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二郎的口中,顾渊终于还原了当年的真相。一切,都要从赵成筑来到玉石镇那时说起。那时候的赵成筑,连个商人都算不上,只是个掮客,跟着一群人来到了玉石镇,后来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玉石生意中,凭借着不错的嘴皮子,也赚到了一笔钱,在他的手上,逐渐聚拢了一批人。在来到玉石镇之前,赵成筑是个货郎,常年走街串巷曾广许多见识,曾经收到过一本旧书,而在那本旧书中,记下了一门邪术,便是将人炼成邪祟,在竞争中吃了几次亏的赵成筑,突然起了歪心思。他决定按照旧书上的步骤尝试一番,没想到还真成功了,而第一个被他炼成邪祟的,就是和他一起做玉石生意的合作伙伴,那邪祟被他完全操控,弄死了一些人,再加上河水越来越深,不少人都相继离开。玉石镇的玉石生意,几乎被赵成筑一人掌握,因为他不仅仅可以操控着邪祟杀人,还可以让邪祟帮他在河水中寻找玉石。于是,赵成筑越来越有钱,但是他很聪明,别人都没办法在这里弄到玉石了,若他这还源源不断,势必会引来其他人的怀疑。为了将玉石镇完全掌控手中,赵成筑又花了一点心思,弄出了“献祭”的戏码,其实他的本意并不是非得弄死玉石镇上的百姓,只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玉石镇上其他人发现,只有他们家才能想办法靠近邪祟并且与其沟通。如此一来,玉石镇上的百姓看向赵成筑时,都会多一些敬畏。后来,玉石镇的人也想办法找来一些高手,想要解决河里的邪祟,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邪祟的确被解决了,可玉石镇的人不知道,那些邪祟都是赵成筑制造出来的,就算解决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玉石镇的百姓们似乎想不到他们多,他们只觉得自己所托非人,河里的邪祟太过强大,久而久之,他们也只能对那条河敬而远之。也好在,一切都在赵成筑掌握之中,只要他们隔一段时间老老实实献祭,也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玉石镇的河里有邪祟,可这又怎么样呢?这世界上的邪祟多了去了,就算他们搬走了,就不会遇到邪祟了吗?再说了,哪怕是要搬家,他们又能搬到哪去呢?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流民,那才是最悲惨的。可一切,都在五年前变了。五年前,在外求学的赵二郎回来了,不仅仅是他回来了,还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孩。那女孩叫小婉,天真烂漫的年纪,听赵二郎说,是他在外遇到野兽,差点死在了山里,小婉的父亲是个猎户,那一日便将他救了下来,只是赵二郎不小心摔断了腿,于是那个好心的猎户就将他带回去养伤。养伤的日子里,小婉也认真照顾着,两人一来二去,便看对了眼,赵二郎将小婉带回来,就是通知一下自己的父母,想要成亲。那个时候的赵二郎一定想不到,是自己亲手将心爱的女孩带进了狼窝里。起初,赵成筑还表现出一副对小婉很喜欢的样子,并且真的开始商议婚期,可当他知道了小婉的生辰八字后,就变了。那一刻,赵成筑看向小婉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狂热。赵二郎是先察觉到不对劲的,在一个晚上,他偷偷跟着自己的父亲去了书房下面的密室,这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邪术,而玉石镇河里的邪祟,也都是他制造出来的,更可怕的是,赵成筑竟然盯上了小婉。只因为,按照那本旧书上邪术的记载,小婉的生辰八字是最适合做邪祟的,一旦成功,那邪祟将会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还能够感知宝物,又被称为“搬财鬼”。当时,赵二郎只觉得后背发凉,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也不敢犹豫,赶紧带着小婉想要离开,可他们早就已经被赵成筑盯上,还没跑出玉石镇就被抓住带了回来,最后,赵二郎被打晕,再醒来的时候,小婉已经不见了。赵二郎哭过闹过下跪过,只希望赵成筑能够看到父子情面上放过他,放过小婉,但是赵成筑的眼神却很冰冷。“儿子,我可以再生,但是钱没了,就真的没了。”说完这句话,赵二郎眼睛通红,看着顾渊和徐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死都不能忘!”徐晨面色凝重,看了眼顾渊。“顾师兄,这赵成筑好像比我们想的还不是东西啊?”顾渊深以为然。听赵二郎说,这一次,赵成筑似乎是玩脱了,小婉的确成为了新的邪祟,但是却又和之前不同,小婉的实力的确非常强大,而且还和赵家人产生了某种联系,他们竟然再也无法离开玉石镇。准确地说,是无法离开小婉,只要超过十里,他们就会晕倒、呼吸困难,赵成筑疯了似的开始翻看那本旧书,最后的结果却让他感到恐慌。小婉成为了搬财鬼,帮着赵成筑赚了不少钱,可逐渐的,赵成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继续操控小婉,而当搬财鬼给赵成筑送来足够多的玉石时,就会反噬,学习赵家!这本来就是拿命换钱!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成筑疯了,偏偏赵家人,包括老管家他们都无法离开玉石镇,他们只能等待着有高人路过,然后帮着他们解决小婉。而小婉的目标似乎也只是赵家人,从来没有伤害过玉石镇的其他人,前两年还有几个孩子在河边玩,不小心掉了下去,还是小婉将孩子救了上来,从此以后,小婉就成为了玉石镇百姓心中的“河神”。“现在,我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那你们呢?接下来,想做什么?”赵二郎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顾渊和徐晨,开口道。“你想做什么呢?”顾渊反问道。“我要他们死!”赵二郎没有丝毫犹豫,红着眼睛癫狂道。顾渊丝毫不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动手呢?是时机未到吗?”徐晨疑惑道。赵二郎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再次看向河面,哽咽着。“她说,她不想我也死……”徐晨先是一怔,接着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所以,如果她真的要对赵家人动手,也包括你?!”赵二郎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难道,我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