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刘昌匆匆来到垂拱殿,凑到韩桢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扶玉阁密道有奏。”扶玉阁的密道,正是通往樊楼的那一条。“走,随我去看看。”批改了一下午奏折,韩桢只觉屁股都坐麻了,正巧活动活动筋骨。一路来到扶玉阁,负责看守密道的小太监立马禀报道:“陛下,方才密道传来三声铃声。”三声铃声,这是先前约定好的信号。“打开密道。”韩桢吩咐一句。闻言,小太监立马扣动机关,将看似沉重的书柜,轻松推至一旁,露出后方的密道。“掌灯!”刘昌立马点亮一个灯笼,率先迈入密道中。“守好了。”韩桢叮嘱一句,进入密道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密道,密道内很是宽敞,也很干燥,空气中甚至还有一股隐隐的幽香。毕竟是宋徽宗白龙鱼服,出宫游玩的通道,自然不可能修建的太寒酸。约莫走了一刻钟,前方便倒头了。刘昌举着灯笼,上前扣动机关,将密道门打开。这个密道设计的很有意思,皇城之中,只有从外才能开启,而另一头则是内外都可开启。“拜见陛下。”走出密道,耳边便传来陆甜那磁性妩媚的声音。韩桢问道:“发生了何事?”“陛下这边请。”陆甜伸手示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走进闺闱。刘昌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而是老老实实守在外间。进了闺闱卧室,看着那扭来扭去的水蛇腰,韩桢不由回想起前几日的春风一度,伸手搭在水蛇腰之上。陆甜的身姿极好,曲线玲珑,但浑身上下最迷人之处,当属那水蛇一般的细腰。细,且柔韧,兼具力量感。在身上扭动之时,那滋味端的是无比销魂。感受着腰肢上火热的大手,陆甜媚眼如丝,自那日之后,她也有些食髓知味了。不过她倒也没忘了正事,引着韩桢来到床榻上坐下后,从袖兜里取出纸条递过去,禀报道:“方才鸿胪寺少卿汪值与赵宋使节来了,其中一人,自称皇城司押班,将纸条悄悄递给一个伙计,让其转交到奴的手中。”皇城司设提举,乃最高长官,由赵佶的心腹太监李彦担任。提举之下,则是都知、押班、押司、干办以及探子。接过纸条,韩桢仔细看了起来。纸条上,写着一连串杂乱的字符,汉字与数字混合在一起。趁着这个功夫,陆甜缓缓俯下身子,跪在地上,伸出细白的玉手解开韩桢腰间玉带。“呼!”即将步入七月,火气有些大,韩桢吐出一口浊气,旋即问道:“纸条上写的是何意?”陆甜微微仰起小脸,含糊不清道:“这是皇城司传递情报的手段……对应的解法……是真宗大中祥符元年陈彭年编写的《广韵》。”闻言,韩桢四下看了看,果然在床榻上发现了一本《广韵》。翻看之后,对应纸条上的汉字与数字,很快便翻译出了意思。让陆甜速速联系对方,其中还暗含了威胁的意味。扔掉纸条,韩桢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陆甜的发髻,轻笑道:“你有甚么把柄在赵佶手上?”“奴的爹娘亲眷。”陆甜艰难的说道:“不过……赵佶不知道的是,奴早就买通了看管奴爹娘的皇城司探子,如今已转移到了长安的蓝田县。”皇城司早已糜烂,那帮主事太监乱搞,肆意克扣探子俸禄。以至于随便花点钱,就能轻松收买。韩桢似笑非笑道:“你就这么放心,将把柄交到我的手里?”陆甜不答话,妩媚的看了他一眼。韩桢只觉心头火起,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按在床榻之上。看着那不断晃动的臀儿,抬手就是一巴掌。“唔!”陆甜痛呼一声,眼中升腾起一股水雾,回头看了韩桢一眼,端的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只是,那水蛇腰却是扭动的更欢了。韩桢单手持槊,欺身而上,神勇无比。……半个时辰后。韩桢穿戴好衣裳,叮嘱道:“将计就计,与那皇城司的押班联系,顺藤摸瓜,看看能否找出潜藏的探事司密探。”陆甜趴在床榻上,只觉浑身酸软,一动不想动。蜜桃般的磨盘上,布满了红色的掌印。片刻后,她才哑着嗓子答道:“奴……奴晓得了。”见状,韩桢轻笑道:“过几日,你的官服告身就发下来了。”官服告身?陆甜先是一愣,旋即努力撑起身子,满脸不可思议道:“陛下要接奴入宫?”韩桢摇摇头:“想甚么呢,让伱入宫太屈才了。我打算授你为密谍司指挥佥事,正五品的官职,可满意?”“微臣拜谢陛下!”陆甜心头无比感动,强忍着泪珠,学着文臣的模样,躬身作揖。韩桢提醒道:“莫要高兴的太早,密谍司隐在黑夜之中,你这指挥佥事,无法在明面上显现。”陆甜柔声道:“奴蒲柳之姿,能得陛下垂青已是天大的荣耀,哪还敢奢求其他。只要陛下心里有奴,就足够了。”“好了,我先走了!”韩桢摆摆手,迈步出了卧房。回到书房,他带着刘昌顺密道,一路回到皇城。回头看了看渐渐隐入书柜后方的米单,韩桢不由感慨,难怪赵佶这厮要修密道,实在是太方便寻花问柳。一个密道在樊楼,另一个则在东鸡儿巷,这谁顶得住?…………擦拭干净腿根流淌的豆浆,陆甜重新换上一身襦裙。先前那一套襦裙,已被韩桢撕扯成了布条。陛下哪都好,就是有些太过粗暴了。念及此处,陆甜只觉臀儿上的巴掌印,又开始痒了。来到书房中,她唤来先前的伙计,将一张纸条递给他,吩咐道:“稍后找个机会,将纸条送给方才那人。”伙计接过纸条,欲言又止。见状,陆甜柳眉轻皱:“怎地了?”伙计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田妈妈,俺们如今投了陛下,该一心事主,岂能有二心。”“你在教我办事?”陆甜差点被这厮给气笑了。伙计连忙摆手:“小的不敢。”陆甜呵斥道:“此事陛下早已知晓,赶紧滚。”“田妈妈息怒,俺这就滚!”闻言,伙计松了口气,笑嘻嘻的小跑着出了书房。……一场酒宴,直吃到月头升高才结束。秦桧一行人,醉醺醺的出了雅间。下楼时,黄押班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伙计赶忙迎上前,将其搀扶住,口中说道:“相公慢些,莫要摔倒了,否则俺们的罪过可就大了。”说话间,纸条不动声色地被他塞进对方的袖兜。感受到袖兜的动静,黄押班心头一喜,顿时酒醒了大半,不过他面上却依旧装作醉醺醺的模样。出了樊楼,乘坐马车一路回到都亭驿。黄押班悄悄来到秦桧房前,敲了敲门,轻声问道:“秦侍郎,可睡了?”秦桧是真喝多了,本想睡了,却听见敲门声,心下顿时不喜。起身打开房门,他皱眉道:“怎地了?”黄押班闪身进入房内,将门关上后,压低声音道:“秦侍郎,樊楼的田妈妈传回消息了。”闻言,秦桧心中一凛,赶忙将他领到书房。端起桌上凉茶喝了一口,秦桧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问道:“田妈妈怎么说?”黄押班答道:“她说如今樊楼被韩桢收归麾下,为其敛财,但却不知她的身份以及樊楼中皇城司的密探。”陆甜深知谎言的真谛,真假参半,反而更加合理。“如此甚好!”秦桧大喜,拍手叫好。樊楼被韩桢收归麾下,反而更加方便探听情报。“韩桢此人乃是好色之徒,让田妈妈多为他搜罗些美女大家,说不得还能探听到火器之秘。青州军也就仗着火器之利,一旦我大宋也掌握了火器,韩桢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秦桧越说越兴奋,彷佛一条康庄大道,已经铺在身前。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正色道:“不过我等无法久待,得想个办法,与樊楼长久联系。”黄押班信心满满道:“此事好办,田妈妈说韩桢不通商贾经营之道,因此将樊楼交给她打理。樊楼乃是酒楼,每日鱼羊蔬菜消耗颇大,只需让密探伪装成城外菜农,便能时刻传递情报。”“此计不错!”秦桧点头笑道:“往后可将樊楼作为驿站,连通南北情报。”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有些大胆,可一旦成了,他将会再造大宋,名留青史,位极人臣!……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韩桢都没有召见秦桧的意思,一直忙着处理政务。秦桧也不急,每日都在樊楼宴请汪值,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田妈妈,那厮又递纸条了。”伙计来到小院书房,将纸条呈上去。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不过伙计也乐得如此,因为每次都会得五贯、十贯的赏钱。接过纸条,陆甜娇媚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那黄押班竟这般蠢笨,打算将樊楼当作皇城司的中转站。也就是说,安插在齐国、金国、西夏的探事司和冰井务,所得情报,都要经由樊楼,再传回南方。岂不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更何况还是皇城司的情报!不过如此也好,陛下只会更器重,更喜爱自己。念及此处,陆甜提笔迅速写下一张字条后,递过去道:“交给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