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徊离开之后,直接去寻絮之了,然而却被揽月宫的人告知絮之并没有回去。他以为絮之去了皇祖母处。到了那边,听到皇祖母开怀的笑声,燕徊面露一分喜色,匆匆进去了,进了东暖阁先给皇祖母请安。太皇太后笑呵呵道:“皇帝快过来坐,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的礼数,倒是你,外头冷不冷?看,脸都冻红了。”燕徊笑着抬头,在看清了东暖阁里的人后,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他以为里面的是絮之。可没有想到哪里有絮之,而是东方萱萱。东方萱萱当即福身行礼,“萱萱见过陛下。”燕徊连忙解释道:“没有,孙儿不觉得冷,皇祖母不必担心。”太皇太后闻言无奈的笑道:“你们年轻人真是……”眼神一转,便对东方萱萱道:“你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过来也坐下。”“东方姑娘免礼……”燕徊平静的道。太皇太后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不露痕迹的道:“皇帝,过来皇祖母这里。”太皇太后的话语成功的阻止了燕徊的脚步,他走到了皇祖母的身边,刚刚坐下,他的手就被皇祖母那双温热的手握住了,满是心疼的道:“是不是那些宫人不尽心?辇轿里不是时刻都是燃着炭的吗?”燕徊好不容易从太皇太后那里出来。他更觉得烦躁了。黑着脸回到了燕天大殿里。说着拉着燕徊的手就是对东方萱萱一通夸赞,“萱萱啊真是个好孩子,一早上就在哀家这里,哀家老了,看着这么个娇艳的人儿,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很多……”燕徊对东方萱萱淡笑了下。东方萱萱顿时满是羞涩的道:“太皇太后过赞了,还希望太皇太后不要嫌弃萱萱才是。”八宝香炉的镂空里,香烟袅袅,空气里流动着沁人肺腑兰香。可少女那一颦一笑,似嗔似恼,似怨似喜的模样不住的在眼前浮现。最终是少女对他那般疏离的神情。长案上摆着高高的几摞公文,他一点去看的心思都没有。柏恩看出了皇帝心情不悦,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更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静谧的空气里针落可闻。穿了大氅便直接又去了揽月宫。只是他又扑了个空。燕徊心头一紧,顿时吩咐身边的禁卫们,“快去宫门处,查看一番,絮之姑娘可曾出宫。”燕徊一个醒神,猛的起身,提步就要往外走。柏恩顿时面色大变,“陛下,陛下,您就是要出去也得穿上大氅啊,仔细风寒。”有柏恩在,燕徊自然任性不了。一脚就踹在了宫门处。正在这个功夫,深懂帝心的柏恩撒腿跑了回来,满脸都是欢喜,连口气都顾不上喘,“陛下陛下,找到絮之姑娘了。”燕徊双眼一亮,“在哪里?”随即他又吩咐柏恩,“你立即亲自去寻,看看絮之姑娘的踪迹。”柏恩看出皇帝这样焦急的模样,哪里还敢怠慢,当即急匆匆的去了。燕徊在揽月宫里外徘徊了一阵子,越等越是焦躁,感觉这些人动作太慢,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个人回来复命。他那声音格外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似的,拔腿就往梅园方向狂奔而去。等燕徊进了梅园之后,他整个人一下僵住,他忘记问人在哪里了。想了想,直奔暖亭里。柏恩道:“就在梅园呢。”他的话一落,燕徊便已运气轻功消失在了眼前。柏恩愣了愣,当即尖着声音道:“陛下,等等老奴啊……”随即,不由发狠的想,回头就将梅树砍了。可想是想,他还是看准了一个方向,一头就扎进了梅园里。此时正是寒梅的花期,里面各色梅花开的极为艳丽,所过之处,碰到花枝落花纷飞,唯美而令人沉醉。然而,进去后,里面只有值守的宫人,问过之后,说并未看到絮之。燕徊站在暖亭之上,望着眼前的梅园。有些欲哭无泪,这么一大片,他要去哪里寻找?没有找到絮之,反而碰到了跟上来的柏恩。燕徊顿时一把拎住了柏恩的领口,“你不是说絮之在梅园吗?人呢?”大冬天的,柏恩跑的满头是汗,却连忙出声道:“陛下,老奴是问了守门的宫人,宫人说絮之姑娘的确在里面啊……”燕徊却无心欣赏……其实絮之只是想要好好的静一静,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所以她并非是有意躲着燕徊。更不知道燕徊已经找她找疯了。酝酿了几天的大雪终是悄然而至。只盏茶间,便是雪满长空,很快,苍茫雪雾弥漫在天地间。雪染梅枝,暗香浮动。燕徊顿时松开人,转而便继续又钻进了梅林里。柏恩不敢耽搁,连忙吩咐身边跟着气喘吁吁的宫人道:“快,快去帮忙寻找絮之姑娘,找到了立即请絮之姑娘去我那个暖亭里等着,然后来禀报陛下……”他匆匆吩咐完也追了上去。少年初见风华,高挑的身子犹如傲然独立的一株青竹,他的头上肩头上都染了花瓣,衬的他越发的唇红齿白,美的令人失神。下一刻,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她被少年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他的怀抱并不暖,甚至有些冷,只是他却抱的她很紧。少女娉婷其中,仿佛与这雪和梅融为了一体似的。燕徊就是在这样的景况下见到了絮之。絮之同时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的目光在雪舞中交汇。一连几句,句句都是他的关心和紧张。可是她却没有动,真是唇畔还浮起了一抹浅笑。半晌燕徊才将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垂眸看着她怒道:“你是傻子吗?下雪了为什么不回去?你不冷吗?”紧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絮之仰着雪白的脸对他明媚一笑,“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一句话,令燕徊呼吸一滞,转而怒瞪她道:“我,我是怕你风寒了劳动宫中那些御医,还有,别没有等到两国婚盟,你香消玉殒了,到时候天下又误传我克妻命硬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