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拉西进城
勐犸城位于勐犸州的东海岸,距离银月湾只有不到六百公里的直线距离,而从银月湾到金加仑港却是这个距离的三倍。虽然塔桑河的河流湍急,流域也不如永流河广,但也能福泽两三个州,覆盖两三千万人。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而且还靠近一群善于做买卖的「猫奴」们,这座聚居地却一直没有发展起来,也是相当的令人迷惑了。勐犸州的人口少说有千万之众,而勐犸城这座唯一的聚居地,却只有八十来万人。金加仑港之前之所以贫穷是帝国的问题,但这里的贫穷却似乎赖不到帝国的头上。毕竟帝国对当地的控制权一直处于一个模湖的状态,这里虽然名义上是帝国的领土,生活着帝国的贵族和子民们,但由于没有道路网和河流运输的链接,天都自己都时常会忘记自己还有这块地。换而言之,这里的自治度一直都是很高的,只有极少数的时候巫驮才会想起来管管这里。对于这一现象,联盟科考团的社科研究员韩明月女士做了一番调查,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农奴制导致一部分人口被圈养在了贵族的庄园中,阻碍了勐犸城的「城市化」进程。再一个则是由于勐犸州的「基础设施接入度」太差,生产的农作物运不出去,外面的商品运不进来,自耕农只需要生产自己消费的粮食就够了,没有互通有无的必要,自然也不需要向城市聚集。第二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不过第一个问题倒是被拉西大爷快刀斩乱麻地嚯嚯光了。贵族的庄园都沿着塔桑河分布,就连那个防涝、灌既用的河堤都是贵族老爷们集资修的。把那河堤炸了,问题不就解决了么?如今贵族老爷们手上的土地和他们养出来的地方军,一起都泡在了那漫灌的洪水里。这农奴就是不想从庄园里逃走,也不得不涌进逃荒的队伍里了…………勐犸城外。突然漫出河道的洪水不但冲毁了城外的栅栏墙,把紧邻着栅栏墙不远的村子也给冲没了。这两天眼看着天气好转,洪水终于是退了,躲去山林子里避灾的村民们总算背着大包小包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而当他们看到家里的状况之后,一个二个全都陷入了沉默,两眼发直地望着倒塌的木房子和篱笆以及不见了的牲口们,一时间全都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慢慢的,人们似乎终于认清了现实。一些人开始挪腾着脚步,麻木地走向了自己倒塌的屋子,试图收拾一些还能用的东西,还没有被先来的人捡走的东西,至少带着自己的家人把今天给将就过去。还有一些人则是四处游荡着,或沉默地在废墟中翻找,或逢人便打听询问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徒劳。「娘!爹——!你们在哪里?」一栋倒塌的木屋旁边,一名十三四岁大的孩子孤零零地站着,两眼茫然地直视着一个方向,嘴里时不时地喊一嗓子。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嗓子都快喊哑了,却无人搭理他,直到一群胳膊上绑着白绷带的人走了过来。背上背着LD-47步枪,肩带死死地焊在肩上,阿克曼在那孩子的旁边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这孩子和一个月前他的时候倒是有些像,没爹没娘,一脸的怂样……应该就是拉西要找的人。他没有废话,直接开口问道。「你的名字?」少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凶狠的家伙,又看了一眼那些带着枪的人,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乌迪。」阿克曼接着问道。「你在干什么?」「我在找我的娘……她好像被冲走了。」乌迪小声地说着,同时一脸期盼地看着这些人,希望他们能带他去找到他的家人。然而令他失望,甚至于绝望的是,眼前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并没有这么做。「她没了。」阿克曼取过一支缴获的开膛者步枪,直接塞到了那孩子手上,瞧着他问道,「会用吗?」那男孩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枪,又看向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阿克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用没关系,我教你,现在你是我的兵了。」「可是……我得等我娘回来。」乌迪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过肩膀却被拉住了。「我说了,她已经没了,还有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姐妹。如果他们还活着,会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么?」看着陷入沉默的孩子,阿克曼紧紧握了握他的肩膀,随后便将握着他肩膀的手松开了。「人都会经历这一天,你经历过的东西我也经历过,直到一个男人揪着我的衣领告诉我,只要帝国还统治着这里,我经历过的事情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除非我们将那些贵族送上绞架,将奴役我们的人一个不剩的杀死。」「……是帝国。」男孩默默地念着,呼吸渐渐急促,眼眶通红,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开膛者步枪。看着忍住了泪水的小伙儿,阿克曼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是的,跟着我。」……勐犸城外的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勐犸城内的幸存者们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多数人只是打了个哈欠的工夫,便听见有人喊着「水来了!」,接着那洪水便淹了过来。最先被冲垮的是聚居地外的栅栏墙。那东西只是用来挡野猪和狼还有鳄鱼的,在塔桑河的怒吼面前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再接着倒霉的便是城中那些杂乱的窝棚,以及直接盖在泥巴上的砖头房。前者在第一波洪水来的时候就被冲走了,而后者则是硬生生地被淹没街道的河水给泡垮了。除了经济实力不错的贵族之外,也只有银月教会的教堂和一些银月湾的商人住的房子幸免于难。由于在落霞行省生活养成的习惯,他们习惯在建筑下面埋地基,这样睡觉才能安稳。不过眼看着全城都被淹了,就自己的没受灾,那些银月湾的商人们也不敢在这儿多留,纷纷收拾细软上船跑路了,也只有不怕死的传教士还固执地留在教堂里没走。拉西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派了一个连到渔船码头边上的教堂,把那儿的神职人员给保护了起来。倒不是他信什么「月族人的月神和银月教会的银月女神师出同门」这种鬼话,纯粹是因为勐犸州的发展需要那些富有的神棍们。不管他信不信那玩意儿,至少他得做做尊重对方信仰的样子。至于他自己,则是一边带人径直占了勐犸城的城主府,将那儿作为了抵抗军的司令部,一边安排抵抗军的手下带人去救灾,一边指挥心腹去将城中那些豪绅贵族们「请」了过来。坐在城主的椅子上,拉西眼中带着一丝蔑视俯视着那群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达官贵人们,军靴翘在了膝盖上。「老子不管你们脑袋上以前挂着什么头衔,从今天开始谁再敢在我面前摆什么贵族老爷的谱,我就连他挂着头衔的脑袋一起砍了!」所有人噤若寒蝉,只觉是站在地狱的入口,两边都是双头犬看着,不敢说一句话,膝盖发软却又不敢跪下。见没有人反对,拉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老子来这儿要办三件事儿,但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件就够了。」「从今往后,勐犸州禁奴,谁敢留一个奴隶,老子就让他脑袋挪个地方!」那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炸雷一样回荡在在场所有贵族们的耳中。看着鸦雀无声的城主府,拉西见无人应声,眼睛微微的一眯,突然提高音量地呵斥了一声。「听见了没有!说话!」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一众贵族们再也绷不住心中的恐惧,纷纷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是!大人!」「我,我我这就回去把家里的奴隶给放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也不想为难月族人……都是陛下……呸!都是那个巫驮下的命令,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月族毕竟是前朝的贵人,虽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贵族,但整体的生活水平还是要比蛇鼠虫鸟高上许多的,受教育的比例更是不低,因此不乏一些知书达理的俊男美女。因为陛下的一纸命令,将帝国全境的月族人通通贬成了奴隶,他们也确实没少趁火打劫搜罗一些「漂亮的金丝雀」圈养在自家宅子里当成玩物。这些事情就算想洗也洗不掉,随便在城里找个人问一句就问出来了。拉西俯视着他们,冷笑着说道。「老子特娘说的不是月族人,其他各族的奴隶都不许有。从今天开始,勐犸州要讲平等!」说到这儿,他也不管那些跪着的贵族们脸上是如何的茫然,只是慢条斯理地在后面接了一句。「另外,老子说了不准跪。」说罢,他挥了下手。「拖出去,一人领十鞭子再走。」「是!」站在一旁的众亲卫得令,眼中纷纷闪烁着凶光,大步流星地上前,像捉小鸡似的将那瘫坐在地上的贵族们连拉带拽地拖去了院子里。他们早就想动手了。如果不是碍于纪律的话,他们岂会容许这些帝国的走狗们,站着走进这府邸里。一个二个接过鞭子,纷纷用上了全力。贵族们的惨叫和鞭子抽打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此起彼伏,地上一片鲜血淋漓。看着那些挨鞭子的贵族们,抵抗军的元老们虽然心中隐隐觉得不妥,但碍于拉西的威严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虽然那拉西说要讲平等,但这种强迫给予的平等又和他们想象中的平等有些不太一样。他们总觉得可以换一种更好的方式,就像联盟当初在金加仑港做的事情一样,用更温和的方法推动勐犸城的变革。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抵抗军的人数已经不是早些时候的两千来个了,而是眼瞅着要奔着上万人去了。那家伙在军中的威望愈发高涨,几乎所有年轻的小伙子都将其视作是精神领袖和榜样。就算他们想把他给换掉,也没那个机会了…………「哗——」昏迷中的巴姆特州长被一盆冷水泼醒。当他抬起那湿漉漉的脑袋,却发现达西纳将军等一众军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满身匪气的军官以及几个眼神像狼一样的少年。那仿佛能杀人的视线令他的脑门上一瞬间渗出了冷汗,人也是跟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犹如浆湖一般的记忆渐渐灌入了脑海,他依稀记得那洪水淹过来的时候,他抱紧了一根歪脖子树,用力踹晕了抱着他大腿的亲卫,将袖子缠在了树枝上,然后就在那泥浆浑浊的河水里泡着,没多久便泡晕了过去。再后来一艘木筏靠了过来,几个胳膊上绑着白绷带的家伙一把逮住了他胳膊,连拉带扯的把他拽了上去。再然后他就没了意识。至于眼下的情况已经无需多问,从这儿的环境来看明显是勐犸城的牢房。很明显,他被俘了。「咳,我会缴纳赎金……」来不及反思自己是怎么输的,巴姆特咳嗽了一声,语速飞快地说道,「根据神圣的契约,你们需要保证我的一日三餐和人身安全不受侵害,当然,我会尽可能配合你们……」那几个少年闻言笑了笑,那副被逗乐的样子显然是没把他这句话放在眼里。巴姆特眼中闪过一丝恼火,攥紧的拳头却又不敢发作,只是色厉内荏地瞪着那名军官,试图用贵族的威严将其吓退,却没想到脸上挨了一耳光。那耳光把他打懵了,眼睛瞪得更大。「你!你敢打我——」「说!」那军官忽然暴呵了一声,将他说到一半的话给打断了。被那声音被吓了一跳,巴姆特的语气不自觉就软了下来,顿时也没了贵族的架子,整个人畏缩地像一条老鼠。「说,说什么?」然而那军官却没问,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还特娘的敢嘴硬,给我打!」巴姆特:「???」还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巴姆特便听「嗖」的一声破空脆响,紧挨着一鞭子便抽在了他的脸上。那鞭子大概是浸了盐水,疼得他一声惨叫,才清醒没多久的意识,又差点疼的背过了气去。他想用胳膊去护住脑袋,却发现双手被反绑在椅子背上,抽动了半天根本动弹不得。当了一辈子老爷的他只拿鞭子抽过人,何时挨过鞭子打,那急一下招呼疼得他眼泪和黄的一起流了出来,连呼着求饶,样子好不窝囊。然而那些士兵根本不管他什么头衔,只管把手中的东西往他身上招呼。「我……我说……」听到那微弱的声音,军官抬起手,拎着鞭子的小伙子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巴姆特站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巴姆特州长垂着头,喘息了好一会儿,有气无力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先等一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众人闻言相视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做梦呢。那军官也被这句没头脑的话给逗笑了,走到他身旁,捏住他下巴往上一抬,冲着他和蔼地笑了笑。然而看在巴姆特的眼中,那笑容却是一点儿都不和蔼,甚至于像恶鬼一样,吓得他把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不再敢吱一点声。「你是谁?呵,别说你特么的只是个公爵,就是巫驼本人来了这儿,我也能弄得他像条狗一样,让他要活不得,要死不能。」听着这句大不敬的话,巴姆特瞪大了两只眼睛,眼白中爬满了血丝,却看不到几分愤怒,只剩下深深的恐惧。这一刻他终于真正的认清了眼前的形势,也理解了自己的处境。这帮月族人根本没打算要什么赎金,更不在乎。他们只想把自己受过的苦,从他这个帝国贵族的身上讨回来。他现在只懊悔,之前为什么没有下狠手。以至于让这帮月族人逃到了塔桑河的边上,还炸了那儿的堤坝。这下不但苦了他自己,也苦了沿河那些受灾的庄园。勐犸州本就穷,这下更是穷的连粮食都没有了……那军官也不和他废话,看着他醒了便开口说道。「我问你,你只需要说是就行,」「是……」不敢有任何忤逆,巴姆特奄奄一息地说道。那军官继续道。「塔桑河的河堤是你炸的不?」「是」这个词刚要出口,巴姆特勐然一阵冷汗回过了神来,连忙说道。「不,不是啊……大人,怎么可能是我——」那军官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刚才说什么来着?」那眼神让巴姆特如坠冰窟,一时间忘记了呼吸。「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我等会儿再来问你好。」那军官笑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旁边几名眼神很利的少年兵挥了下手,只干净利落地扔下了一句话。「别弄死了。」那几个士兵的眼中闪烁着凶光,铿锵有力地答道。「是!」……牢房的大门重重地关上,然而那一指厚的门板,依旧关不住那凄惨的哀嚎。那军官听也不听,面无表情地走去了外面,看着站在大牢门口的拉西行了个军礼。看着迎面走来的心腹,拉西回了一个军礼,随口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此人名叫沙瓦,是他任命的冲锋队队长。所谓的冲锋队,便是除了亲卫队之外,另一支直接效命于他的部队。而且是战斗部队,主要执行一些特种作战任务。比如渗透、破坏、暗杀敌方要员以及整肃队伍内的敌人等等。这支部队的成员大多是年满15岁以上,不满19岁的小伙子,尤其是月族人的小伙。他们大多是奴隶出身,无父无母,而且对拉西本人绝对忠诚。而拉西也没有亏待他们,他们不但配备有产自联盟的LD-47突击步枪,还配备有少量的防弹胸甲甚至外骨骼,并被他作为储备基层军官培养着。之所以成立这么一支部队,一方面是月族人抵抗军确实有这方面的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其对联盟管理者的效彷。金加仑港的大多数人都在学联盟的东西,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在他还担任民兵团一把手的时候,便听闻联盟的管理者有一支近卫兵团。从那时起,他就在琢磨着也成立这么一支部队了。如今辞职去了游击队,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他终于有时机将心中的想法全部付诸行动。一支像幽灵一样的部队,无论是对于敌人还是对于内部的反对意见者,都能够形成强有力的威慑。这支冲锋队的编制虽然只有一个营,但火力配置却不输帝国的千人队,之前炸毁塔桑河的河堤就是他们的手笔。不过,这种脏水他们当然不可能自己喝下去。从一开始他便想好了,要捏着帝国贵族的鼻子,把这桶脏水结结实实的灌到他们肚子里。「……暂时还没有招,但应该很快了。」听到老大的询问,沙瓦咧嘴一笑,满脸是不屑的表情,「帝国的贵族都是软脚虾,越大的贵族越是如此,老子只是摸了摸他的脸,他就尿了一裤子。」真是窝囊。他曾经被吊在罗威尔营地的门口吊了三天三夜,被晒的只剩下一口气都没有求饶。当初他跟着拉西一起打下了罗威尔营地,他亲自把监狱长吊死在了塔路上,报了那家伙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仇。他还记得当时拉西指着那吊在塔楼上的监狱长说,总有一天他要把帝国的贵族都吊起来。从那时候起,沙瓦就决定追随眼前这位大人了。无论是日族的贵族也好,还是勐犸族的贵族,都是帝国的贵族。他们对于月族的迫害都是相同的,他们的庄园里可没少圈养月族人奴隶。在他们的眼中,月族人就像羊圈里的牲口,因此他和这帮贵族自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比起他在罗威尔营地吃过的那些苦头,几顿毒打对于帝国的贵族来说简直是太仁慈了。拉西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接着问道。「达西纳找到了吗?」那家伙是勐犸州地方军的总指挥。原本他们是打算把帽子扣在那家伙头上的,却没想到他熘的还挺快,也不知是被洪水冲的没影了,还是跑没影了,总之没有捞着。让巴姆特背锅还是牵强了些,毕竟那家伙自己就是大贵族,在塔桑河边的土地可不少。【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无论这些家伙之前是什么身份,饿着肚子的人都一样,这些人远远要比一群看起来像土匪一样的抵抗军可怕的多。光靠他们家里的那点家丁是挡不住这些人的,如果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保护勐犸城,他们分分钟就会被那群流民们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巴姆特和他的地方军已经完蛋了,他们除了向新的主人献上忠诚之外别无选择,而且必须紧紧抱住这位新主人的大腿。拉西可以肯定,就算自己把整座城抢光,也绝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不过,他当然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儿。勐犸城虽然带个「城」字,但这儿却穷的就像个大农村,哪怕是大贵族的家里也没多少油水,和好歹有个克拉芭市场的金加仑港根本没得比。他就算抢也抢不来多少东西,反而影响了联合会那边对他的评价,更何况现在这里是他的地盘了,哪有自己抢自己的道理?他接下来要在这里办三件事。第一个就是废奴!只有废除了奴隶制,才能推行义务教育,才能解放勐犸州的生产力!再一个是趁着巴姆特兵败,趁着支持帝国的地方贵族势力前所未有衰落,把他们攒在手中的土地抢过来!多亏了那场洪水,这两件事情办起来都不会太费力气。贵族的庄园基本都靠着河边,最肥沃的土地早就被他们圈完了。如今这些庄园也是受灾最严重的,跑不出来的农奴基本也淹死在里面了,而那些土地的价格更是贬得一文不值,新当局只是稍微施压,很轻松便能把土地收到手中,甚至不用流太多的血。这些土地一部分可以用于建一些由当局自己经营的大农场,剩下的一部分则可以分给农民和士兵。至于最后一件事,则是他要办的三件事儿中最重要的一件。勐犸州是农业省,子弹和步枪不可能从地里种出来,想要摆脱贫困必须发展工业,而想要发展工业首先得有外汇。他仔细读过每一份《幸存者日报》,对于如何发展工业,虽然没有一个系统性的了解,但至少是有一个模湖的概念的。金加仑港工业腾飞很大程度上是承接了联盟淘汰的落后产能,并利用自身的人口、原材料成本优势,让这些落后产能在婆罗行省的土地上焕发了第二春,后来又赶上了黏共体在废土上建立新秩序的时代大潮。勐犸州起步虽然稍微晚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恰逢南部海域内战结束,北方诸岛百废待兴,庞大的基建市场和庞大的劳动力缺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据说当地工程单位给的还是银币!勐犸城有八十万人,整个勐犸州有上千万人,他此刻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活不下去的穷人。虽然奴隶贸易是被禁止了,但某个上不得台面的帮派分子已经用实际行动,给他做了个很好的示范。靠人赚钱的办法多的是。除了「劳务中介」之外,还有「劳务派遣」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