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蛇妖风波过去后,沈予安五人,不肯再在黑风山长久停留,天一亮就下山了。
下山之后,阿瑶便与沈予安等人分别了。
“路上保重,或许将来,咱们还会相见呢。”
阿瑶临走的时候,送给了沈予安四人几张平安符。
“关键时候,可以保你们平安。如果碰见那艰难险阻的地方,把这平安符给点燃,翠微山就会受到感应,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一路保重。”
“保重。”
阿瑶与众人分别,骑马孤身一人,往北海去了。
北海多妖魔,阿瑶之意,乃是想当天下降妖除魔第一人而已。
……
沈予安四人,离开黑风山境界,重新回到主干路上,往孔雀山庄方向走去。
行走几日,一直没有见到过市镇,虽说不得不风餐露宿,却也难得的风平浪静。
四人之间,也正因为同生共死,感情愈来愈深厚起来。
这天日头高高挂起,翻过一个小山坡,四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城镇。
“锦绣镇。”
姚舜卿看着镇外树立的石碑。
“名字却是好听,只是不知如何锦绣。”
“还是小心些吧。”
蔡修远严肃说道。
“这一路走来,处处磨难,这镇里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太平等着咱们呢。”
沈予安:“晌午了,找家客栈,先吃些东西吧。”
四人进了镇中,找了家客栈住下。
店家对四人笑道。
“四位少侠今儿算是来着了,今日正是我们锦绣镇一年一度的丝绸大会呢。”
李寒州听言,问道。
“店家,什么是丝绸大会?”
店家呵呵笑道。
“想来四位少侠进城的时候也发现了,我们锦绣镇,最多的就是丝绸铺子,是因为咱们这儿盛产蚕丝,从祖上便经营着丝绸。我们锦绣镇的丝绸,连汴京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呢。这丝绸大会,便是锦绣镇各个丝绸商铺,将自家丝绸拿出来,由外来人评选,投票最多的,就是今年的锦绣丝绸,将来是要送到汴京的,听说这几年,一直都是送到蔡宰相的府中。”
“是么。”
李寒州轻轻碰了碰蔡修远的肩膀。
蔡修远倒没说话,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上穿的绫罗绸缎究竟怎么来的,他才不管。
沈予安也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投票了?”
“这是自然。”
店家呵呵笑道。
“四位少侠要是有兴趣,可以到官府去领票,今晚就可以去镇中广场,参加丝绸大会了。”
四人用过午饭,稍作休息后,便决定去官府领票,准备参加这丝绸大会。
镇中此时热闹非凡,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丝绸摊位,五彩斑斓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沈予安四人穿梭在人群中,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精美的丝绸。
“这锦绣镇的丝绸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匹都如此细腻光滑。”姚舜卿忍不住赞叹道。
“是啊,看来今晚的评选会很精彩。”李寒州附和道。
到了官府,领完票后,四人又在镇中逛了许久,准备返回客栈。
四人经过一条巷子,隐隐听到一阵哭声。
李寒州走在最前面,头探往深深的巷子里,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是个小女孩儿在哭。发生什么了?”
李寒州想要进去看个究竟,却突然被一位老者拦住。
“小伙子,别进去,进去就惹是非了!”
老者是个卖糖人儿的,看着一脸懵懂的李寒州,轻叹一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小伙子,看你是外地人,只管走路便是了,千万不要管这么多事。”
李寒州不解,皱着眉头。
“老人家,这是为何?里面小女孩儿哭得好可怜啊……”
“可怜也没用啊……”
老者叹息一声,却也是热心肠,指着身边板凳让他们四个人坐下。
“这小丫头,叫燕燕,早些年爹娘都病死了,就剩下她还有她哥哥,叫春华。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别看她哥哥虽然是个男子,手却比绣娘还要巧,织的一手好丝绸,连汴京的达官贵人们都知道他的名声。今年年初的时候,汴京突然来了一伙人,自称是宰相府的人,说宰相的侄子看中了春华的人品,要带回汴京,做娈童伺候,春华自然不愿,你想那高门大户的人,自然是有些手段的,竟硬生生把春华给捆走了。到如今入冬了,春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燕燕才七岁,当时目睹哥哥被那群人给摁在地上捆绑带走,吓坏了,自那之后,日日哭,夜夜哭,把一双眼睛都哭瞎了……要不是街坊邻居看她可怜,给她口饭吃,早就饿死了……造孽啊……”
老人说着,心里颇为不忍,鼻头一酸,眼底泛着点点泪光。
沈予安,姚舜卿,李寒州皆是吓得不敢说话,下意识看向蔡修远。
而蔡修远心里也是咯噔一跳,目光游离,突然想起汴京自己那位有龙阳之好的堂哥,在沈予安三人目光的审视之下,脸上顿时觉得无光。
李寒州:“老人家,那您说惹是非,是什么意思?”
老人叹道。
“我们这儿属于灵州县,春华燕燕兄妹俩的事,当时连知县老爷也给惊动了,知县老爷心里也是不忍,上报给知府老爷,知府老爷又上报朝廷,结果不知怎么,被宰相老爷给申饬了一番,不久之后,竟把官职也给撸了。你说,连做官的老爷们都没办法,咱们这些人,谁还敢管这件事?所以说,掺上就惹是非了,顶多是给她口饭吃,让她饿不死罢了。”
“岂有此理!”
李寒州义愤填膺,噌的一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别人怕惹麻烦,我却不怕!”
“寒州!”
沈予安急忙喝止了李寒州,看了眼脸色不自在的蔡修远,说道。
“老人家也是为了咱们好。如今太阳快下山了,咱们也快回去吧。”
“哦……”
四人起身,告辞离开。
一路上,蔡修远都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