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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美人汤- 第三十六章线索连起来了

一碗美人汤 白马玉麒麟 3199 2024-11-0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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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张峒道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个孩子的重要性,李平阳连忙开始旁敲侧击:“大人,民女刚刚跟那小孩说过话,刚刚那个大孩子说,他好像看过吃人的人?”

  张峒道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李平阳:“吃人?”

  李平阳点点头,抱着胳膊露出有些怕的表情:“方才那孩子说起这些的时候,民女便想到了第二个案子里那些烹煮过的人肉……只是想着便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大人,您说该不会?”

  张峒道眉头蹙起,示意李平阳跟他先去正厅。

  正厅里面已经上灯,陆载坐在桌边伏案研究卷宗,见到张峒道带着李平阳进来,面上略微露出几分意外:“大人,许夫人这是?”

  “陆先生不必多问,我们查到的事情和许夫人讲明白便好,今后她负责案件记录,要是她不知道原委,难免会出现各种偏差。”

  陆载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反驳,只是示意两人靠近一些:“许夫人,今日我们阅读的卷宗乃是一个多月前关帝庙内无头男尸的那一桩。在卷宗之中,我们发现了几个细节很是值得注意,既然大人授意,在下便讲给夫人听:首先就是那颗不翼而飞的人头。”

  陆载翻了几页记录,指着上面的一行字给李平阳看:“夫人请看,这位魏无命副将的样貌记录如下,他豹头虎頿,皮肤黝黑,环眼浓眉。而最为关键的可辨识此人的特点,便是他在马嵬驿兵变中被割伤了脸颊,留下一道两寸多长的粗犷伤疤,伤疤上方从鼻梁山根处斜向下一直延伸到颧骨下方耳垂边上。”

  在陆载的描述里,一个熟悉的人脸渐渐出现在李平阳脑海里,她不由得看向张峒道,神态里带着几分惶恐:“不会吧?”

  张峒道点点头:“不错,你昨日带回来的人头虽然已经趋于腐朽,面目几乎不可辨认,但是这几个特点却都能吻合上,尤其是脸上的伤口——你在水边挖到的应该就是魏无命的头颅。”

  “魏无命的头在……于家村水边?”李平阳略思索片刻,吸了一口气,“这不正是两起案件连接之关键吗?这于家村中失踪的村人必然和关帝庙之案有关啊!”

  “不错。”张峒道点点头,目光中透出些欣赏之意,“多亏夫人回去寻找,这头颅可真是关键之证据啊!”

  陆载跟着点点头:“不错,但是倘若只有这一颗头颅,难免孤证不立。”

  李平阳瞧着陆载脸上神采奕奕、嘴角带笑,不由得跟着笑起来打趣道:“陆先生这表情可不像是遇到孤证不立的样子,看起来是又发现了什么?”

  陆载畅快地拍案笑道:“夫人聪慧!另一重发现总算是将两件事情织入一张网之中——这位魏无命将军自回到长安便请辞龙武将军,带着些亲近仆人告老还乡。然而他将家中老幼送回许州后,却只身前往和州,最终落脚在乌江县。”

  “这,这位魏将军看起来也并非喜好山水之人,为何辞官后独自来此?”

  “夫人有所不知,这位魏将军来到此地,为的绝非欣赏江南山水,而是为了销赃。”

  “销赃?他果真把长安大明宫的东西带出来偷偷卖掉了?”

  张峒道接过话:“不错,当年逃离大明宫的时候,魏无命就像许多兵士一般,于混乱之中掠夺私占了许多珍宝。尤其是杨家覆灭之后,杨妃的随身珍藏几乎都被当年参与兵变的将士瓜分干净。魏无命早先在许州已经处理掉一批珍宝,这次来到更远的和州,应该是为了将更为珍贵、更加不可告人的宝物处理掉。”

  “难不成,是神龛背后的血书?”

  “不错,正是‘美人骨’。”陆载翻开卷宗,示意李平阳上前查看,“夫人请看,这位魏将军虽然行事缜密,未曾泄露过机密,但是他不泄露,卖家却没有那么警惕。在金陵城中曾有一富商接待过这位魏将军,后与人抱怨,说‘问之美人骨千金可取,却不得答复’。这话显然说的就是,这位魏将军来此地要卖出的就是那个所谓‘美人骨’的东西。”

  “魏无命的头,美人骨这条消息……”李平阳抬起头颔首道,“如此看来,于家村果然还藏着猫腻!说不定就是那村里的人杀了魏将军!”

  张峒道示意李平阳小声:“眼下这发现着实可喜,然而上次的事情之后,在下也反思了自身。我本以为我们奉天子之令来此查办案件,本应当毫无阻拦,然而与那些刺客交手之后,我方知天下绝无应当之事。”

  “这次重整旗鼓,我们务必低调行事,若非必要绝不可打草惊蛇。”

  知道这些消息之后,李平阳心中喜悦非常,至于张峒道说到的什么“低调行事”,她只当听听就好。张峒道遭了这一遭重创之后,自觉应当学会收敛锋芒,而李平阳则恰好相反,在看到他们被打伤之后,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点找到贼窝,进去杀个干净。

  且不说他们心里如何南辕北辙,面子上倒是都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等用过晚膳之后,张峒道将衔蝉喊到自己面前。眼下衔蝉听话得跟那副扑上来咬脚脖子的小狗模样全然不同,乖乖地就走到张峒道的跟前,还没等张峒道说话呢,自己先跪下来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一个头:“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表现却让李平阳生出几分古怪,心里暗自琢磨起来:依照道理,一个在外流浪的不过六七岁的娃娃能懂个什么下跪,然而在对着张峒道的时候,这孩子居然好像无师自通似的就这么跪下来了,就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给人下跪了,姿态问话都拿捏得格外熟练。

  这一琢磨似乎不对劲的地方越发躲起来,且不说别的,这孩子的名字便透着些古怪,叫什么不好,偏偏还是个文绉绉的所谓狸奴的雅称:“衔蝉”。

  ——莫非,这孩子另有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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