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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的担心纯属多虑,那家伙做贼心虚,他接完电话中途又回来了,散场的时候,他就走在我们前面,他肯定看到我们了,但连个屁也没敢放。
电影散场时,才下午五点多钟,但冬天的脚步显得格外匆匆,我们从影院出来,路灯已经悄然亮起,昏黄的光晕带着几分寂寥的感觉。
我们开车回到家,我妈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
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打扫昨天剩饭的准备,可回到家一看,我们顿时傻眼了。
我妈炒了好几道菜,昨天都没吃完,又做了一大桌子菜,剩菜岂不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我提出质疑,“妈,不是说吃昨晚剩菜就行嘛!您怎么又炒了这么多菜啊?哪吃得完啊!”
话音落下,回应我的是一记白眼。
“菲菲好不容易来咱们家过年,当然得多做些好的了,哪能让她吃剩菜?”
我嘴角微扬,“好好好,希望等我们以后结婚了,还能这样继续保持下去。”
我妈又瞪了我一眼,嘴角却不受控制般地扬了起来:
“你小子先把菲菲娶回来再说!”
我扭头看向林菲菲,这个话题太敏感了,虽然是以开玩笑的方式,可说完我就后悔了,生怕这丫头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只见她桃花眼微微一弯,眉宇间带着几分温柔说:
“阿姨,没关系,您和叔叔别老和我客气。”
其实我也这么嘱咐我妈很多次了,可她和我一样,总想把最好的都给林菲菲,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林菲菲一开口,我妈笑得格外慈祥:
“好,明天晚上我肯定不做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我爸去村子里串门,被人留下来吃晚饭,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的时候,我妈一边给林菲菲夹菜,一边问林菲菲今天庙会玩得怎么样。
她问着问着,我忽然觉得哪里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我了解我妈,她每次支支吾吾的时候,总有话想说,而且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林菲菲也感应出来了,见她一直在兜圈子,嫣然一笑:
“阿姨,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妈愣了下,大笑了几声,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说:
“菲菲,明天初二,余斌几个姨上午要来咱们家,应该要在咱家吃饭,你们不出去玩,肯定会碰到……”
林菲菲何等聪明,乖软地点了点头,“没事阿姨,明天早晨我和余斌早点儿起,好好把家里收拾一下。”
我妈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吃了一惊,乐得嘴都合不拢:
“不用不用,明天你叔叔上班,但我休息,我做饭就行,她们别影响你和余斌就行。”
林菲菲颊边浮起两个浅浅的酒窝,“怎么会?家里来亲戚嘛,我们帮您一起招待。”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一直没言语,一到过年,他们就是催婚的生力军,我对串亲戚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妈才急着征询我们的态度。
早知道就明天出去逛庙会了。
林菲菲看出来我不乐意,回屋以后,她一边陪我吃鸡,一边做我的思想工作:
“刚才阿姨说明天亲戚来,我看你没什么兴趣,我知道你看这些亲戚烦,但咱们也不能把阿姨一个人丢家里对不?她一个人得做多少人的饭……”
其实她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才没说什么,只是说对她们的厌烦,像刻在了骨子里似的,我妈一说她们要来,我的DNA就动了。
林菲菲都表态了,我就一直在用“嗯,哦,好,行”敷衍四件套晃点她。
但她最后一句话,成功勾起了我的注意:
“刚才在厨房,阿姨和我说,明天她们要给我红包,让我大大方方拿着!”
我感觉格局一下打开了。
我的目光从游戏上移开,望着这张精致的脸颊,幽幽吐出几个字:
“那咱们怎么分账?”
“噗嗤……”
她本来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可没想到,我的脑回路过于清奇,顿时把她雷得人仰马翻。
“都给你,我不要还不行吗?”她翻了个白眼。
我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不要钱,我要……算了,等你亲戚走了,再偿不迟。”
我欲言又止,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坏笑,把手搭在了她的大腿上摩挲。
隔着厚厚的睡裤,一点儿手感也没有,想给自己争取点儿福利也没希望了。
她把我的手拿开,然后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轻声道:
“我肚子有点儿凉,你给我暖暖肚子吧!”
我当然求之不得,脸上忍不住乐开了花。
我一边给她暖肚子,一边聊起了明天要来这几个亲戚。
想当年,我是她们重点抨击的对象,都用我来衬托她们自己孩子。风水轮流转,这几年下来,她们眼中的小骄傲,也渐渐变成了社会的边角料,反而我们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这么多年了,今年她们还是头一年来我家吃饭,拉着林菲菲嘘寒问暖,每个人都给林菲菲塞手里塞红包,她们过于热情,林菲菲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她频频看向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求救。
我悄悄叹了口气,烦人的亲戚都一样烦人,她们问的问题,还是以前那几样,不爱听什么说什么,林菲菲空姐职业性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不熟的亲戚有个最大的特质就是和你装熟,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凡尔赛,我妈这几个姐妹,如今都有各自的烦恼。
她们眼中曾经的天之骄女,本科毕业以后,义无反顾地进厂了。
曾经自己开公司的老板,现在跑起了滴滴。
嫁入小豪门的姐姐,如今也和老公貌合神离。
这些曾经都是她们批判我的谈资,可如今落花流水,归于平淡。
其实没有人的人生是圆满的,有的人事业顺利,但婚姻不好,有的人婚姻和谐,但事业不顺……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如果事与愿违,也许是上天另有安排。
我看林菲菲招架不住,于是把话题接了过来,她们属于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其中我二姨是典型代表。
别人都不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偏偏祭出催婚符,而且颇为尖锐:
“余斌,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你爸妈岁数也大了,再过几年都没法给你们带孩子了。”
此话一出,我妈嘴角笑意霎时没了,蹙着眉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些。
我心里呵呵一笑,有些亲戚催婚,表面是为你好,本质是看不惯过得比她好。
对于这种人,不能给她好脸色,否则她只会得寸进尺。
我望着她微微一笑,“我找算命先生算过,我结婚早了不好,谁催婚克谁。”
“……”她瞬间闭嘴。
自从我“觉醒”以后,这两年春节,她们在我嘴里都没占到过什么便宜,我怼了她一句,后者当即沉默了。
我二姨的脑回路非常人所及,怼不过我,忽然拍着大腿,朝自己女儿开炮:
“哎……不说你了,我自己闺女还不让我省心呢!你们说说,小雨她一个本科毕业,好好一个大学生最后进厂拧螺丝了,我怎么劝都不听。”
瞬间,沉默的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味道。
我妈她们几个,脸上虽然笑着,却像戴着一副僵硬的面具。
她口中这个当事人,名字叫赵小雨,今年褪去长衫以后,直接进了工厂。
二姨对她期望颇高,以前经常把她大学生的闺女挂在嘴边,现实的落差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赵小雨脸色冷淡,整个人仿佛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直低头玩她的手机,假装没听见。
但我二姨不懂察言观色,满脸悲愤,挥舞着手臂,说得唾沫横飞:
“我供养出一个大学生,最后竟然进厂拧螺丝?真是的,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培养。”
“本来我还指望着她能出人头地呢!结果倒好,进厂也就算了,还跑市里头去了。”
“……”
她只顾自己痛快,全然不顾小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正当她滔滔不绝地倾诉之际,一个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姨,你说够了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