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之抬眸叹息一声,“我还不是为了陛下的名声?陛下整日在朝堂上指点江山,自是不知背后那些议论……”燕徊真没听说啥议论,就问,“议论什么?”絮之娇嗔的一眼,“自是说陛下不孝了,陛下可是皇帝,如此不孝的名头背在身上,会让陛下失去人心的……”听着她徐徐的声音,燕徊蹙眉,“我不在乎名声,你不也是不在乎吗?”他感觉絮之有些怪,之前他只娶她一人之事就已经遭到不少非议了。就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他们才能厮守至今。絮之愣了下,随即就有些闹性子的转开了脸,“陛下既然不识好人心,您要怪,就怪絮之吧。”正常的温度,并不热,燕徊松了一口气,“还好啊……”絮之又有气无力的道:“我有些累了……”“那就先靠着我睡一会儿吧……”燕徊哪里舍得怪她,便揽了她的肩头,抬手习惯的抚上她的腹部。然而,絮之却一下握住了他的手,“陛下,我有些头疼,你摸摸我的头,是不是有些热?”燕徊闻言,立即紧张的就把手改摸絮之的额头。燕少淳夫妇自是只有高兴的份,笑吟吟的让燕徊起来,还调侃了儿子一句。然而下一瞬,就看到了太皇太后由燕娅薇服侍着从后面的一辆马车里走了下来。夫妻俩的欢喜笑容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一晃八月底,东凌郡这边,有燕楚亲自着手,临时的朝堂已然准备妥当。这天燕徊带着文武百官以及家眷等庞大的队伍终于到了东凌郡。燕徊一见到父皇母后当即激动的上前去给父皇和母后跪地见礼。燕少淳等人没有喜,只有不解和惊讶。都同时看向燕徊。燕徊有些忐忑不安,不住的搓手,“父皇母后恕罪,儿臣,儿臣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禀报……”太皇太后满面都是慈爱的笑。而最高兴的莫过于燕娅薇,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皇兄,嫂嫂!”这些本不该出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面前。一旁的燕绾用着诡异的眼神看着燕徊,这哪里是惊喜?她这个大哥脑袋被门夹了吗?燕楚也是站在父皇母后的身后,一时若有所思。他本打算提前通知父皇和母后的,可是絮之还有皇祖母,皇姑母都说暂时保密。说要给父皇和母后一个惊喜。他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哪里拗得过絮之,因此就将皇祖母的事给隐瞒了下来。实在不想阎王打架,他们成为那遭殃的小鬼。双方像是定格了一般,就这么僵住了。临千初从儿子的脸上转向太皇太后。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沉寂中。文武百官都是人精,嗅觉极为的敏锐,感觉到了太上皇和太后的情绪,不叫起,就都鸦雀无声的跪在地上坚决不起来。只低垂着脑袋暗想,东凌郡的空气真好,就连地面都好像突然柔软了不少,感觉多跪一会儿挺舒服的。太皇太后在女儿的话音落下之后,接话道:“哀家不请自来,太上皇,太后你们不会不高兴吧?”她说着,伸出了手。顿时一名内侍弓着身子走上前,就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太皇太后只由女儿扶着,手却紧紧地捏着女儿的手臂。燕娅薇吃痛,倒是让她回了神,扬声笑道:“嫂嫂,皇兄,是不是很惊喜啊……”消息捂得的确很严实,临千初这边真真的才知道太皇太后也来了。燕楚和燕绾好像商量好的一般,只原地分外疏离的一礼,“见过皇祖母,皇姑母,姑丈……”太皇太后见孙子和孙女这般,感觉自己的心又硬了几分,声音却故意带着慈爱的道:“免礼吧,你们可有想念皇祖母?”燕楚和燕绾都有想过,只是被她的突然出现,将那想念给惊光了。太皇太后搭着内侍的手,身姿雍容的走上前,看着临千初道:“皇后年岁小,又有孕在身,哀家身为长辈,无法躲懒,毕竟是我皇家的嫡孙啊……”燕少淳看到的是母后眼神里弥漫的野心,知母莫若子,他心里只剩下的了对母后的失望。他的神情有着前所未有的疏离,“母后费心了。”她当即带着几分奚落道:“我不请自来,实在是路途遥远,侄媳妇有孕,母后上了年岁,我不放心,就不请自来了,嫂嫂还请体谅一二吧。”她身后的沐凌墨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临千初的目光从她们的身上移开,看向后面那些熟悉的文武百官,“众卿平身吧。”燕娅薇的欢喜也转变成为了愤怒和失望。母后说的对,不止嫂嫂变了,就连大哥都变了。她的目光转向临千初,看到的只是临千初眸子里的冷……他这和父皇母后如出一辙的冷漠,完全是对燕徊的不满。这哪里就是惊喜,分别就是给他们出难题。丝毫就没有为皇祖母等人有所准备住所什么的。。文武百官都让自己成为了木偶,听到叫起的声音,都基本上一个动作的爬了起来。临千初微微转头对燕楚道:“你去安置文武百官吧。”燕楚微微颔首一下,步履从容的就走了过去。有大燕皇宫做着比较,这东凌郡的旧宫就显得有些破败了。太皇太后心里十分不满,若是可以,她真真的不愿迁都。然而,她左右不了身边任何一个人。而且,燕徊给带来的这个突然的惊喜,明显就是让父皇和母后陷入了被动中。燕少淳和临千初现在的确有些被动。但也不能就这样都站在外面,将人请进了东凌郡收拾出来的旧宫中。燕娅薇心情不好,便也不说话,只生闷气。燕少淳也没有心情在旁作陪,只说了一句让众人先歇息,就拉着临千初离开了。燕徊却追了出来,“父皇母后……”燕少淳一双眼眸里全是冰冷和犀利的看着燕徊。吓得燕徊头垂的更低了些,求救般的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