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时钦？”隔着电波，声线总归没有那么清晰。声音也不大，但实在太熟悉了，沐橙一下就听出了，是沐清知。她几乎是一秒变了脸色。甚至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对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屏幕自动变暗，沐橙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纤细且利落。所以，是跟沐清知一块儿出差？沐橙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对萧时钦，也对刚才跟他调情的自己。这时，手机响起新信息进来的声音。屏幕自动解锁。页面还停留在跟萧时钦的聊天界面上，只多了一行字。【乖乖，说话可要算话。】就一个字，渣！沐橙没回，不想回。萧时钦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复，就扣着手机锁了屏。沐清知背对着他，正把粥拿出来。余光扫见，转过身，走上前，“不确定你喜欢什么，就买了店里的招牌，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她身上的衣服有别于昨日，颊边的发尾还带着点湿，很明显是洗漱过。妆容精致，但眼圈微红，不难看出其中的倦怠。“谢谢。”萧时钦抬手接过，吃了一口，米粒软糯绵稠，难受了一晚上的胃瞬间熨帖了不少。拢着阴云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多谢你照顾了我一晚上。”语气温和，但算不得亲近，眸光淡漠，几乎没什么波澜，跟对传闻中白月光的态度相去甚远。但沐清知坚信，自己于萧时钦而言，终究是不同的。不然，那次她被人骚扰，他也不会那么愤怒，险些把人打残。沐清知抿了抿唇，嗓音柔柔的，看着他的目光中有隐隐的难过伤心，“时钦，我们是朋友啊，你不用对我这么客套。”他冷淡的样子让沐清知很不舒服，但她早有准备，往前跨了一步，神色又多了几分凄楚，“时钦，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一走了之？对不起，可那机会实在太重要了，我必须抓住。”“但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不同的。”这话一出，与表白无异。萧时钦漆色的眸子，似有所触动。沐清知乘胜追击，语气里带上了恳求，“时钦，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变，我们还回到从前，好吗？”长久的沉默后，萧时钦这次终于给了点反应，“两年的时间，不是摆设。”口气虽然称不上好，但话里的意思，足见他对当初的事还耿耿于怀。这无疑给了沐清知极大的鼓舞。男人嘛，无外乎那点自尊心，她给他就是了。况且这次来，她是做足了准备的。沐清知嘴唇动了动，想继续往前递台阶，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是护士进来测体温。待收拾好离开，萧时钦的两个助理也到了。有外人在，有些话自然不好说出口。沐清知从包里拿出一张票放在桌上，留下“我等你”三个字，以及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才转身离开。病房里，萧时钦半眯了眸。片刻后，掏出手机找到陆湛，发了个信息过去。陆湛最近很忙。白天大大小小的会排满行程，晚上则是各式各样的酒局。忙得连出去浪的时间都没有。等看到萧时钦的信息，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揉了揉眉心，直接拨了电话过去。等待接听的时候，他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等吐出第一口烟圈，萧时钦接起了电话，口气颇为不满，“怎么这么久？”“每年这个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啧，老子TMD都快一个月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了。”萧时钦懒得听他发牢骚，直截了当地问：“别废话，查到了吗？”“刚安排下去，哪有这么快。”“既然还没结果，那就先挂了。”半句寒暄也没有，妥妥地把陆湛当工具人，还是免费的那种。陆湛想到最近网络上流行的一个词，“怨种”，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怨种兄弟，他萧二少的。他连忙把人喊住，“哎，等等，先别挂。”萧时钦这边刚从浴室出来，只裹了条浴巾，正要穿衣服又被叫停，没什么耐性地吐出一个字，“说。”陆湛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直接问出了自己关心的，“你这是打算行动了？”让他调查沐清知这周的行程，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萧时钦冷嗤了声，给了陆湛三个字，“想多了。”陆湛抽了口烟，身体放软靠进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调侃，“我算是发现了，你不想说的，通通都是这三个字。”“当初问你沐橙，你也说我想多了，现在又是我想多了。所以萧二少，到底是不是我想多了？”萧时钦半眯了眸，冷冷看了眼手机，“不是很忙吗？这么闲？”“这不是抽空，放松一下吗？”陆湛笑得散漫，意味不明地道：“我不信你看不懂沐家的意图？”萧时钦又不是蠢货，怎么会看不出来，就是因为看出来了，心里才更加怀疑。哪有这么巧的事，不仅出差在同一座城市，酒店的房间也刚好在对面。他眼底有冷芒划过，“呵，跳梁小丑。”这句话，也不知道说的沐家，还是沐清知。陆湛挑了挑眉，就听到男人在那头说，“挂了，等出了结果立马告诉我。”接着，就是一阵忙音。还真是挂的干脆利落。陆湛也不恼，眉眼间泛着兴味。自从沐清知回国后，圈子里都在猜，沐家姐妹花，萧时钦到底会选哪一个。他原本也在观望，这通电话下来，他心里大概就有数了。陆湛退出通话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苏眠的电话。他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盯着看了很久。半晌后，却手指一划，找到了另外一个号码，手指轻点，拨了过去。对面的人接的很快，娇滴滴地喊了声“湛哥”。一瞬间，陆湛就心痒了起来，问：“在哪儿，见一面。”听到地址的同时，人已经提着西装起身，拿上车钥匙，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