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给大影使了个眼色。转而背转过身,环视一圈,见无人留意,她就拿出了药箱。现在已经顾不得被自己人发现了。她背着药箱对两个人说了一句,“走。”随后就疾步往北疆候府的门口走去。宝儿看到姐姐挎着的药箱,眼里难掩惊愕。从出门到现在,姐姐带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此时只觉得姐姐太神奇了,竟然会变?还是会藏?他满脑子都是好奇。而秋吟却是早就知道主子不简单的。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突兀,甚至很理所当然,无论什么事出现在主子身上都是正常的。临千初一脸着急,“我是靠近雪原镇子里的百姓,也是一名医者,特意前来投靠侯爷的,可是刚刚我看侯爷吐血了,很是着急,想为侯爷看看诊。”那守卫见没有威吓住她,不由就多看了她一眼。临千初自己不知道,她本就身材高挑,又用了心思的男子打扮。临千初还未到近前,就被门口的两名守卫拦住了。可能是刚刚北疆候突然吐血,令门口的守卫也生出了心浮气躁。口气也很是不好,当即就开口驱赶道:“做什么的?这里是侯府府衙,闲杂人等休得靠近。”倒是让那护卫口吻好了几分,“你年岁不大,医术再好也有限,咱们这里有神医伏老坐镇,更有高徒妍姑娘,用不着你献丑,去去去,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别在这捣乱。”秋吟一下不干了,底气十足的扬声道:“我家公子的医术是我们神来镇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名医,你真是不识好人心,狗眼看人低,要不是我家公子要投靠你家侯爷,何苦受你的冷言冷语?”其中一名守卫闻言当即冷笑一声,“哈,哈哈……你家公子这么有本事,不还是来投靠我家侯爷了?要真若出名啊,早就被宫里的皇帝给请走了,还用落魄到这样的地步?不然让你家公子尚主,或许也能如宫里的凰后那般,说不定也能被人吹上天哈哈……”尤其是还未来得及梳洗下,原本细腻的肌肤敷上了一路的风尘,将那瓷白的肌肤给掩盖了下去,越发的让人看不出是女儿身。看在护卫的眼中,就是一个身子单薄少年。可却难掩那一身矜贵的气质去。小小少年,身姿纤细挺拔,犹如一颗正在长成的青松,一脸正义凛然,话语尖锐。两名守卫被一个孩子的抢白给说的面红耳赤,有些恼羞成怒,一人眼神骤冷,“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滚远些,否则别怪咱们将你当成细作关进大牢里去!”另一名守卫也是红头胀脸的露出了不耐之色,“走走走,再是医术高超,也没有神医伏老的医术高超,恐怕就连他的高徒妍姑娘都不如,不要在这里捣乱,赶紧离开。”其中另一名守卫听了也跟着笑了。然而当事人却神色平淡,并没有半分变化。可宝儿一听他们如此说姐姐,当即就怒了,掷地有声的道:“你们家侯爷一看就命悬一线,你们不但不替他担心,反而还有奚落编排旁人的闲心,实在不是什么君子该有的行径,更加替侯爷感到寒心,就算是养一条狗看到他这般痛苦,也会为其担心难过,而你们还能笑的出来?我都替你们害臊。”就在这时,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名男子粗狂的声音,“这是怎么了?你们是如何守卫的?这点事都做不好?竟然让人在侯府门前吵吵嚷嚷?”两名守卫听到声音,当即一震,连忙行礼,“启禀黄将军,他们自荐为侯爷医病。”临千初三人也同时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二十多岁身着盔甲的男子,五官粗犷,身材高大。宝儿冷声道:“我看你们就是不希望你家侯爷好才是,若是真的关心你们的侯爷,听到有人上门医治早就迎进去了,至少也该让我们看看再说,若是我们不成,再来奚落再来羞辱我们也不迟。”这次两名守卫都没了耐心,“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不让你们进去是因为怀疑你们别有居心,你休要胡说八道,走开,再不走开,咱们可就当你们是细作了……”“就是,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赶都赶不走。”她的肩上背着一个药箱,神情很是冷傲的也打量着她们三人。临千初对她善意的一笑,可她却又是冷傲的移开了视线。两名守卫也对女子毕恭毕敬,“妍姑娘请。”说话的正是黄将军,闻言,他神色倨傲的扫视着几人,“侯爷有专属医者,不需要来路不明之人,走开。”随即,黄将军转身,对身旁一名二十上下的女子,满面讨好之色,“妍姑娘见笑了,里面请。”那女子五官端正,面色带着北疆特色的粗糙。临千初及时的顿时扬声道:“这位先生,我也是一名医者,让我也进去吧,都是为了侯爷,侯爷忠义之名在外,我等仰慕已久,也想为侯爷出一份力。”那名文士打扮的男子目露不耐,上下打量了门外的几人两眼后,开口便是婉拒,“多谢这位公子的好意,侯爷不过是旧疾,一直都由妍姑娘照顾,就不劳这位公子了。”说着,他侧过身,神情温和的对妍姑娘道:“妍姑娘我们快进去吧。”妍姑娘目光带着几分轻蔑的扫过几人走了进去。而同时从里面却匆匆走出来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一见妍姑娘,也急急的出声道:“诶呀,妍姑娘,快,快进来,侯爷很不好。”很明显是等不及出来的。姚先生面色骤然就变的难看起来。经过他们这么大刺刺的说出这一番言语,他若再是拦着怕是就落人话柄了。心中闪过一抹恼恨,面色上显得有几分无奈,“公子如此说也有道理,那就请进吧。”“这位先生,你说侯爷既是旧疾,可刚刚侯爷吐血,明显不是旧疾那么简单的,我既然敢自荐,自然也有几分自信的,难道先生是不希望侯爷身体康健吗?还是说先生有什么企图?”这话有些刻薄,也有几分诛心了。可临千初就是故意的。下头黑压压的将侯府围成一圈的百姓们连连点头,“就让这位公子进去吧。”“对啊,我要是会医术,也会想为侯爷做些什么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姚先生,这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没准还是什么他国的细作,您和他废话什么?容我将他打一顿关进大牢里,好好审审,没准能让他倒出一些什么来。”临千初当即冷笑道:“且不说,我是不是细作,我不过是想为侯爷看诊而已,你们就推三阻四的,还想要屈打成招,倒是让人看不明白你们的心思了。”说着,她回头对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嚎的百姓们道:“况且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都很担心侯爷,我想,在场的诸位若是身怀医术,一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也会如我一般尽一份绵薄之力的。”“那这位公子请吧。”那名黄将军恶狠狠的瞪了临千初一眼。宝儿和秋吟嘀咕,“这家伙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那位姑娘虽说是信得过之人,可毕竟没有医治好侯爷啊……”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的一阵嗡嗡声。而能做主的文士几人早就已经不耐了。只是到了门口台阶下的时候,那名妍姑娘被姚先生请了进去。姚先生给黄将军使了一个眼神,连看也没有看临千初一眼,便进去了。黄将军当即就挡在了门口的台阶下,目光阴恻恻,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也算如愿的进来了,现在就在外头待着吧,真是不自量力。”秋吟目露防备的扫视着周围,闻言只抽了下嘴角,然后点点头。整个北疆候府里面并没有什么奢华之相,只给人一种空荡之感。但也显得宽敞,一跳青石路直通主院。“小子,你说谁是蛇鼠?你找死是不是?”黄将军顿时目露凶狠,让人很担心下一刻他就会出手。”但临千初已经没有和她争执的兴趣了。不由往二十几米一株光秃秃的银杏树下走去。宝儿面色一变,当即就要与他理论,却被临千初握住了手臂。“姐姐,他们太过分了。”宝儿生气的道。临千初也不说话,而是目光清冷的看着黄将军,“我耳闻北疆候多么的忠君爱国,可没想到他的身边都是些蛇鼠围绕,不免为侯爷担心啊。”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目前的行事是正确的。……半刻钟后,门外传进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宝儿和秋吟也跟了过去。到了树下,临千初只负手静立在树下便沉思了起来。就这么一个北疆候府都是扑朔迷离的。大冬天的,他跑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让人惊讶的是少年的容貌与北疆格格不入,没有那种粗糙,反而格外的秀气。就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从外面跑了进来。打断了临千初的沉思,不由回头看去。宝儿和秋吟也同样的看了过去。秀气的就像是个女孩子。她直接跑到了黄将军的面前,满脸焦急的道:“黄叔叔,我父亲他是不是旧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