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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
天空湛蓝,几朵白云悠扬。
隔壁楚楚家,烟筒飘起袅袅炊烟。
平房的其他邻居,譬如钱老师,汤大爷他们上了年纪,睡眠往往比较少,此刻正各自端着碗筷,坐在自家门前,吃饭闲聊。
汤大爷赞道:“华凤梅家的闺女真不一般啊,自打搬到这里,天天早起做饭。”
钱老师听后,像忌讳着什么东西,他压低声音:“华凤梅可不简单啊!”
对方刚搬来这里时,他仗着自己是老住户,倚老卖老,结果华凤梅丝毫不给他面子。
汤大爷叹气:“她们以前是村里的,她家没个男人,闺女又漂亮,她再不强势点,不被人欺负死?”
钱老师听懂了,他点点头:“这倒是。”
“按照我说,这种闺女不该生在普通人家。”汤大爷道。
他活了这些年,从当初那个年代走来,深知贫苦人家的漂亮闺女,下场大多不好。
钱老师当过老师,“小混混那关就不好过!”
他又说:“反倒是小顾家的桐桐不错,不容易招事。”
汤大爷乐呵呵的:“现在招事了也没啥,那姜宁我看着不简单,没吃过亏。”
钱老师脸有些黑。
……
姜宁灭掉沉魂香,他神识察觉到楚楚在厨房忙碌身影,于是起身推开房门。
他没先去楚楚家,而是转头喊桐桐。
推开卧室的门,恰好对上了桐桐睁开的眼睛。
“醒了还不起床?”姜宁说。
薛元桐缩在被窝里,只露出萌萌的小脸,意识还有些不清醒。
姜宁:“起床了,今天上午杨老板找我们帮忙揽客,二百块报酬你不赚了?”
薛元桐哼道:“让我再睡一会。”
姜宁:“睡,就知道睡。”
薛元桐:“我现在是一瓶酒。”
姜宁:“什么酒。”
“一瓶唯美醇香的红酒,我现在在醒酒。”薛元桐信誓旦旦的。
姜宁乐道:“哟,我闻闻香不香。”
薛元桐赶紧闷头缩进被窝。
姜宁逗了她一会儿,转身去楚楚家。
……
市区。
武氏兄弟被抓走后,官方向社会各界征求他们的涉恶证据。
姚父今天约了官方的人,前去作证谈话。
他收拾好皮包,刚准备出门,看到女儿瑶瑶带着猫,同样是出门的样子。
虽然女儿经常和夫人闹矛盾,甚至离家出走,但姚父对女儿一向极好。
他道:“出哪儿,我送你。”
姚依瑶说:“去宠物店给它洗个澡,身上太脏了。”
养过猫的都知道,给猫洗澡难度不算太大,但给猫吹毛,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姚依瑶平时全部带宠物店处理。
姚父知道那家宠物店在哪,“我顺路,正好送你。”
姚依瑶又说:“等洗完澡,我想带它出门走走,爸你能送我去河坝吗?”
‘河坝?’姚父想到有个杨老弟在河坝开了农家乐,他道,“成,你在宠物店等着,我办完事带你去,正好中午约几个朋友吃饭。”
姚依瑶欣然答应。
她经常被父亲带去饭局吃喝,早已习惯了,并不怕生。
……
上午九点。
姚依瑶抱着洗的干干净净的缅因猫,坐车抵达河坝。
小轿车即将拐下河坝前,她看见路边竖了块牌子,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牌子旁,没等姚依瑶看清牌子上的字,已然消失在视野中。
路边。
薛元桐盯着纸牌,只见牌面标了几个大字:
【农家乐鱼塘,钓鱼100块半天,空军送一只鸡】
她说:“姜宁,一只鸡可贵了呀,杨老板不会吃亏吗?”
她记得杨老板农家乐养的鸡,全是散养的土鸡,吃虫子长大的,这种家养的土鸡,卖的好贵,一百块根本买不来。
姜宁淡定道:“放心吧,不会的。”
“而且杨老板给我们算提成,我们也能多赚点是吧?”他又说。
薛元桐:“确实,富贵险中求!”
姜宁:“不错,你那么小已经对赚钱有了认识,未来不可限量。”
薛元桐被夸了后,心里涌出骄傲。
若是被陈思雨夸,她笑笑而已,毕竟思雨没水平。
但姜宁很有本事,被强者认可,她心里美滋滋的,不由得双手抱胸。
“以后我赚了大钱,你负责掌管我的钱袋子,带我吃喝玩乐。”薛元桐幻想未来。
姜宁:“管钱很累的,你要做饭给我吃。”
薛元桐想了想,说:“也行。”
“不过,如果我太忙了,你可以拿钱雇佣楚楚,让她做饭。”薛元桐已经想出了她忙碌时的解决办法。
姜宁:“楚楚做饭没你好吃。”
薛元桐被夸的心花怒放,她喜滋滋的:“那我少花点时间赚钱。”
两人一边吹牛,一边等待,时间过得飞快。
今天休息日,天气很好,所以河坝的柏油路不缺行人,很多人开着私家车,拖家带口的来河边玩,还有露营野餐的。
钓鱼牌竖了一会儿了,有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看见后,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
他凑来问:“真的假的?”
姜宁:“包真。”
皮夹克很有经验:“你们不会拿鸡崽子忽悠我吧?”
薛元桐顿时震惊,她问中年大叔:“你怎么连这也知道?”
皮夹克沾沾自喜:“嗨,经历多了,啥不知道?”
薛元桐:“厉害,竟然遭过这种骗!”
皮夹克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奈何对方是小女孩,他总不能计较吧?
姜宁:“不是鸡崽子,家里养的土鸡,这附近有家农家乐你不知道吗?口碑那叫个好!”
杨飞的农家乐确实做的不错,价格虽然贵,但品质没得说,只赚中产的钱。
皮夹克见到他们说的认真,加上有农家乐背书,他意动了。
毕竟若是去河边钓鱼,空军的概率还是不小的,而农家乐有鱼塘,肯定能钓到鱼,一百块而已。
钓不到鱼,还能白得一只土鸡。
“钓了!”皮夹克同意。
姜宁和桐桐带他前往平房东边的鱼塘。
一个多小时后,来回几趟,姜宁和桐桐拢共忽悠了八个人,获利八百块。
姜宁本打算在纸牌上加几个字,让钓鱼佬自助寻路。
但桐桐丝毫不嫌累,为了赚钱乐此不疲的来回跑。
姜宁看见桐桐前额的汗水,他摸出纸巾给她擦拭,薛元桐就在那傻笑。
姜宁低头注视着她傻里傻气的模样,心里不禁感慨,他不信桐桐猜不到这门生意中的风险。
但,出于对自己信任,她仍是坚定的支持自己。
哪怕自己告诉她,自己准备去膘北搞大钱,她怕是也会义无反顾的追随吧?
姜宁伸出手,充沛的灵力自掌心流转,那是轻易捏碎钢铁的力量,足以面对世上一切风险。
他把手放到桐桐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直到又忽悠了五个客人,姜宁觉得以鱼塘的大小,容纳这些客人差不多了,再多人恐怕影响钓鱼体验。
他这才拎着牌子,慢悠悠的回了平房。
杨老板早已得知了一切,他把忧虑藏在心底,面上依然乐呵道:“姜宁,你这揽客的方法有点意思!”
姜宁:“放心吧,不会让你亏。”
杨老板心胸开阔,安慰道:“没事,靠这个揽客也不错,只要有那么几个人能留下来吃饭,转化成老顾客,咱还是赚的。”
况且,亏了也没什么,以后姜宁肯定会送点野山菌。
杨飞哪怕自己用不上,拿给老丈人送礼,绝对是妥妥的。
“我先招呼客人了。”杨飞告辞。
姜宁叫上桐桐:“走,咱们瞧瞧他们钓到鱼没。”
经过楚楚家,楚楚抱着洗好的床单被罩,正在晾晒,她真的很勤劳。
每到放假,还会给家里大扫除,擦家具,刷鞋子,清理花盆…
以前姜宁觉得桐桐已是做家务的好手了,可楚楚更胜一筹,简直是‘贤妻良母’圣体。
嗯,贤妻良母这个词,已经被卢琪琪她们视为贬义词了。
姜宁一路赶到平房东边,穿过一排光秃秃的树木,长三十米,宽十五米的椭圆水塘映入眼帘。
水面倒映蓝天白云,周围坐着许多钓鱼佬。
杨老板在附近摆了张桌子,桌上有五香花生,蚕豆,瓜子,还有几个茶瓶和一些纸杯,他没因姜宁擅作主张,便对这些顾客不好,反倒安排的很到位。
皮夹克一见到姜宁来了,顿时放声笑道:“小伙子,我钓了老半天了,没钓到鱼啊,你那土鸡我真得拿一只!”
不光是皮夹克,旁边还有个将军肚中年人,同样露出笑容,没有了以前空军的恼火。
姜宁:“哟,不错哦!”
话音落下,他弹出一道灵力,化作无形大手,猝然握住塘里的鲫鱼,将鱼嘴硬生生按到皮夹克的鱼钩上。
浮漂突然下沉。
薛元桐唤道:“上钩了!”
本能反应让皮夹克赶紧收线,果然,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甩出水面。
皮夹克惊道:“我钓到鱼了!”
他不是懊恼,还有些惊喜,毕竟钓到鱼还是一件蛮开心的事,他们这些人,也不是非来占便宜的。
姜宁在鱼塘边待了十几分钟,确保每个人钓了鱼后,他才满意的离去。
薛元桐步子雀跃,一跳一跳的:“发财喽,发财喽!”
回去给杨老板说了后,杨老板同样难以置信:
‘这特么,我鱼塘里有那么多鱼吗?’
……
临近中午,杨老板把报酬给姜宁结了。
十三个钓鱼佬,收了一千三的门票,加上原定的二百块报酬,他给了姜宁一千五。
姜宁先是收了二百,然后又收了六百五,坚持五五分。
“成吧。”杨老板答应。
回头算了算,除去支付给姜宁的八百五,杨老板落了四百五,血赚啊,仅仅付出几斤塘鱼还有花生米蚕豆。
薛元桐拿着一沓钞票,耀武扬威的归来。
平房门口停了几辆汽车,聚集了不少人,姚依瑶穿着偏向日系的绿色格子背带长裙,一双手臂是杏色衬衫,她怀抱一只幼幼的缅因猫,活脱脱被宠爱的小公主。
此时见到薛元桐手里的钞票,她面上微微好奇。
钱老师看见后,问:“哪来的?”
薛元桐硬气的说:“赚的!”
问清楚缘由后,钱老师不禁酸道:“钓个鱼收一百块门票,我还不如去河边钓鱼呢!一分钱不收!”
薛元桐:“河边不一定能钓到。”
钱老师不服了:“我如果能钓到鱼呢?”
薛元桐:“那也收你一百。”
钱老师气的直哆嗦。
曾经那个胆小的薛元桐,再也不见了,到底是谁把她惯成这样子的?
姜宁和薛元桐消失后,钱老师调节了情绪,他发现姚依瑶的猫,啧啧称奇:“你这猫还挺漂亮的,又干净又好看。”
姚依瑶面对别人的夸赞,她说:“缅因猫,今天刚到店里洗完。”
钱老师惊讶:“我滴的乖乖,现在还有专门洗猫的店吗?”
姚依瑶回答道:“宠物店。”
她不太想和钱老师聊天,根本不是一个年龄段,她刚准备走呢,她爸一个生意伙伴的女儿过来找她。
钱老师:“给猫洗个澡,要10块吗?”
姚依瑶:“80呢。”
钱老师震惊:“人洗澡才5块啊,猫要80块,干嘛花那个冤枉钱!买几斤肉吃不好吗?”
他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满是那种对败家女的磋叹。
姚依瑶听得不舒服。
她想到姜宁他们的应对方法。
于是说:“猫和人不一样,猫还会抓老鼠呢!”
钱老师反问:“谁说人不能抓老鼠?”
放个老鼠夹子,搞个老鼠粘,效率同样很高。
姚依瑶:“那也收你80。”
说完后,姚依瑶抱着猫和同伴离开了。
给钱老师气的啊!扭头回屋了!
……
与此同时,河坝。
一个三十来岁,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蹲在树边,正在打电话,他嘴里应道:“嗯,嗯,晓得了四哥。”
“嫂子那边我今天跟她说了,做完后,我今晚出国。”
又聊了几句,男人挂断电话,他默默抽完一根烟,捏着烟头在地上按了灭。
他起身,摸向外套兜里的三棱刀。
接着,又从内兜摸出一张照片,他轻声念道:“姓姚的,别怪我们杀鸡儆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