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连山躲过一枪后,彻底被吓破胆了,他也正好借着这个被袭击的机会,向军部申请返回自己的部队。而军部那边也非常在乎他的人身安全,责令燕北军部办事处派兵护送。同时,王胄军军部将易连山的情况汇报给了联合会那边,声称他被袭击,受了轻伤,目前需要疗养,没办法参会。回到956师后,易连山缓了一整天,才洗干净了身上粑粑的味道和抑制住了心中的恐惧。没有人不怕未知的死亡威胁,指挥作战遭受到的危险,和权谋斗争中的你死我活,这是两回事儿,人的心态也是完全不同的。易连山如果昨天被击毙了,那踏马的可能十年之后,都没人能搞清楚具体原因和细节是啥。说难听点,死了也白死。晚上八点多钟,师部内。易连山坐在沙发上,声音沙哑的冲着一名团长问道:“你确定老王出事儿了?”“对的,王参谋长已经失联一天了。”团长话语低沉地说道:“我们派人去了那个女的住所,没有发现人。而且邻居说,昨晚的时候,那个女的家里和门口是有异常动静的。”易连山听到这话,狠狠吸了口烟,心里更慌了。“您说,王参谋会不会……?”团长试探着问了半句。易连山摆了摆手:“以师部的命令,调557、556两个团回来,马上,立刻!”“好!”“你去忙吧。”易连山皱眉回道。团长离去后,易连山越想越慌神,随即迈步走到办公桌旁边,伸手拽开了抽屉,拿出了一部很少用的私人手机。来到窗口,易连山直接拨通了王胄的电话:“喂?军长,我越想这个事儿,越觉得不对劲啊!老王很可能已经被抓了。”“这个事情我也在调查,但你不要慌,同盟会内部会处理的。”王胄语气平淡地回道:“你就在师部好好待着,剩下的什么都不要管。”易连山停顿一下,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军长,如果老王咬了我怎么办?对面直接调我回燕北问话,又怎么办呢?”“给吴丰消极参战的命令,是你亲自下达的吗?”王胄问。“这不是,是老王出面跟他和张达明谈的,我没露面。”易连山如实回道。“那如果总督办公室调你回去问话,你就配合。态度要好,说话要稳,但坚决不能承认这个事儿。”王胄轻声吩咐道:“王宁伟也是咱们这边的老人了,他又和你搭班子这么多年,有感情基础,他轻易不会张嘴咬你。退一万步说,即使他供出你命令两个团消极参战的事儿,那你也可以不承认啊,说他乱泼脏水啊。你和他的对话,也不可能有什么录音和视频,这事儿对面没证据,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易连山挠了挠头:“军长,我要落到对方手里的话,那很多话由不得我说啊!联合会现在都被搞得停止进行了,林耀宗估计已经红眼了,老总督肯定也是一肚子火,我怕……他们会对我用极端手段。”“老易,你要明白,你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同盟会。”王胄皱眉回道:“如果老总督和林耀宗有把握掌控全局,那早都大规模动手了,又何必跟我们相互试探,相互过招呢?你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上层肯定力保你。”“我还是觉得,现在要主动进攻,直接搞林耀宗算了……。”易连山再次进谏。“不行,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掀牌。”王胄语气严肃地说道:“这是你死我活的事儿,谁先动,谁就可能万劫不复,明白吗?”易连山沉默。“按照我说的做,该在师部干什么就干什么,对方不找你,你也别露面了。如果找,那就配合他们,上层会盯着的。”王胄继续说道:“至于宁伟那边,我相信他是心里有数的。”“嗯。”易连山无奈地点了点头。“就这样。”二人结束通话,易连山眼神无奈地看着窗外,心里七上八下的。王胄考虑问题的角度是从大局出发,因为他的位置决定了,不到斗争出结果的那一刻,他本人是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况且他还是同盟会的领头人之一,手里的政治资源非常恐怖,在八区没人敢轻易动他。但易连山不一样啊,他就是个师长,在同盟会里位置也并不算特别高,最多算骨干。而他现在又被拉到明面上了,那很可能会成为风暴开始时,第一个被波及到的人。易连山是个多疑且忧患意识过于强悍的人,他善于脑补各种可能出现的坏结果。如果王宁伟吐了,那林耀宗在联合会进行不下去后,肯定是要进攻的,到时候人家第一个要搞的人,肯定就是他易连山。而至于王胄说的那些话,虽然听着很有道理,可事情真的发生了,现实情况是不可能和事先预测的一样的。比如,易连山有很多话是不能跟王胄说的。他在任职师长期间,曾跟王宁伟等人大肆收敛驻防区的资源,搞灰色收入,所以即使消极参战的事儿,对方没证据搞不了他,那王宁伟要咬出其他一些烂事儿,林耀宗一样可以办他。先抓人,再审别的事儿。所以易连山这个喷射战士,此刻心里是非常没底的。他站在窗口又点了根烟,仔细思考半晌后,扭头喊道:“小于!”过了一小会,办公室的房门被拽开,一名青年走了进来:“师长!”“查一查,到底是哪个部门搞的王宁伟,要快!”易连山还是忍不住了,他觉得上层既然不进攻,那自己得护自己的盘啊,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是!”青年点头。易连山吸着烟,看向窗外,眼神中透着一股惊惧后的阴狠。……重都,林念蕾在川军司令部内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喂……爸!”“……你,你还好吗?”林耀宗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