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世俗权力还是宗教权力,核心都是一个东西。这一点欧洲人表现的最明显,教皇和国王们争来争去好几百年,连脸带屁股都丢光了,最终不就是谁说话算数这点事儿嘛。
只要动心,接下来就好谈了。大部分条件都可以答应,比如由吐鲁番汗继任,保留叶尔羌汗国,支持白山派打击黑山派等等。
但做为回报,大明找几个城市驻军,顺便保护商路并有限参与汗国管理,最少也得控制住关税收缴,不过分吧?
只要把蛋下进去了,谁都别想安生。没有了外部势力的威胁,咱还可以制造内部矛盾嘛。
吐鲁番汗掌握着世俗权力,白山派和卓掌控着宗教权力,难道他们俩之间就没有谁想把两个权力全抓在手里的吗?只要有欲望,必须有弱点。
就算这两位首领都是半神之躯,心无旁念,对现状很满足,洪涛也得想办法让他们有杂念、不满足。你们都躺平了,老子的蛋怎么孵化啊!
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俩拿到权力之后会立地成佛,能为了私欲借助外力倾轧本族的人,底线已经成负数了,稍微给点诱惑,看到权力还能更大,后背插兄弟两刀的事儿肯定还会干下去。
只要世俗的大汗与宗教的和卓起了争端,大明帝国就可以站在一边嗑着瓜子当裁判了,无论偏向哪一方都会起决定性作用。
再然后嘛……洪涛任何一方都不会偏袒,而是谁弱就扶谁一把,尽最大可能不让任何一方倒下去。
什么时候双方都把底线突破了,缺德事做绝了,引发治下百姓极大不满了,实力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什时候再挑对大明最有利的一方支持。通过傀儡的手,正大光明的将另一方除掉。
但这时候获胜的一方会发现,原来费尽心思、丢光了脸面、耗光了内力,好不容易抢到手的权力并不是香饽饽,反倒成了脖子上的套索。
按照大明帝国的意思办事,套索就会松一松;不听话,马上收紧。还别想破釜沉舟同归于尽,因为失败的一方并没被斩草除根,只是被剥夺权力圈养起来了,随时都能放出来。
到时候不用大明帝国动手,这只输红眼的疯狗就会扑上去一顿撕咬,那才叫真正的仇恨,不死不休,根本劝不住。
“在1000多年前这里是汉朝西域都护府;在900多年前这里是唐朝的安西都护府。朕此行率军前来并不是要占领,而是要恢复祖先打通的商路,让大明商人可以通过这里把货物卖到更西边去。
可就是这么一点小要求,你们的大汗却不愿意,那朕就只能自己来拿了。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又是很善良的皇帝,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所以在除掉了反对势力之后,这里依旧要由你们来管理。
你大小也是位埃米尔,有没有想过借此天赐良机让家族壮大起来,也在叶尔羌或者喀什噶尔占据最好的土地,与汗族、和卓们平起平坐?”
但在坐山观虎斗之前,洪涛还得先把技能练一练,对象就是这位若羌的小埃米尔。如果他上道,再表现出来一点点小能力,完全可以扶持成未来的亲明势力,反正局面越乱对大明越有利。
“日月汗是埃米尔家族的救命恩人,是真主派来拯救众生的使者,阿巴什家族不能违抗真主的旨意!”
即便通过翻译,有些词句可能不是太贴合本意,阿巴什依旧还是听出了中心思想,没有太多迟疑,以很有代表性的方式做出了确定回答。
要不都说有信仰好呢,关键时刻确实有大用。听听人家说的,多么光明磊落和无私,责任完全在别人,他顶多算偏听偏信。
“嘿嘿嘿……朕很看好你!先回去把家人安顿好,然后带上你孙女和朕一起去叶尔羌城。”
能把投降和投靠外族谋取发展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洪涛很满意。这就对了嘛,在绝对力量面前匹夫可以逞一时之勇,首领绝对不可以。
因为匹夫只是一个人的选择,首领则关系到千百人的生死。不具备此种觉悟和能力就是基本功不合格,不配当首领,更不配与自己合作。
“……日月汗,古兰丹姆只有15岁,没有出过远门,我可以找到熟悉路径的族人为大军带路,还有粮食、草料!”但阿巴什好像并不愿意接受这份殊荣,主要是对一人选不满意。
“不要多想,朕是想让你们爷孙俩当翻译和参谋。如果碰上同样被汗族和黑山派压迫的埃米尔,及时劝阻他们不要与朕为敌。这样可以挽救成千上万条人命,真主一定会高兴的!”
不管说得多婉转,洪涛也能从老人眼神里看到某种隐含的忧虑。但这件事没商量,既然要带翻译,那还是来个养眼的比较舒服。
另外总让个不知根底的成年男人在身边晃悠也不安全,换成妙龄少女就轻松多了。
“平头,拿着这封信,去勇士营挑几个人,跟着阿巴什的族人去瓜州,亲手交给孙承宗。早去早回,朕要等着孙承宗的回信!”
实际情况发生了变化,作战计划也得跟着变。这回关键点不在南路军的出其不意和快速突进了,而是要南北一起发力。
大致的脉络自己都写清楚了,具体细节和随机应变则要由孙承宗和参谋们制定。但到底能不能成功,眼下还无法预测,必须还要综合北路军面临的状况。
而且仅仅就是听阿巴什口述,根本不了解吐鲁番汗和白山派和卓的脾气秉性,无法进行针对性设计,在这方面也得北路军去补充。
所以南路军还要按照原计划进行,北路军成功了算锦上添花,没成功也不碍事,继续按照原计划执行,无非就是不能偷鸡摸狗走捷径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是必须赢的,西域也是必须拿下的。不能允许有人占据如此关键的位置,死死掐住大明帝国的一根大动脉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