降临，整支舰队奇迹般地没有遭到攻击。“他们不会去进攻机动舰队或运输舰队了吧？”结果各舰队纷纷报告无任何敌情。“板载！板载！”“上帝保佑！”不分日德，所有官兵都由衷地爆发出欢呼，没有空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这两天美国死飞行员死得麻木了，轴心舰队挨炸弹也挨得麻木，突然有一天说不用挨炸，欢愉之情溢于言表。堀悌吉只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出来的话就不太中听：“敌人指挥官很谨慎啊，看来明天麻烦不会小……”“长官，您可别吓我。”“拍电报给冢原，请他全面协调航空战指挥，炮击编队服从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