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的人被立为太子,将来嘉安帝百年归天之后,兄弟之间必会生出争端,甚至可能会自相残杀。八一中√文网く★.√81★z√.CoM★“也只是有些动作罢了。”燕追并不在意,时至今日,容氏一族已经不能再阻止他的脚步。他擦了脸与手,正要拥了傅明华入怀,外头却有人来唤他,说是姚释有事与他相商。燕追也只得捏了捏傅明华柔软的玉手,匆匆离去了。他人一走,碧云便将傅明华之前让她备下的礼单取了出来,交给傅明华过目。回了洛阳两日,她还没抽出空来去看苏氏,早前便派了人往卫国公府通传过信,她明日要去看看苏氏如何了。晚上燕追没有回房,只是打了人回来与她交待,让她自己早些用膳,先睡就是,不必等他。第二日收拾妥当,去了卫国公府,顾氏挽了她神情亲昵的说话,来到苏氏院中,看到仍卧在床榻上的苏氏时,傅明华就吓了一跳。还没多长时间,还记得几个月前,在她府中说笑,神情娇俏的苏氏,此时却形销骨立,人看着竟然老了不止四五岁的模样!她脸色惨白,看到傅明华就眼中泪珠滚滚,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元娘……”她想要起身,屋里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来的血腥味儿,傅明华皱了眉,握着她的手,让她躺着不要动。这一次小产显然伤了苏氏的身,她嘴唇不见一丝血色,抖得厉害。“我先失陪片刻,就由蓉儿先陪着王妃说说话。”顾氏知道苏氏与傅明华在闺阁中时便交好,因此留了苏氏与傅明华下来,自己便退出了屋外。下人有些担忧的问:“您就不怕世子夫人向王妃借机告状么?”顾氏脸色阴沉,“若真是要告状,今日不告,明日也会告。明日不告,总会找到时间的,又何必拦着?”说话的婆子见她难看的脸色,便不再出声了。屋里苏氏见婆婆一走,便冲傅明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难为你还惦记着我,来府里瞧我。”她的肚子平坦,厚厚的罗衾盖在她的身上,却仿佛御不了寒,使她浑身直抖。“怎么回事?”傅明华为她拉了拉被子,轻声问了一句。她低垂着头,眼里露出复杂之色:“也不过是与孩子无缘。”说到此处,她冲着傅明华嫣然一笑:“所以也留不住他,哪怕费了这样多方法。”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出来了。十月底皇帝去郦苑狩猎,苏氏因为身体缘故,不能同去,但是丈夫贺元慎则是可以同行的。在他临行前的一晚,来苏氏房中看她,只是说了没两句,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境缘坊的三福娘子派人来寻他,说是借得了两幅旧时二王的墨宝,邀他前去观赏。当时贺元慎便坐不住了,想也不想起身要走。苏氏激荡之下,冲他了脾气。“你知道吗元娘,他那样一个人,连我为何生气竟然都不知道。”苏氏说到此处,冷笑了两声,又是气愤,又是心伤。她伤心自己在贺元慎心里是连两幅字都比不过,自己为他怀着骨肉,为了安胎吃了这样多的苦头,可他却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兴致来了,说走便走。“镜缘坊的三福娘子打着什么主意,也不知他是真不知晓,还是假的。”她说到此处,眼泪止都止不住:“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是多情还是无情?”婚前她贪恋那一丁点儿的温柔,如飞蛾扑火,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当日大动肝火,贺元慎却不知所措,他最终没有去看那二王的墨宝,只是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第二日临走时还分明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他人一走,苏氏便落了胎。傅明华只是握紧了苏氏的手掌,她忍了又忍,却最终没有忍住,扑进傅明华怀里就哭。“我心里装事装得太久了。”娘家又离得太远,就是离得近,父亲已经另娶,与她并不亲近,她是有苦也无处说。“前日,世子回来之后……”那时她只是因为落了胎,不知该如何面对贺元慎,有些担忧,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他是那么不擅于隐藏情绪,当初他最吸引苏氏的地方,此时却成为了她最害怕之处。苏氏怕看到他明明失望,却还要强作镇定来安抚自己的模样,所以贺元慎回来之后,过来看她时,她明明清醒着,却在装睡,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是此时屋里别有用心的丫头却当她真的睡着,生出了歹心,在她床边勾引贺元慎,并卖力的服侍他。“我还要装睡,怕醒了各自都太难堪了。”苏氏忍不住失声而笑,笑容十分难看。两人就在她床榻边,她腹痛如绞,在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也如腹中没有保住的孩子一般,消失在这世间才好,就可以不用看到这世间的污秽了。她泪水都冷了,那喘息声才将停,苏氏在那一刻,就想起了傅明华曾与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家里的人,外间的人,哪个不说她嫁了个好郎君,各个都对她恭维讨好时,傅明华却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后悔。只是忠言逆耳,她又被贺元慎的温柔迷得心醉神驰,又哪能有什么理智?色令智昏,这句话对男女都是适用的。“我想起了容三娘。”苏氏咧嘴笑道:“我跟她都是一样的。”见贺元慎而误终生,只是容三娘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生不如死罢了。她醒来之后,立即换了房间,那张床她一看到便恶心,寻了个借口,让人抬了出去卖掉了。傅明华抱着她,也不说话。苏氏需要的只是倾诉,事情憋在她心里太久,才会使她积郁成疾,如今瘦成了这般模样。“你说我是不是错了?”苏氏抱着她的腰,幽幽的问:“元娘?”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与这小娘子见面,那时她是对傅明华充满了敌意的。