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随意破之
阴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绝望腐败的气息,四周鬼怪哀鸣之声不绝于耳。
青面獠牙,猩目长舌的怨魂,于这片阴森的空间中游荡,他们的身形若隐若现,仿佛被关押在这方鬼地,无法得到解脱。
诡异的是,在这样的一方鬼地之中,一名黑发老翁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手中的烤鸟腿,在他的身侧,一位白衣先生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仿佛这眼前的一切,对他们来说,还不如那一只烤腿和一杯茶水。
花二娘亦置身于鬼地之内,手上端着一只吃了一半的鸟翅,却又没心思继续吃下去的的她,频频看向茶桌前淡然无比的二人,那悬着的心也始终无法放下。
倒不是她自己怕死,只是单纯的怕顾先生他们因为轻敌,而遭了段沉的设计。
“顾先生,这第一回,就由我来吧?”虚皇拿着一根啃得干净无比的鸟腿,笑问道。
顾宁安放下茶杯:“也好。”
“咳咳......”清了清嗓子,虚皇以手中腿骨指了指面前的鬼地,点评似的说道:“此等可吞噬人魂的鬼地,乃是阵法与术法的结合之物。”
“阴阵加阴法,可使得施法之人,于此鬼地之中,实力暴涨,并拥有鬼魅般吞噬人神魂的能力。”
“要破除此法,有两法!”
“第一便是那老生常谈的一力破万法,任何诡谲之术,在修为差距之前,都是无谓的挣扎。”
“今日乃是论道,此等不费力的方法,自然是不能用。”
“那这第二种,便是刚刚好。”
“鬼地的阵法与术法相连,二者巧妙平衡不可缺一,施术之人隐匿难寻,但阵法是死的,只需破除阵眼,鬼地自破,施术者亦遭反噬。”
言罢,虚皇食指微曲,对着手中的腿骨“哒哒哒”那么一弹。
刹那间,腿骨分裂成了八块大小一般的碎骨,分别朝着八个方位激射而去,嵌入了岩地。
“小女娃,去拆阵眼。”
“对着骨头的位置,狠狠地一击即可。”
这能行吗?
纵心中有疑,但花二娘还是相信与顾先生同行之人,便是迅速掠至标记之处,化掌为拳,打出了一个又一个五尺多的深坑!
与此同时,隐匿在黑雾之中的段沉,见那黑发老翁居然一语道破了他这术法的“命门”,亦是忙不迭的想要出手阻止花二娘。
可他这刚欲动身,就莫名的感受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循着目光对去,他瞧见满脸皱纹的黑发老翁,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当即,一阵头晕目眩之感充斥全身,隐匿在黑雾之中的他,甚至有些稳不住身形。
直到他强行收回目光的时候,眩晕之感消失之际,便是为时已晚。
八处阵眼被破坏之后,他所施展的术法亦是随之崩碎!
周遭黑暗如冰雪消融般退去,游魂厉鬼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于无形!
见此情形,“功成身退”的花二娘来到虚皇面前,拱手道:“老先生,阵眼已破,段沉的术法也破了!”
“咳咳!咳咳咳!”
循着剧烈的咳嗽声看去,只见那从黑雾中显形的段沉,大口大口的咳出黑色雾气,其身形也相对于之前要变得透明了一些。
本就只剩神魂,受伤自是反馈至神魂之上。
这一次反噬所受之伤,要比之前花二娘全力一击,将其肉身击碎要来得重得多。
另外,伴随着阵法的破碎,那先前施加于在场看客身上的“气膜”亦相应破裂。
当众人发现自己能跟身侧之人交流之后,一个个都是兴奋无比的交头接耳,压低声音诉说着自己内心的震撼。
擂台边,先前那虎妖一脸桀骜地同身侧妖修说道:“你们看,你们看,我就知道这位老哥哥绝非善类!”
“他不光没有被妖兵弄死,反而是最后出场,吃着鸡腿的工夫,就用言语破解那段沉的可怖邪法!”
一旁,有妖修提醒道:“黑发老翁吃得是鸟腿,不是鸡腿。”
“嗯?”虎妖眯了眯眼睛:“这重要吗?你不会是想挑我的刺吧?”
“知道我的老哥哥是谁吗?”
望着眼前虎妖居然玩上了“虎假不知名妖之威”,那搭话的妖修缩了缩脖子,便挪开了几步,不想再跟这斯有什么交际......
擂场中,虚皇和顾宁安一道喝着茶水,就像是来郊游的一样。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表情,段沉恨不得立马将他们斩杀之后,来个吃肉扒皮一条龙。
二人论道是吧?
那老不死的不知跟脚,实力更是莫测,但那白衣先生可是凡俗。
眼下这黑发老翁已经出手,接下来轮到那顾先生了,若我直接使出最强杀招,岂不是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段沉心中郁结全消,望着乖巧得跟个侍女一般,站在顾宁安他们身后的花二娘,更是在心中暗自发誓......待得胜,定要以万千手段,蹂躏其,让其跪服!
“笑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怒吼了一声,段沉身形一闪,化作团团黑气后,凝聚成了一尊三足大鼎。
大鼎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其鼎身之上,诡谲的雕纹闪烁着幽幽之光。
待鼎口翻转,其中原本应有的冤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黑色光芒,黑光缓缓向下延伸,不断地蠕动,似要将擂场中的所有人一并吞噬。
大鼎只覆盖了擂场之内,看台之上并未覆盖,但纵然是看着,一众看客们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似乎只要那口大鼎愿意,就可以轻易地将他们在场的数万妖修一并吞没。
空气中,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恢复了声音的众人,也不敢再过多交流,生怕被大鼎给注意到了,一并吞没。
场中,虚皇咂舌道:“这斯怎么第二下就开始玩命了......顾先生,看来你也只能以力破之了。”
“没得玩了......”
“不见得......”顾宁安端起茶水,轻饮一口,笑道:“待他在蓄一会势,现在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