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摘星台上,近乎将整个皇宫尽收眼底。摘星台的角度更能将燕天大殿门前的一切看在眼中。阿珂听了主人的吩咐,对着那黑压压的人群看了一眼,只冷森森的咧嘴一笑便离开了。与此同时,燕少淳也正冷笑着对那名大臣道:“说的这么头头是道,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们祖训和礼法就是让你们这般逼迫君王的吗?为了达到自家的女儿入宫的目的,连脸皮和体面都不要了?看看你们的这幅丑陋的嘴脸,这和强买强卖有何区别?”群臣的声音突的一静,下一瞬集体都涨红了脸。然而太上皇那嘲讽的声音已经传来:“你们家的子女嫁娶还要找个媒人询问一下对方的意愿!愿意方可结为亲家,不愿则作罢,然而,到了朕的儿子这里,朕不愿意,你们就强塞?羞辱,这就是羞辱!随即就想要开口,为自己争取一点脸面。可那也要看朕愿不愿意,朕就将话撂在这里,朕的家事从来都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更不容置喙,现在立即退下,若是再不识好歹,格杀勿论!”强塞不成,就把老祖宗都给搬出来?你们怎么不去把高祖等仙人牌位给抱过来啊?合着怎么都是你们的理了?他们都将台子给搭好了,这个时候太皇太后上来配合他们,所有的事情不都水到渠成了吗?可以说这是个机会啊。文武百官们无不是被羞臊的面红耳赤。心里不免有些焦虑,这个太皇太后到底在做什么?不能因为太上皇几句话就将他们给拍死不是。群臣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都看向了那名年逾半百的大臣。虽然她故意称病,可拖着病体来效果不是更好吗?他们心中埋怨,焦急,但眼下还是要继续下去。此时他的双眼里闪过愤懑,“天下不是太上皇一家天下,我等按照祖训行事,没有错处。”有一个就有两个,“世间事皆是有理有据而行之,明知是违天悖理,我等身为臣子就算是血溅当场也该令陛下和太上皇悬崖勒马……”他是大学士赵桓之子赵怀玉。自从燕倾翰当政的时候,大学士赵恒故去后,儿子赵怀玉就接了他的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群臣听到动静同时看去。顷刻间,群臣又慷慨激昂起来。燕少淳眸光一深,简直是给脸不要脸,他的眸光扫过禁卫军,正要开口下令……那名亲随面带惊慌,到了跪着的群臣圈外,先是跪下对着燕少淳叩首,随后才小声回禀道:“禀,禀大人,家里走水了……”亲随的心都是崩溃的,家里突然走水,本来他就等在宫门外的。见是一名禁军带着御史中丞的亲随匆匆跑来。御史中丞顿时皱眉,面露不虞,先是低喝,“你来做什么?”他真怕等到大人回去的时候,宅子都烧光了。“啊……”府里来人让他赶紧找家主,奈何宫廷守卫就是不让进门。任他好话说尽,直到刚刚才将他放进来。“这么说那火势很大?”高陆续再也淡定不了,顿时对着台阶之上的燕少淳行了一礼,“臣家中有急事,先行告退。”高陆续听了亲随的话,顿时就发出一声惊呼,“怎么走水的?走水了倒是去灭水啊……”“灭,已经在灭了,可是好像得着水龙局……”群臣顿时觉得高陆续事儿多,转而便想,不过就是少了个高陆续。有他和没他都一样,正要继续下去的时候。“诶,高大人你不能走啊……”顿时有人伸手欲要拉住高陆续,然而高陆续充耳不闻的扶着官帽颠颠的跑远了。那亲随道:“大人您快回去看看吧……”徐源垂着眼琢磨了一下,冷哼一声,看来这是太上皇使得计策了?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是户部尚书徐源的亲随,他也是满面慌张的。徐源心中一跳,咬牙低喝了一声,“你来做什么?”霎时收到了不少人敬佩的目光,甚至还有人抿抿唇对他暗暗拱拱手。可是他的亲随却哭唧唧,大人,老夫人晕倒了。哼,今天就算是说出天开花来,他也坚决不离开。“天大的事容后再说,你先退下吧。”徐源挺直了腰杆,一脸的大义凛然,表达着他的决心之大。徐源担心家中老母,见到亲随如此吞吞吐吐,顿时大喝,“快说!”“小人……”亲随仍旧有些难以启齿。“啊?”徐源顿时面色一变,“母亲大人不是身子骨很强健的吗?为何会晕倒?”亲随嘴唇蠕动,一脸欲言又止。亲随顿时哭了,“还有夫人,夫人不让找!”徐源大怒,瞪着双眼道:“这娘们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这么对我老母亲?我现在就休了她!”可是徐源担心母亲占据了上风,同时又想到太上皇卑鄙,他自己不孝就算了,竟然迁怒于臣子家眷,简直是的忍孰不可忍,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那就给母亲找郎中!”徐源僵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着,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徐源激动之下顺口说出这么一句,瞬间他的岳丈大理寺卿张鸣海不干了,下颚的胡子一炸,怒瞪着徐源,“你说什么?要休了我女儿?徐源,你给老夫再说一遍。”徐源顿时一个头俩大,“岳丈,现在我家后院走水了,您就先别裹乱了……”朝中官员相互联姻这已经形成常态,在跪的朝臣之间相互攀扯起来都能攀上亲家。仔细算下来,也是千丝万缕。“你竟然说老夫裹乱?”众人都傻眼了,这翁婿二人在这里是要开战了吗?徐源感觉头都嗡嗡响,顿时对亲随厉喝道:“你还不快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夫人不许给老夫人找郎中?”亲随被徐源给吓得脱口而出,“大人,是,是,您养的外室带着儿女找到家里去了……”说完,亲随嗷嗷嗷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