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都市娱乐 老身聊发少年狂

第208章

老身聊发少年狂 祈祷君 8329 2025-11-11 09:29

  你看,神仙一来,亲亲的大嫂就回了长安,南方的世族也表示出想要归顺的意思。羯人们现在对亲亲惊为天人,连呼“天可汗”……这一切,不都是从神仙阿姨过来才开始的吗?就连他现在天天可以和亲亲同居一室,都是这神仙阿姨带来的好运气吧!“是啊是啊,奶奶你和我们说的故事不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嘛!你再多呆一阵子吧,不过就是几天,啊不,几十条的功夫嘛!”“嗯。还有猴子的故事没说完。”楚承平认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他们是看到自己在画舫上的失落,所以才这样担心。甚至不惜用“烧祭品”的方式取悦自己。“我想走也走不掉啊……”顾卿不停擦着汹涌而出的眼泪,“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来的呢……”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简直棒极了。她站起身,虚虚的抱着两个孩子的肩膀。“你们放心,只要老天爷不把我突然一下变没了,我就会一直陪着你们的。”她又哭又笑的说道:“就算我走了,你们也要好好的,一直相互扶持,永远都像这样好。说不定哪一天我又下来看看呢?我要是看到你们吵架了,一定打烂你们的屁股!”“问题是奶奶,现在我们能打到你的屁股,可你碰不到我们啊……”“这么温情的时候你不吐槽会死吗?”“何谓吐槽?”“……”一点气氛都没有了好嘛!第二天,行院内。接到钱塘来信的齐邵捏着信函,考虑着风险。若信中所言为真,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这时候调动兵士……若是按照原定行进路线行走,一路补给由沿路的州府补给,几万人马自然是能够支持。可是要是调转方向,往那边去……罢了,还是先探探究竟在说。“王方何在?”齐邵问的是禁卫军斥候营的头领。“王校尉在前院。”“去叫王校尉来。”“是。”没一会儿,一个瘦小精干的汉子走了进来。“王方,你带五十斥候,去荆南到湖州的沿路小心探看,看看有没有看起来像是军队的人马分散离开荆南。他们有可能是商队,也有可能是送丧之人,应该走的是大路,也不排除分散从小路走的可能,得到结果以后,火速回彭城回报。”齐邵看着手中的地图,在荆南到湖州的路径上用朱笔连了起来,又在几个关键位置打了个叉。“这几处驿站里有暗卫,你沿路过去,可寻求暗卫帮助。找到驿丞,和他说‘飞龙在天’即可。”“是!”“你身负要任,不可多做盘桓。若是五天之内荆南没有任何异动,你也带队回来。我们不能在彭城境内逗留太久。”“末将明白!”齐邵目送斥候首领离开,抖了抖手中的信,总觉得顺利的有些太过让人诧异了。难道这一程有福星高照?“齐太傅,陛下来了。”“我这就去接驾。”齐邵每日要给小皇帝讲解治国之道。如今楚承平正在学《韩非子》,所以齐邵这一阵子都在猛看各种法家的著作,希望能说的通俗易懂。给陛下上课,比给自家弟弟上课还累。因为身边还多了个“为什么姑娘”。齐邵屏退伺候的下人,只留暗卫在内。李湄如释重负的脱掉冠冕,坐了下来。齐邵还没有翻开书,猛听得小皇帝开口询问:“齐太傅,听说你师从丹青大家,尤善工笔,是不是?”“不敢当。臣只能说还能入目。”齐邵确实学过很久的画,也很擅长工笔。不过只是聊以自娱罢了。“擅长工笔,那就是画什么都很像咯?”亲亲的眼睛一亮,对楚承平露出了一个“你好聪明”的赞赏表情。平平眨了眨眼,明白亲亲理解了他的意思,心里也满是欢喜。“您若要臣画得像,臣自然是可以画得很像的。”“那朕若要你画几幅几可乱真的画儿,可否?”“陛下,您是要画什么呢?”他日理万机,实在是忙啊。太复杂的可没那个功夫。“你说画什么好?画鱼?”平平小声和亲亲说,“你好像说奶奶喜欢吃鸭子?”“不是我说的,是我大哥说奶奶喜欢吃鸭子,家里以前养了好多鸭子。”“那就鱼来一条,鸭子来一盘?”“再来点小青菜吧。”光吃荤的多腻啊。“要不然再来一杯酒?”“等等等等……”一旁站着的齐邵耳朵比较好,听了一半迷糊的紧。“陛下,您是准备和李家小姐开酒楼吗?还是醉霄楼被烧了您要重建一个?李国公大人没和臣说过啊……”就算再开暗卫的大本营,也不需要他去画菜谱吧?鸭子……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齐少傅,请你帮朕画一桌宴飨图。菜品要丰富,要有美酒佳肴,杯盏碟筷都要精美。朕这副画是用来祭祀的,所以请你画的精致些。”楚承平摆出帝王的架势,以不容拒绝的口气和齐邵说出自己的要求。齐邵一愣。祭祀故人?莫不是先皇陛下和太子殿下?可如今早就过了中元节了啊?陛下在下面也不缺吃的吧?“陛下什么时候要?”“越快越好。”再慢谁知道神仙阿姨会不会跑掉。“要写祭文吗?”“不用……唔。落个‘祭顾卿’即可。”听到少帝的话,齐邵再也没法冷静了。他几乎是肝肠寸断地悲呼出声来。“您……您说祭谁?”第246章兵分两路“祭谁并不重要,您能早点画好吗?”楚承平知道自己要祭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很奇怪,但他也没办法和齐太傅说清楚顾卿是谁。“不,这对臣很重要。”齐邵的声音在颤抖。“臣有个故人,正是叫做顾卿。”“咦?你认识的顾卿,是个女人吗?”亲亲好奇的抬头看齐邵。难道他小时候也能看到神仙?神仙奶奶到底忽悠过多少个小孩子?!“臣……觉得她应该是个女人。”那样婉约清秀的小词,应该是个女人吧。“啊,那大概是她了。”平平和亲亲忽视一眼,点了点头。“齐太傅,顾卿是个神仙呐。我们祭祀的是一个叫做顾卿的女仙。听说她经常下凡来,你是也见过她吗?”“也?你们……你们……见过吗?”齐邵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话,反倒凭着本能在套话。若是其他人听到这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一定会斥之无稽,或者干脆以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抛之脑后,但齐邵藏在心底的那段念想早就生根发芽,如今被人牵扯起来,分外痛彻心扉。但凡有一点一滴关于“顾卿”的消息,对于齐邵都是好的。“啊,见过。”亲亲点了点头,被一旁的楚承平掐了一下。“梦里见过……”楚承平认真的回答齐邵。“两个孩子尚且在梦里见过神女,为何我日日想要你,你却不曾入梦呢……”齐邵呢喃着谁也听不到的话,眼神迷蒙到让人心碎。齐邵如今已经三十有余,家中早有妻妾儿女,过着所有士族大夫一样的日子。他修身齐家,娶得是世交之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未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但对于“初恋”的茫然和甜蜜,他像每一个故事中的那个傻书生那样,偷偷的维护着心里的那个小秘密。就如那个他永远不会再打开的匣子一样,那块花笺上的水调歌头,早已经刻入心头,永不能忘,无需打开。年轻时,他拖着一直不肯成家,到处打听京城里姓顾的人家。他固执的认为这样一首绝妙好辞,一定出自江南士族顾家之后,这范围便小的多。他甚至去过一次江南,偷偷在顾家曾经生活过的邬堡边流连了一个月。他也曾一次次在家中无人的地方模拟着,他遇见了“顾卿”,应该和她说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会打听到她,他会在打听到后想尽一切办法守在她出门的地方,就为了终于有一个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在那段日子里,齐邵就像荒景里碰上了丰年,日日夜夜地把着那几句话颠来倒去地想着,非把那话里的骨髓榨干了才罢。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而后他年纪大了,他的弟弟妹妹年纪也大了。大哥一直不成婚,便是对弟弟妹妹的阻挠,他的父母兄弟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烦躁,他的父亲甚至因为他婚事的原因几次想要回老家去,因为实在没脸面对故人们的询问。他屈服了。于是便永远失去了对“顾卿”说那几句话的资格。如今,李湄和少帝告诉他,即使他一直等待,也无法和她说那几句话了。天人永隔。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齐太傅看起来不大妙,是不是要哭了?”亲亲害怕的在平平耳边说道,“要不然我们先离开一会儿?我爹说大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孩子就要先离开一会儿。”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李茂看见亲亲又闯祸了要发火的时候。其实就是文雅的叫孩子“滚”。“我觉得齐太傅不会想我们看到他哭的。”平平赞同的点了点头,握着亲亲的手退了几步,偷偷的往门那边退去。平日里两个孩子上课时连偷偷晃下神都会被发现,而如今,两个孩子一路跑出了门去,也没听到齐太傅不赞同的声音。“啊,神仙阿姨是不是也欠齐太傅一个没说完的故事结局啊。”站在廊下的楚承平摇了摇头。“真想问问齐太傅,不行我们问过齐太傅后再去问问神仙阿姨,让她给个回答?”“现在还是不要了吧……”亲亲叹了口气。他爹每次“情绪激动”都不准她进屋啊。造孽呐。这个用故事坑遍天下小孩子的神仙。第二日,齐邵像是往常那样跟平平讲述法家的治国之道,并拿出历史上刑罚太过严苛造成的后果作为例子,一点点的和少帝阐述他的观点。一切都似乎很正常,好像齐邵昨日的“情绪激动”只是一场意外。如果能忽略这位太傅经常无缘无故的晃神,也许更有说服力。第三日,就在楚承平和亲亲都觉得在彭城待的日子实在有些久,顾卿已经把韦宅逛了一圈觉得实在没意思的时候,齐邵来了主院。他带来了一张画。此时顾卿已经结束了在大宅中的“探险”。而这次探险让她发现她可以活动的范围又扩大了许多。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她就能如愿以偿的在古代的街道上到处跑了。齐邵将画交给了楚承平,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怕两个孩子问起什么。平平打开画,发现正是他三天前去找齐太傅要的“宴飨图”。雕梁画栋的楼船漂流于水上,船舱的窗子大开,舱内布着一桌酒宴。仔细看去,桌上尽是珍馐佳肴,又有酒杯两盏,鲜花掩映。甲板上,一名白衣高士翘首盼望,像是等着什么人。画的上方一轮明月,照着船头的白衣高士,意境无比高远,顾卿伸头一看,顿时就想起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来。齐邵的才名,果真名不虚传。“唯应待明月,千里与君同……什么?祭顾卿?!”顾卿的后三个字拔高了几个八度。“你们两个熊孩子!说了我不是鬼!”“这不是想着你能吃到东西,总要试试看嘛。”“我说,你们不会还真烧个美男子给我吧……”顾卿哭笑不得的指着画中穿着白衣,戴着高冠的文士,简直无语了。“咦,是啊,平平,我们有叫太傅画个人吗?”“没有啊,我就让他画些酒菜。”亲亲摸着这幅画,觉得十分惊心动魄,竟有些舍不得烧。“平平,这句诗什么意思啊?”“这是表达怀念之情的句子,意思是‘只待天上的明月升起来了,便与千里之外的你一样,一起观赏着月亮寄托这遥远的思念。’”“我当然知道这句诗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太傅写这句诗什么意思!”“……我不知。”“咦,这诗……”顾卿挠了挠脸,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又死活想不起来了。良久后。“哎呀,我说看着怎么这么熟!”顾卿一拍掌,“这和‘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是一个意思嘛!”顾卿越想越觉得奇妙,忍不住絮叨起来。“这齐家人还真有趣。齐邵的叔叔齐耀一见李蒙手书的那个屏风就嚷嚷着让李蒙入梦一见。这齐邵写个诗,又和苏轼几乎是知音了。”顾卿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叫‘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吗?”“要是他能去苏轼的世界就好了,一定能成为知交好友……”“奶奶你在嘀咕什么呢……”“没什么,我说这齐邵要是去另外一个世界,说不定能碰到‘水调歌头’的作者。”“什么水调歌头?”水调歌?小曲儿吗?“啊,你当我自言自语,不必管我。”顾卿看着这幅画,叹了口气。“这画画的这么好,你们还是别烧了。万一真烧出个大活人来,我可承受不起。”“我也是这么想的。平平,收起来吧,回京以后叫画师把它裱起来。这么好看,烧了可惜呢。”“好吧。”顾卿看着这画被楚承平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在画筒里,心里也无限唏嘘。当年一大笑就两个小酒窝的学生会会长君,如今已经过的这么大只,都比她大了。而且那一对酒窝也没见过几次了。怕是觉得酒窝有碍于他的威严,就不怎么放肆的笑了吧。这种所有人都在长大而她反倒倒退了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