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守卫双眼晶亮,神情激动的道:“是,属下再三确认过了,他们的手里的文书上有陛下的印章,还有,他们还说不止他们这一队车马,还有另外派来的送粮车队。”众人闻言满脸讶然,当即就就有将领们又追问,“你再说一遍,你真的没有说错,他们真的是陛下派来的?”“禀将军,错不了,属下也是不敢相信,所以再三追问过了,也仔细看过了文书……”守卫说完还用力点头,“而且属下还为了确定让人抽了车上的梁袋,打开看过了,都是上好的精粮,是真的,里面没有掺糠,也没有掺砂石,而且很长很长的车队……是真的……”所有的将领都湿润了眼角,一个个的喜极而泣。没有挨饿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日日喝米汤的滋味。将领们的气息有些不稳,脸上似悲似喜:“陛下,陛下真的没有忘记我们……”“是啊,陛下没有忘记北疆候!”包括那个段将军,以及黄将军。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台阶下,此时空无一人。更无法体会那当时喝的很饱,可是没有一个时辰又饥肠辘辘的感受!所有的将领再也按捺不住,争先恐后的把腿都往大门口跑去。更多的他还是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那名守卫搞错了,闹了一个乌龙而已。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排长龙,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姚敏面容惊疑不定了片刻,随即一跺脚,也跟着跑了出去。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的将领们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米似的,一个个如同疯子般,直嚷嚷着,“我们的将士们有吃的了……”而车队的两边更是站满了难民,没有欢喜,反而呜呜的哭了起来,“陛下并没有抛弃我们……”四匹马拉的车上装着摞的高高的一袋袋米粮。车下边还有不少袋子都打开的。另一个也是面带孤疑,“之前也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客观点说,这次和往年也没有什么区别……”姚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被这么万众瞩目,他的脸渐渐地涨红。这一句话仿佛提醒了将领们,同时都看向姚先生。下一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姚先生,你不是说陛下断我等的粮吗……”“是啊,姚先生……”姚先生满面尴尬,“我,我……”因为他刚刚说了那么多挑唆的话语。而这时,又有人提出了质疑,“姚先生,您说那名陛下派来残害侯爷的人,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啊?”姚先生在看到北疆候以及千行公子的时候面色如土,难以置信,一双眼睛差点脱了眶的瞪着北疆候,“侯,侯,侯爷,您,您不是……”“我不是什么?我不是被你毒倒了是吗?”北疆候的脸上悲怒交加,“姚先生,你真是太令本候失望了,本候终于知道,什么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几年本候将你奉为上宾,又对你信任有加,可你竟然包藏祸心,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若非千行公子与本候早有准备,今日本侯怕是……”正在这时,就听到姚先生身后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这个问题由侯爷来回答大家,或许更加明确。”所有军中的将领以及百姓们齐刷刷的抬头看去,就见一名容颜如雪,身姿如竹,雌雄莫辨的男子与被人扶着的北疆候并肩而来。大部分看姚敏的眼神都变了,情况逆转,刚刚被他蛊惑动摇的将士们个个用着一副吃了他的眼神瞪着他。北疆候痛心疾首:“为什么……”姚敏闻言恼羞成怒,顿时愤怒的跳起,“北疆候,你竟然算计我?你竟然伙同他人一同来算计我?”临千初冷笑,“好一个倒打一耙,你如此居心不良,时时不忘挑唆蛊惑众将士谋反,试图将侯爷置于不忠不义之地,视这些血性忠义的将军们为棋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来满足你的私心,请问你还算个人吗?”“今日我就要杀了这个坏我大事的妖孽!”说着,他瞬间目眦欲裂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扑向了临千初。姚敏所有的计谋都被这些粮食的到来土崩瓦解,知道自己所谋都前功尽弃了,破罐子破摔的恨声道:“为什么?侯爷为何不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呢?难道你不觉得是你的没用,是你的无能才有了今日的结果吗?”“哼,若是你真有魄力,真有能耐,就算我再狼子野心,也无用武之地不是吗?”可临千初却不是普通的人。姚敏这种文人,她还真没放在眼中,就在姚敏还未到近前的时候,被临千初一脚就踹在了腹部。这种陡生的变故往往都令人措手不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是想要过去也来不及了。随后他就发现一条手臂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临千初就将他的另一只手反转,他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头顶就传来了她冰冷的声音,“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姚敏直接往后蹬蹬蹬的退了几步仰倒在地。他还在发懵的时候,手臂就是钻心一痛,顿时惨叫一声……一旁的段将军却终于反应过来,当即大喝一声,“保护侯爷……”说着,他就冲了过去。她身手敏捷,动作干净利索,行云流水,漂亮极了。众人一时都一时发傻。他脖子僵硬且机械的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名一身黑袍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口鼻都被一种独特的布巾蒙住了,看不到他的脸。然而他的身子却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一下定住了。脖子上架着一把长剑。秋吟走上前,接替了临千初,由她压制着姚敏。临千初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抬起头来的时候目色无波的看着段将军道:“想要挟持侯爷?就你这个莽夫,能想到的也不过就这种无脑的主意。”他暗暗心惊,之前身边并未有这个人。那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段将军原本就模样粗犷,可却是个极重颜面的,此时听到这种笑,他只觉得众人都在嘲笑他,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你……”“我什么?我看你就是个蠢货,被人当成狗了还不自之,只知道啊汪汪直叫。”临千初冷嗤一声。人群中顿时有人噗笑出声。接着陆续有人笑出了声,纷纷感觉临千初说的话有意思。赵一栗和黄将军刚刚从里面出来,就看到了大门口处的画面,顿时变色一变,愣了下,就要逃走。正好被面对着里面的临千初看在眼中,她扬声道:“将那两个人拿下。”一旁的北疆候当即沉声喝道:“来人,将他们绑起来,押进去,本候要上书给陛下,同时押送这几人送入京都,由陛下发落!”北疆候深受北疆上下敬重,他都无需点名,便有将领纷纷上前呼啦一下就将二人捆绑结实了。他听到临千初的声音之后,顿时转过头去,一眼看到这二人,当即又喝了一声,“拿下。”顿时有人又将二人绑了。北疆候哪里不知道自家的情况?之前就因为自身的旧疾,他不敢轻举妄动,就怕酿成灾祸,所以才一直与他们虚与委蛇。几人一下萎靡起来,连挣扎都放弃了。可是那些军中的将领们却不干了,“好啊,原来是你们几个孙子在坑咱们……”可二人还连连喊冤。北疆候冷笑一声,“你们冤枉?这两年来,你们欺上瞒下,侵吞军粮,中饱私囊,欺本候于病榻,你们还冤枉吗?”北疆候一阵安置之后,将临千初迎进了正厅里,“公子请上座。”临千初却没有坐,而是微微一笑,“侯爷乃是北疆之主,本公子可不能喧宾夺主,侯爷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坐下吧。”面对那一个个要生撕了他们的目光,姚敏几人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北疆候抬手制止了群情激奋的将领们,“诸位将军先将粮食送进粮仓……”正是伏老和妍姑娘师徒二人。临千初给了宝儿一个赞赏的目光。二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临千初往屏风后看了一眼,“还不出来?”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宝儿和马灵玄将两个人推推搡搡的推了出来。因临千初有意教导宝儿,平时都和他分析,他也就没事思考的多了些。只是收到她的目光,并未出来,而是去了守备松懈的北疆候这里。她和秋吟被捉的时候,他在外头看到了。北疆候转眼看向宝儿,眼神中是明显的喜欢和欣赏,“没想到令弟小小年纪如此机灵,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宝儿从没有被人这般当面赞赏过,一时有些难为情了,脸红扑扑的,手脚都感觉有些没地方放了。“侯爷过誉了,他啊,不过是小聪明罢了,”临千初眸光一闪,看着马灵玄笑道:“倒是令公子性子开朗,聪明,倒是比舍弟要懂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