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迷迷糊糊还未清醒的临千初听到外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听着那动静,像是明嬷嬷的。临千初披了大氅急忙出门。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一晃耀眼又刺目,临千初不由眯起了眼眸。转眼看到明嬷嬷倒在雪地上,身上滚的尽是雪,看样子挣扎有一会了。见她还在试图爬起来,临千初面色一紧,几步上前,“别动……”询问了一番,明嬷嬷痛的脸色发白,痛苦的道:“腰痛,腿用不上力……”“那就先别用力,等等回房我看看再说。”临千初说着拉过明嬷嬷的手臂架在她肩上。不管明嬷嬷如何拒绝,她最终还是将明嬷嬷给扶了起来。明嬷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震惊的看着少女步履艰难的拖着自己往屋里走。明嬷嬷面色一变,忙抽回手开口道:“王妃,你要做什么……”“我先送你进屋再说……”临千初一时哭笑不得,“嬷嬷误会了,就算是个路人我看见了也会这么做的,嬷嬷不必乱想了。”明嬷嬷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她。阳光毫不吝啬的投射在她的一头墨丝上,映出一层脉脉流动的光泽,分外的柔软。可明嬷嬷却瞬间想到了临千初的斑斑劣迹,心生防备,“王妃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就算你再哄老婆子都没用的,老婆子就是夜里不睡,也再不会让王妃得逞。”谁知出门没走几步,就见三名穿着鼓鼓囊囊的护院缩着脖子,揣着袖子的在不远处正踮脚。这是燕少淳派来看守着她的。临千初掀开她的裙裾,本想要检查一番,却被明嬷嬷冷声严词拒绝了,“不劳烦王妃了,若王妃有心,不如打发人和王爷一声,王爷今日沐休在府。”临千初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勉强。“王妃这是要去哪里?”一名满脸胡茬子的汉子粗声粗气问道。临千初不得不停下脚步,“我要去见王爷。”一见临千初出来,瞬间如临大敌的个个直了腰身瞪着她。临千初脚步不停,明嬷嬷不让她看,但都起不来,问题可大可小。眼下就是狼来了的次数过多的结果,怪不得人家。临千初只能耐心的道:“那你们就去对燕王讲明嬷嬷摔伤了……”“不行,王妃回去吧。”几人面色一阵扭曲,毫不犹豫的拒绝。记忆里,那货以见燕少淳的名义逃跑过,他们挨了鞭子,记忆犹新。少女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轻不重,几乎一瞬间,几人却感觉到了一股气势磅礴的威压,令他们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们不知道,那是来自于顶级佣兵独有的威慑。几名护院顿时不耐,“王妃用不着再废话了,咱们不会相信的,快些回去。”“怎么说都没用了是吗?”临千初眸光一眯,提步继续前行,几名护院相互对视一眼,达成共识,齐齐伸手就要拉扯。然而,他们的手还未摸到临千初的袖子,几人腹上一痛,脸上露出痛苦的扭曲之色,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退而去,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片刻,他们便感觉不到了,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缓过神的护院眼看临千初就要越过了他们,顿时目露凶光,“王妃若是再不识趣,休怪咱们无礼了。”临千初凭着记忆直接就闯进了重华苑。正好和青夏碰了个面对面。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少女往前走了两步,然而微微侧头,眼神冰冷,寒意逼人,“就算我再不堪,还是燕王妃,也不是你们可以无礼的,这次只是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对本王妃动手动脚,本王妃保证,你们的手脚会成为摆设。”一阵风过,吹落枝丫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了一头一脸,几人瞬间打了个冷颤,却不及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基于是作的,临千初也怪不得别人,言简意赅的道:“我要见王爷。”青夏分毫不让,“王妃有事和我说即可。”青夏当即如防狼一般的堵住了门口,冷着脸道:“王妃有事吗?”她叫着王妃,言行丝毫没有半分尊敬。里面的燕少淳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由成风侍奉着穿戴,“何事?”青夏冷冷的看了临千初一眼转身进了屋,“伴月小筑那位来了。”临千初邪肆的一笑:“和你说,你能做的了燕王的主吗?本王妃倒是不知道,见自己的夫君,需要一个婢女的许可!”“你……”青夏语结。燕少淳以为临千初又来纠缠着出府,面色一沉提步便往外走,掀开棉帘时也被阳光晃的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台阶下的临千初。她还是昨日那身,大氅里的衣衫皱巴巴的,明显就没换过。燕少淳当即就是一拧眉,“她来做什么?”“说有事要见您!”燕少淳闻言,眼中寒芒骤起,“是你推的?”“什么?”临千初觉得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可她的身姿站的笔直,肌肤被阳光晃的比雪还要莹白夺目。只是神色却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见他出来了言简意赅:“明嬷嬷摔倒受伤了腿,麻烦王爷请个医生……我是说医者。”重点是,她就算动手,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也不是他的对手。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临千初的暴脾气给勾上来了,但想到那混蛋到深入人心,昨天又只喝了一碗粥,现在又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这一大早上的她没心思与他打架。燕少淳先入为主的揣度出的桥段便是临千初又偷偷的想要溜出府去见端王,却被明嬷嬷发现了,拼命阻拦所致,怒极磨牙道:“荡妇,为了你的端王你可真是丧心病狂,竟然连乳娘都不放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压了踹他的冲动,眼神鄙夷的道:“少用你卑鄙的心思来揣度我,明嬷嬷到底是怎么摔的,王爷自己去问她。”临千初言语简洁的说完转身便走。燕少淳刮了临千初的背影一眼转身吩咐成风道:“立即进宫去请王御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